玛丽与我(尾声)
(2010-02-21 14: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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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与我
(尾声)
桦树
前不久,老同学尼尔斯 缪勒( Niels Murller )打电话约我吃中饭,我们在葛藍岱尔一家韩国人开的中餐馆见面,他点了两道莫名其妙的菜,不知谁教他的。
尼尔斯说今年太阳舞( Sun Dance )影节时大家都到了,唯独缺你,真不懂你这些年为何该做的不做,而去做不擅长的事情。我瞥了他一白眼,答因为懂得了自己没那么重要,费人家的银子去抒发自己的情感是件不太道德的事情。尼尔斯是德裔,短幽默,他咬着牙地笑,说你这是在损谁?我赶紧也笑着为尖刻讨饶说别多心,你能够用西恩潘做你第一部戏的男主角,清水变鸡汤。
(注: The Assassination of Richard Nixon 是 Niels Murller 执导的第一部剧情片,大卡司, Sean Penn 主演)。
他恨恨地:“嫉妒。”
我快乐地:“羡慕。”
“真的,不开玩笑,西恩潘是个聪明的表演家,几年前我还给中国电影杂志写过一篇关于他的文章。”我收住笑,诚恳地。
尼尔斯:“你应该说尼尔斯 缪勒是个杰出的导演,你更应该写一篇介绍我。”
“同志尚需努力。”我眨了下儿眼,呵呵。我们像在学校时那样你来我往地调侃着对方。
突然,他认真地问:“你就真得不想回来吗?”
我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街上的熙攘,假装没听见。
“其实只要愿意,随时可以。”他轻描淡写地,也随我转过头去,看见外面红绿灯十字路口,一个坐在轮椅里的残疾人正在自行驶过马路,车辆们耐心地等待着 ……
彼此不看眼睛,我可以装得很酷:“热情不再,没了 soul ,只剩一具臭皮囊,写出来的都是滚刀肉。”
他回过脸,我感觉到他的目光。
沉默。
他很平静地想要开始:“我也曾有过一段非常低沉阴暗的日子 …… ,”
我坚持着没听见,无表情,专注地看那残疾人上下路坎。
他敏感识相,止了啰嗦,也随着我的眼光看去:“他技术还挺高的,哎,你原来那个瞎子室友呢?叫什么来着?”
“玛丽。你还记得她?”我身体直了直,回过眼睛。
“她现在怎样?”
“毕业后我东奔西走,断了联络。”
“上网查呀,网上还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停了一下儿,“你把她的事儿写出来吧。”
......
开车回到家,我在 Google 里打出了玛丽和她的姓氏,出来了很多的信息,仔细挑选出两条读着有点高兴的,写在下面,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玛丽:
1)洛杉矶时报:玛丽父亲的烈酒店卖出的一张乐透中了大奖,店主分到 93,000 美元,她父亲说这是他一生最值得庆贺的事情,将用此钱支付他天生失明的女儿玛丽去列宁格勒学习俄文的费用。玛丽最近从 UCLA 法学院毕业。(这条信息肯定是真的)
2) 2004 年玛丽和她的丈夫从波士顿到纽约欲乘华人的公车被拒,因为司机不允许他们的导盲犬上车,理由是怕别的乘客动物过敏。之后这对盲人夫妇起诉,07年法院判决公车公司赔偿他们6万美元。(这条信息我不能确定,尽管同名同姓同是盲人,可是这个玛丽似乎是学音乐的。)
读完网上似实又虚的信息,逝去的日子在脑海重现,我心底伤感隐隐,流出毛毛细雨天的湿润,于是写下这篇《玛丽与我》。
(全文完)
看了还想再看。
你要多写呀!
滚刀肉英文怎么说?
作者事业发展很好啊,放弃了可惜
谢谢。
那就说明我老了,呵呵。
Thanks.
I like your Blog, and read every article. Hope to read more from you.
谢谢。
为什么?可以提问,嗬嗬。
阎先生总是开玩笑。
我也读完了。太感人了。
文字功夫不是我们这些门外汉能比的。
最近原来不想再写了,读了您的留言,可能还会写,呵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