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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水乡-------系列

(2009-08-28 12:33:14) 下一个

梦里的水乡

 

虽然是在西北长大,可是江南水乡,一直是我梦中向往的地方。那一处柔柔的春水,总在我梦里尚徉。仿佛那里是,我心底最柔弱,最不可碰触的地方。

 

江南的一草一木,我早已记忆模糊。可是,梦中总有一条小河,任我小小的身影,在其中追逐。总是跑到一半,河床就断了。任我在之上,惘然无顾。奶奶,我想叫叫不出来。弟弟,我也找不见身影。五六岁的童梦,至今都没有腿色。

 

直到上初中的时候,父母远行,才请来奶奶照顾我们的生活。那时候,我才从奶奶的叙述里,知道我的家乡,原来真的有一条小河。而我们的老家,就在紧靠小河旁边,是河边的第一户人家。江南水乡,梦里的故土,在奶奶绘声绘色的描述下,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间仙境啊。故乡,到底是什么样子,在奶奶美丽的描述里,我每日都想入非非。想着故乡的风土人情,那是怎样的一幅,世外桃源啊。

 

江南水乡,盛产鱼米,是有名的富庶之地。水稻,一般都是三季。这就是之前,我对江南的干巴巴的印象,也只是得缘于小学的地理书中。而奶奶的到来,无疑增添了我对家乡的向往。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每个夜里,都飞向那一片鱼米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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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历险

 

终于在初二的暑假,我年仅14岁,就背负着行囊,一定要去探究,那个梦里的水乡。除了5岁的时候,被父母从江苏带回西安。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更没有迈出过,西安一步。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孑然一身。因为,父母和姐姐,都没有空。而我又执意,要回去。即使,没有人陪同。

 

也就是那一次远行,给我的人生画上了传奇的色彩。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不谙世事,孤身远行,又是到江南那么诡谲神秘的地方。那个时候,城市里的小孩,都是娇生惯养的长大。哪里像六十年代的小孩,吃过那么多的苦和累。给我放手远行,全拜老爸一颗,开明的心。令我增长了许多同龄人,都无法体验到的刺激和阅历。谁知道那个时候,开了个头,以后就一生都在飘泊动荡中度过。永远都没有停歇下来,像只没脚的小鸟,真是福祸难料啊。

 

南方和北方,有着很多的不同。至少,北方人,粗犷豪放。意见不同,就会明刀明抢的打起来。自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自然不怕这些打打杀杀。都习惯了,自然有应对的方法。但是,南方人,就比较精明。他们玩阴的,倒腾骗术,这就让头脑简单的我,难以应付了。而那个时候,是八十年代末,国家经济刚刚好转,民风就渐渐坏起来。坑蒙拐骗,比比皆是。我感觉,南方,就像一个大陷阱。好像,到处都是人贩子似的。我那时还小,倒还没有考虑到劫色,就怕碰到倒卖小孩子什么的。

 

也许是,对于陌生的地方,想得过于可怕了吧。好像处处都有暗井,每走一步,都会中套似的。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南方太乱了。其实,想一想,恐怕南方人到北方来,也会认为北方乱吧?

 

闲话不提,那个时候,直达列车还不是很多。除了大城市,小城市总是要倒车的。我是乘西安直达上海的车,在常州站下车。再转乘长途车,乘船,再乘小马车,才能到新市镇--------我小姑夫家。再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奶奶家的。这么复杂的路线,对于第一次出游的我,爸爸费劲的给我讲了好多遍。不过我还是记住了,平常记忆物理公式那么样,训练出来的头脑,记这些,好像不在话下。不过呢,知易行难。本来,这些也用不上的,因为奶奶会到常州火车站来接我。

 

