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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咳嗽打喷嚏了两天。接着开讲。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北京哥们接到我的电话后,给同车来接我那哥们打电话联系。没想这位有一研究生师妹,她的男朋友就在北电读美工硕士。他已定下要留校任教,自己有一间工作室,搭了个铺有时就睡工作室。这位老兄很帮忙,表示我可以睡在他的研究生宿舍里,他就去工作室凑合一阵子。我真是喜出望外。本来只希望离目标越近越好,这下好,直接把我送敌人心脏里去了。虽说得隐姓埋名,乔装打扮,咱也不是第一次。我大学毕业后曾在南大法律系研究生宿舍混迹了一年多,结果混出了一律师资格。我暗暗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再次发扬敢战,善战的优良传统,从敌人内部杀出一条血路来。
北京电影学院就在西直门外蓟门桥附近,“蓟门烟树”讲的就是这儿冬天的雪景。出乎我意料的是学院门口并没有想象中好车云集的场面,让我感叹道:“看来大多数北电的女同学们还是可以教育好的嘛。”跟美工老兄联系上,他带着我们就去了宿舍安顿下来。晚上北京哥们作东,我们四人去全聚德搓了一顿,事后证明这一顿肥鸭子对我度过在北电的十来天还是很有帮助的。
简单回忆一下:北电很小,进大门左手有两座楼,一是教学楼,一是办公楼。往右有一小院,再过去是宿舍楼。宿舍楼和办公楼之间是食堂和浴室。所有的楼都很普通,没有任何特点。六七层高吧。宿舍楼是男女合住,楼上两层归女生,走廊中间有铁栅栏和楼下男生隔开。我住的期间没少见女生回来晚了央求阿姨开门的事,跟其他学校没什么不同。那时手机还很少,所以铁栅栏旁的公用电话处基本上没断过人,看电话的阿姨显得很重要,大概现在不需要她了吧。
除了美工老兄外,宿舍还有几个人,具体几个记不清了,但记得有一电影理论的,个子不高,江西人吧,后来去省电视台了。他还读过我的一剧本,也没给出太多的意见,只说我的背景设置得不错。97年正是国产电影被进口大片打得哀鸿遍野的时候,和他们聊起来感觉他们自己也有点迷茫。研究生也出去干活,但不是个个有活干,大概与专业和个人是否活络有关。有活干的人比较神气一些,记得一导演系的,姓李,那时正跟着人拍电视剧,偶尔露个面就砍一通拍摄组的事,还拎着一砖头手机。几年以后我居然看到了一部他导的故事片,片名不记得了,讲监狱警察,很一般,大概是公安部掏钱的宣传片吧。不过借用姚明安慰易建联的话,“至少挣着钱了。”
他们也聊些八卦,不多。现在记得的只有学院某老师,好像颇有资历的,到深圳出差,也去搜罗碟子,一大堆。感觉跟我差不多,呵呵。找着大岛渚的“感官王国”,如获至宝。这是一部极度色情的片子,所以虽然有名,电影学院大概也没有存货。后来好像被机场查到,靠电影学院教授的名头勉强过了关。
我和室友们交流并不多,大概我那时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又一个来北京的文艺爱好者吧,他们能和我讨论什么呢。这样的爱好者太多了。他们曾聊到一河南还是河北人,极度热爱电影艺术,已经连考八年研究生了。我初闻吓了一跳,一个人一生有几个八年呢。后来我申请去美国的时候又听到了类似的签证故事。我看到的不是对艺术,对美国的无限热爱,而是一个人在苦苦地企望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故事是可以动人心扉的,但是在无情的现实无法满足每个人的愿望时,人们把他当作笑话来讲了。
我当然也是对电影艺术充满热情,不过还没有狂热到那种有点绝望的地步。我想,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就是一锤子买卖。西方人讲“条条大路通罗马”,南京人讲的是,“哪条路上不死人”,颇有“青山处处埋忠骨”的豪情呢。
话虽如此,当导演还是很吸引我的,我对考试也有很强的信心。入学考试项目如下:文艺理论,电影理论,剧本写作,英语,政治。剧本写作我不怕,技术上只要掌握分镜头的技巧,什么声音蒙太奇之类的记着用上点,关键是有文学功底,也就是故事要编好写好。咱高考语文是全市前列,上大学没事也写过小说,至今还在箱子底压着呢。平时爱琢磨事,故事还是能想的。英语,政治60分就完成任务,有点压力,但还是能做到。文艺理论,电影理论比较糊涂,可不糊涂咱上这儿干嘛来了。只要补习班能有帮助,我估算我通过考试的概率大概在69.9999%。这轮考试只是初试,通过者还要参加第二轮面试。不过现在还想不到那么远,先集中精力搞定初试吧。想到这,我豪情满怀,摩拳擦掌,就等着明天开始上课,要大干一番了。
在中国留学的黑人大多是非洲来的,感觉比美国的强,实诚。
另外,我第一次看见黑人就是在北电,在一个电梯里等车,由高又壮,两眼瞪着我还hello,把我给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