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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气熏天的历史——皇帝和慈禧太后如何出恭

(2009-04-30 15:20:53) 下一个

很早以前的有钱人家,上厕所是要换衣服的。南朝的首富石崇家的厕所修得富丽堂皇,一般都有十多个身着艳丽服装的婢女准备好了甲煎粉、沉香汁、新衣服等站在门口迎候。

家中来了客人,看见这种光景,都不好意思去。王大将军不管这许多,脱了身上的衣服进厕所,大便之后,穿着婢女准备好的新衣服出来,神情中充满骄傲。从这一细节也不难看出,为什么古人会把上厕所称为“更衣”。

当然,在更多的穷苦人家,是不具备“更衣”条件的,但是不论更不更衣,人们在排便时的痛快感受是无可替代的。这一肮脏但愉快的历程,所有的教科书中都不会记录,似乎只有欧阳修“马上枕上厕上”的读书方法很值得推广,这实在让我们的文明大打折扣。看看下面几个带着点历史臭味的故事,或许你会觉得,这刚好是对“发笑”历史的一个很好的补充。

京师无厕

提起北京城,在世人眼中,那可是几朝帝都,王者气象。近几百年的文人恨不得把所有好词儿全用在这城市身上,以表示他们对“身居京城”的庆幸与感恩。

然而,我今天介绍给各位的是一个污秽不堪、臭气熏天的北京城,下面这段历史最好不要在饭后阅读。在16至19世纪的北京,也就是明王朝和清王朝时期,商业一片繁荣的背后,是公共设施的匮乏和管理的无序。偌大一个北京城,公共厕所寥寥可数,以致有“京师无厕”的说法传世。明代王思任在《文饭小品》中直陈时弊,将京城比喻成一个巨大的厕所。这是不是有些耸人听闻了?

事实上,情况远比这严重得多。由于寥寥几个公共厕所还都是收费的,如果不是出于体面或是别的什么顾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满大街找半天之后走进去的。“故人都当道中便溺”,不仅普通百姓这样做,一些官员也带头这样做。不仅男人这样随便,甚至女人也将便器直接倒在街上。自然是大便夹杂着小便,人粪夹杂着牛溲马尿,北京城不仅是一个巨大的公共厕所,还是一个巨大的垃圾站。当真是“重污叠秽,处处可闻”(据清代佚名《燕京杂记》)。

直到清朝末年,这种情况才有所改观。北京各街道遍修厕所,不准随地便溺。而且,出现了大粪车,以摇铃为号。

臭气熏天的北京城慢慢干净起来……

皇家气象

据《左传》记载:公元前581年的一天中午,晋景公姬獳品尝新麦之后觉得腹胀,便去厕所屙屎,不慎跌进粪坑而死。姬獳很可能是历史上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殉难于厕所的君主,由此暴露出先秦时宫厕的简陋。这沉痛的代价使得后世对屙屎这样的事情多了几分谨慎。

汉高祖刘邦位列“中国流氓史”头把交椅,他的做法实在可以配得上他的身份。他在群臣面前内急,为了节约时间开会,同时也为了不至于掉进厕所中,竟让一个文官把帽子递给他,他背过身去,把帽子倒过来,一会儿,半帽子热气腾腾的尿呈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个流氓皇帝的后代汉武帝刘彻,更是别出心裁,居然在解大便时接见高级官员。这是《汉书·汲黯传》里透露出来的:“大将军(卫)青侍中,上踞厕视之。”史官并没有记录下卫青的情绪,但可以肯定的是,卫青在汉武帝的眼中是一等一的重臣,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才获得了在皇帝大便时被接见的机会。

关于皇家厕所的不同寻常之处,《世说新语》有所透露。西晋大将军王敦被晋武帝招为武阳公主的驸马,新婚之夕,头一回使用公主的厕所。初见时,觉得富丽堂皇,比之民间住宅都强得多,进去,才发现原来也是有臭气的,心下稍微平和了些。不多时,见厕所里有漆箱盛着干枣,只当是“登坑食品”,便全部吃光;俟完事后,侍婢端来一盘水,还有一个盛着“澡豆”的琉璃碗,王敦又把这些“澡豆”倒在水里,一饮而尽,惹得“群婢掩口而笑之”。原来干枣是登坑时用来塞鼻子防臭气的,而“澡豆”则相当于近世的肥皂。

