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山雀

 

《秋天裡的山雀》

季節走到這裡，陽光愈發顯得珍貴，接連幾天的陰雨，讓我意識到這點。

晝越來越短，夜越來越長。秋在離去，冬在靠近。我於傍晚前一兩小時，選擇一個人走在佈滿陽光的小道。

說佈滿陽光其實並不準確。就算秋風卷走大部分秋葉，但小道狹長、兩邊的樹冠圍攏過來，讓整條路看起來像隧道。

所以準確說是小道的上空佈滿陽光。透過樹冠篩下來的陽光是有限的、稀疏的。風一吹，露在外面的兩隻手，感覺到涼。

運動衫帽子戴好，短襖拉鍊拉上，手插進兩邊的口袋。

但這個樣子是不能保持太久的，因為不一會就是山雀出沒的地方。

這是一種一年四季都有着無盡歡乐的小鳥。它們穿梭於矮小樹枝，忽而從枝頭飛到地上，忽而又從地上飛回枝頭。它們落地時的聲音極輕微，它们落地的樣子容易讓人誤以為是葉子。

我站立，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這裡的一分子。於是它們就真當我是樹和樹的枝，像一架架小型戰鬥機朝我衝來，速度之快，幾乎就要觸到我的鼻尖，而每次我都敏捷躲開。

大鳥飛高枝，小鳥的飛低枝。但敢於這麼無畏無懼接近人的，也只有這小山雀了。它們離我那麼近，近到我能聽見他們的翅膀在我耳邊震動的聲響。

它們引我頻頻抬頭。抬頭時我看見它們，也看見了天。其實我滿可以做一回樹，坦然伸出兩隻胳膊，任它們停在上面，任它們的歡樂將我感染。

(原创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