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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谈论电影《归来》,今天找来看了。是怀着很大的兴趣看的,但看到一半,就有点不想看了。坚持看到底,结论是两个字,不好。
不好的原因是电影有几处败笔。首先右派陆焉识从劳改农场逃跑后回家约见老婆的情节,不可信。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人打倒,全家遭殃的年代。焉识不可能不知道,他一个逃犯,回家后会给老婆孩子带来怎样的结果。是的,他想他们,但他也爱他们,他不会不顾及他们的命运。如果影片改成他偷偷逃回来,悄悄地从远处看一眼他们,而不是约见在人流如织的火车站,就更有感人的力量。
另一败笔反映在写信让婉瑜到车站接焉识的戏里。既然准备重新演一场归来的场面,焉识竟然没有带一件行李。面对拿着写有他名字纸牌的婉瑜,他没有呼喊着婉瑜的名字向她奔去,他甚至始终没有走上去叫她一声,说一声我回来了。这合情合理吗?对方既然举着牌子,就意味着可能认不出来,需要来人自荐。焉识偏不自荐,只是悄悄地走过去,如一个陌生人。这儿究竟是婉瑜有毛病,还是焉识有毛病呢?更有甚者,后来既然已通过旧照片,勾起了婉瑜的记忆,而在见面的关键时刻,我们的主人公竟会没有想到略微化妆一下,刮去那半寸长的白胡茬,理一下乱发,换一件衣服,多少恢复一点往日的风采,多少拉近一点现在的他和照片里的差距,来唤醒婉瑜的记忆。他竟然会仍然一身邋遢,不改“方师傅”的容貌,出现在她面前。他这不是有意不想让婉瑜认出他来吗?我相信,真实的焉识是不会这样做的,这只是导演不想解决这问题,好拖着观众继续往下看一部拖沓而不出彩的电影。
这电影另一失败之处是浅。贯穿全剧的是女主人公失忆,但没有演绎出真正的矛盾冲突。没有矛盾,就不出戏,不出人物性格。除了开头火车站狂奔一场外,陈道明永远是一副无可奈何的面孔。悲伤和焦虑,但不深,没有进展。影片没有告诉我们很多应该思考的问题,似乎这悲剧都是由于一个不明原因的疾病。对于造成这疾病的社会原因,导演没有去作深层次的剖析,而是有意作了回避。为什么?是缺少才华,还是缺少胆魄?同是以文化大革命作背景,这电影比不上《芙蓉镇》,远比不上。这电影也比不上以前的《活着》。编、导、演都不及《活着》让人震撼。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活着》国内仍然禁演,而《归来》却放行了。
说到演员,我最欣赏的是演方师傅老婆的那位。那临门的一顿怒骂,演得自然泼辣,活生生见脾性。至于巩俐的表演,虽然勾勒出了一个中学教师的形象,到位,但表演艺术基本还是《活着》里的套路。由于剧本不深,她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亮点。陈道明虽然领衔,但这角色没有太大的难度,因为戏里没有剧烈的感情冲突。演丹丹的,换其他演员演,大概也差不多。当然丹丹要会跳舞。
朋友传来了严歌苓的原著。有时间想读一下,看看这电影是不是被编导们改糟了。严歌苓是我尊敬的作家,她在《霜降》里对改革开放后腐败的鞭笞,可谓十分深刻。
換位思考: :-(
第一次釋放回來,陆焉识應該穿得像勞改場犯人一樣,手裡應該拿著“冯婉瑜”的牌子走出車站,面对拿着写有他名字纸牌的婉瑜, “暗號”不就對上嗎?後來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但是,有人评论过,冯婉瑜不能认出陆焉识,否则冯无法面对陆,因为被方师傅欺负过。
当然,如果没有这些败笔,冯仍然认不出陆,影片就更为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