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完結的情定 网友续(23)

作者：hakulamatata from http://www.dreamyj.com






突然之間，東賢隻身面對兩個爸爸開始適應這種家庭血緣聯繫的生活。對他來說，這種情況比他面對任何陌生強勁的對手都困難，這裏沒有他所熟悉的規則和方式。

但他投入而積極地適應著，儘管他此時能憑藉的只是十歲小兒的經驗和記憶。
臻茵的父親是個開朗直率而達明的人，毫不因學識地位輕慢申張赫，也沒以身世挑剔東賢。清躩修長的身形、明亮熱忱的眼睛處處都能在臻茵身上看到影子。他親熱地跟申張赫閒話家常：“聽說您還是一個人住在東海？那可是個美麗的地方。”

“呵呵，是啊。”申張赫客氣而殷勤地回答，他仍有點拘束，雖然還沒得到兒子親口的原諒，他還是一心只想幫東賢和親家處得跟一家人一樣。
“那麼，他們結婚後，您就搬過去一起住，或者讓臻茵辭掉工作，也好方便照顧您呐。”徐爸爸言辭懇切。
“呃，不用。”申張赫連忙笑著回拒，他覺得自己怎麼能還有這樣的奢望，“我已經習慣一個人了，沒有關係。他們能偶爾來看看我已經讓我很高興了。再說，人老了就不想再離開家鄉了，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用麻煩他們。在家鄉有很多老朋友鄉親互相關照，我現在過得很滿足。”

東賢聞言抬頭看了眼爸爸的臉，這張臉已經老了，縱橫的皺紋裏淺淺地泛著笑。他一點也不覺得可憎，只默默地給爸爸的酒杯裏斟滿。

“是啊，年紀大了還是自己的家鄉好啊！”徐爸爸深表贊同，可惜連這次女兒結婚也沒機會回去一趟。
“那您就回國來吧，有空的時候到東海來，我們還可以一起釣釣魚。”申張赫舉起酒杯碰碰，然後一飲而盡。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也很喜歡釣魚，只是可惜現在沒有機會。您一定很在行吧？”徐爸爸也乾脆的把酒幹了，還拿空杯子示意東賢。東賢也會意喝了，再斟滿。
“我啊，這輩子沒什麼本事，但是要說起釣魚您可就找對人了。在東海住了一輩子，其他沒什麼見識，可沒我認不到的魚……”打開這個話匣子，申張赫再沒了先前的拘束。

親家兩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東賢陪坐一邊，點煙斟酒，不用說話，他卻好像漸漸找到了在紐約教堂裏那種放鬆的感覺。

“…等您的事情做完了，您一定要到東海來，我帶您去釣最鮮美的魚…”不覺中，兩人說話都已有些酒氣。
“好啊！…說起來，也是因為我們常年在外，沒能好好教導臻茵，所以…她現在…除了工作什麼也不會。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徐爸爸還一副抱歉的樣子，舉杯自罰。
“您太客氣了，”申張赫也趕緊陪一杯，“東賢和東喜都多虧了臻茵的照顧，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呢。”
“哪里的話，我看您也不像那種人……，你怎麼會捨得把這麼好的孩子送給別人？！”不知是醉意已濃還是酒後真言，臻茵的父親竟對申張赫直言相問，說完還將手重重地拍在東賢肩上。

東賢一愣，申張赫更是大吃一驚，他囁嚅著不知如何回答，用混沌而羞慚的眼光瞟著東賢，東賢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他也不知道爸爸該怎麼回答這個“悶死人的話題”。仿佛驟起的鐘聲打破教堂的寧靜，他的心又緊了起來。

徐爸爸卻渾然不覺，還暢快地向父子二人舉杯相邀，又對東賢說：“東賢…你…你是好孩子…了不起…好！……哈哈哈……把臻茵交給你…我…放心！…來，我敬你一杯…”

臻茵和媽媽回來，看到兩位親家已醉得人仰馬翻，臻茵爸爸還在大呼“痛快”，唯有東賢還端端地坐著。

母女倆嚇了一跳，問東賢，只是說多喝了幾杯，請媽媽和臻茵照顧他們回去休息。臻茵不放心地看著他，覺得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你沒事嗎？東賢。”
東賢笑笑：“我沒關係，你去吧。”


爸爸和哥嫂一家人去吃飯，潔霓也有難得的空閒一個人悠哉遊哉地隨意逛逛，她走到海灘上的露天餐廳，點了些當地有名而獨特的餐點，準備好好享受一個人的時光，順便琢磨一下不同的風味，可惜主廚先生沒能來，不然就可以好好討教一番了。

剛剛才喝了一口果汁，就看見容齊也一個人逛到了餐館邊的海灘上，還東張西望，潔霓舉起手打個招呼，容齊走了過來。

“你在找人嗎？”潔霓問。
“沒有。”他又四周看一下答道，“你，一個人？”
潔霓點點頭，“是啊，爸爸和哥都跟臻茵姐家裏人吃飯去了。你呢？也一個人？”
“呃。”容齊含糊地回答。
“泰俊叔叔呢？”
“他和雲熙出去了。”為什麼你們看到我想到的卻是泰俊哥？容齊有點不耐地回答。
“你怎麼沒去？”不是總愛跟在金雲熙屁股後面嗎？潔霓有時候直接得象她哥一樣讓人不好受。
容齊抿起嘴轉過頭，這丫頭還真能讓人生氣，他不願回答，想走掉又不想看起來象逃跑，正躑躅著。
“要不要坐下一起？”潔霓主動放棄追問發出邀請，她不在乎容齊是否回答，答案對她並不重要。

