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本来早想跟你说,一直没来得及。爸已经退休了。现在彻底休息一下。我没跟你说,怕你担心,你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每天生活安排得挺好吧。经济上不富裕,但也够花了。天冷就在家活动活动,过段时间天气好了就出去下下棋,钓钓鱼,不错的。”
爸爸说得时候很平静,故意轻描淡写,甚至做出兴高采烈的样子,为退休生活描绘了种种美好的前景。
小佳看着爸爸,爸爸比上次在上海见面的时候更显老了, 但是还没到退休的年龄。不过这也不奇怪,舅妈更年轻呢,不是也退休了嘛。
爸爸看小佳看着自己,又接着说下去:
“小佳,爸晓得你一个人在上海不容易,爸也舍不得。妈妈和外婆都不在了,本来应该爸照顾好你的。可你也看见了,咱们这儿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你们年轻人,待在这儿是没有出息的,就连找个象样的对象也难。还是到外面去闯闯吧。上海再怎么说,机会多。成功的可能也大些。
爸也想过要不也一起回上海去,陪陪你,可是咱们没有地方落脚啊。没地方住,开销也大。而且爸爸年纪也大了,干了这么多年军工,转行的话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没什么别的本事,除了给你做做饭,怕给你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要添乱。我就想干脆我还是守着这儿,不给你添麻烦就成,也算是蹲个点,万一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回来。”
“小佳,还有个事爸爸这几天一直想跟你说,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始。你妈不在了,这些事情本来该是你妈跟你说的。现在只有爸爸了。你也参加工作了,20岁,是大姑娘,如果有人追求你,交个男朋友可以的,爸爸不反对。女孩子总要结婚的,一个人女人全靠自己奋斗太苦太累也太难了。你妈和我那一年代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从爸爸的私心上想,我的女儿,我还是不希望她再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希望你比我们轻松幸福。
小佳,金钱相貌都是次要的,人品最要紧,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可靠的,能照顾你的人。现在社会开放了,不比从前,也不是谈恋爱就非得结婚不可的。爸爸思想不僵化,结婚之前,恋爱可以多谈几次。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同居也不象以前那样不能接受了。不是天下的男人都是好人,有的是坏人,要接触了以后才知道。万一你碰上坏人,千万不要因为已经怎么样了就一定要和他维持下去,你明白爸的意思吗?不合适的就是离婚也没什么关系。遇上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小佳没想到爸爸会跟自己讲这些。
女儿大了,和父亲再亲,总不是什么话都说的,尤其是交朋友谈恋爱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佳总是担心爸爸要是知道自己谈了恋爱会生气,听了爸爸的话,小佳一方面有些害羞,一方面知道爸爸不会为自己谈恋爱的事情生气,稍微放心了一点。想到自己和陆涛, 小佳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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