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赛斯会见一位心理学家
说我的编辑对我的ESP书的头八章感到惊奇是个很温和的讲法。以前他与我有来往,认识我够深,足以使他对我的书感到个人的兴趣。他写来热切的信,但他也担心这本书的现状。我的经验证明我一直是个灵媒而不自知,他说,这一点可以使那本书的前题失效,读者不会相信那些实验对任何人都有某些效力,不管他们的心灵背景如何。
「但这些实验的确放出了我的能力。」我对罗抗议。「那证实了我的主张,对不对?我以前从没有过心灵经验──」
罗说:「别告诉我,告诉发行人。我死也不明白為什麼赛斯的出现没使那本书变得比本来更好得多。」
结果,困扰发行人的就是赛斯在书中的角色。编辑告诉我,如果我把赛斯的重要性弄低,而专注於其他一些已证实成功的实验,那麼那书会有很好的机会。其他的实验包括每日的预言和梦的追想;我们对梦的追想所做的工作已然显示给我们预知性的梦之确实性。
罗和我都在练习预言;我们每天花几分鐘把脑中客观的思想去掉,而写下进入脑海的任何东西,试著预言当天的事。诀窍是在释放「直觉性的自己」,不去用理性分析。结果使我们惊讶,并使我们相信多数人对於未来都知道得远比他们以為的多。除了别的以外,我们发现我们常会预见一件事的不同部分。
我确信我们大多数人对某些事件事先有反应,后来我还会对此多谈一些。既然在所有这些实验中赛斯都协助我们,而且对如何感知这种资料给予实际的建议和解释,我无法只為了使这ESP书出版而减低他的重要性。对我们来说,是赛斯和赛斯资料使得所有这些成為可能的。
最后,虽然编辑站在我这边,他的发行人却拒绝了那书。对失掉了这买卖我真是很失望。因而,我寻思要不要把赛斯的某些概念当作是我自己的来出版,而将其来源隐藏。然而,这好像不大诚实,我决定不那麼做。此外,我感觉赛斯课的这个事实其本身在心理学上就已够迷人的了。这事引起了许多问题,而又在资料本身裡得到了回答。因此我把我的八章送到别的地方,几乎有一年不再进行那书,而把我的工作时间全部投注於短篇小说,那些都在各个不同的全国性杂誌上发表了。
同时我们决定就此范围再写些别的东西。我们想,美国心灵学会的卡里斯‧欧西斯(Kalis Osis)博士应会碰到与我们相似的个案。因此在一九**年三月我们给他一封信,他不久就回信要几个赛斯课的例子,并且建议赛斯以千里眼方式,描述他在纽约的办公室。我不知我期望於欧博士什麼,但我的确并不準备试看赛斯能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赛斯自愿进行这实验,但我不肯,我不知自己是更怕赛斯能做到或不能做到。
我含泪向罗说:「现在等於是背水一战,如果它不是一派胡言,那就让咱们看你或赛斯穿墙而行吧!」
「但赛斯说他愿意做。」罗说,颇為理性的。
但甚至对罗我也无法说出我的恐惧。万一赛斯做不到?那岂不指其他的一切也都是某种潜意识的欺骗?不管赛斯是谁,当他知道我吓得半死,為什麼他还同意?
「你怕把这玩意儿拿去考验。」罗说,「但在这个阶段是没有问题的,我情愿你没有催逼此事。」
「我可以出错,那没关係,」我说,试著解释。「但假使赛斯也出错呢?万一他照所要求的做而失败了呢?」
罗面带微笑说:「难道他应该是全能的吗?」
「不,当然不。」我说,「但如果他是的话确是极大的帮助。」还是一样,我掉入了另一个谷底,我仍不确知我信不信人死后仍有生命。如果我们没生命,那麼我由谁那儿获得这些音讯?我的潜意识?虽则有时我用那种解释作為一个方便的代罪者,我也并不真的相信它。我的潜意识由我的短篇小说和诗中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表达──并不需要「过继」其他的人格特性(personality characteristics)。第二个人格?也许吧,但赛斯不符合我们所读到的任一歷史个案──我也不符合。
在我仍迟疑未决时,罗寄给欧博士更多的资料。欧博士写道,他对资料本身无兴趣,因為那不是他所专长的实验心理学范围。他叫我们别再寄资料,除非有关於ESP示范的报告,虽则他表示有兴趣「考验」赛斯的超感觉力,又再次建议我们试试千里眼实验,那信使我倒胃口,因此我愤怒著:如果他对我认為极佳的资料不表兴趣,那麼他可以另请高明去看穿他的墙壁。
