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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在上百年故意的望文生义以后,终于越来越多地明白,病夫这个词在这里其实指的是国家体系。
中国人最喜欢对比的是印度。在中国的蔑视印度,顺便蔑视一下民主。在美国的羡慕印度裔,顺便蔑视一下专制。的确,印度和中国有很多的可比性。
然而实际上,和东亚病夫中国最具可比性的,其实不是印度,而是西亚病夫土耳其。
站在中国或者华夏的角度,大草原系貌似不断产出新的群族,匈奴,突厥,鲜卑,高句丽,契丹,女真,蒙古,等等。而先进的一成不变的汉人总是倒霉地受到骚扰,侵掠,征服。然而实际上,这种历史观是发明而不是史实。
汉武帝击败了匈奴不假,但是杀光赶尽了吗?显然没有。如果是,后面这些民族又从哪冒出来的,一个小部落在据说生存条件恶劣的高寒高原是怎么迅速繁衍的?要知道后来汉人被匈奴为首的五胡乱华几乎杀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汉末三国内战人口衰减太多,难以迅速恢复,实力大减。所以只能说,匈奴作为大草原的统治政权和统治部落被打败了,但是整个文明圈还在,改朝换代而已。
汉和匈奴的对决,匈奴据说远走匈牙利,而汉也随东晋流亡江南。最后华夏当时的核心中原地区,还是落到了大草原系手里。其中匈奴的比例恐怕比汉朝后裔的比例更高。
隋唐与突厥的争斗,其实可以说是大草原系的内部斗争。是东分支的鲜卑和中分支的突厥的斗争。后来唐国击败了突厥国,高句丽国,但是还是败亡在九胡的安史之乱。所以读华夏历史一定不能局限于现在的疆域,既不能忽略疆域以为的历史互动,也不能把华夏历史强行扩展到现有的疆域。
突厥国对唐国的失败比匈奴国对汉国的失败更明显一些。至少唐国没有像汉国那样很快就逃亡南方。但是不久大草原系兴起的契丹国和金国就报了这个仇。把宋国干成了南宋国。并且把中国北方又清洗了一遍。而这个时候,突厥人反到是逃到大草原西边后重新崛起,发展出了奥斯曼帝国。从这个角度来说,突厥人又赢了唐人。
随后就是大草原系蒙古大帝国的崛起。而后明国算是华夏反击大草原的一定成功。但很快又自相残杀,中国北方十室九空。被满蒙联军打回原形。
大清和奥斯曼,甚至很大程度上的俄罗斯,都是大草原系文明圈最后的辉煌。大航海时代开启以后,大草原的文明交流就被严重取代了。没有了这种交流的平台,犹如死水和活水的区别。纵横几千年大草原系文明圈也就必然分崩离析了。因为交流的优势不在,而气候的劣势反而越来越显现出来。
大草原系文明圈是游牧文明为主导。坏处是居无定所,难搞自主研发。好处是互通有无,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学习山寨各种新东西。一旦后者的交流平台被取代,就迅速衰败。
奥斯曼和大清都是这种以大草原的流动性,干反了农耕文明的凝固性,入侵入主或者也可以说是接受学习了被征服对象的原有文化。换句话说,征服者带来了武力和疆域,被征服者带来了原创科技和制度。
但是也同样遇到了大航海文明的更先进的武力和更大量的交流力,以及更强的科技文化的原创力。即所谓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农耕加游牧文明,遇到了农耕加航海加工业文明。
由于更接近工业革命列强,和更多的民族问题,土耳其没有能在政体上保住大部分奥斯曼旧有疆域。而中国侥幸继承了大清的大部分疆域。但是坦白说也继承了大部分包袱。核心的江南地区依然必须不断地献血来维持统一。
而在文化上也都存在着对所谓传统文化(实质上也不过大几百年而已)或者传统荣光的固步自封和幻想。一方面知道不学习是不行的,由辉煌到落后的历史教训是明摆的。而另一方面也知道学习新东西的困难。学习自己先天并不擅长而且已经落后很多的东西,还想尽快赶上擅长的发明者,的确是强人所难,以短击长。难免有挫折气馁,难免时不时会想起为什么捡起我们以前擅长的东西,以前不是也好使过吗。虽然后来已经证明是过时的了。但是也许改一改就还不错呢?总比学不会新玩意有希望吧?于是就在这种左顾右盼,两头都很可能落空的绝望急躁的意识中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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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意这句话,新疆西藏为江南/中原地区提供了广阔的战略纵深。新德里到中国边境才300多公里,在火箭炮的射程之内,你能想象三哥的无法消除的恐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