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年期精神病

作者：卓良珍，精神科医师

由于时代各项科学文明的进步，人口之激增，交通事业发达，以及人类生活上的需求范围扩大，使得人与人之间接触的机会加大，而人际关系日趋复杂。同时，因为处于这时代的每一个人不得不竭力去尝试适应千变万化的新环境，而这外界环境带给了人们许多新鲜的刺激与沈重的压力，造成人们内在心灵的不平衡、怕激荡、紧张、焦虑与空虚感亦日益加增。过去农业时代的社会里，人们生活的圈子大多侷限在农村或家庭里，人们的生活方式亦较单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宁静又安详。昔日说我们对与不对，责备我们是非的，只有我们自己的父母、兄弟、亲属、或老师等少数人，这样子，我们心理上的负担必不会太重，我们尚可以承受得了。然而，今日这激变的社会环境却使我们的心理上，与生活上不得不面临着更多的挑战。说我们对与不对，要求我们这个、那个，以及令我们失望、难过的人、事、物加多了，已由我们的家庭里扩展到整个社会上。因此许多人的精神承受不了，而产生了失眠、伤心、愤恨、愁烦……等等精神疾病的问题——可以说，这也是科学文明的副产品之一。难怪乎，早先在旧约圣经时代理就有人知道「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传道书第一章18节）。

更年期，并不是指月经停止或卵巢功能停止工作，所以它不只是女人的专利品，男人同样地可以有的。它是代表某一个时期，即「年轻已逝，今届中年，晚年将至，死亡在前」的一种心理上的感受状态。更年期，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或者可以经历到的，有的人说：「我生活得很愉快、惬意，并不觉得有过更年期」。事实上，这是可能的，不少人曾经历过没有更年期心理感受的中年时期，而相当快乐、幸福地渡过他这半百的岁月，所谓：「才子佳人，青春常驻」是有例子的。

更年期精神反应（Involutional psychotic reaction）与停经症候群（Menopause syndrome）不同，后者系指女人停经时期因为卵巢功能减低，女性荷尔蒙产量减少，而导致的症状有头痛、头晕、多汗、失眠、紧张敏感、不称心、热潮红（Hot flashes）、注意力集中困难以及轻度忧郁等，这是全然可以用卵巢荷尔蒙制剂治疗痊愈的。然而，前者对卵巢荷尔蒙制剂治疗的反应是少许的效果，甚至一点儿帮助都没有的。

更年期精神病（Involutional psychosis）可以发生在还有月经的女人，亦可以跟停经症候群同时发生。年龄的好发率界于四十至五十五岁的女性，以及五十至六十五岁之间的男性。它分成两个类型，分述如下：

一、更年期忧郁症：（Involutional melancholia）女性发生率约男性的两倍或三倍，其病前人格（Premorbid personality）通常是有一段焦虑年华的儿童时期，早期年代缺乏安全感的家庭背景环境，以致于其个性显得较多愁善感，敏感而忍耐力差。其生活方式刻板单调，缺乏弹性应变的能力，兴趣狭窄，不懂得去找些艺术、或娱乐来消遣，充实人生，因此朋友稀少，而形成慢性孤寂与忧郁感。并且常常苛求自己，省吃俭用，刻苦勤劳，但却往往会低贬自己的成就，轻视自己的价值，甚至形成自我惩罚的意念。待人方面，是庄重而固执，方方正正，硬硬梆梆的，不会圆滑；沈默而没有风趣，缺乏幽默感，并且亦相当吝啬，一毛不拔的。但有时候却是过份地谦逊、忠诚、守礼节。处事方面，是过份注意小节，拘泥形式、丝毫不苟的，却也相当地积极、守分，谨慎而小心翼翼的，爱清洁、守时间、负责任；但有时候因顾虑过多而患得患失，钻牛角尖而小题大作，斤斤计较徒增烦恼。可见其生活习惯、做人处事皆表现得相当强迫的个性。女性，则往往被认为是一位良好的家庭主妇，勤劳、积极、整洁又节俭。男性，则常被认为是一位光明正大、富有干劲、刻苦勤俭的好职员，往往备受到上级长官的赏识与器重；但当他部属、下司的可就惨了，铁面无私、不通人情、要求完美、不苟言笑，谁也怕会被整得叫苦连天。