但是精明的父亲,为防万一,还是将回家的路线,给我讲了又讲。那时暑假刚刚开始,天气真的是太热了。因为我走得早,正赶上在西安纺院读书的大学生,回乡的火车。于是,一路上,由他们照顾我这个小妹妹,旅途倒也不寂寞。他们教我玩24,大概是南方人玩的把戏。第一次玩的时候,连3846都看不出来。玩过几轮后,他们直夸我聪明。也许在人事上,我比较愚钝,可是学习是不在话下的。当时是小孩子嘛,记性还算很好,把一本刚看了一天的谜语书,全数背出来,给他们猜。后来他们看到我滔滔不绝,问我在学校里,是不是经常发表演讲,以至于口齿这么伶俐。不过说真的,后来我能说会道,在陌生人面前不怵,反而口若悬河,应该都是在长途列车上,培养出来的口才。

 

接着前面的问题,我,嗨,汗一个,在学校里,实在是太不起眼。连小组长都没有当过的人,更别说上台演讲了。连上台点个名,这样的事情,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以至于到上了大学,在班上说一句话就脸红。出国读书后,被逼不得已,要上台发表。一开始,我愣是颤着声,从头颤到底。读了快四年的书,才偶尔克服了怯场的毛病。毕业发表,在导师指导下,愣是练习了56遍,(台上的,台下练习得更是无数遍。)才没露什么破绽。这好像和我的口若悬河矛盾,其实也不,因为正式场合和私底下里,简直判若两人。

 

还是转回来,说我那次江南历险吧。火车在中途,停顿了三个多小时。最后,愣是晚点了5个小时。到半夜两点,才到常州站。到站之前,往上海去的大学生,劝我跟他一同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他再想办法,托人带我回乡。要不然,一个小姑娘家,从来没有来过南方, 火车晚点,又没有人接送,很不安全。叫人骗去了,就不好了。

 

虽然,之前,我对那位大哥哥印象很好,横游长江,又幽默诙谐。我是佩服的不得了。但是,一念之差,让我逞强的心理占了上风。我毅然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还是要自己回乡。就算因为晚点,奶奶不会来接我了,可还有爸爸的回乡地图垫底啊。我总不能第一次出师,就出师不捷,以失败告终啊。虽然大哥哥许诺会送我回来,但是那样给别人添麻烦,也是太没面子了。好像显得自己太无能。当初咋咋呼呼,硬嚷着要来的是我啊。这还没有到站呢,就想要打道回府了。那多丢面子啊。

 

那个时候,交通和通讯,都还不够发达。这半路上晚了五个小时,站台上并没有得到通知。所以,除非是死心眼,愣在车站等五个小时接人,还是凌晨两点钟的光景。那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奶奶不是这样傻的人,她推测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夜里两点钟,晚点到站的火车,除了我们这些下车的乘客。可是没有看到一个接站的人。

 

我并没有绝望,撑着最后一口气,跟着人群,也跟着爸爸的地图,来到长途汽车站候车。半夜两点,并没有多少人住宿---------谁有余钱,那个时候。都是在车站,等待天亮,好买回乡的车票。这个时候,我一个北方姑娘的打扮,又是孤身一人,在人群中这么出格。我忽地一瞥,就发现左右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猥琐男人,抽着烟。他用一双色迷迷的双眼,有意无意的瞄着我。那是我第一次,地地道道的从现实生活中,体会到色迷迷这三个字,是多么可怕猥琐的目光。他那种看法,好像我是他囊中的猎物,看得我脊背直发凉。无论我一退再退,他始终不远不近得跟着我。

 

吓得我,又一面强打精神,故作镇静。不愿意给他看出端倪来。孤身一人,至少气势上不能输啊。更不能让他看出,我真的只是孤身一人啊。我只好拔腿就跑,好像去找什么人似的。可是他却施施然,不徐不急得跟着我。好像算准了,我跑不出他的手掌心似的。这个时候,迎面有个小寒皮,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挡住了我的去路,跟我搭讪。深夜两三点的常州大街上,钻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了。可是,比起后面那匹狼来,这个小寒皮,要稍微可爱一点。

 

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草,也不敢跟他提,后面的狼。就随着他,来到城市广场。随便找了一个台阶,瞎聊起来。从最初的,你是哪里人,到他大哥的码子,天南海北,胡吹了一个晚上。而那个四十岁的男人,始终不愿意放弃。就在暗地里,盯着我这边的一举一动。好在城市的街灯很亮,我们挑的,也是很亮很宽阔的场地,晾他也不敢公开抢人。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迷晕,再往麻布袋子里一装吧?再歹,我还有个护花使者呢,以暴制暴,结局还是不会太惨吧?也许那些,纯属我的臆测。