容齊看看她，又看看四周，終於還是拉開椅子坐下來，畢竟在這裏，他一個人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等他坐定下來才發現，面前的桌子上琳琅地放滿各種甜點小食，他詫異地問潔霓：“你一個人點的？”
“對。”潔霓看他吃驚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這裏的甜點很有特色，我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學習一下，如果回去能做出新的菜式一定會很受歡迎。”
說著還興致勃勃地從包裏取出相機要拍些照片作資料，她移走桌上多餘的東西遞給容齊：“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謝謝。”
容齊愣愣地接在手裏，看著潔霓津津有味地擺拍，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不太認識她一樣。
“這是臻茵姐教我的，真的很管用。”潔霓邊照邊笑著向容齊解釋。
等她照得差不多了，招呼容齊說：“你想吃什麼自己點吧，這些東西吃不完我可以帶回去。”
聽到她的招呼，容齊回過神來：“哦，不用了。我本來也不餓，這些我請你吧。”
“為什麼要你請我？這些是我自己點的，再說我哥會負擔這裏的費用。”潔霓並不領情。
“就當…是員工培訓好啦，反正你也是為了飯店學習廚藝。”容齊有點訕訕的。
“不用，我並不是為了飯店才學習廚藝，是因為我自己喜歡這個工作。”潔霓還是不給他機會，“等我真正學到主廚先生那樣，你想請我給你工作我也不要。”
“為什麼？”
“不為什麼，我不喜歡。”我才不要伺候像你和金雲熙這樣的公子千金。雖然暫時自己身無長物，但是潔霓有著哥哥一脈相承的自信和肯定。
看到容齊不明所以答不上話來，潔霓換個話題：“不過，如果你不餓的話，願意幫我嘗嘗看裏面有些什麼特別的材料和味道嗎？”說著還遞給他紙和筆，“很好吃喔，也不用吃很多，順便把每一樣你嘗到的都幫忙記下來。”

容齊沒有拒絕的餘地，他也奇怪自己明明生氣怎麼還會乖乖接過潔霓遞來的紙筆，學她的樣子仔細品嘗每一道餐點，記下感覺，而氣卻不覺消失得無影無蹤。潔霓一邊嘗一邊和容齊討論，最後還請出製作的廚師來當面請教和致謝，才心滿意足地完成了自己的願望。

“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的想法。”容齊不禁感歎，發現自己好像小看了潔霓。
“你大概覺得只有你和金雲熙這樣的人才能有想法吧？”在你眼裏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沒這麼說，”容齊大聲的否定，“你為什麼有這麼深的成見？”
“我不對什麼人有成見，我只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明明是你對我有成見，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覺得好像比別人優越是天經地義的，難得別人就該為你們做一輩子的事？
只做自己喜歡的事？“你們為什麼都那麼喜歡飯店？”容齊好像自言自語，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我天生就應該喜歡飯店？雖然現在因為媽媽和雲熙，已經決定把飯店作為自己的事業，可是比起來，自己似乎連潔霓也不如。
“我們？”潔霓不明白。
“你、雲熙、我媽，還有泰俊哥、臻茵姐……你們大家，飯店真有那麼好嗎？”容齊很想聽聽潔霓不一樣的聲音，除了因為雲熙那樣的理由和責任，他還想聽聽潔霓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因為有時候他真的不明白。
可潔霓並沒回答，而是直接反問他：“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離開？”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呢？你又不是離開飯店沒法生活。
“因為我想要跟喜歡的人一起工作。”容齊脫口說出來，立刻又後悔道，“我幹嗎跟你說這些，你這樣的小孩子又不懂。”
不懂？潔霓扁起嘴不服氣地恨他一眼，冷冷地說：“飯店裏現在還有你喜歡的人嗎？”
“當然了。”誰呢？看到潔霓不以致信的眼光，容齊說起來竟有些心虛，“泰俊哥、臻茵姐，還有……”潔霓直直地逼視讓他實在有點說不下去。
“他們早就在飯店了，以前可沒發現你喜歡飯店的工作。”容齊的窘樣讓潔霓覺得好玩。
“你……”容齊被她說得語結。
“因為金雲熙吧？”有什麼不好說的，這可不像容齊的個性。“你以為你會是泰俊叔叔的對手嗎？”

什麼？！這丫頭在說什麼？容齊張大嘴說不出話來，吃驚地看著她，她怎麼敢這麼說？

容齊半天才反應過來，正準備大聲駁斥她，服務員送來潔霓的電話，是臻茵問她方不方便回去照顧爸爸。潔霓放下電話對容齊說：“對不起，我要先走了。”

臨出門還語重心長地丟下一句：“泰俊叔叔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要讓他太為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