更年期忧郁症的诱发因素如下：

1.年龄因素：人一旦到了相当年龄的时候，中年之后，因由于内在的特殊个性已成定型，缺少年轻时候的弹性应变能力，而对于外界新环境的适应能力皆减低。尤其有上述个性的人，固执而拘泥，更是难以胜任千变万化的新环境，而造成心情的沮丧、冲突、挫折感。同时，因为体力日渐衰退，无法负荷得了年轻时代的那股重担，虽然内心里依然存有积极的干劲，想利用其以往人生多年累积的宝贵经验，再重鼓雄风，威震四海，轰轰烈烈干一番事业，跟年轻人或早年的自己一争高低。往往自认经验已甚丰富，达到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之境，欲施展鸿图，以炫耀子孙，满足心愿。尤其具有这种积极、勤劳个性的人，更是不肯认输，不服自己比不上年轻人。事实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形成失败感，而更易导致忧郁症。奇怪的是，一生马马虎虎，得过且过，凡事看得开的人，较不会发生这种问题。另外，因为届此退休年龄，有的人因退休而辞去了工作，待在家里，生活更显得单调、无聊、而沈闷、没有价值感，更易形成此症。所以政府特别将退休年龄延后，是颇有道理的，并且许多毕生尽忠党国、功勋彪炳的功臣，退休之后，政府仍为他们安置工作，担任顾问或委员等，是件美好的善举。同时，国军退除役官兵荣民就业工作，更是恩泽披戴，减少且预防了不少人得更年期精神病，这是值得庆幸的！

2.社会文化背景的限制：这种情形，在美国较少发生。中国人一向是保守传统的民族特性，庄重而严肃的礼仪之邦。中国人向来是含蓄、沈默、而多礼的，在自己的国家里往往形成一种风俗习惯，无形中要求年纪大些的年长者，走路要稳重要慢，不能像年轻人蹦蹦跳跳，仪表要端庄，不要像年少时期不知好歹、嘻嘻哈哈的。说话要持重、有分寸，不说童稚的天真话，衣服饰物上了年纪也不能太鲜艷夺目，不能像青年人穿得花花绿绿的。不能涂口红，只可以穿灰淡色的………这些限制往往增加了更年期的灰心、失望感，没有朝气、活泼、欣欣向荣之蓬勃感，穿上灰暗色的衣服、走路慢吞吞、有气无力的，更显示出心境的暗淡与消沈。

3.社会模式制度的改变：这个时代是由过去农业社会的大家庭制度，变成工业社会的小家庭制度。昔日五代同堂，孙儿绕膝的天伦之乐已难再寻到。由于生活的激变、生存竞争厉害，许多小孩不得不离开父母赴远方去求学、就业或者结婚。做父母的，眼看到自己辛苦一辈子所培育的孩子，一个个长大成人，却一个个的离开身旁，有的嫁出去，有的结了婚，为了工作方便，不得不另居异地，或赴国外留学，只留下孤单的父母空守房屋。而形成寂寞感以及因亲人的分离所造成的不安全感，加上，好友一个个地去世，更是增添几分失落感。同时，女性在年轻时代为了养育孩子，为了照顾家庭而劳苦半世纪，有一天孩子长大而分开，突然一下子感到无事可做，而更加形成无用、无助感。

其症状分述如下：

1.激情抑压Agitated depression:病人外表往往显得比其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先有数周或数月的敏感、疑心、悲观、失眠易激动、哭泣、犹疑不觉、集中力困难、食欲不振、便秘、从环境内退缩、头重感、烦恼金钱、健康问题等等。之后，演变成恐怖感、忧愁、坐立不安、老是双手紧握来回踱方步、打自己的头或者头碰墙壁、剔擦自己的脸、咬指甲、撕裂围巾、衣服、哭泣呜咽声、拉头发、紧张、无助、无望感、罪恶妄念等。有自杀意念，但也想活下去的矛盾状况。时常自责，且认为自己不应得有饮食而拒吃饭。

2.身体妄念Somatic delusion:例如，觉得身上的血变成了水，胃变成了水泥，头脑没有了，肠子里有只青蛙。

3.其他亦有Nihilistic thinking:即虚无思想，否认现有的人物或大自然现象等。

预后是优良excellent的。

二、更年期妄想型精神病(Involutional Paranoid Psychosis)

