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海浪

银色的月光下,秋风秋韵,逝去的岁月,如秋叶飘飘洒洒扑向大地。。。。
个人资料
正文

随越野车俱乐部的发烧友野营 -- 智慧,胆量,意志

(2007-11-13 04:31:56) 下一个

野营奇趣 跟随越野车俱乐部的发烧友野营:智慧、胆量、意志 (2001年复活节)

复活节假期我们要去野营。这是我第一次在澳大利亚参加野营,出发之前好几天就兴奋得不可自己。我们将参加悉尼一个著名的四驱俱乐部组织的野营活动。确切地说,我们是去蓝山国家公园远足当然说远驰更适当。

先说说我是怎么和这个四驱俱乐部挂上钩的。我的好朋友坚妮在这段时间正在结识不同的朋友,从而从中选择一位称职的男朋友,继而成为称职的丈夫。她从报纸的“结友”栏中谨慎地选择“准男朋友”。这些供女人选择的男人百分之百的都是优秀的:智慧过人,经济坚实,有房有车有体面工作。从这绅士堆儿里,坚妮选上了大卫。大卫是会计师,上海人,三十多岁,最重要的,是单身(过往婚史不详)。当然,在“结友”栏中登广告的都说自己是单身。大卫不但有车,而且有好几辆车,各式各样,其中有一辆是Nissan Patrol4x4越野车,也是大卫最心爱的车。您现在明白点儿了吧?大卫是那个四驱俱乐部的金牌成员,资格还挺老的呢。

大卫的四驱俱乐部计划在复活节去野营,他邀请坚妮和他一起去,就算作大卫和他的新女朋友坚妮的第一次约会吧。怎么样?这样的约会够浪漫的了。可是我的好朋友却偏要拽着我和她一起赴这第一次。我其实是个“电灯泡”。不过,我还是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因为我其实很想去。

这次野营本没我的份儿,能受到邀请,当然高兴,所以我使足劲儿地尽好自己的一份力。“粮草先行”的重要性体现在我的准备工作中。我在出发的前一天做了几个内容充实而丰富的三明治,每个都差不多有三寸厚。并且备好了生菜沙拉和洗净择好的新鲜水果。我们怎么也不能让我们的胃受委屈呀!

大卫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四驱驾驶员外加经历过无数次考验的野营者。他与他们俱乐部的伙伴们千万里越野驰骋,这次小小的活动对他们来说宛如一次平地行走,既刺激又平凡。不过对大卫略有不同的意义,那就是他不仅与他的伙伴同行,还平地冒出了个“女朋友”,外加他们之间的“电灯泡”我。

我的准备工作是平民化的,大卫的准备工作却是职业化的。他带着帐篷、充气床垫、毛毯、折叠桌椅、液化气罐。。。。。。,当然也有好多吃的。

复活节凌晨,大卫开着Patrol来接我们。

东方刚刚破晓,露出缕缕霞光。空气清新,微风带着凉意,沁人肺腑。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利斯沟,我们在这的麦当劳进了早餐。征途从这里开始。

大卫和他的伙伴在利斯沟编队。队长斯蒂文让大家首先调节好对讲机,以便在路上联络,然后让队员们检查轮胎,放掉一些气,据说,攀登峭壁气太足是不行的。队员们迅速执行命令,一切准备停当,整装待发。

我们驶上征程,车开出几公里就上了坎坷不平,乱石当道的山路。越野车不停地喘息,颠簸的人五脏六腑似乎都换了位置。我一直都提着心,眼睛不离前面的道路,就像我自己在开车一样。其实大卫沉着冷静,不时地处理着可能出现的险情。队长斯蒂文一马当先,大卫紧跟其上。他们两人不停地通过对讲机通报各自的情况。有一阵,大卫的车和峭壁几乎没有角度,我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紧张归紧张,但绝对信任大卫的技术和经验,因而并未笼罩在恐惧的气氛中。大约用了四十多分钟,我们驶上了第一个峭壁,道路逐渐展宽,越野车不再喘息,我们登上了一片开阔平地。车一停稳,我们急不可待地跳下车,松弛松弛肌肉,抖掉一身紧张。