 

我一边玩着小寒皮身上的钥匙串,一边想着脱身的办法。小寒皮姓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也告诉了他,一个假名字。这是我们去溜冰场,常干的事。一切当然等天亮了再说,但是天马上就要亮了。现在有这个小毛孩陪着我,我可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可天亮了。我何去何从?我沮丧的,也惊慌害怕的,想打退堂鼓了。想天一亮,就赶紧买一张回程票,回到我熟悉的西安去。就算是在很乱的火车站,或者很偏僻的角落。只要是在西安,我怎么都不怕。

 

或者,真地去买一张长途票,循着爸爸的地图,摸回老家去?可我连老家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长途车,乘船,小马车,这么复杂的路线,我可都是第一次啊。如果让我写,我的第一次, 这种小学作文。我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抓耳挠腮,都不知道如何下笔了。这短短的一天,我经历了多少个第一次啊。

 

天亮了,我随着小寒皮,在常州的清晨,漫无目的地乱逛。优柔寡断,我还没有个定论。所有的事情的发生,我都没有一个准备。这时真得好巧,迎面就碰上,焦急找寻我的奶奶。原来,火车晚点,奶奶并不知道火车几点到。但她没有放弃,所以就在车站附近,想找到我。而我,也在小寒皮的怂恿下,想到车站播放寻人启事的。找到奶奶后,就很容易的甩脱了寒皮。他也没有理由再缠着我了。

 

只是我弄坏了他的钥匙串,我想赔他5毛钱的。但是,他没有要。我觉得心下很歉然。其实,除了在街上猾狡一下女孩子,他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凭什么他在我的眼里,像个小流氓似的。随后,跟着奶奶坐车坐船,结束了我这次,惊险旅程。途中,我仍然惊疑不定,不断向后检测,是否还有人跟踪。真是出门经验太少,草木皆兵,给我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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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回顾

 

第二年回乡的时候,我已经对路线熟悉了。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我姐姐回乡了。每次旅程,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碰到一些新鲜事。有好事,也有坏事。除了我臆想的凶险外,一切还算发生的,平平安安。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法宝,就是路,一定要自己找。一定要知道自己去哪里,和怎么去。

 

如果你熟悉交通路线,别人就算看到你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子,也没有办法拐骗你。还要跟着人群,不要落单。不要天黑赶路,或者往偏僻的地方去。切记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跟着陌生人,全盘的信任,由他带路。问路是可以的,但是腿,一定要长在自己身上。

 

初中以后,我几乎年年暑假回乡。很多数时候,是和姐姐一起。但也有不少时候,是单身而行。每年九月返校的时候,我总是比同班同学,要黑一圈。她们总是追问我去哪里了,为什么晒得这么黑。我们主要是在江苏和上海一带,游玩。但是,所去的地方,几乎每次都是第一次去,所以找路很重要。乘坐的各种交通工具,和码头港口,也都是第一次经历。所以,有幸增长了很多见识和经验。

 

有时候,也会走错路。有一次,竟然坐错车到了盐城,据说这里是黄桥烧饼的老家。我们一下车,就被蜂拥而上的民工堵截抢生意,问我们要不要坐他们的车。那阵势,倒着实吓到了我。我也曾跟从姑父,去过七圩,八圩,看滚滚而来的长江,听他讲海上历险遇难的故事。

 

在那些年的暑假里,我们几乎走遍了江苏大大小小的市镇。苏州的狮子林,杭州的西湖,无锡的元头灞公园,梅园,南京的长江大桥,荷花池,南通的佛山,上海的十六铺码头,豫园,,,,,,,,,,,,等等等等,去了好多地方。火车站和码头,真是很乱的地方。为了省钱,我们通常晚上坐火车,省去住宿的费用。其实,在江苏的小城市里住宿,一般的费用,一张铺,也就是五,六块,甚至十块钱。可那时候,十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对于,我这个初中生来说。很多时候,我和姐姐一起出游,互相照看,能放心一点。但是,我自己单身的时候也不少。我们总是绞尽脑汁的省钱,这样可以多去一些地方,或者买一些自己喜爱的小玩意,纪念品,土特产等等。

