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雷雨 - 第二十四章 雅桐

项奇带着雅桐穿街转巷来到华清道的房子，新盖的１６层屋宇，空荡荡的还没住人，销售的已经差不多了，因为设计和地段都不错。监工的老伯在指挥装修工人赶修大厅的喷水池，看见项奇迎上来问好

               “大少爷，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房子啊？“  

                项奇笑容可掬的回答 “带朋友逛逛。城叔，这么晚还没下班，我什么时候请你吃饭啊？！”

               　城叔笑的眼睛只剩一条缝，这个大少爷从不势利眼，聰明周到，平和有禮．不知道為甚麼董事長總說他是個會氣死老爸的渾蛋．“咳，装修的工程哪个不是这样。你还是好好陪朋友吧， 电梯没开，你们上楼梯小心摔着，灯还没全装好呢。”他很知道分寸的客气，递上楼梯的钥匙。

                 项奇和雅桐走上楼梯，静悄悄的只有他们脚步的回音

               “空荡荡的真恐怖，碰到状况你就要大显身手了“雅桐走在前面喘着气说

               “怎么会？我一定闪的比你快“项奇永远风趣

                 雅桐开怀的笑“你带枪了吗？”

               “没有，锁在办公室里“

               “真可惜，我真想参观参观你的枪＂雅桐不动声色的说

                  项奇笑，甚至有点脸红，他不会听不懂赤裸裸的挑逗。外面的女孩和锁在家里的摩琳是不一样的。

               他们走进了几间套房，项奇介绍了一些采光，取暖，空调，噪音的常识，他什么都学过一点，尤其有个座建筑商的老爸。他们不知不觉走进小卧室，谈起卧室装潢。夕阳晚照，屋子里暗下来，黄昏的彤红洒满空荡荡的四壁。项奇侧靠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乳白色宽敞的西装随意的没扣上，黑色丝织衬衫敞着领口， 颈上隐约挂着一条精细的白金链子垂入衬衫里层，闪闪的银光衬着胸口健康的古铜肤色让人无限联想，他那份漫不经心的气质， 更显得潇洒风流，秀丽性感。

               “你说床该放在哪里？＂雅桐问

               “靠窗吧，阳光明媚，不会睡懒觉“项奇建议

               “那镜子呢？”雅桐说，观察着他的反应。二十四五岁的女孩青春与成熟兼并，俏丽娇娆浑然天成。

                   项奇低头，抿着嘴微笑，他一向很机灵，这个时候最好不说话。

               ＂怎么，这么大的男孩还脸红？“雅桐走上来，为他拉直西装领子，轻轻拍了拍他健硕的胸脯

               “我是怕我妈揍我“项奇含蓄

               “你不是最淘气的吗？我记得小时候上国小，你偷走芭蕾舞队的裙子，把女生的裤袜挂在黑板上展览，还写了一句标题－谁的丝巾这么长？“

               他们不约而同的笑“后来我被你哥扁得满地找牙”项奇补充

               “因为那双裤袜是我的”雅桐走近来，脸几乎贴上项奇的脸，等着他吻她

                项奇含笑撇头，拒绝了

                雅桐很失望“你很喜欢她？”

               “是，我真的爱她“项奇承认

               “玻璃做的洋娃娃，是男人都抢着要，可那是喜欢还是爱呢？“她半靠在项奇胸前，见他不回答“没关系，我不在乎！“

               项奇回过头来，有点惊异，现在的女孩一年比一年开放，什么都有，连雅桐这有名的大家闺秀也不例外。

               “饶了我吧，雅桐姐。”项奇顽皮的恳求，伸手轻轻按在她腰上，不动声色的控制着他们间的距离。他不想伤了她的自尊心，这样这位世交的女儿会恨他一辈子，他不喜欢这种麻烦。

               “你知道你父母在撮合我们？”她失望，但不放弃

               “我喜欢做自己的决定”

               “我也是！”她正视项奇，坚定而富于挑逗 “我喜欢做自己的决定，没人阻拦的了！”

               心照不宣。项奇送雅桐回家，自然被请进厅里和曹家父母寒暄半天，又被留吃饭。等他好不容易抽身出来，已经九点多了，打手机给摩琳又偏偏没电，只有先回家。

               到了家发现灯全关着，坦克跑来跟他亲热。摩琳还没回来。他一下想起会不会母亲和摩琳说了什么，摩琳被逼走了。今天的安排显然是有预谋的，这个念头让他不安，立刻跑去看摩琳的衣柜，一切还照旧，连摩琳藏查理相集和遗物的箱子都完好的锁在衣柜的角落里，这一直是摩琳的秘密。他松了口气。打摩琳的手机，正听见她开门进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七点关门吗“他温和地查问

