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应该写一些关于丽江的事了,可是刚刚回来时丽江的印象太鲜明,还不能沉淀出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于是一直拖着,直到今日,听到妹妹口中说出“游手好闲”几个字时,我知道我到了离开的时候,也应该将一些渐渐远去的人和物记下并珍藏起来。未来的日子我不知会如何渡过,但我知道绝不会是坦途。于是,丽江之行就越发像个美丽的梦,记下梦境的同时,还希望在自己未来很难过,很绝望时可以读读它,看看昔日的照片,生活于是有了些安慰。这就算是一段为自己写下的序言吧。我想我写下的不是什么游记,只是在那山那水中一个特定的我和我身边的故事。
说到去丽江的原初冲动,好友总会说是不是受他的影响,我不否认他的讲述和图片给我带来一些新的信息,我确实因为这些信息而加深我要去丽江看看的决心,但是原始的诱因却与此完全不相关,我只是想逃离人群,逃离我熟悉的地方,让我独处,让我好好想想我下一步该如何走,虽然我知道丽江是个以人为底色的地方,可是,我却是独立的,那里的人群,是陌生的,隔离的,可远可近的。我可以在那个没有什么属于我,没有亲近的人和物的环境中独自审视自己,我还希望我能够做一个理智的旁观者,看自己的灵魂与躯体流淌在人海中。但事实上,我虽然成功地游离了自己,却没有在回来的火车上找到自己……
看了许多人,有成双成对的,有单飞的,有孤独的,有寻觅的,有商业化的,有原始的,有时尚的,有另类的,有超凡脱俗的,有入世颇深的,有儒雅的,有粗犷的,有精致的,有俗丽的,有背叛的,有传统的,不能尽数的形容词堆砌了一个眼花缭乱的丽江,我就在那儿看着别人,也被别人看着。
好了,还是言归正传吧。当我打开我的回忆瓶,许多纷杂的片断不断涌出,我真正理解了什么是剪不断,理还乱。所以,当我的叙述变得含糊时,我必定混杂了许多场景在一起。
在云南,首先接触的却是从比丽江淳朴得多的大理。在昆明下了飞机,正在东张西望找班车去长途客运站,一个东北口音说话有些冲的人告诉我可以在他那儿订去大理或丽江的长途车票,而且免费送我们去长途客运站,我虽有些犹疑(被网上铺天盖地的要小心提防被骗的警告害得不敢详细任何人),还是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办好车票,他却说要收钱送我们去长途客运站,口气颇不客气,我随即也不客气地提醒他请他态度好些,而且不能出尔反尔,他在做了稍稍的抗争之后妥协了,把我们送到门口的车上,让司机送我们去长途客运站。离开时,我们挥手作别。小小的插曲拉开了旅程的序幕,还是不错的开头,以后事事要据理力争,我告诫自己。
从昆明到大理要大约4个多小时的车程,车竟然坐得很满,相邻的几个人也是旅行打扮,其中有个背着大大的hiking行囊的人引起我们的注意。他和一个女孩子携行,很浓的书生气,极秀气,说话温和。他们后排的一对显然也是从北京来的,女人很张扬,说笑声音很大,装饰有许许多多堆砌的幽默,旁边的男人倒是很沉静。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是北京台记者,而男人是个摄影师。偶然的交谈,发现儒雅的男孩子是丽江行者客栈的股东,我们大家纷纷向他索要名片,互留电话,相约丽江行者客栈。我暗自庆幸能够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确定了丽江住处,虽然我要和他们暂时分别,先在大理停留一下。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妙,第一印象往往决定了交往的命运——分或和或者说信任或回避。和冰岩的初次谋面以及在丽江的一次次错过,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彼此的交流甚至默契。这还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