这类型的发生率男女大致相同，其病前人格呈现得较内向、害羞、隐匿、执拗、疑心、怨恨、不快乐的、好批评的等，Pre-psychotic personality，以类分裂型人格Schizoid或妄想型人格Paranoid为主。

其症状主要是被害妄念、幻听、被议感等。例如有一位病人，有一天发现他太太买一部录音机回来，就紧紧张张地告诉他儿子，说他太太是调查局派来的，才带录音机，以便收录他的言行。因此他也不敢说话，保持缄默，以免有人认为他是匪谍；看到电视剧演匪谍案件，就认为是演他的故事，剧情跟他有关连，耳朵甚至听到有人说他是匪谍，因而惊慌、恐怖地到处宣布，他不是匪谍，不应该冤枉他，他是最忠诚的、无辜的，不要办理他，不要杀害他。甚至会痛哭流涕、失眠难安，求求别人原谅他。这类型的病人可以或者没有合并忧郁与激动（agitation）症状。其精神动力学理论可归纳如次：

　　　　　　　　　　　 　　→内射 　　　　　　  1→忧郁、自贬、自杀 　
　　　　　　　　　　　　▏Intiojection
　　　　恼羞成怒　　　　▏
　罪恶感————→恨————→投射 　　　　　　2→妄想妄念
Guilt feeling 　Hostility  ▏Projection
　　　　　　　　　　　　▏  →反作用 　　　　　3→夸大妄念
　　　　　　　　　　　　　Reaction formation

可见，妄想妄念(Paranoid delusion)的导因是罪恶感所形成的仇恨而将之投射出去。事实上，他内心里，潜意识是恨意而想要报复、害人，但心里防卫机转（Self-defensive mechanism）为了保护他自己，而不容许他真的去报复或陷害人，而使用Projection投射作用，说别人要整他、陷害他。这样子比他真的去陷害人在心理上的负担要轻省些，避免因为诬害人而添增更多的罪恶感。

所以上帝创造人，真是奥妙伟大，上帝赐给每一个人有保护自身的一种力量叫做「体内的衡定」Homeostasis作用。例如发烧fever初期，本身就是为要保护自己免受微生物更大的攻击，也是一项警告，说身体某方面不对劲啦，感染、脱水、过敏或有某些药物的副作用等，以便让人采取紧急适当的措施来解决身体的不适。假若一个人连发烧的反应都没有，例如无热性败血症afebril sepsis，我们知道这个人的生命是很危险的；或者精神分裂病的单纯型（Schizophrenia Simple type）因为没有心里防卫机转，缺乏心里的Homeostasis，所以其症状皆显示精神分裂病的原始症状（Primary symptom），而缺乏因透过各种心里防卫机转所形成的次要（附带）症状（Secondary symptom）。

故单纯型精神分裂病人的预后很不好，是个好吃懒做，终日饱食无所事事的寄生虫，缺乏社会功能，无生活的动机与人生的目标，而步向所谓的恶性颓退malignant deterioration。所以说，只要有心里防卫机转保护着的精神病，若经过治疗，其预后总是不坏的，一样可以在社会上工作，服务人群。更年期忧郁症的精神动力原理也是由罪恶感变成仇恨而经由内射的心里防卫机转产生了自贬、忧郁、自杀意念等。此三项心里防卫机转作用可随时转移互变，而不是恒定不变的。例如，某些更年期忧郁症患者，今天利用内射作用是占百分之八十而投射作用占百分之二十，其症状则以忧郁症为主，而多少带点妄想症状；而明天可能各占一半也说不定。反之，妄想型患者，亦复如此，但在比率上，各类型有它原先病前人格的特征，所以总不会利用太多别类型特定的心里防卫机转作用。而反作用reaction formation所产生的夸大妄念在美国比台湾多，两个国情局势、政治背景、文化风俗的不同，各种精神病的症状也略有所不同，以及受病患个人习惯上所利用的心理防卫机转的影响，每一个精神病患所表现出的症状亦略有不同。例如：台湾所发现的妄想型精神病人以被害妄念居多，很少有夸大妄念。但还是有些病患习惯上有夸大妄念，这是受其个人individual的差异所影响，并非完全是国情、文化的影响所致。

