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突然觉得不想睡了。
穿着睡衣来到了的书房,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发起了肥呆。脑子里空空的,两眼直直的。这种状态我觉得是发肥呆的最高境界。坐了一会儿觉得,缺了点什么,便去酒柜里找了一瓶红葡萄酒(2001年的法国酒),加了一点冰在酒里,觉得味道极好。
但是会喝酒的人都说我这是野路子喝法。他们认为这样喝会把酒的浓度给稀释了。其实我觉得,酒的喝法是人瞎编出来的,我觉得你觉着怎么喝舒坦就怎么喝。什么是境界,随意就是境界。
下午看了朋友送来的一篇描写西藏的游记。觉得写得挺好玩的,尽管文笔差了一点, 但是还是有可读性的。那里写到了天葬, 我觉得天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天葬台。那是一个躯与魂的临界点。有机会一定要去西藏看看。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的奶奶。
奶奶出生于大家闺秀,熟读旧书,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我记得我儿时的第一套玩具便是砚台,毛笔和徽州香墨。 老太太手里有一把深红色的竹子的家教, 每天练不完帖子,必打无疑, 有时还要劁上凉水打手掌子。打归打,平时还是喜欢和她在一起,她会经常带我上街买我爱吃的小吃,采石矸, 五香豆,毛粒子。
老太太旧思想太重,把人分成三五九等。 她不许我和我们家中的保姆来往,告诉我保姆是下人,有时保姆走路重了些,她会自言自语地讲,贱人啊,走路都走不好。老太太和我妈妈的关系也不好,她看不上我妈妈那种什么也不会干的样子。 我的记忆里,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不是我妈妈不想和她说话,而是她从来不理我妈妈。
我是长孙子,老太太经常说, 要不是共产党把我们的家产分了,我们那半个镇子上的家产可是全归你啦。我们老家的那个镇子在长江边上,一半是我爷爷的祖姓,一半是我奶奶家的祖姓。 他们两家把那个镇子一分为二,有布店,学堂,商行,和房产,周围的地也是他们两家的。奶奶告诉我,他们的发家史就是读书,当官,在朝里当大官。
嘿嘿,我一直在想奶奶的那句话,我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啊,要不是共产党我不早就是少爷了吗?这不,我一直在做我的着复辟王朝的黄粱美梦。 这个梦从中国做到了美国,又从美国做回了中国,做了许多年。
天亮了,不写了。先去加油,然后再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