               “路上塞车“摩琳老实回答，她不多话

               “你吃晚饭了吗？“摩琳问，项奇的餐饮是她的职责，虽然项奇并不在乎她是否做饭，摩琳每天都认真地做到位。这点贡献让他找回一点自尊，　她不是个吃闲饭的，　 

               “吃了“ 项奇撇下手里的手机，到书房打开电视和电脑，他还没看今天的新闻和股票。

                   摩琳自己乘了饭，喂了猫，独自坐在餐厅里用饭。他们之间的日常相对常常这样冷淡。反正项奇不喜欢女人缠着他，容忍她的冷淡并不难。摩琳吃完饭，打扫好一切，在浴室放了一缸热水准备洗澡睡觉。

               “妈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项奇跟进浴室问，以他的观察，摩琳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洗盆浴放松精神，尤其是用藤麻香味的泡泡浴液的时候。

                摩琳背对着他，坐在宽大的椭圆浴盆里梳头，一池白色的泡沫漫过半个肩膀。听他问也没回身“她劝我搬出去住，他们愿意供我上大学，还有房子。我们还可以交往，只是不要一起住“　她很平静，好像与她无关．

                  项奇淡然，这一天终于来了。“你怎么说？＂他在浴盆边上坐下来。

               “我会考虑“摩琳还在缓缓的梳头， 她本来就是这样回答项夫人的。

               “你不想和我一起住？ “他不满她的答案

               “我听你的“摩琳依然毫无反应，

               “那你呢？你的愿望呢？“他总是不怒而威

               　摩琳沉默，想起今天和项夫人的谈话半天才说“我无所谓，你们是个家庭， 要好好珍惜。“

               “难道我们不是吗？“ 他开始发脾气，声音变得尖刻。 今天的事让他出奇的烦躁。他可以容忍母亲对他的设计安排，甚至背着他撵走他的妻子，他可以对曹雅桐肆无忌惮的挑逗一笑了之，但摩琳不应和他们一样， 她可以伤心冷漠，但不该没有立场。至少她该知道他也痛苦，每天和她一样痛苦， 承受着所有人的猜测， 误解和不认同。

               　摩琳低头“我说了，我听你的，你决定吧。“

               　项奇用手蹭着额头很泄气， 她的驯服和漠不关心让他深深的苦恼“阿摩，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你满意，你要怎样就怎样， 我不在乎！“她无动于衷，摩琳喜欢这样，这样什么事情都变得简单，她不需要为前途烦恼， 为自己失去的尊严痛苦。反正十個摩琳加起來斗不過一個項奇，到頭來什么都由不得她，什么都不是她想像的样子。摩琳能做的只有尽快完成她的歌剧，其他時間老實做個會吃飯睡覺的傻瓜就對了．

                 项奇爆发，一把将她从水里拉起，抱出浴室狠狠跌在床上，没有女人可以这样对他毫不在乎， 尤其是摩琳！ 摩琳湿漉漉的被从半空里抛落，眼冒金星但没有躲避，逃跑或是跳起来吵架，她躺着，默默的等着他发威。这个反应更让项奇生气，她连反抗他的兴趣都没有。她交差一样做好一切，毫无所谓的驯服，丝毫不肯给他一点真心或关怀， 甚至没有怜悯。项奇可以轻易得到任何女孩，为什么偏偏不能得到妻子，这个让他费尽心力，伤痕累累， 每天仔细娇宠惯养的女人？

               他上床坐在她腿上，居高临下冷冷的命令 “我要你说你爱我，不愿意离开我，我们是夫妻，永远不离不弃。“

　           摩琳爽快地按他的话一字一句的重复了，没有任何热情和诚意，这些话和她被骗来的婚姻一样，对她毫无意义。啪的一声，项奇赏了她一记耳光。  摩琳随他手掌侧过脸去，缄默着还是没反抗。项奇也愣了一下，泄气地倒在摩琳身边和她一起沉默，一起盯着天花板，一起想心事， 这就是同床异梦吧。这是他唯一一次打她。

                 “对不起“他赌气多于内疚，并不奢望她原谅“我会和我妈说你不搬出去，她以后不会来找你了“

                 墨林还是无语。 项奇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可以做的。 他吻摩琳，让激烈的缠绵冲散那挥之不去的凄凉和惆怅。  他们开始做爱，这是他们除了冷淡之外又一种交流方式。可是平静下来他们依然失落伤感。她无法让自己忘记过去，平平静静做个小妻子， 世界也并不承认她的角色。她依恋他的关怀和袒护，在严酷的社会里给了她一席寄存之地，但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项奇的温柔和情爱，那等于认了父母的案子，认了他们该死，认了自己一辈子都该见不得人， 认了他对她的欺骗和并不俩相情愿的占有。他们承担着同一段深痛的伤怀和无奈，在相对的两端制造着折磨和纠缠。 项奇渴望摩琳，无论是冷漠还是激情，他的苦衷只有摩琳可以分享，此外，他只有孤独的面对所有人的不认同。项奇觉得自己对摩琳真的上了瘾，像毒品一样超越理智，怎么也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