或许是受了汉高祖用大臣帽子撒尿的启发,后世的皇帝们多半使用便壶来解决问题,而不亲自上厕所了。《西京杂记》上说,汉朝宫廷用玉制成“虎子”,由皇帝的侍从人员拿着,以备皇上随时方便。这种“虎子”,就是后人称作便器、便壶的专门卫生用具——可知至迟从那时起,皇帝就不一定非得同厕所打交道了。“虎子”后来变了称呼唤作“马桶”,据说与皇帝有关。相传西汉时“飞将军”李广射死卧虎,让人铸成虎形的铜质溺具,把小便解在里面,表示对猛虎的蔑视,这就是 “虎子”得名的由来。可是到了唐朝皇帝坐龙庭时,只因他们家先人中有叫“李虎”的,便将这大不敬的名称改为“兽子”或“马子”,再往后俗称“马桶”和“尿盆”。

宋太祖赵匡胤平定四川,将后蜀皇宫里的器物全运回汴京,发现其中有一个镶满玛瑙翡翠的盆子,爱不释手,差点儿用来盛酒喝。稍后把蜀主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召来,花蕊夫人一见这玩意儿被大宋天子供在几案上,忙说,这是先王的尿盆啊!惊得赵匡胤怪叫:“使用这种尿盆,哪有不亡国的道理?”马上将盆子击碎了。

尿盆与酒器难以分辨,这大抵是古人审美趣味不同造成的笑话。便器发展到清朝,已体现出极强烈的人性关怀特征。清代皇帝、后妃们使用的便器叫做“官房”,有专门的太监保管,需要时则传“官房”。皇帝、妃嫔们使用的“官房”是十分讲究的,分为长方形和椭圆形两种形式,用木、锡或瓷制成。木质的官房为长方形,外边安有木框,框上开有椭圆形口,周围再衬上软垫,口上有盖,便盆像抽屉一样可以抽拉,一般木质便盆都装有锡质内里,以防止渗漏。锡质官房为椭圆形,盆上有木盖,正中有钮;这种便盆要与便凳配合使用,便凳比较矮,前端开出椭圆形口,便盆放在下面对准圆口。便凳有靠背,包有软衬,犹如现在没扶手的沙发一般,坐在上面,并不比现在的马桶差,只不过不能冲水而已。

慈禧太后的“出恭”在一些史料中有零星记载。太后说要传官房,几个宫女就去分头准备,一个去叫管官房的太监,一个去拿铺垫,一个去拿手纸。太后官房是用檀香木做成的,外表雕成一只大壁虎,壁虎的四条腿就是官房的四条腿,壁虎的鼓肚是官房盆屉,尾巴是后把手,下颌是前把手,嘴微微张开,手纸就放在其中,壁虎的脊背正中有盖子,打开后就可以坐在上面“出恭”了。官房里放有干松香木细末。太监要把用绣云龙黄布套裹着的官房顶在头上送到太后的寝宫门外,请安以后,打开黄布套,取出官房,由宫女捧着送进净房(净房一般设在卧室床的右侧,明面上装一扇或两扇小门,里面是不足一米宽的死夹道,专门为便溺用)里,宫女把油布铺在净房地上,把官房放在油布上,再把手纸放进壁虎嘴里;太后完事后,由宫女捧出去,交给太监,太监仍然用布套包好,举到头上顶出去,清除完脏物后,擦洗干净,放入新的干松香木细末,等下一次使用。

宫中虽然可以如此,羁旅途中自然不能这样繁琐,一路车马,也不方便端来端去的。这不用我们操心,早有人替太后老佛爷想好了。1903年3月,慈禧以恭谒西陵(在河北省易县西)为名,要乘上火车抖抖威风。卧室内,面对着车窗放置着特制的铁床,床上被褥枕头应有尽有,用幔帐围着。床的一侧有门,打开即是大小便用的如意桶。桶底铺着黄沙,再灌进水银,粪便落入不见痕迹。桶外用宫锦绒缎套罩着,看上去像一个绣花坐墩。