极目远望,呵,绵延的群山,苍翠的林木,远山起起伏伏,似隐似现藏在薄雾中,近地却是刀削斧劈的层层岩石,亦坚亦柔,各有姿态。我们手脚并用爬上不远处的一尊岩石,留下自以为飒爽英姿酷的不得了的倩影。

折腾了有半个小时,斯蒂文在前方呼唤我们,要我们前去和其他几位会员汇合。我们继续上路。这回我们不爬山了,我们趟河。这可比爬山来劲儿,你用不着紧张,过河溅起的超过车身的水花倒挺恣意,真过瘾。从河里窜出来,我们就算上了正道。路虽算不上平坦,然而已被车辙压过上百上千遍,“世上本无路,走得多了,就有路了”。

我们把车停在一片丛林中,枝叶茂盛,阳光无法穿透厚实的叶冠,因此,林中微风习习,凉意阵阵,有条小溪从灌木丛中潺潺流过,好不惬意。不远处有一峭壁,一股瀑布直上而下。我们就在这等待其他的伙伴。不能傻等不是?我们就地解决午餐。我的三明治极受欢迎,外加新鲜水果,既健康,又补充能量。

约摸一小时,斯蒂文呼叫我们,说其他的四驱友已在前方等我们了。我们是召之即来,到了集合地一瞧,哈哈,这回我们的队伍可壮大了,足有八辆越野车加入我们的行列。

斯蒂文仍然是排头兵,我们老二,紧随其后的是托尼一家,也是这次野营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一组成员。说是一组成员一点儿不假:托尼的妻子莲娜,两个儿子,一个七岁,一个五岁,还有小女儿瑞妮,还是个贝贝,不到两岁。什么叫发烧友,这回可真明白了。这样的发烧友才真正叫人佩服呢!托尼夫妇七年前从英国来澳州定居的。不久后他们就参加了四驱俱乐部,年年都参加越野活动,队伍不断壮大,从两人,到三人,到四人,如今是五人齐参加。也许以后还会有新成员,说不定瑞妮会有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谁说不会呢!

再次上路,目的明确:直上崎岖颠簸的碎石路。我们的队伍可壮观了,轰轰隆隆地把平路抛在身后,我们又热热闹闹地朝着悬崖驰骋。没多久,斯蒂文在前面通知我们:大队人马请注意,险境即在眼前。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大块无规则的岩石堆砌着,好啦,这就是路!四驱友可兴奋了,只有在这样的“路”上他们才能显身手。后来车到了真正没路的地方,斯蒂文命令乘客全部下车,只有驾驶员驾车上去。说实在的,我也真没胆量坐在车里爬这样的“路”了。

我和坚妮,莲娜和三个孩子站在远离峭壁的安全地带,别人怎么样不清楚,反正我是揪着心,看着他们把车艰难地开上去。嗨,这哪是开车呀,简直就是演杂技,有时仨轮着地,有时甚至只有两轮着地。每个四驱友都使出他们的万般技艺,制服这铁马,使人不禁联想起草原上彪悍的骑手。这回队长斯蒂文压后。等大家先后驶出险境,各车的乘客才分别登上自己的车继续前进。

奔驰在平坦的路上,我回头远望,“一览众山小”,悬崖之下,激流之上,穿越丛林,涉水趟河。傍晚时分,我们到了蓝山国家公园的野营地。这里已经有不少的帐篷,炊烟袅袅,烧烤味儿飘来,不由得勾起肚里的馋虫,人家都在准备晚餐了。我们协助大卫把帐篷支好,接着在露天下支锅做饭。这回大卫带来的炊具、折叠桌椅可全都派上了用场。

然而,老天爷忒不友好,先是乌云密布,接着下起雨来。雨点儿噼噼叭叭落进放了油准备煎香肠的锅里,吱吱啦啦的,奏出一支不协调的曲子。总算凑合着把饭做好吃完,雨越下越大,我们无可奈何,只好钻进帐篷。帐篷十分小,我们三个人躺下再加上个翻身的空间,就这么大。床垫充上气,毯子三人分享。我们躺下,依次的顺序是大卫、坚妮、我。听着外边的雨声,仿佛山涧的流水携带着雨水就从帐篷下面流过,树叶被雨水抽打着,一阵紧似一阵地发出唰唰声,风声,雨声,树叶声,流水声,。。。。。。大卫开了一天的车,自然是累了,他很快入睡,发出均匀的鼾声。坚妮挤在中间,没有声音,想必也是睡了。我似乎睡着了,可又睡得极不踏实。