妄想型精神病（不只限于更年期，亦包含精神分裂妄想型等），英国与中国的发生率几乎是世界上最高的，这两个国家有一个较相似的传统民族特性是保守而稳健，较含蓄而严肃。英国人是绅士型的gentleman，中国人是文化悠久的礼仪之邦，「礼多人不怪」。中国人有句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及「小孩子有耳没嘴，不要乱说话」。从小时候，我们多少都受了点教训，不能随便开口说话，要小心防备人，以致于我们在外面跟人相处，大都持缄默，很少主动跟别人交谈，作学生上课的时候，也不敢随便多问，恐怕问倒了老师，给老师没面子，而违背了「尊师重道」的传统。美国人的民族特性是较天真、可爱型，是否其立国历史上年轻？学生上课的时候发问热烈，可以问倒老师。当你搭轮船碰到了美国人的时候，虽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但他很会主动先跟你打招呼Hello，跟你谈个半天，几天之内做成好朋友，很热忱、天真，但一分手后，不久另地再见面，他可能忘记你了。英国人可不同了，他同你对面坐着，只要你不哼一声，他可以坐在你对面几天不说一句话，含蓄而保守，严肃而端庄。妄想型精神病人，近年来有增加的趋势，圣经上勉励人：「务要儆醒祷告，免得入了迷惑……要防备法利赛人的酵」等。真的，这时代理的人，很会掩饰、装面具、摆场面……让人掉入圈套，假的事情太多，搞套汇、经济犯罪、欺诈房屋贷款、倒会、恶性倒闭、冒贷案等等。还有的穿得西装毕挺，冒名调查局人员到公寓良家妇女家里，自称是来调查案件，事实上是先来侦察地形，以备行动大搬家－－梁上君子的另一套办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近代坏人不像古代的恶人，衣服脏乱、随便、不修边幅、或相貌不扬的，给人一看就知道的，「魔鬼化妆成光明的天使」；现代人常常遇上高级流氓、英俊潇洒、甜言蜜语、有海派作风的，你根本不了解他的心思意念是什么，他在想打你的什么歪主意，他所讲的目的是什么？他善用「语言」来掩盖其内心「非语言」的如意算盘。

社会上，许多人讲出的话不是其内心理由衷的真实话，他们藉明的「Vebral communication」来逃避暗中的「Non-Vebral or Un-Vebral communication」。多可怕呀！让人心汲汲惶惶，不敢太相信别人，陌生人要时时提防，甚至亦会上熟人朋友的当，防不胜防……这个世代，怎么不是一个罪恶的世代呢？我们的国家，经历变乱，多难沧桑，大陆河川剧变，沦陷落入共匪魔掌，使我们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如今我们的好友－－美国，却背负信义，背弃中美共同防御条约，甚至跟我们断绝邦交。忆当年，我们两个盟国是最知心的，最要好的，同舟共济，一起打败日本鬼子的难兄难弟，想不到，如今他们却与我们的敌人和好，跟我们拆伙，这真是天大的怪现象，这又给我们国家再一次的严重打击，抚今追昔，不胜感慨。然而，先总统蒋公的一句名言：「庄敬自强，处变不惊。」是治疗这时代我国人心慌意乱的通病的佳言良方。有些人心里慌慌张张的想办法拿到绿卡，急急忙忙地搭飞机一走了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避现实，缺乏责任感、叹气哀嚎，坐下大哭而已，这样自暴自弃、消极颓退。本来就有妄想人格倾向的人，这个时候，假若不振作起来，认识自己与环境，明白国家的处境，团结国人心力血汗成一气，克服时代的艰难国运，反而勾心斗角，灰心丧胆，再加上看见保密防谍的宣传标语：「注意你周围的人，匪谍就在你身边，破获匪谍奖金六十万」等，更是色恐心惊，难寝难安，到处怀疑、逃避，重而沦落入妄想型精神病之境。因此一个「信心」的建立与成长需靠个人的努力，积极奋斗，群策群力才能够渡过难关。缺乏「信心」而自甘堕落、自暴自弃、消极颓退的精神病人，我们无法治愈好他的病。

