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第一!

你也许会因为说了实话,损失了什么;但正因为你说了实话,你得到了别人的信任,而且可能是一辈子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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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狼皮的猎人 (图)

(2005-03-21 02:48:50) 下一个


披着狼皮的猎人 我最后狠狠吸了一口手指间的烟头,随后扔到雪地上,随着烟头上的火星灭掉,四周最后一丝比我自己的体温暖和的东西都消失了。我知道它今天一定会来,村民们说它每次来都是在二月的中旬,自从那年的二月中旬猎户们从陷阱中发现那头受伤的母狼开始就这样了。 我隔着手套握紧了手中的猎枪,铜制的枪管冷冰冰的,只有子弹射出的那一刹那它才会变热,似乎是看到猎物身体上喷出的热血而激动。我不用陷阱,我鄙视那种欺骗的手法,我渴望公平的决斗。尽管我有枪,那对猎物来讲似乎也不公平,可我没有它们的尖牙和利爪。而且,可能的话,我宁愿扔下猎枪,与我的猎物肉搏,它钢叉般的爪子在我的脸上抓出深深血痕的同时,我将拔出贴身的匕首刺进它的心脏。 但是,这世上并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我是个猎人,我需要一个诱饵。村里的猎户们用过鸡、野兔、甚至羊羔来引诱它,为的是抓住它,一劳永逸、以绝后患,使它没办法再报复般地来骚扰这个村子,每次都咬死几十只村民养的羊,却不吃,扬长而去。它从未上过当,村民们说这头公狼太狡猾,我说是这帮村民太愚蠢,他们用错了诱饵。 只有我想出了唯一能捕获它的诱饵。所以现在我俯在一个小小的雪堆后面,身上披着一张狼皮——村民们从那头死去的母狼身上剥下来的皮。 远处白茫茫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我的精神顿时振奋起来,是它!它渐渐跑近,快要进入我的射程范围内。我把头上的狼皮往下拉了拉,准星瞄住了它的头。 突然,它象是发现了我,猛然加速向我藏身的方向不顾一切笔直地冲过来。我感到愈发兴奋和刺激,犹豫了一下,把猎枪扔到雪地上,拔出了脚边的匕首。 它终于扑到了我的身上,我用力托着它沉重的头,它又长又尖的犬牙就在我的眼前,它湿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我用全身的力量和它抗衡,当我一不留神被它锋利的爪子在脸上狠狠抓出三道深深的血痕,而我的匕首同时在它的前爪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时,我心里有种痛饮烈酒般的快感。 随着我头上的狼皮被它的爪子打掉,落到一边,我身上不再有遮掩自己的东西。它慢慢停止了对我的攻击,迷惘地用鼻尖蹭着地上的那张狼皮,它嗅出了那熟悉的味道,似乎想唤醒死去的爱侣。我居然在此时升出一丝惧意,我担心它误解我是杀害那母狼的凶手,不知要用什么方法向我报复,而我的猎枪,现在还在三米之外的雪地上。 它转过身来面向着我,我的恐惧越来越浓,我的眼睛不错神地与那对狼眸对峙着,因为我知道我示弱的那一瞬间,便是它扑过来撕咬我喉管的时刻了。然而,它没有向我扑过来,它低下头,轻轻衔起狼皮,一颠一跛地向我走了过来,把狼皮放在我的身上。 我愣住了,我以为自己很聪明,聪明得能够想出用母狼皮来做诱饵,可现在,我猜不出它是什么意思。它围着倒在雪地上的我转了几圈,它脚上被我用匕首划破的伤口在滴着鲜血,好象雪地上撒了一把相思豆,最后,它停在了我的身边。我的恐惧感不知为什么逐渐退去,它若是企图伤害我,那它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它弯下身子,居然开始舔我脸上的抓伤。 它的舌头布满了倒刺,刮得我的脸生疼,却是那样温暖。刹那间,我意识到白雪皑皑的四周,有体温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它、我,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寻找着对方。我是一名猎人,我存在的意义是他,而他存在的意义便是我,或者说,是我身上的这张狼皮。 干冷的空气中远远传来说话声,我一下子意识到那是山下的村民,结伴来围捕它。我猛地翻身站起,拼命向它大喊,向它比划,指向南边,希望它能够明白我的意思,逃向南方,永不回来。可它似乎没有明白,仍是仰头望着我,我第一次发现狼的眼睛竟然如此明亮清澈。 我心中一震,忽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我抓起身上的那张狼皮丢给了它,带去吧,它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了!它果然衔起了狼皮,转身离去,脚步一瘸一拐的,那是我刚才用匕首划出的伤口。 人声越来越近了,我听出至少来了十几号人,我目送着它向着南边跑去的身影,开始越得有些冷。忽然,它停了下来,转过身子望着我,过了片刻,居然朝我笔直地跑了回来。我急了,我举起手中的猎枪朝天开了一枪,警告它这里的危险。它听到枪响,脚步慢了一下,随后仍是朝我跑来。 我忍不住迎着它跑了过去,不论它想干什么,我要帮它,它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和它终于跑到了一起,它低下头,轻轻把狼皮放到我的脚边。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我捡起狼皮反手披在背上,它向我望了一会儿,这一次终于头也不回地奔去了。原来它跑起来的姿势竟是那样好看,原来它跑起来的速度竟是那样迅猛,尽管隐隐约约地还能看到它那条受伤的前脚受力不均。沿着它跑远的方向,雪地上依稀撒下了一连串的相思豆。 我蹲下身子掀起裤腿,拔出匕首,在自己脚踝用力划了一刀,血滴到了雪上。我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我要引开那群村民,掩饰它留下的血迹。洁白的雪地上还在撒着一颗又一颗的相思豆,由同一点出发,向着相反的两个方向不停地延伸着。我不再觉得冷,我知道白雪皑皑的四周,有体温的并不只有我一个。 我也终于明白了它。只要知道爱人就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即使今生今世永不相见,它也有了存在的意义,从此坚强地活下去…… PS: 但是,在生存的面前,爱情是渺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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