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晓曦叫起来,“天哪,五千块钱你就光天化日地放在宿舍里?”
“我懒得存银行啊!”容儿理直气壮,“为了五千块,还要专门跑一次银行,填单,签字,多累!翠萍不也不存银行吗?”
“我那是坏习惯!”翠萍立刻脸红了,“在我们家,放银行里的钱,我爸会偷偷地取出来去赌,所以要紧的钱,我妈从来都缝在衣服里,他找不到,时间长了,我也就学了,改都改不过来,你们可别跟我学!”
“翠萍,你的钱不要紧吧?”梁晓曦关切地问。
“还好,都在,”翠萍不好意思地小声回答,“那可是我一年的助学金呢,要丢了,真不知怎么办。”
“你那些宝贝化妆品呢?”晓曦又问。
“也在。”翠萍翻看着她的化妆品包,舒了一口气,“我猜小偷一般都是男的,估计对这些不会有兴趣,再说化妆品,偷起来麻烦,要卖更麻烦。”
“洋洋你呢?” 晓曦又问。
“我根本没钱,”洋洋淡淡地一笑,“除了钱包里的零钱,一张存折,所有的钱都在饭卡上。”
“啊,搞半天主要就是偷我啊?”容儿大惊小怪,口气里起哄却多于悲伤,“我说方越洋,那小偷怎么就没碰上你呢?唉,要是碰上你就好了,你大显神威,哈—哈—两下,挑断他手筋脚筋,直接趴地下了!”
女孩子们一边说话,一边盘点着失窃的东西。
“黄容,五千块现金,梁晓曦,三百块现金……”晓曦拿出一张纸,工整地写着,“还有呢?首饰?手表?其它值钱物品?胸罩?内裤?丝袜?卫生棉?”
“胸罩内裤丝袜卫生棉?”
“对啊,有些小偷很变态的!不,该这么说,人,但凡落到当小偷,多少都有点变态,”梁晓曦振振有词,“人一变态,就会喜欢干一些恶心吧唧的事,比如偷一大堆女人的内衣,藏在柜子里,晚上自己偷偷地戴着睡觉,最恶心的是,有些人会专门偷脏的内衣,甚至脏的卫生棉,就为了闻上面的味道!可怕吧?”
“你那是侦破小说看多了。”洋洋瞪她一眼。
“小说就是源于生活的嘛!”晓曦回击,“方越洋,你仔细看看,丢东西了吗?”
容儿听了晓曦的话,顿时来劲,从床底下翻出两个旅行包,打开,全是用塑料袋扎好的,积累了一个星期的脏衣服,她盘点一下,表情失落,“我这儿全是脏胸罩内裤臭袜子,怎么一样都没偷走呢?唉,”她叹口气,“要是偷走了,我就不用带回家洗了,多好?怎么该偷的不偷,不该偷的反而偷了呢?”
晓曦几乎晕过去,“好个头啊?大小姐,要是真偷走了,那说明这个小偷的确变态,而且这种变态,往往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就地重犯,那就可怕了!”
“就地重犯才好呢,三天两头来,总有一天碰到方越洋,打扁他!”容儿回答。
晓曦摇摇头。对于这个没长大的大小姐,人生的一切都仿佛游戏,被盗也是一种消遣。
“你登记这些干嘛?”容儿问她。
“交给保卫科,” 晓曦回答,“总得报个案吧,”她用笔点点容儿,“你看好,保卫科肯定骂你,那么多现金放在宿舍里。”
“怎么了?我有钱嘛!”容儿大声回答。
“方越洋,”翠萍突然小声说,“方越洋,你过来。”
洋洋看看她,翠萍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你看看,这个。”她指着桌上的录音机。
“里面那盒带子,你……拿了吗?”翠萍问,“就是你那盘,有Somewhere somehow那首歌的。”
“我…没拿啊。”洋洋看看录音机,回答。
她们互相看看,顷刻之间,同时意识到,宿舍里别的东西都在,录音机里的Now 2歌带,却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