精神病心理治疗的原则是双线关系的（Bi-Way），医生给病人的支持、鼓励以及提示，需要有病人用信心接受它，病人自己要有想刚强，站立起来的愿望，只要靠病人本身的努力，他就会好起来。假若他认为自己是精神病人，「我这一辈子完蛋了」他就真的会完了。笔者已有几位病人，肯自己刚强站起来，或呼手求救的，现在都有在社会上工作，例如为药商推销药品、继续求学；有一位治愈后在国外已取得硕士学位；另一位刚刚申请到奖学金，准备出国。他们都能够认识自己，接受现实，承认自己是有病的人，软弱的人，需听医生的话，接受治疗，加上明白他们自己也是人类的一份子(Human-being)，人有人的价值。利用自己的价值、积极地求上进，不久之后他们便看到由信心所结成的果实，让当他医生的，能够分享到果实的芬芳与甜美。他们也知道其特有的「病前人格」是上帝赐给每一个人，各自不同的个性，神尊重每一个人的特性。世界上古今中外皆找不到第二个跟你的外表、个性、谈吐、思想、生活方式等完全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你。所以说，人也要尊重自己，明白人虽有身不由己的软弱「立志行善由得我，但行出来却由不得我」，而且人亦有每个人的「价值」，你的优点也许就是你的缺点，缺点却是你的优点，你要接受它，接受自己，而不能埋怨它、控诉自己。例如前述的更年期忧郁症的病前人格特性，有许多是优点，也是缺点，「节俭、吝啬」、「爱干净、守时间」「要求完美」等，在某些场合优点可能就是缺点。总而言之，每一个人所承受神所赐的特性是个别性的，是宝贵的，不应该逃避自己或企图改变自己的特性，那是徒劳无功，反而增加忧伤的。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尽力向真理求善美，人可以想办法修饰自己成为更有益人类、贡献社会的人格。这并不是指人要用虚假来掩饰自己本来的面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么圆滑的人，那是太造作了，所谓人者「伪」也；就是指那不真诚、做作的。

我们在一生的年日，难免会遭遇到许多的困难、挫折与别人的批评，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生活到半百，还没有人批评过他，因为在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真理，也有邪恶的存在。假若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人见人爱，好人说他是好，坏人也说他是好的」，那不一定是好人，因为他很会讨好任何人。真正的好人是站在真理的一面，守正不阿，不受邪恶势力的妥协，因此「好人说他是好的，坏人说他是坏的。」

更年期妄想型精神病的预后算是好的good，仅次于前者excellent。此两种精神疾病的主因皆由于生活中情绪上的压力Stress or strains（此亦可由于手术、车祸、外伤、身体某项疾病所导致）。故治疗方面，除了药物、电疗之外，首重是心理治疗与辅导，现简述如次。

1. 药物治疗：抗忧郁剂以Amitryptiline（Tryptanol,Elavil）对激动不安、焦虑与顽固失眠的忧郁症有效，因此药的安眠镇静Hypnotic作用较强，而Imipramine对精神呆滞的患者Psychomator retardation）较有效，因它有较能活跃病人的作用。用法是由低剂量，渐渐调节，每个人略有差异，大多每天25mg开始（先放在晚上睡前吃一次），三天后早上加一颗，再三天后（第一周末了）可以白天吃两次，睡前一次，或白天一粒，睡前两粒皆可，达每天75mg量，满两周时剂量可达150mg/每天，每天分配数次吃，原则上以晚上剂量大些。若病人耐受情形良好，则可继续加量以达到有效量，有的人须加量到200mg或250mg/每天才够量，可能要等到满三周之后，药效才出现，有的人100mg就足够了。通常症状消失后要继续maintain dose一或两个月后，才慢慢减量，至25-100mg/每天即可，总共用药时间约三个月左右即可。注意，此抗忧郁剂，因有些Anticholinergic作用，吃了会口干、小便解不出来、心跳快些，年纪大的病人若并有前列腺肥大、青光眼、心脏病患者宜观察其副作用的反应。老年人的剂量宜酌量减少约年轻人的一半或三分之一量即可。若病人激动agitation太厉害或妄想症太明显，可以加上抗精神病剂如phenothiazine系统的药物。但年纪大的人，还是用Butyrophenone（即Haloperidol,Serenance）较安全，这药是少损害肝、肾，心脏病患者亦可用，不致有anticholinegic作用。但唯一缺点是多少会有点椎体外径路的副作用E.P.S.，行动迟缓、手抖等帕金森氏症状，且脱水病人要事先补充体液，免得产生高烧，或伤害脑神经。总之，药物的选择应用要依照病人的身体状况而调解或改变，例如有帕金森氏疾病倾向的更年期精神病患，宜改用Melleril取代Haldol或Fluzine,Thorozine等，而且最好对老年人尽量少用药，不得已时用点儿量，但勿持续用太久。应只P.R.N.服药，因老年人肝肾机能差些，药物排泄代谢功能亦差，容易造成积蓄作用而过量。

