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暂经过 (四)

那天我虽然受到了强大的视觉刺激, 但也是那天他说了一个词:"情侣". 在回学校的路上视觉冲击渐渐减弱, 那个词就浮上来, 我心里想着, 脸上慢慢就有了笑模样.

几天之后, 四号阵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失守. 这主要源于他对三号阵地的集中火力, 在强攻之下, 我全线崩溃, 訇然倒塌. 他一手扶着我, 一手攻过来, 我软绵绵地试图做最后挣扎, 被他毫不留情地拨开. 我象要死了似的破罐破摔地想:"我完了..."

但那天并不是我成为女人的一天. 那时候他要是硬上弓, 我可能真的会拼命. 因为那时候只知道那件事对女人的意义, 并不知道那件事的好处. 就算身体有反应, 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反应.

他也并没急着插红旗. 后来想起, 对这点我一直是感谢的. 如果那件事在我没准备好的时候发生了, 就算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至少也会延迟对这件事的好感. 因为女人都知道, 第一次的经历本身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是享受.

当然他也没闲着, 从"轻拢慢捻抹复挑"一直到"指头儿告了消乏", 还让我意识到几个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着的零件, 以及那几个零件直接对大脑的刺激. 这期间他还满足了我的另一个虚荣, 这个虚荣的存在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 发生的时候, 才知道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享受.

他对我身体的迷恋和啧啧赞叹, 让我暗自纳闷, 因为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我又不是倾国倾城. 那时候真是没觉得自己有多好, 在学校大澡堂子洗澡的时候放眼看去, 我也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 想来想去, 他这么着迷, 也不过就是因为我年轻罢了.

这样酝酿着, 过了些日子, 他买了房子, 不用再住饭店了. 我那时想也许他一直没走最后那一步, 是因为在饭店不方便, 要是闹出点动静来别人都能听得见. 他搬了家以后, 我就觉得万事具备, 自己这里也跃跃欲试了.

我去他新家的第一天, 他带着我上上下下看了每个房间, 拿出一双肉粉色女式拖鞋来说:"这双是专门你用的." 旁边还有他用的, 还有难看些客人用的. 又说:"本来想跟你一起去买床单的."

可是说完了以后, 他又带着我去客厅喝茶. 我们缠绵, 接吻, 我用眼神告诉他我可以了, 可是他没有行动. 我不高兴了,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轻轻说:"因为你是处女, 我觉得责任大." 这个回答我一点都没想到, 这个他一早就知道的呀. 我说:"我不在乎." 他不再说什么, 只抱着我.

于是那天又是不欢而散. 我稍坐了一会儿就说那我走了. 他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跟着. 我出了门耷拉着脸子回头跟他说再见, 他很深地看着我, 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一句:"我爱你." 那表情我今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