到了后半夜,坚妮和我都被冻醒了。身下冰凉,吹气床垫像是紧挨着地,冰凉冰凉的,就像睡在冰上。我把身体蜷缩成一个团儿,以为这样能够暖和一些。然而事与愿违,平着躺,被凉,侧着躺,胳膊腿儿凉。好吧,那就等着天亮。可是,坚持不住,夜越深,雨越大,天越冷。身子下面像垫了块儿冰。这可如何是好?坚妮第一个坚持不住了,爬出了帐篷。她一走,我失去了屏障,和大卫就零距离了,这令我十分不自在。我为了人为地产生距离,不和大卫贴在一起,就睡得更不舒服了。本想只要一睡着,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可我根本就睡不着。没办法,我把毯子全给大卫盖上,步坚妮的后尘,离开这冰冷的帐篷,钻进停在旁边的车里,坚妮已在车后座上睡着,我只好坐在前边的乘客座位上,似睡非睡,好不容易熬过漫长的夜,混身彻凉,蜷缩的身体,使劲儿伸展开来,感到是那么的疲惫。

清晨,雨终于停了,空气格外清新,到处湿漉漉的,灌木丛、树叶上一片晶莹。我们从车上下来,有种终于解脱了煎熬的感觉。深深地呼吸着,看着日出,晨曦将大地染红,蔚蓝的天空有几缕白云,虫鸣鸟儿唱,不远的小溪流水潺潺,万物充满生机,朝气蓬勃的一天又开始了,给了我们新的希望。

大卫从帐篷里爬出来,想来昨夜他睡得很好,并不知道我们受冻纷纷从他的身旁逃跑的遭遇。我们对他讲起这一番遭遇,他似乎并不在乎。他睡得那么香甜,根本想不到还有人整整一夜未眠。大卫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玩家,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这一夜的折腾令我们去意已决,十匹大马也拉不回去了。我们在想如何向这些热情而又执著的朋友说再见,我们要回悉尼。昨夜的煎熬不堪回首,不想再经历一次。

吃过早饭,我们继续上路,去前方不远的一个农场,据说有什么历史意义。可想想澳洲短短的历史,又会有多么遥远的故事呢?其实就是一百多年前已留下的一些木板房屋和一些农具罢了。

托尼一家还是那么富有活力。小瑞妮穿着短裤,却脚登小棉靴,到底是冷还是热?我们问小瑞妮的妈妈莲娜,穿短裤是热,那干吗还要穿棉靴呢?莲娜说:瑞妮总是摔跟头,穿短裤弄脏的是腿,回去洗洗就行了,比洗长裤省事儿多了。竟然还有这样的逻辑!真逗。如果是中国的妈妈,怎么舍得摔孩子的腿,只要宝宝磕碰不着,洗多少条裤子都心甘情愿。瑞妮和她的两个小哥哥经过一夜的休息,又活蹦乱跳的了。

参观完农场,我们觉得是时候了,就鼓起勇气向大家告别。全车队听说我们要回去,都觉得挺奇怪,想知道为什么。不过,得知我们的遭遇,大家都能理解,希望我们下次还能参加他们四驱俱乐部的活动。下次于何时,我们已不在意,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补个好觉。

告别了车队,大卫送我们回家。他还要赶回来继续参加下面两天的活动。这一去大约要七、八个小时呢。

我知道我不会再参加四驱俱乐部的活动了。我本来就是作为“电灯泡”,十分偶然的走进了这支队伍。坚妮是来交朋友的,可我能看得出她和大卫没有激情。

我在想,是我们太娇气了吗?论生活的优越与否,应是我们经历过六、七十年代的动乱中国的人最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难,想不通的是,历尽苦难的人却是这般得不能吃苦了。我知道好多西方人喜欢冒险,以经历冒险为傲,以获得极大乐趣为悦。也许这本不是能不能吃苦的问题,与苦难的磨练根本无关。也许这就是个兴趣。兴趣不到家,风吹草动就受不了;兴趣盎然,刮风下雨不会动摇。那时我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声:再见了,四驱俱乐部,再见了,四驱发烧友。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chinomango 回复 悄悄话 好,娇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