2. 电疗：因为抗忧郁剂需等三周左右才呈现效果，这段期间病人仍有自杀成功的可能性，所以三周以内，药效发生之前，辅以电休克治疗E.C.T.为佳，可以防治自杀企图促进疗效，但注意的是电疗勿做太多次，亦是必要P.R.N.才做，以免伤害神经，影响记忆力，致瀰漫大脑出血斑diffuse brainpetechia，形成癫痫或其他身体Persistont dyskinesia的不自主运动。特别提醒一点，当一位思考、行动迟滞的病人，较少发生自杀机会，这时候做过电疗两三次后，病人可能从完全卧床、不吃不动的Psychomotor retardation状态，变成可以起床活动、吃饭、脑子也较清晰的时候，往往医护人员认为病况改善，而疏忽照顾。其实，这时候是最危险时期，应该特别加强关照，因位病人脑筋清楚些可想出方法来自杀，并且行动灵活些，较有力量来采取花样，完成其自杀企图。

3. 心理治疗：首先医师与病人应先建立良好的关系，接纳病人，心理治疗才有效。医师应以鼓励、支持、适度的关心代替批评、责备或不耐烦。例如，妄想型病人常用投射心里批评别人，医师应以温和的态度解释其心里防卫机转让其认识自己的病因，并且勉励他「勿论断人，免得被论断，你用什么器量人，别人也用什么器量你」，批评人就是将自己的缺点或丑陋的一面投射出给别人知道。常说别人当采买揩油者，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想贪污的心，投射是一面镜子，完全暴露出自己所隐藏着的一切。如此病人便明白道理，而减少随便怀疑、批评人。心理治疗的实施要再适当药物治疗之后，已达疗效之际才能开始，否则一开始病人妄念一大堆，分不清是非，思想紊乱的时候，你一边讲，一边由他耳朵溜出去，好像对牛弹琴，枉费心机。反之，在药效达到之后，若不及时心理辅导，则治疗只有一半，治标而不治本，将来容易复发。然而，不论心理治疗是否已开始，医护人员的态度治疗（attitude therapy）是一致而不变的，医护等其他工作人员要合作配搭，采取一致的态度对待病患是相当重要的。「爱心」与「耐心」是最基本的态度，「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工作人员的一掬微笑，不知滋润了多少病患飢渴的心灵，「爱能遮掩一切的过错」，爱能让一颗冰冷残酷无情的心，火热兴旺起来，爱带给人勇气与幸福。

在复健治疗方面，应鼓励病人多参加社交活动，爬山、访问、教会聚会、社团、欣赏艺术，做儿女的可以利用机会多回家跟父母相聚，或将孙子交给父母带养，总要有些事情做做。服装、仪容方面，可以穿得鲜明活泼些的，显得朝气蓬勃，淡脂抹粉是合适的。多跟年轻人接触，打成一片，彼此分享愉快经验，让日子在缀满喜乐、以及一颗感恩、赞美的心声中度过。有些人无聊、寂寞，可以去做些义务性的工作，例如陪孤儿院的孩子们玩、唱歌，做些衣服给育幼院的孤儿穿，或赴医院探访病人，安慰那遭同样患难的人，让这些剩余的年月，享受到「施比受更有福」的福气。What is happiness?Something to do,Something to hope,and Something to love。再没有比这些「信、望、爱」能让我们得到更大的快乐与福份啦！

[maryf28]

謝謝分享。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