 

上边说,火车站和码头乱,是常识,但也非空穴来风。虽然一人出行时,有时会自己吓自己,臆测一些不会发生的可怕事情。诸如,给饮料里下迷药啦,抢劫偷盗啦,拐带人口啦,什么的,也许是在电视看的桥段。但是,现实生活中也是存在的。有一次,晚上在一个南方的小站候车。迷迷糊糊的抱着我的行李,欲睡非睡得。忽然间,第一列候车厢,传来一个女孩子挣扎哭叫的声音。几个人推推搡搡的,把一个跟我年纪一般上下的女孩子,推拉着走。因为女孩子抗拒挣扎,好半天,都没有走完侯车列。

 

周围候车的人,寥寥无几,但是无疑都听到了。却个个熟视无睹。我也是单身一人,自身难保,也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也被人虏了去。但是我想,这种现象总归不是正常的事,很可能就是拐卖吧?为什么晚上值班的列车员,不管呢?穷乡僻壤,有很多女子被拐卖了,去做人家的老婆。我的家乡,就有很穷的邻居,从更穷的地方,买来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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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逸趣

 

除了这些丑恶的事件,乡间的生活,还是很有逸趣的。我也不是忧天下之忧的范仲淹,孩子的心气,半点都没有减少。在乡间的生活,不事劳作,不用起早,跟世外桃源的生活似的。当然,这只是对于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娇小姐来说的。我的堂兄弟姐妹们,日日生活在这里,所有的劳作辛酸,都得体尝。哪像我们,偶尔到地里来,顶着日头,割割韭菜,摘摘西红柿,黄瓜,茄子什么的。或者,再去河里摸鱼,钓虾,抓黄鳝泥鳅。都跟玩一样,哪里像做农活。我还经常到豇豆地里除草,结果把正经的苗都给除了。我不认得呀,害得姑父,笑着骂了我好几次。

 

对于我们来说,在乡下最苦的事情,莫过于挨蚊子咬了。我们皮肤比乡下人薄,易于穿透,真是乡下蚊子们的美餐了。乡下蚊子,个头又大,还有黑腿花蚊子,好像唾液都有毒似的,咬得我们浑身红肿,又痒又痛。吃夜饭那一会工夫,就浑身上下,遍体鳞伤了。真是劲头不小。哪里像城里的蚊子,褐腿又轻巧,安静斯文。咬起人来,温温存存的,都几乎没有感觉。

 

那么如果,刚才的情况反过来。即:如果他们乡下人,到我们城里来,也是客人。也不用做什么活计,也一定也觉得是,跟世外桃源一般似的。因为,我的小堂弟,曾经到西安来看过病。也有类似的经历。我带着他,四处去逛。大马路上,五颜六色的商品,自然很吸引他。而且,顿顿都有好吃的。那些小笼包,还有我现在都已经叫不上名字的,肉茄子,等等,也是让我直流口水啊。平常日子,哪里吃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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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才有风景

 

似乎闲话太多了。等多年以后,我大学毕业来到了上海。下乡更是经常的事。老爸有了车以后,更加方便。天天在这边生活,南方的地理和人情,才不再像,原来那样的诡谲。也许是熟悉了,风土人情不外如是。后来,居然连嫁个老公,也是浙江人。这下,江浙一带,走得更勤了。

 

远处,才有风景。那么,熟悉的地方,就没有了风景吧?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人骗了。不过,当年只身南下,四处闯荡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当然,也就增添了许多,人事的经验。只身出行的时候,再也不会像当年那么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了。这下反过来,倘若回到北方,就该怕他们,动辄出手的拳头了吧?做事就不敢,太极太火,把他们惹毛惹操了,就不好了。而相对来说,在南方,再怎么惹急对方,只敢动头脑。还不敢对你,拳脚相加的吧?真的是,风情各异。哪里都有,水土不服的现象。

