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凯瑟琳蹦蹦跳跳地跑进我的办公室,做另一次催眠治疗。她还从没有这样容光焕发过。她愉快地告诉我,她有生以来对溺水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对窒息的恐惧也有所减轻,她的睡眠不再受那桥梁坍塌的恶梦所干扰。
前世和轮回转世的概念与她的宇宙观背道而驰。但她的记忆是如此的鲜明,景象、声音和气味是如此的清楚,她在那里出现过的知觉是如此的有力和直接,以致于她觉得她一定是在那里出现过。她不怀疑这一点。
那一周,我重温了在哥伦比亚大学念一年级时所学的比较宗教课的课本。在旧约和新约全书中确实提到轮回转世,公元325年,罗马康斯坦丁大帝和他的母亲海伦娜,将新约中关于轮回转世的内容删去了。公元553年,康斯坦廷诺普尔的第二次教会代表会议肯定了这一做法,并称轮回转世的说法为异端邪说。很显然,他们认为这种说法会削弱教会日渐增长的权力,因为它会给人类太多的时间去寻求救度。然而最初的内容已经在那里;早期教会的神父们是承认轮回转世这种说法的。
然而,我从来没有相信过轮回转世。事实上,我也从来没有真正花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我担心凯瑟琳会害怕继续治疗,然而,她已经急切地准备好做催眠治疗了,并很快进入了状态。
“我正在把花环抛向水面,这是一种仪式。我的头发是金色的,梳着辫子。我穿着镶金的棕色衣服,脚穿拖鞋。有人死去了,是皇室里的人……是母亲。我是皇室里的一个仆人,我帮助准备食物。我们把尸体放在盐水里泡30天,尸体干后,取出内脏。我能够闻到,闻到尸体的味道。”
“在另外的一个房子里”,凯瑟琳继续说道,“我可以看到那些尸体。我们正在包裹尸体。灵魂还要继续走下去。带上你的东西,准备下一次更好的生命。”她所描述的似乎象埃及的那种死亡和死后生命的概念,而那种概念与我们的任何信仰都是不同的。
她离开了那一生并静了下来。暂停几分种后,她又进入了另外的一生。
“有一些建筑物,还有一辆石轮车。我的头发是棕色的,上面罩着一块布。车上装着蹈草。我很高兴,我父亲在那里……他在拥抱我。是……是爱德华〔那个坚持要她来看我的儿科医生〕。他是我的父亲。我们住在一个有树的山谷里,院里有橄榄树和无花果树。人们在纸上写字,上面有奇怪的记号,象是字母。人们整天都在写,在建一个图书馆。那是公元前1536年。土地很贫瘠。我的父亲叫珀休斯。”
“我父亲认识你〔指我〕。他和你谈论庄稼、法律和政体。他说你非常聪明,我应该听你的话。他躺在一个黑屋里。他年老有病。很冷……我觉得非常空虚。”她接着诉说她的死亡情景,“现在我年老体弱。我的女儿在那儿,在我床边。我的丈夫已经离开人世。我女儿的丈夫在那儿,还有他们的孩子。周围有许多人。”
这一次她死得很平静。她在飘浮着。飘浮?这让我想起了雷蒙?姆迪博士对于有濒死体验者的研究。他研究的对象也记得他们飘浮在空中,然后被拽回他们的身体。我想知道凯瑟琳是否还记得死后更多的事情,但她只是说“我只是飘浮着。”我叫醒了她,结束了这个疗程。
带着对任何有关轮回转世的科学论文的强烈渴望,我翻遍了医学图书馆。读得越多,就越想读。我开始意识到,尽管我曾认为自己头脑的每一个方面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我的知识还是很有限的。许多图书馆里都有丰富的这方面的研究和出版物,但是很少人知道。这方面的很多研究都是由知名的临床医生和科学家们实施、验证并重复的。他们有可能都错了或者都被欺骗了吗?证据是如此的确凿,而我还是怀疑。不管确凿与否,我觉得难以相信。
我对这一切思索了片刻,这时,凯瑟琳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疗程的催眠状态。
“我看到通往一座塔楼的台阶……塔楼俯视群山,还有大海。我是个男孩……头发是金色的……很奇怪的头发。我的衣服很短,有棕色和白色,用动物的皮做的。一些男人在塔楼的顶上,向远处望着……在站岗。他们很脏。他们玩一种游戏,类似西洋跳棋,但又不是。棋盘是圆的,不是方的。他们使用的是一种尖尖的、匕首形状的、可以插进孔里的片片。那些片片上有动物头。是基鲁斯坦〔音译〕的领地?来自荷兰,大约在1473年左右。”
“我现在在一个海港;陆地向下延伸到海边。有一座城堡……还有水。我看到一个简陋的小棚……我的母亲在用一个陶罐做饭。我叫约翰。有船,象是独木舟,漆得很亮。上天垂爱的地方。我们有武器、长茅、投石器、弓和箭,但是比现在的要大。船上有奇怪的大桨……每一个人都得划桨。我们可能迷路了;天黑了下来,没有光亮,我很害怕。在我们周围还有其他的船〔很显然是一支偷袭的队伍〕。我害怕动物。我们睡在肮脏而味道难闻的动物皮上。我们在侦察。我的鞋看起来很可笑,象个袋子……在脚踝骨的部位绑着……是用动物的皮做的。〔长时间的停顿〕我的脸被火烤得很热。我们的人正在杀人,但是我没有。我不想杀人,我的刀在我的手里。”
突然,她开始从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并且大口地喘气。她告诉我,一个敌人从后面抓住了她,箍着她脖子,并用刀割断了她的喉咙。她在死前看到那个人的脸,是斯图尔特。他那时看起来和现在不一样,但她知道那是他。约翰死时21岁。
然后,她看到自己从身体里面飘了出来,在空中看着下面的一切。她向云中飘去,感到不知所措和困惑不安。很快,她感到自己被拖进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地方。她就要出生了。
“有人抱着我,”她缓缓地、梦一般地低语道,“是帮着接生的人。她穿着一件带白围裙的绿色衣服,戴着白帽子,拐角处都向后面折叠着。房间的窗子很笑人……许多小格子。房子是石头做的。我母亲的头发又长又黑。她想要抱抱我。她穿着一件滑稽的……粗糙的男式睡衣。被那件衣服磨着会痛的。再一次回到阳光下,得到温暖,感觉真好……我的母亲……就是我现在的母亲!”