记住,那是在一九**年的三月,赛斯课在前一年的十二月才开始,我们在赛斯课中少有ESP的例子,除了那些一会儿令我好奇,一会儿又吓著我的实质效果之外。
我显然只是还没準备好把赛斯或我自己置於任何「考验」之下,我怕赛斯对千里眼的声称可能是──他的或我的──潜意识的唬人,我不知自己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揭穿他。万一不是唬人呢?我也没準备好面对那个!我只是尚未能心平气和地接受我的经验。我想到以一种非常严谨的、不妥协的方式「考验」赛斯,让他不是对就是错。在ESP调查中,「命中」和「失误」的概念尚不為我所知。我对通灵所牵涉的内在机制(mechanism)少有所知,极可能那时我的态度有效地阻挡了任何持续性的表现。
我对欧博士的寻找徵兆或神奇很生气(那时我对他的信的詮释)。然而我知道当我有足够的勇气找赛斯或我自己的麻烦时,我也会做同样的要求。
同时,我的出神状态有了变化。第一年我经常在房中踱来踱去。当我為赛斯说话时,我的眼睛是张开的,瞳仁扩散,比平时要黑很多。但在一九**年十二月的第一一六节,我第一次坐下,闭上了眼。罗很聪明地什麼也没说直到结束之后。赛斯告诉我们这是一个实验的过程,除非我给予完全同意,否则不会继续。
现在看来似乎很可笑,要在第一一六节课之后,我才闭上眼睛,或停止踱步。在我的出神状态发生了这第一个变化时,我已经有过第一次的出体的经验,而遵从赛斯的指导,在我每日的练习时间我正有千里眼的经验。但我觉得我能控制这些,而赛斯控制赛斯课,这对我来说是不同的。我同意这个新的出神程序,但在它变成惯例而非例外之前还有好一段时间。然而,这次的出神状态是比较深的,资料也开始热烈地探讨更复杂的主题。同时赛斯也在此时开始在他说话之前拿掉我的眼镜。
(在出神状态中我行為的下一个变化要到一九六六年一月才出现。在我闭著眼举行赛斯课后一年,我突然又开始张开眼睛,虽然出神状态甚至比以前更深。肌肉的模样和脸部的表情都有十分显著的变化──整个个性的改变。眼中的表情不仅是不像珍,它更绝对是属於赛斯的。实际上,赛斯是很安适地托庇於我的身体内。这也就是我们目前的程序。显然这予赛斯某种表达的自由,例如他常常直视著罗、或任何他说话的对象。)
然而在一九**年,当我们写信给欧博士时,出神状态还没有这麼深,我才刚开始习於在赛斯课中坐下来。在一九六五年间,赛斯资料不断地由每週两节而越积越多。那年年初,菲德利克‧费尔跟我签约出ESP的书,我必须在期限前赶好。
ESP试验的想法仍使我害怕,但我感到它们是不可免的、必须的。
一九六五年春,在我们写信给欧博士的一年之后,罗写信给殷博士(非其真名),他与纽约州北部的一所州立大学有关。殷博士早年曾是美国最出名的心理学家之一,过去曾调查过许多灵媒,我想如果赛斯是个「第二人格」,他会知道的。我们再一次地在信中附了几次赛斯课记录。殷博士回信表示有兴趣,并邀我们参加一九六五年七月的「全美催眠术讨论会」。
到现在我们已试验过应用催眠术於「年岁倒溯」(age-regression)和「转世」上,我作催眠师而罗作试验者。然而我们从未用催眠术以进入赛斯课的出神状态。当赛斯课开始时,我们从未有过催眠的经验。殷博士会不会要我们被催眠呢?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同意。现在,在读过关於著名的灵媒爱琳.盖瑞夫人所经过的催眠试验后,我知道我绝不能忍受。(自我催眠又不相同──我现在用它来给我自己一般的健康建议。)
我们很高兴将见到殷博士,但為了要付这趟旅费,包括讨论会会费,我们得花掉我们度假用的钱。此外,罗现在上午在此地一家贺卡公司的艺术部门工作,下午画画,因此我们需要用我们的假期来作此次旅行。
这是我们所作的最疯狂也最恼人的度假。我们参加的第一个演讲,主讲人作了两次催眠示范。除了我们自己和几个学生外,讨论会参加者有心理学家、医师和牙医。主讲人是个心理学家,他因催眠方面的工作而出名。他降低了声音说听眾既然多半在职业上运用催眠术,他们该知道被催眠是何等滋味,因此他开始了。
罗坐在我一侧,殷博士在另一侧。我决意不要被催眠,但我低下眼睛以免太引人注意。当大多数的听眾显然已乖乖地被催眠了──坐在那儿,不禁使我想起把双翼俐落地折好的鸽子──我小心地抬起眼来,看殷博士在干什麼,他正回头望。罗面带笑容看著我们两个。