 

14岁那一年的出游,的确给我增长了很多的见识和胆识。从那以后,四处游走,就没有惧怕过。担心是担心,但是没有怕过。等到后来,只身去昆明上大学,要在成都倒车签票,都是小菜一碟,不在话下了。

 

大部分时候,只有男孩子,敢闯荡,敢做的事情,我都巾帼不让须眉。除了学习,日常生活上,我也是不示弱的。他们中有些人,或恐怕是,硬着头皮上。而我,几乎是轻松上阵。真的拜老爸所赐,在这些方面磨炼过,经验多了。不过,西安的女孩子,向来是泼辣勇敢。在西安这种,寒皮遍生的地方,“怕”,也得上阵。真的是,从小给逼得培养出来了。要不然,没办法生存啊。会被人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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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昆工

 

这里闲说两件事。大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们接受疫苗注射。排在我们班的一群男男女女中间,我看到了护士手边的一次性针头,就要求她用那个给我。其实,这两种针头,是随便你挑选的。但是那个时候,一次性针头,才刚刚出现,还算新事物。它的针头比普通针头粗多了,因为怕疼,还没有人敢尝试。我因为之前在医院里见过,觉得它很卫生,就要求用它了。护士很莫名,因为大家都要求用传统针头。于是,她告诉我,可能会比一般针头痛。

 

我立刻回答道,没关系。这一下,所有的同学对我侧目,好像,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 连男生,都不敢尝试的一次性针头,倒叫我一个小女生,玩于股掌,好似看的不在话下。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事情,令我不知不觉之中,成为班上三大怪人之一。我们班级有八十人之多。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小道消息。我却没有机会再去追问,另外两个怪人是谁?

 

第二件事,发生在我上大学的第一年的寒假。那时,正赶上春节前的回乡热潮。从昆明返家的时候,原本就很乱的成昆线上,更是拥挤不堪。到成都站之前,几个大站上,上下车的门,都被把得很严,没票的,更别想上来。于是,很多民工,就企图翻越车窗上下。我们把车窗,关的严严的。因为过道里都是人潮,不可能再容纳人了。诺大的车厢,像沙丁鱼罐头似的,几乎都没有站立的立锥之地。连呼吸都要窒息,想挪动一下,去趟厕所,更是难比登天。

 

这种状况之下,外边的人,还要上来。他们拼命的拍打车窗,想敲碎它们,翻身上来。再挤进人来,无疑对车窗内的人,造成甚至是,生命的威胁-----------------太挤了。而且还要完成两天两夜的路程,这对任何人的体质,都是一个考验。就在这时,我们这边的车窗,终于被迫打开一条缝,一个蛮牛力的民工,已经挤进半个脑袋。

 

这两节车厢,都是我们昆工的学生,大部分都是陕西同乡人。我们同车外的人,群情汹涌,已经鏖战了好几十分钟了。我一个大四的师姐,大概不是第一次鏖战了。每年春节回乡的火车,大概都是这般光景吧?她比男孩子还勇猛,指挥着我们,又叫又骂,又嚷又打,硬是把这个凑进来的脑袋和半个身子,成功地赶下车窗。她的那股凶悍泼辣劲,连我在西安都很少见到。外边的民工,被师姐和我们一群学生,吓倒了。就转到其他车厢闹事,而我们这两节,就因为我们的奋力拼搏,能比其他车厢,更安全的抵达目的地。

 

不过说到坐火车,除了新疆荒芜地带,会更乱一些外。从昆明出来的两条线,一条成昆线往西,一条经由贵州的贵昆线往东,可以堪称是中国最乱的火车线。真是越偏远,越穷的地方,治安越差。因为交通的不便利和不发达,即使是西安这样的大城市,也很乱。普通人,想要买到一张卧铺票,必须七拐八拐,通关系,找后门,这么曲里拐弯,才可能买得到。对大庭广众的售票窗口,从来像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想不托关系,直接从售票窗口拿到卧铺票,真是好天真,是天方夜谭。要不然,迫不得已,买黄牛票,真是贵得吓人。