清史家孟森的描述是:“……车中备铁床、裀褥枕被,花车原有卧榻置不用,计吸鸦片烟非此不适故耳。床横置,面车窗,以幔围之,床身购诸肆,嫌柱稍高,截其脚而移高其床面。床侧一门,启之即如意桶。如意桶者,便溺器也,底贮黄沙,上注水银,粪落水银中,没入无迹,外施宫锦绒缎为套,成一绣墩。车身亦 (遍)套黄绒,而以缎贴里。”这种如意桶,可算是当时登峰造极的高级卫生设备了。

用什么擦屁股?

造纸是中国早在汉代时的一大发明,但是直到元朝,这一技术的产品才被运用于人们最实际的生活:如厕。后人揣测,元朝是蒙古人建立的,文化相对比较落后,没有汉民族“敬惜字纸”的意识,所以才使得厕纸进入人们的生活。而之前,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用竹片做如厕的卫生用品,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唐宋之前,人们用的是一种叫做“厕筹”的木头片或竹片,《元史》列传第三后妃二记载,“裕宗徽仁裕圣皇后”伯蓝也怯赤当太子妃的时候对婆婆“昭睿顺圣皇后”非常孝顺,她要在婆婆拭秽之前用自己的脸试试手纸的柔软度:“后性孝谨,善事中宫,世祖每称之为贤德媳妇。侍昭睿顺圣皇后,不离左右,至溷厕所。”

连擦屁股的纸都要先用脸试试软硬,这孝心实在是可圈可点。那么,竹片呢?软硬估计已经不是问题,竹子的问题在于毛刺甚多,万一竹片不够光滑,伤了使用者的臀部,实在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情。

《南唐书·浮屠传》记载,南唐后主李煜亲自动手削竹片以供僧徒如厕时使用,并用面颊检验质量,看看是否光洁滑爽。这堪称是礼佛的帝王中最值得称道的了。

掘新坑成财主

厕所管理员的工作也是三百六十行之外的,这绝对是独辟蹊径,自成一家,值得商家学习,值得全民把玩。

明末清初有一个叫做穆太公的人。当然,没有谁会在自己的名字上带着这么高的辈份。姓穆是一定的了,“太公”则很可能是大家对他的尊称。这位姓穆的老先生是如何赢得群众尊敬的呢?

穆太公是乡下人,有一天进城,发现城里的道路两旁有“粪坑”,且是收费的。老先生进去痛快了一把之后,并没有一走了之,他立在这简易厕所外面呆了半天,发现来解手的人不少,于是,他凭借自己特有的商业敏感度,确立了自己后半生的饭碗——“倒强似作别样生意!”

回到家之后,穆老先生请工匠“把门前三间屋掘成三个大坑,每一个坑都砌起小墙隔断,墙上又粉起来,忙到城中亲戚人家,讨了无数诗画斗方贴在这粪屋壁上”,并请一个读书人给厕所题写了个别致的名字:“齿爵堂”。为了吸引客流,又求教书先生写了百十张“报条”四方张贴,上面写着:

穆家喷香新坑,远近君子下顾,本宅愿贴草纸。

这一手很有吸引力,农家人用惯了稻草瓦片,如今有现成的草纸用,加上厕所环境实在优雅,“壁上花花绿绿,最惹人看,登一次新坑,就如看一次景致”。吸引得女子也来上粪坑,穆太公便又盖起了一间女厕所。

值得说明的是,穆太公的厕所是免费的。那他老人家费这么大劲儿,如何体现经济利益呢?原来,早在城里上厕所的时候,他便已经领悟到,在乡下,厕所收费是行不通的。但是,粪便是可以出售的。他便把粪便收集起来,卖到种田的庄户人家,或者以人家的柴米油盐来置换。一劳永逸,久而久之,便获得了不小的收益。真的是“强似作别样生意”!(据明末清初无名氏《掘新坑悭鬼成财主》)

本文选自《中国文明的秘密档案》[美]理查德·扎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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