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以近中午,雪梨周一休息,还睡着呢。透过窗帘缝隙的几缕阳光,洒在她雪白如棉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映出温玉的通透和光泽。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蝶翼轻拂。红红的唇瓣微微启合,似含苞的花蕾。凝脂般的双峰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整个人沉浸在睡梦里,安祥和宁静,让人不忍惊扰。这画面,这意境,和乔而乔内和缇香创作的沉睡中的维纳斯不能说是一摸一样,实际上也是相差无几,我悄悄带上卧室的门,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赶去了公司。
雪梨不在,下午珍妮安排了三对客户过来拍片,由我和佳琪接待。师兄下午六点下班的时候过来慰问了一下我:还在拍片啊!你今晚会不会加班?
我:看情况会吧。这是今天最后一对,不过刚开始拍。估计要拍到九点,然后做一下修图和出片,可能要弄到半夜。
师兄:雪梨今天休息,不会过来吧?
我:应该不会吧。
师兄:那你工作,我先走了。
我:OK,明天见。
送走最后一对客户后,我叫了份盒饭,打了个电话给雪梨,通知她今晚可能又要半夜回去了。雪梨有点失望,但也无奈。赚钱和闲时如同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而潘驴邓小闲这五样东西古往今来真能集全的可能也就是西门大官人了,而且多半是杜撰的。
吃着盒饭,修着照片,紧闭的窗户将城市的喧嚣和夏夜的热浪彻底隔绝在了外面的世界里。整个小洋房里静谧幽寂,除了空调嗡嗡的制冷声,和偶尔几声远处汽车的喇叭声,剩下的也就是鼠标click的声音和我吃东西咀嚼食物咂巴嘴的声响。
正急着赶在午夜前完成工作,好回家抱雪梨的时候,洋房的大门口却传来了动静,把我着实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我们公司?莫非是小偷?
我提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楼。一看,原来是师兄,后面还跟了个人,光线太暗,看个头,依稀分辨出是个女人。
我: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师兄:就你一个人?
我:对,就我一个在。你后面那位……啊!依文!
我吃了一惊,原来师兄下班前的慰问是有预谋的。
师兄:我刚才去了一趟JBHH,正好依文有事找你,我就把她带过来了。我任务完成,先走一步。你们聊。
说着冲我挤了一下眼,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我和依文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
我:那个……你找我有事?
依文:是。你师兄说我的写真做好了,所以想过来看看。
我:哦,可以啊。
我引着依文进了接待室,开了灯,让她在沙发上坐了。然后在一堆写真集里找出了依文的,交给她。然后我又从旁边一排做好了相框的大幅照片里找出了四大四小八幅依文的放大写真。
依文:这么这么多?我当时购买的是一千八的套餐,应该没那么多照片的。
我:哦,雪梨觉得你的照片太漂亮了,只做一千八的套餐,有点浪费。所以帮你做了八千八的套餐。
依文:那我过几天来拿影集的时候把差价给补上吧。
我:雪梨说不用了。就一点工本费,没什么的。
依文:那替我谢谢雪梨姐吧。
趁着依文低头看影集的时候,我偷偷窥视了一下依文,依文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体格比以前要足足大了一圈,强壮了许多。依文穿着一件淡青色衬衣,长袖,宽松,轻如蝉翼,薄如细纱。飘逸半透的衬衣下,宽阔的肩膀顶着两根细细的白色吊带,鼓起的肩头和强健的手臂如同流畅的山川脉络,肩臂上那一组组紧实匀称的肌肉害羞般偷偷躲在衣袖里若隐若现。白色吊带下连着的是一件全棉白色小背心,紧紧裹在依文饱满健硕的身体上,将她完美战神般的曲线表露无遗。小背心的下摆被束在了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里。而牛仔裤则包在了浑圆的臀股上,勾勒出强而不胖壮而不肥的轮廓。腰臀比,腰肩比,堪称完美的黄金比例,腰肢如弓,纤而不细,流畅自然,双腿曲线如溪水蜿蜒,蓄势待发,力量感十足。头发挽起盘成一个发髻在后脑勺,几缕发丝垂下,微微飘动。白嫩的肌肤如凝脂般晶莹,可能是因为热而脸颊微红,恍若三月桃花落在未消融的冰雪之上。依文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影集,身姿挺拔,女性的柔美与优雅中却释放着一种女武神的威严,令人畏惧感叹羡慕甚至崇拜。
依文抬起头,和我偷窥她的眼神正好相交。我心里一慌,忙转头看向其他方向,道:我帮你去拿瓶饮料吧。
依文:拿瓶水就行,我不想多喝碳水的饮料。
我从公司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递给依文。依文把水放在了脖颈上给自己降温。我拖过一张椅子,在依文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那个。。。。。你最近是不是在健身?