 

恐怕上海人,就理解不了,这买票的难度。他们的票并不是那样紧张,不值得黄牛党,大做文章。短途票更是如此。为买一张票,绞尽脑汁,托尽人情的事情,恐怕在他们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为了买一张票,经常要跟平常看不上眼的寒皮,打交道。因为他们在这方面,都是特别有门路。这种状况之下,能买到车票的人,在我眼里,都是特别有本事的人。现在,什么事情都进步了,这种买票难的事情,恐怕很少有人体会到了。但是在中国,紧俏的事情,像房子啦,车牌啦什么的,一样要托人情,走关系,避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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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心,没有归宿

 

原来是,只喜漂泊动荡,不喜欢回家的人。喜欢做一颗游魂,终日在外边游荡。谁知道,有了独闯天下的勇气和本领后,就真的,一直游荡漂泊到现在了。虽然,走过很多的地方,国内和国外。但是漂泊久了,就倦了,累了。有的时候,真想,在一个地方,生活一辈子,不挪窝。其实,这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真的有种,很安定的感觉,很安定,很幸福的一辈子。

 

来到国外,看到异域风情。是,我是眼界开了。但是国外,有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生养他们的地方。他们也以此为荣,以他们自己的家乡为荣。我在他们的国家,都去过很多地方。他们自己反而,连省界都没有出过。更别说出国了。有新闻说,他们偶然一次出差到国外,连出国要办签证,这样简单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结果在海关口,给挡回来了。

 

我们听到都觉得好笑,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想。我们自己也很悲哀,被迫背井离乡。能守着自己的祖屋祖业的,几乎没有多少人。谁又能像国外的人一样,守着自己的祖屋祖业,而又能安居乐业的?

 

现在又不是兵荒马乱,可是为拮据的经济所迫。现在的中国,也很发达。但是富起来的,毕竟是少数一部分人。这个少数,也许比过去多很多,可以扩展到白领阶层。但是,大部分的农民弟兄,民工子弟,下岗职工,都还处在水深火热中。买菜,就不说了,还算便宜。但是想买件像样的衣服,或者家电产品,就难免要缩手缩脚的。请客送礼,更加肉痛。更别说,名牌商品,那几乎是,地位的象征。普通人家,哪里买得起。叹一句,物价实在太高。

 

漂泊生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只是这样漂泊,并非为了猎奇和浪漫。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安居乐业,我也想啊。可惜,可望不可及。网上有人说,一生只跟一个人睡觉,只与一个人牵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么,一生,只在一块土地上生存绽放。在这块土地的一小片方圆之上,哪怕哪里长了一棵小草,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不再漂泊游走,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真的,这种安然,这种淡定,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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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无家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为什么要自己找挫折,找难受呢?原来喜欢做游子,现在更趋于一个安定的家。可惜,天大地大,却没有我心灵的安息之处。走到哪里,都是异乡人。真是:

 

少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只可惜,我的乡音在哪里?长在西安,不会说陕西话;生在江苏,听不懂家乡话。说是个四不象,倒是更像一些。别人思乡,有家可思。我思乡,却无归处。倒不如,随遇而安。将来,自己孩子是哪里人,我就跟了他去,算哪里人吧。

 

这一点上,倒像我母亲。我母亲,说不上,是北京人,还是西安人。她早年飘泊在外,三四十年过去,要回乡的话,也真的不知道,她的家,可以定位在哪里。我们没有家,先生的家,就是自己的家。将来,孩子的家乡,也就是自己的家乡了。好像这样说,有点本末倒置了。 因为孩子的籍贯,都是从父母的。

 

不过,像我们这些常年在外的人,哪里呆得久了,受哪里的文化熏陶教养多些,哪里就是生养自己的土地,是可以奉为家的地方吧?游子无家,心有家。天大地大,哪里都是容身之处。唯有这样,才能减少些悲哀吧?正如网上有人所说,“吾心安处,是吾家。”

 

愿天下的游子,都有家可归。

2009-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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