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蛇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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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式的爱情 (转载)

(2007-06-28 21:45:06) 下一个

花谢花飞花满天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可我仍然收到了友人花开易见落难寻的落寞之言。其实,那段爱情已经落定了许久,而他依然喜欢让回忆轻舞飞扬,即使是旧尘扑面,他依然倍感馨香。他说:我知道你是一种已经绝种的花儿,可我高傲地要重新找到可以克隆的基因。我不承认,我遇不到那种已经绝版的情爱。是的,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曾用过爱情这两个字,因为,据说,充满激情的爱情,最多只能燃烧一百天,而我们已相识了十年,可我的身体里依然有种被埋藏的鲜红,你说,那只能是水底的火焰。
  
  其实,在他温暖而绵长的情爱里,我看见的是一种被油画处理过的记忆,里面感情的深浅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挂在那里,就有种永恒的味道;重要的是,它让你必须把情爱提高到云空之上的境界,才可以安心承接。于是,我有了一种决定,我不要他的落寞永远如杂草般生长,不要他的心永远带着微疼的声音给我回响。
  
  当他看着外面落花的影子告诉我:春天已经过去了。我就和他说:不,那落了一地的,我仍然叫它春天。我给他听我们曾共同听过的曲子,《dreaming piano》专集中的经典,他仍然给我那段经典的句子,是什么横亘了你与我,让我只能安静的聆听,沉默的注视。我在黑暗中编制梦境,抚摩过你脸上的每一处轮廓。总在一些散落的瞬间,你的手心从我手里滑落,河流两岸,雾色渐渐被阳光驱散,阳光下,所有的慌乱与尴尬无所遁形,我们那么清晰的面对面了,激情早已被那些无眠的夜荡涤一空,轻轻却有力的扣问,我听见了你心里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曾忘却,我也不曾。记忆的河水清清的流,我们只能面对面,丧失了一切言语。我说,就在这样一种声音里,静默于一种幻听中,其实更好,犹如经历着庄周的化蝶之梦,再分不清哪里是自己生活的彼岸,哪里是彼岸生活的自己。其实,只有在这样的舒缓轻灵里,你才能明确春天的真实含义。或者你将不再乞求春天。而我们的追寻,其实,只不过是随影奔跑,我们喜爱的阳光原本就在怀里。
  
  我还记得,然后,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条鱼摇着尾巴游来,乞求庄子的爱情,庄子敲敲鱼的脑袋,告诉它,你拥有,就会失去。你若没有生的快乐,就不会有死的痛苦。相濡以沫,最终还是要在光阴中彼此迷失。你和这躯壳所拥有的一切,最终会像水一样蒸发,像河流一样远去,像梦一样不可追寻。我们为什么要走那么多弯路呢?结局清清楚楚地摆在面前,它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抵达。――他告诉鱼:你还是回到海里去吧,江长湖宽,生命只是一场体验。我们可以真实相拥的时候只在灵魂相遇的瞬间。
  
  我如完成一场梦一样,给那友人说完了这段话,他先是默然不语地望着我,然后对我微微一笑,眼光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清净与祥和,如灵魂已愉快飞离了世间才有的那种淡然寂静,接着就如鱼儿一样,游回了自己的海洋,留下的水花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因为,那里是飞溅着的血红。他说过,他只要让我看见了自己内里的鲜红,一定是他一去不回的标志。也许是真正的超脱,也许是永远的消失。可我分明感觉,那血红不再是一种疼痛,那是他离去时用身体开出的一朵微笑的花儿。
  
  我茫然在岸边,其实心里无所谓失落或伤怀,解脱或自在,我一直在回想,那样的一个故事――一场关于庄子的爱情,是谁说给我的呢?或者我从谁的眼里看见了那言语道断的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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