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来到的这个研究室原本不是做分子生物学方面的,金教授相中她来做博士后,也是因为她可以指点下面的大学院生(即研究生)利用这方面的技术做他感兴趣的课题。金纪延跟在她的旁边看她怎么做DNA琼脂糖凝胶电泳,当她把熔化了的琼脂糖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时候,纪延忽然问道,"林老师,这个秋夕你们回不回大邱的婆家?" 秋夕是韩国人对中秋的称呼。
海月随口问,"秋夕是什么时候呢?"
"嗯,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具体的日子我还得去查查看。"
"那着什么急,到了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可就不赶趟了,火车票得提前买好,不然走都走不上。除非自己开车回去,那路上又堵的异常厉害,没有耐心的人可开不了车回地方。" 他们把汉城以外的其他地方统称叫"地方"。
海月想起以前在大邱的第一年自己独守个诺大的空房子过秋夕的情景,那时候朴教授一家到汉城惠英的叔叔家过节,惠英的奶奶住在那儿,所以朴教授的兄弟几个连带各家大小人口都汇聚到汉城。还没有想到和重元商量秋夕是否回大邱的事情,不过回去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她想。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沉思,纪延已经拿起了电话,对着话筒说了句,"请等一下。" 然后把话筒递给海月说,"林老师,你的电话。"
电话是远在大邱的春花打来的,"海月,你这个秋夕回不回大邱来过啊? "
"咦? 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今天真是怪了,刚刚实验室的小姑娘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还得和我家重元商量,十有八九是要回去的。"
"如果你来大邱,我想跟你说来我家玩儿吧,除了秋夕当日我们一家人回公公婆婆家以外,其他时间都会在家里的,你来好不好,我们都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呀。" 春花的话语显露出明显的想见海月一面的急切心情。说来也是,在大邱的几年海月忙,春花也忙,忙她的家务,后来怀孕又有了孩子,她们两个竟没几次见面的机会,电话倒还是常通的。
"你妈妈在家,怕是我去了不方便吧?"
"没关系的,是我的妈妈还怕什么,正好我们说话的时候她还可以帮我照顾孩子,她还老让我找些朋友一起出去散散心呢,可我在这里哪里有几个朋友。嫁过来后也是天天待在家里,认识的人都是街坊邻居,算得上朋友的还就海月你一个。啊,对了,我的大哥也来韩国了呢,是我邀请来的,他要抓紧时间挣钱还债。他平时不在家里,跟着工地的活儿哪儿都走,前些日子去了大田,过节还是回我这里来的。"
"好吧。" 海月见春花说的这么诚恳,而且她也很想看看春花和孩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千淑惠和海月他们刚好对上时间一起搭伴回大邱,开车的重任理所当然地落到重元的肩上,海月虽然有驾照多年,却从未认真地开过车,这个拥挤的时候便更是不敢冒然驾驶。
海月回头问坐在后座位上的淑惠最近有没有跟朴成浩见面,淑惠说她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打电话过去问候他,他只是说很忙,大概和晋级什么的有关,会社同僚之间竞争的满厉害,成浩是个上进心很强的人,自然不甘落后。她说成浩告诉她要留在汉城家里过节,这海月也知道,因为几乎年年的秋夕惠英他们一家都要来汉城成浩家过节。
淑惠望着车窗外缓缓移动的车流,好象自言自语,又好象对海月他们说,"要得到男人的心也真不容易,我该做的都做了,却怎么还是得不到!"
重元听到后笑着说,"千淑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都做了多少事情呢。男人啊,关键是他对女孩子要有感觉,如果没有感觉,那么那个女孩子为他做多少事情都没用哩。"
"重元哥,那你一开始对海月就有感觉了?"
重元看了海月一眼,"第一次见到她是她到达韩国的第一天,在大邱东站,我陪同朴教授还有李教授他们一起去接的站。和她握手时发现她的手冰冰凉的,忽然想起一句老话,说手冰凉的人心是热的,不由地又看了她一眼,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那个时候她留的是长发,直直的披过肩头的那种。"
"呵,你还没对我说过这些话呢,竟然对淑惠说了。" 海月的心里晃过那个炎热的夏季在火车站的那一幕,好象才是不久前的事情,细想起来已经过去有四年多的光景了。
"我不过是告诉她男女之间要有感觉才能追成功嘛,再有,这种感觉最好是相互的。若不是,就得打造对方让他对你有感觉,当然了,有时侯这做起来比较难。"
"我们同一个实验室里有个男孩子对我很好,家是光州的,在我们教授下边读博士。他说他喜欢我,我正在想要不要放弃成浩接受他呢。"
"那太好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呢,让我也替你高兴高兴。" 海月兴奋地说。
"其实是我还没想好,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是什么样的,说不上喜欢,可又不是讨厌。"
"你试着接受他好了,试着去喜欢他,感情也可以培养嘛,关键是他对你好,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
重元在旁边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感情还能培养? 那应该是自然滋生的吧? 我知道细胞可是能培养的。"
"说正经的呢,你又开玩笑!" 海月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把淑惠送回家,到大邱婆婆家的海月和重元很快疲倦地睡着
一件钟情
嘿嘿俺一边儿手热,一边儿手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