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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记

(2010-07-11 21:03:28) 下一个


真是不能想象,跟虹和风有那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她们早我一些时候到上海,大家期待的见面不过是一个晚上。

电话打来说,她们已经在酒店的大堂。我大叫,那还等什么,快一点滚上来呀!

门一打开,正是她们倆。三个女人一起傻笑,感觉就象回到从前。

她们倆是我大学时同宿舍的室友。朝夕相处了四年。虹是老二,风是小五,我排在最后,所有的人都叫我小六。我跟小五住上下铺,老二住在我们对面。所谓对面也就隔着一张桌子而已。我们的宿舍是 31 楼 219 房间。很多年没有回去看一看了,这个季节应该是粉红色的合欢花在窗外盛开着吧 ?

老友相逢,就象是开启了一扇封存往事的大门。那些细微的小事会象小河流水似地自然淌出。

小五和我一样,都是爱玩的主儿。大学第一个暑假,伙同宇峰他们宿舍的几个男生, 7 、 8 个人竟敢从北京步行去河北的承德避暑山庄。说来好笑,其实也不完全是步行,几乎跟盲流差不多。先坐火车到八达岭爬长城,然后再向承德方向挺进。走一走,再搭个顺风车什么的,除了没有当年红卫兵大串联扒火车的经历,差不多什么都试过了。那会儿,大概是精力太过剩了吧?

让我意外的是,小五居然记得我们从承德“凯旋”的那一天的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们几个坐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闲聊天,有两个高年级的大男生跑来套辞。小五说,看那男生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一定会来敲我们宿舍的门找我。后来果然不出所料。小五说这话的神情,象个神婆,可惜是马后炮。让我和老二很不以为然。大男生的执着和耐心异乎寻常,百折不饶,甚至大学毕业分到南京,还要杀个回马枪,坚决考回北京读研究生,目的就是要继续着看似没有尽头的马拉松长跑,让最没有耐心的我感动无比,不得不认栽,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有时想,人的命运看似杂乱无章,有着太多的偶然性,但冥冥之中,还是有一定之规的吧?否则,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的如何会走到一起呢?人世间,潮起潮落,缘生缘灭都是有自己自然而然的曲线吧?人自以为是的努力,其作用都是微不足道的。

小五嫁给跟我们一起去承德的新,毅然决然地回了武汉。几年之后就离了婚。两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分别的也都跟我聊过他们俩的事情,感觉满身心的伤痕。说来说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得要领。我也只能听着,陪着一声叹息。小五的个性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任何事情如果让她凑合都是很难的,何况是婚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再回首时,事情好象比较能够看得客观一些了。如今的小五守着对她疼爱有加的丈夫和聪明伶俐的儿子,生活得十分满足。再说起新的事情,她的语气平静如水:说到底,我们没有那么爱对方。所以很多事情就变成不能够忍受了。

老二的婚姻对我们是一个谜。只知道她赶场似的结了婚,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生了一个儿子。不过,重点是,她生活得很幸福。她心满意足的状态就跟她上大学的时候一样。

窗外的大上海依然是灯火通明的世界,三个女人横七竖八地散在我的酒店房间里,天南地北的一直聊到凌晨。下一次这样的聚首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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