依文:是的,有半年了吧。
我:怎么会想起来去健身的?
依文:咦?不是你建议我去健身的吗?
我:什么时候啊?我有吗?
依文:过年的时候,那天在麦当劳,你建议我去健身锻炼,包装自己,把自己变得有特色,与众不同的。你忘记了?
我:啊?那天我就随口一说。。。。。。不过你现在真的变得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有一种力量的美,一种原始的,让人崇拜的美。就像雅典娜之于希腊人,女武神之于维京人的感觉。
依文:真的吗,那么明显的吗?
我:当然喽。你现在的肩宽,手臂的肌肉,和整个身体的形态,一看就是锻炼过的。
依文:现在我们那里很多客人倒是都喜欢有点肌肉的女汉子。
我:像你这样的?那说明他们有眼光,识货啊。
依文:不过长了肌肉也有烦人的时候。前一阵子,天热,我穿的凉快了点,走在路上就觉得别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还被骚扰了好几次,吓得我只好一直穿长袖长裤遮挡一下。
我:哈哈,你现在的美不是靠长袖长裤就能遮得住的。男人嘛,看惯了身材苗条,或者丰乳肥臀的女人,看到你这种与众不同的美女,难免会多看几眼。但如果要是有人敢骚扰你,对你动手动脚,那你也不要客气,先大叫非礼,然后踢他的裆,废他的武功。
依文:哈哈,你真应该早点告诉我。我被人骚扰,都是被吓得望风而逃。
我:我乱说的,你别又当真了。女人健身练的再厉害也很难打得过男人的。你去买罐必噗或者雷达喷雾,遇到色狼对着他眼睛喷,或者弄包辣椒粉撒他眼睛里,然后迅速逃走,找警察或者路人帮忙。千万别和男人对打。女人的肌肉看看就可以了,不能真当肌肉用的。
依文:你也喜欢看女人的肌肉?
我:喜欢。。。。。。
说完这两个字后,我和依文都有点尴尬了,彼此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依文:其实我今天是有点事想来问你的。
我:问吧。
依文:那我就直说了。最近有个老板看上我了,说给我一套房子,然后帮我把债还了,每个月给我两万块钱,包养我。
我:你是想问我要不要答应?
依文:是也不是。
我:什么意思?
依文:你听我讲下去。
我:哦,对不起,不该打断你。你继续。
依文:那个老板。。。。。。他那个有点变态。
我:啊?。。。。。。怎么个变态法?
依文:我。。。。。。那个。。。。。。
我:你直接说吧,我不介意的。
依文:他喜欢别人弄他后门,也喜欢弄别人后门。
我:啊?他不会也是给啊?(我是真被惊到了。公司里已经招了一个男同了,周三木估计多半也是,现在依文又碰到一个。现在给这么多吗?)
依文:不知道,不过他说他喜欢女的。而且以前来我们这里也和其他的小姐玩过,那些小姐后来都不愿坐他的台。
我:那他怎么会看上你的?
依文: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有这种嗜好。然后有一次他点了我,说特别喜欢我有肌肉健美的样子,然后要我出台。
我:那你。。。。。。那个。。。。。。没给他那个吧。。。。。。(这下我慌了,没想到我让依文练健美,居然引来了这样一个变态)
依文:没。那天去开房,他让我拿个东西插他屁股,然后要弄我的后面。把我吓死了,逃了出来。后来他又来找我,说喜欢我,还说如果现在不能接受他的癖好,可以慢慢来,他不会强迫我现在马上接受,可以慢慢培养。如果我答应他,那他就帮我买在市区买套房,然后养我。
我:那个。。。。。你没答应他吧?
依文:还没。。。。。。我想让你帮个忙。
我:要我帮什么忙?你说吧。是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离你远点?
依文:不是。我。。。。。。想先和你试试。。。。。。
我:试试什么。。。。。。啊。。。。。。依文,你在说什么啊?(我感觉自己脑子CPU都烧掉了)
依文:有些事我从来没和你说过,也没和别人说过。你听了别嫌弃我。
我:不会的,你说。
依文:我第一次和别人做,那人给了我一万块钱,把我弄的疼死了。我后来第一次帮别人口交,把别人弄疼了,被那人扇了两个耳光。所以这次我想找个自己喜欢的,温柔一点的人帮我弄第一次。
我:不是啊,依文,你别再说了。这事,不是我不帮你,我真的帮不了你。
依文:为什么?你不帮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我:这事要从长计议,你先别答应他,你那个……你是真心喜欢他吗?那个人干什么的?真的很有钱吗?他有老婆吗?
正说着,依文的眼睛一红,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我的心就会软,脑子就会短路,说话就会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
依文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道:我不喜欢他,不知道他有没有老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
我:你别哭啊,依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更不能答应他了。你要当小三也好,要当别人的情人也好,要玩特殊癖好也好,你总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吧。你没听说过一个说法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痛苦的事也会变得快乐;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快乐的事也会变得痛苦。更何况,你根本不知他底细,万一他骗你的呢?