殷博士很有意思。后来,我们坐在奥斯维各的霍华‧强生饭店跟这好好博士谈话,忽然我感到赛斯在附近。我们从未在家以外的地方举行赛斯课。我神经质地试著跟罗使眼色,我踢了他一脚,希望没错踢到博士。最后,我抓住了罗的注意力,他会了意,喜剧性地耸耸肩。
我说:「呃,我不知该怎麼说,但如果你想会会赛斯,你可以,他就在这儿。」
我无意在霍华‧强生饭店裡举行赛斯课,殷博士也不想,他带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关上门。
我们举行了一次赛斯课。第一回我能这麼快地进、出於出神状态,赛斯和我都能参加正常的对话。
赛斯问候了殷博士之后,说:「我从事的是教育,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使这些(看似非正常的)人类的才能被了解、被调查。因為它们并不是非自然的,而是天生的稟赋──我确实明白将遭遇的困难。
「我常常这样说──我不是两眼迷濛的幽灵,在半夜显现出来。我只是个不再受你们的物理法则约束的聪明人!」赛斯继续谈到殷博士在我们早先聊天时所建议的ESP试验。「有时鲁柏自己的固执态度给我一些困难,但我们必须把这考虑进去。因此我们会考虑...我将严肃地尽力去做在我们的情况之下我能做的。我一定跟你们合作。不用说,这些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发生,但我们将开始。在一次平常的赛斯课中我将讨论我们能做什麼。有很多事我们能做,也有很多不能做。但既然我们了解我们的潜力,也了解限制,那麼我们能尽量利用我们所有的。」
我猜我们也许创下了某种记录。我首先发言,然后殷博士,然后赛斯,然后罗──像一盏走马灯。赛斯直呼殷博士之名,他俩听起来像是老搭挡似的。我颇有点吃惊,不管怎麼说,殷博士到底是位著名的老绅士,罗尽他可能地作记录,发疯似地振笔疾书。
赛斯说;「一定要容许『自发性』(spontaneity),那才能获致你们关心的那类证据。如果我们过度关心结果,那麼自发性就消失了。自我进来,我们就失败了。」
殷博士说:「完全正确,我们一定要谨慎从事,不赶忙...这裡我就不懂了,赛斯,自发性是重要,但──」
赛斯说:「那是我们的门户,如果任何证据能过来,它就是由那门户进来──」
殷博士说:「是的,但我们人类的限制...在此我们的方法对我们很重要,如果我们想让别人听我们的话。」
赛斯说:「在定期的赛斯课中我们将考虑及此,我们将在限制之内工作,看我们能做什麼。如果你和其他人了解这些限制存在只因你接受它,那就大有益处了。」
「是的。」
「人类不是天生受限制的,如我常说的,醒的时候和任何其他状况一样都是一种出神状态。此时(在赛斯课中)我们只是把注意力的焦点转移到其他的频道。把所有知觉的形式都看作出神状态。意识是自己注视的方向...
「你和我有许多共同的兴趣。基本上,人格必须永远被当作『行為模式』来看,当你尝试去干预不同的层面时,你改变了它们。当你打破一个蛋来发现它裡面是什麼时,你毁了那个蛋。有别的方法去做,我们不需要一个鎚子去打破蛋壳...我是个蛋头(书呆子──译註),但并不需要用一个鎚子来打开我的秘密。」此地,赛斯咧嘴笑了。
殷博士说:「对这我们需要些洞见。我是人,我需要学习,我们需要证据。」
「你的态度也许能让你得到一些证据,但那些脑筋闭塞的人不会得到任何令他们满意的证据。」
殷博士说:「我们所有的某些﹝证据﹞是很难否定的,但我们必须对这些事做一个有系统的调查。」
「这是我们不想造成一个降神会气氛的理由...也是我為何多半避免表现...」
「我又无法理解了。我需要时间来考虑我们能做什麼,你们的意思怎麼样?」
赛斯说:「当我朝这个方向建立鲁柏的接受能力的时候,可能会花些时间,但我预计没有什麼困难。」
殷博士对赛斯很尊重,极為尊重──我承认当时我觉得这有些可疑。我自己都不确知赛斯是谁,或是什麼。不止一次有个念头闪过我脑际:博士的态度只不过是要获得我的信任──心理学家假装相信他病人的幻想的存在,跟他病人一样地深信不疑。
在我们还没告辞之前,殷博士非正式地告诉我们赛斯有「大智」,显然不像是个「第二人格」,他告诉我我显得是在极佳的情感和心理的健康中,使我甚感欣慰。