在上一次的催眠过程中,我指示过凯瑟琳,让她密切注意各生各世中的那些重要人物,看看她是否还能认出他们,看他们在她现在作为凯瑟琳的这一生中是否还是重要的人物。我试图想要弄明白这个奇怪、引人入胜而又正在展开的戏剧,这个不为世人所知的戏剧,就在我这个安静、昏暗的办公室里,我要验证这个事情。我感到需要用我在过去15年的研究中所使用的严谨科学方法来评估从凯瑟琳嘴里讲出来的这个极不寻常的素材。
在治疗期间,凯瑟琳自己变得愈来愈具有超自然的能力。她对那些后来证明是真实的人或事有直觉。在催眠过程中,她已开始在提问前就可以预知我的问题。她的许多梦都有预见或预言性。
有一次,她父母前来看她。她父亲对所发生的事表示非常怀疑。为了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她带他去了赛马场。在那里,就在他的眼面前,她挑中了每一场赛马的冠军。他被震惊了。当她知道她已经证明她所说的都是真的时,她把在赛马中赢的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在离开跑马场时遇到的第一位贫穷的路人。她直觉地感到她这种刚刚得到的超自然能力是不应该用在获取金钱上的。对她来说,这些能力有更高的意义。我对她的特异能力感到既震惊又着迷,特别是跑马场的那件事。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她手中有每一场赛马的冠军票,这绝不是巧合。一些非常奇怪的事情,都发生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我拼命地保持着自己的观点,但我不能否认她的特异能力。如果这些能力是真的,又可以拿出切实的证据,那么,她对过去世那些事情的叙述也都可能是真的喽?
现在她回到了她刚刚出世的那一生。这次投胎似乎更接近于现在,但她无法确定是哪一年。她的名字叫伊丽沙白。
“我现在大一些了,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姊妹。我看到餐桌,我的父亲在那里。他叫爱德华〔那个儿科医生,再次被邀来做她的父亲。〕母亲和父亲又在吵架。食物是土豆和豆子。他非常气愤,因为饭菜是凉的。他们经常吵架。他总是喝酒……他打我的母亲,〔凯瑟琳的声音透着害怕,她在明显的发抖。〕他推搡孩子,他不再象他以前那样,不是同一个人。我不喜欢他,我希望他离开。”她象一个孩子那样说话。
“现在我结婚了。我们的家有一个大房间。我丈夫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我不认识他。〔也就是说,他没有在凯瑟琳的今生出现。〕我们还没有孩子……他对我非常好,我们深爱对方,很幸福。”我问她是否能够确认她那时所住的地方是哪里。
“布伦宁顿?”凯瑟琳迟疑地低语到,“我看到一些书,书皮很旧很有意思。大的那本是合上的,用一个带子绑着。是圣经,字母很大很有趣……是盖尔语?
“我们住在内陆,不靠近海,布伦宁顿……县?我看到一个农场,里面有猪和羊。这是我们的农场。”她向前推进了一段时间,“我们有两个男孩子……大的正在举行婚礼。我可以看到教堂的尖塔……一座非常古老的石头建筑。”突然她的头痛,凯瑟琳陷入痛苦,她紧紧抓住自己的左太阳穴。她说她倒在石头台阶上,但苏醒过来了。她在家中寿死在床上,她的家人围在她身边。
她死后再一次飘离自己的身体,但是这一次,她不再惊惶失措和困惑不安了。“我意识到一束明亮的光,非常奇妙;从那光中你可以获得力量。”在死后和下一生到来之前,她安息着。沉默了几分种,她突然说话了,但她的声音不再象从前那样低沉缓慢,而是略带沙哑而高亢,毫不犹豫。
“我们的任务是学习,丰富知识成为神那样的生命。我们知道的太少。你来这里做我的老师。我有许多东西要学。通过知识我们接近神,我们就可以安息了。然后我们回来教诲和帮助其他人。”她在转达人家告诉她的话。后来,她确认是那些高级生命告诉她那些话的,他们目前不带身体。他们可以通过她向我说话。凯瑟琳不仅仅能追溯到前世,她还可以传递超越这个空间的信息,美妙的信息。
一个新的层面被引进了。凯瑟琳从未读过关于濒死体验的文章,但是,在她的叙述里却有那些文章中描写的类似经验。这是某种证据。如果有更多的事实,更多我能验证的确实的细节就好了。我的怀疑动摇了,但还是有。
醒来之后,凯瑟琳总是记得她前世的细节。但是,她记不得她作为伊丽沙白时死后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以后,她再也没能记住死亡后与转生前的中间状态的任何细节,她只能记住她生生世世的情况。
《前世今生》by 布莱恩.魏斯博士
Many lives, Many Masters by Brian L. We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