依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他逼着你这几天就要决定吗?是的话,直接拒绝他。不是的话,就再拖段时间。让我再仔细想想。
依文:哥……那个,我还能叫哥吗?雪梨姐上次不让我叫你哥了。
我:你想叫就叫吧,别让雪梨听见就行了。
依文:哥,我想我妈了。
我:我理解你,你妈妈如果还在的话,一定会希望你好好生活……
依文打断了我:不,你不懂,我想去陪我妈了。
说完这句话,依文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这下我彻底呆住了,我没有想到依文居然有了轻生的想法,而我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居然语塞,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或者有说服力的道理去帮助她。看她哭成个泪人,我默默的站起身,走到接待台那边拿了盒抽纸,给依文递了过去。没想到一走近依文,依文也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我,把头埋在我胸口上哭的更厉害了。
依文:哥,活着好累啊。一个人,真的好累啊。
我:依文,你别乱想了。你知道你现在很艰难,但一定要坚持过去,阳光总在风雨后,事情会变好的。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你也知道我很在乎你的,如果你愿意或者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段时间,一起渡过这段艰难时刻。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你答应我,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做傻事啊。
依文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呜呜的哭。我只好也抱着依文,轻轻拍着她的肩和背,试图安抚她道:好了,依文,没什么大事,振作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我不停的好言好语的安慰下,依文总算是渐渐停下了哭泣。
我:依文,不哭了,好吗?还有你能不能松开我啊?
依文松开了抱着我的手臂,看见泪水打湿了我的胸前的衣襟,忙拿起纸巾想要帮我擦干净。
依文:对不起,把你衣服弄脏了。
我:衣服弄脏是小事,你刚才抱着我,把我骨头都勒断了。你现在是肌肉女生,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熊抱啊。
依文被我这么一逗,破涕为笑,道: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用了那么大力气。
依文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不起,刚才我情绪崩溃失态了。哥,你是个好人,我只有在你这里才能这么哭。
我:没什么,以后你想哭就到我怀里哭。我没其他本事,但给你个肩膀靠靠哭两声还是可以的。
依文:我这样你不怕雪梨姐找你麻烦吗?
我:那个……不要让她知道呀,知道了的话,我也只能尽量和她解释吧。不过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不用担心。你自己要好好活着。
依文轻声道:我知道了。
我:其实每个人的人生都有高光时刻,也有低谷时分。而你可能现在正处在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就像一列火车进入了隧道,开到了最当中的地方,也就是最黑暗的地方,只要继续往前,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光明,就会越来越亮。所以千万不要放弃,要勇往直前。相信我,你现在才几岁啊,将来一大堆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去体验,一大堆美好的时光等着你去享受呢。知道了吗?
依文答道:我知道了。
然后张开双臂,示意我再拥抱她一下。我也张开双臂,依文靠了上来。我抱了抱她,然后松开了双臂,依文却不肯松手了,只是微微抬着头看着我,然后闭起了眼睛。我心里一格愣,看着依文眼睫毛上还残留的泪水,几秒钟里,脑子里如同钟摆在吻下去与不亲之间来回摇晃了好几轮,感觉CPU高速运转都要烧起来了。思来想去,我把脸凑过去和依文的脸碰了碰,顺势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我不能亲你。你雪梨姐知道了,肯定会剥了我的皮,说不定还会把我咔嚓了。我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我可不能就这么当公公了。
依文扑哧一笑,睁开眼睛,问我道:雪梨姐真那么可怕吗?
我:也不是啦。她人很好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依文: 哥,为什么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你啊?要是有两个你多好啊。
我:其实我生下来的时候是有两个我的。结果小时候洗澡的时候淹死了一个。大家都以为淹死的那个是我弟弟,但其实淹死的那个是我,活下来的是我弟弟。
依文愣了半晌笑道:哥,你又搞我脑子。
我哈哈大笑,依文也跟着笑了起来。看来今晚依文的情感危机暂时缓解了。依文现在虽然身材看上去像个女武士,可思想意识还是像个孩子,脆弱且不成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三言两语就能调动她的情绪。真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依文:好的。
依文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我把小洋楼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把灯都关了,把门锁了,拦了辆出租,送依文回了家。一路上,我搂着依文的肩,依文的头靠着我的肩,我们都没说话,各有心思。我想的事很多,比如怎么去帮助依文;怎么瞒着雪梨,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并没做错什么;万一以后被雪梨知道了我和依文单独见面了,怎么解释;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依文和我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今后到底怎么处理。
把依文送回住处后,我也直接回家了,都过12点了。回到家,雪梨已经睡下了,我不想吵醒她,心里也乱得很,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