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你怎么...你怎么哭了?”范明立刻不笑了,下意识地看看左右,“你别哭啊......你...你哭什么呢?我不就是说我的第一志愿也是北外吗?那...那我不是也没考上吗?我又不是嘲笑你......”范明有点慌,一个男生要是被人看见站在一个哭哭啼啼的女生旁边,本身就有点那个,何况现在的他和梁晓曦是众人瞩目的目标。
范明不知道,女生的哭跟小孩的人来疯差不多,是不能劝的。被他这么一说,梁晓曦心里一委屈,眼泪越发流得肆无忌惮。
前阵子那些女生们是怎么八卦方越洋的,分手费啊,和林少峰怎么怎么样啊,她都看得明明白白,看来以后取而代之被八卦的就是自己了,而她自己,又根本没有方越洋那么内心强大,可以至流言于不顾。
而范明居然还能如此高兴地笑,她觉得真的完蛋了,系里那帮长舌妇对男生比对女生宽容得多,看趋势,弄不好就是,范明逃之夭夭,剩下她“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晓曦想起容儿斩钉截铁的一句话“男生,就是一个字,贱!”
此刻,她突然发现,容儿说得不对。男生,怎么会是一个字呢?男生,根本就是三个字嘛,用上南宋陆大词人的格式,那就是 ----- 贱,贱,贱!
“范明你这个hooligan!”
“什么叫hooligan?”
“自己去查字典!”
范明生气了,“你们英语班的怎么都那么喜欢用英语骂人呢?了不起是吧?欺负我听不懂啊!要是我拿日语骂你们,你们什么感想啊?”
“你没拿日语骂过人吗?上次你不是还拿日语骂王斌‘江北佬’吗?”
“我早说过了,那是がんばる,日语里‘加油’的意思!”范明不买账,“我也就借那个音讽刺讽刺王斌,谁让他散播谣言说我有狐臭的?!”
所有的言情剧都特别欺骗观众;里面的女演员哭起来总是标准的梨花带雨,脸上除了泪水滚过的腮帮子,其它地方都干干净净。现实中,女孩子一哭起来,除了流眼泪,还流鼻涕,而且鼻涕往往比眼泪更加汹涌,晓曦的鼻孔很快就让鼻涕给堵了。
堵着鼻孔哭是缺乏情调的。梁晓曦抬起眼睛,瞪一眼范明,“你......有纸巾吗?”
“哦,”范明反应过来,去身上各个口袋一阵乱摸,摸出一包纸巾,“给你。”
梁晓曦接过纸巾打开,一股柠檬味清香扑面而来。她抽出一张,捂在鼻子上,使劲撸了撸,不够用,再一张。三张纸巾以后,鼻子算彻底通了。
她把弄脏的纸巾卷一卷,揉成一团,放进自己的口袋,再把剩下的还给范明。
“男生还随身带着纸巾,香喷喷的,sissy!”她皱着眉头。
范明气结,“是你跟我要的啊!”
“范明,我想好了,”晓曦擦擦眼睛,不再哭了,“你们班女生不是说了吗,我看上你,处心积虑要接近你,是为了毕业以后去你们老家靠你爸的关系找工作吗?好啊,我本来还没想到呢,谢谢她们提醒,以后我就这么干了,等大学毕业,既不回我自己老家,也不留在这儿,就跟你回你那个W市去,在你们家门口坐着,等着你爸给我安排个好工作!你爸不是什么新区管委会的吗?没错,我就那么干!从今天开始,我不好好学习了,天天混日子,以后就靠你了!”梁晓曦示威似地举举书包,“你问我为什么走,因为我不上高数课了!”
范明心想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爸算是新区管委会的,可你知道他是管什么的吗?管园林绿化的!而且也没什么实权,也就是个小头目,我自己的工作估计还得自己操心呢,能给你找什么好工作呀?栽花种树的,你要干吗?”
晓曦心想好啊敢情我白白背了黑锅,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管!”
范明看着这个发飙的女孩,无奈地皱起眉,想了想,有灵感了,温和地说,“我...理解你心里很气愤,放心,我...会补偿你的,这样吧,”他慷慨地说,“等到大三,你们英语班选二外的时候,你选日语,到时候,我,就是你的私人家教,需要什么辅导,或者口语要人陪练,我,随叫随到,哪怕半夜十二点!”范明觉得自己风格很高,“怎么样?”
然而,男生来自一个星球,女生来自另一个,两个星球之间的磨合,足够惊天动地。
“难道到了大三我还要为了这种事和你纠缠不清吗?!”
“唷,小俩口吵架了?”楼梯下面走上来一个以大大咧咧著称的德语班北方男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恭喜二位,贺喜二位,徐老师有请。”
“哪个徐老师?”范明和梁晓曦齐声问。
“还有哪个?我们辅导员,徐伟老师啊。”
范明和晓曦一同想,坏了!
“他...找我们干嘛呀?”
“徐老师知道了你们在教学楼亲嘴的事,很感兴趣,让你们上完高数课去他办公室。”
梁晓曦顿觉头皮一阵发炸。
“徐老师...还说什么?”范明的声音也不太自然。
男生笑嘻嘻地说,“徐老师还说了四个字,”压低一点声音,“‘干-柴-烈-火’。”
他grandma 的turtle e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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