不幸,我们在讨论会中也跟另一位心理学家谈了话,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人。在一个非正式聚会中我们相识,当他发现我们与医药界毫无关係时,他问我们在讨论会中的兴趣何在。我们乃告诉了他。一事导致另一事,接著我们讨论了赛斯。后来,在我们房中罗给他看了我的一些笔录。
跟我们谈了不到一小时之后,这心理学家向我保证我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利用赛斯课来控制罗。有一回,他从抽屉中抓出那些笔记,像某个盛怒的神一样地向我逼近,在我面前挥舞著笔记,
「你认為必须记下所有这些记录是吗?」他詰问道。
「我们需要它,罗把它记下来。」我吃吃然地说。
「啊哈!」他喊道──他真的是在喊。「那是主要的徵候之一!」
「但罗是记录者。」
没用,凡当我试想為自己说几句话时,他就胜利地喊叫:「看吧!看吧!你感到為自己辩护的需要,对不对?」
这是在我们头一回与第二回见殷博士之间。同时,我们开车在这被遗弃的大学城兜风,有次停下来在一个很热的小酒吧喝一杯。我从未这样充满自疑过,这心理学家把我自己内在的恐惧非常夸张地嚷了出来。
罗说:「他只跟我们谈了三十分鐘左右,亲爱的。」
「但假若他是对的呢?我不会知道──那就是可怕之处。我们俩都不会知道,或愿意承认!」
「但任何一个情感如此受损的人会在正常的日常生活中显出徵候的。」
我喊道:「但那些赛斯课,我以為有如此贡献的课...那些我这麼确信能让我们深入实相本质的洞见,假若反之这整件事只是精神失常的病象?」
我们驶过庄严的大学建筑,多麼整齐、有秩序!我想,如果生命也那麼井然有序多好!当我们抵达殷博士的办公室时,罗仍在试著安慰我。我真是那种多嘴、作威作福、不择手段地去控制她丈夫的女人吗?我看向罗,他站在那儿,安静而篤定,「冷静」与我的「热烈」成对比──这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本色。我往往是多话的,现在我闭上嘴,让罗去说──或试著让他说。
殷博士告诉我们,那心理学家的行為正是那种如此令超心理学家烦扰的表演。但更进一步,他再次告诉我,他在我这方找不到这种倾向。「那人在心理学的应用方面没有经验,」他说。「他只在课本上念到这种那种的案例。」然后他告诉我们虽则这经验很不幸,但也许我们最好在这场游戏的早期就遭遇到这事。学院派心理学家对灵媒的事易於持怀疑的看法,他说,我将必须把这种评论当作耳边风。我应当嘲笑那年轻的心理学家。我应当说:「啊,一丘之貉嘛。」之类的话。
但这事使我烦恼,要好一段时间后我才再完全信赖自己和自己的反应。同时我也感到我不能再踌躇不定,我必须找出赛斯能做什麼或不能做什麼。
殷博士解释超心理学家对ESP测验的态度,建议赛斯试以千里眼来感知博士集中注意力的物体。在每一课中,我们将做这个。週一和週三的晚上十点,殷博士会集中注意力於他所住的镇中他书房裡的一物,在同时赛斯将讲出他的印象。每週我们将把资料寄给殷博士。这次我同意了,赛斯亦然。
然后当我们回到家,罗有了另一个主意,假设我们按同一方式自己试试看呢?因此同时我们开始做我们的信封测验,要求赛斯讲出对双层加封信封裡的东西的印象。
我想要知道赛斯可否做到他说他能做的,殷博士要证明千里眼存在的科学证据。我们希望我们能供给这些证据。我们给自己立了个好目标!一九六五年八月到一九六六年十月间的几个月包含了足以令我晕眩的胜利和失望。在下章中我将谈到那刺激──又令人困惑──的一年。
“「在定期的赛斯课中我们将考虑及此,我们将在限制之内工作,看我们能做什麼。如果你和其他人了解这些限制存在只因你接受它,那就大有益处了。」
“「人类不是天生受限制的,如我常说的,醒的时候和任何其他状况一样都是一种出神状态。此时(在赛斯课中)我们只是把注意力的焦点转移到其他的频道。把所有知觉的形式都看作出神状态。意识是自己注视的方向...」
“「当你打破一个蛋来发现它裡面是什麼时,你毁了那个蛋。有别的方法去做,我们不需要一个鎚子去打破蛋壳...」”
唯有“信”,才能唤起自己本身无穷尽的能量。那是法身所具有的。专注,得定。得定则开慧,无往而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