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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沙被绑架的日日夜夜(1)

(2007-10-29 02:36:11)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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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BBC记者约翰斯顿即将离任驻加沙记者职务之际,他遭到了武装分子的绑架。他在此讲述了自己长达114天的人质生活。 http://news.bbc.co.uk/chinese/simp/hi/newsid_7060000/newsid_7062000/7062014.stm

"绑架者强迫我趴在地上。他们离开之后,这个狭小,光秃秃的房间一片静寂。我翻过身,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双手被铐在背后,头上蒙着一个黑色的头罩。就在我非常惊恐地坐在那里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这就是我生命的最低谷。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沐浴着春季明媚阳光的加沙街头。

一辆汽车忽然超过我的汽车,然后停下,并强迫我停车。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用枪指着我。

我在此之前多次报道过外国人在加沙遭到绑架。我一直很担心的,没想到这次轮到我了。

持枪者和另外一名枪手强迫我进到车里。车开动的时候,他们让我躺在后座上。 
约翰斯顿在被绑架时还有16日就会离任

他们用头罩蒙住了我的脸,但是透过头罩,我可以看到阳光闪烁在高楼之间。我可以知道我们是向南,向东走,驶向该城市的一些治安差居民区。

在加沙的绑架行动通常都是由一些试图引起当局注意的不满武装分子干的。

而通常的情况是这些西方人会在一周内被释放,他们总是感到有惊无险。

但是这种游戏规则在去年夏天完全改变了。

一个更加极端的组织出现了,绑架了美国福克斯新闻网的两名成员。

他们被逼迫以录像形式谴责了西方并公开皈依伊斯兰教之后才获得释放。

这当然是非常严重的事件。

在加沙这个封闭,充满暴力,令人精神紧张的地区,现在有一个组织正在考虑对西方开展圣战。

我知道,该组织会对加沙内为数很少的外国团体再次进行攻击。在BBC安全专家的帮助下,我尽自己最大努力减少被绑架的危险。

我搬到了一个保护措施更好的公寓,在街头拍摄的次数也减少,还换了一辆车,而且进城市时尽量做到行动无规律,难以预测。 
加沙有150万人口

虽然面对这样的危险,我感到加沙的新闻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城市处于巴勒斯坦大事件的中心,同样也是东西方与日俱增的冲突中心,而这个冲突就是我们世界中的一个重要事件。

因此,在咨询过资深同事之后,我决定,这是一个值得冒的风险。于是我决定继续留在了加沙。

我几乎做到了能够不让绑架者找到我。当那个持枪男人从车中走出的时候,我在加沙驻站只剩下最后16天了。

圣战组织领导人

在我遭到绑架的第一个晚上,我正躺在铺在地上的垫子上,门打开了。

一名身穿白袍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口。

他站了一会儿,俯视着我。他的红色方格头巾完全把脸遮住。他就是圣战者组织的领导人。

他走进屋子里,重重地坐在白色的塑料椅子上。

他用英语说,"约翰斯顿,我们什么都知道。" 
伊斯兰军公布了约翰斯顿的两个录像

他说,对我绑架就会让很多在英国被逮捕的穆斯林得到释放。后来,我的绑架者 - 伊斯兰军将会把我描述成一名在穆斯林与非穆斯林战争中的战俘。

当我表示英国不会谈判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打断了我的话。他说,英国不得不听。

但是面具后的声音大多数情况下是冷静,甚至是友好的。

他说,我不会被杀死。他们会按照伊斯兰对待战俘的规定友善对待我。

最重要的是,他说,有一天我会被允许离开。我问什么时候,但是他说,"在时间恰当的时候。"

他指的是几个星期,还是几个月,还是更长?都无从知晓。但是我当时的感觉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将会是长期的,将会改变我的一生。

他说,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会就自己的经历写一本书,而且还可以娶妻成家。

那么我在多大程度上能够相信这个带着面具的人所说的话呢?他真能说到做到吗?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呢?

我对他是否就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感到怀疑。也许,真正决定我命运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再次昏昏入睡,但是被两名进入我房间的人惊醒。

他们给我戴上手铐,重新把黑色头罩给我带上,并把我带入到黑夜的冷风中。

他们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我感到恐惧,感到命运未卜,希望得到某种解释。随着他们走入黑暗,我感到死亡临头。

我感到我正被带到某个地方等待处决。

(未完待续)

在加沙被绑架的日日夜夜(2)http://news.bbc.co.uk/chinese/simp/hi/newsid_7060000/newsid_7065400/7065448.stm
 
记者来鸿
约翰斯顿
BBC中东事务记者 
就在BBC记者约翰斯顿即将离任驻加沙记者职务之际,他遭到了武装分子的绑架。他在此讲述了自己长达114天的人质生活。
这些人把我押往另一处建筑,这也是我今后一段时间被关押的地点。等我意识到这一点,就不那么紧张了。

第一个囚室

关押我的囚室在一幢公寓楼的顶层,屋里只有一张狭窄、松垮的床和两把塑料椅子。没有电视、收音机,也没有书、笔和纸。

我的手表也被摘走,只能根据太阳的移动和附近清真寺一天五次的祷告声来识别时间。

在我被抓的第一天,我只好扔掉一次性隐形眼镜,现在我的视力很差。

天降横祸,把我困在这里。在这个肮脏的空屋里,我开始尽力使自己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我在这个小牢房里来回踱步,走五步转身,再走五步回头。就这样,一里,一里又一里,我不停地走。

想象一下您在那样的一个房间里。想象一下来回踱步,或者一坐3个小时、5个小时、10个小时。这样熬过12小时,你睡不着,再过四、五个小时才能昏昏入睡。

而且你清楚,第二天还是这样,第三天、第四天都这样,没完没了......

从加沙这里打击英国很困难。这里没有英国人做生意,加沙地带的英国文化处的图书馆去年也被暴徒一把火给烧了。

英国在加沙唯一剩下的就是BBC,而BBC在这里也就一个英国人,就是我。这些圣战者把我像鸟一样关进牢笼。

英国从来没有与绑匪谈判过。所以,我不由自主地担心:我会被释放么?

想到上世纪80年代,在贝鲁特被抓的西方人质被关押很多年。我就想,是否他们的命运这次降临到了我的头上。

第一次危机是我生病。

饭菜还说得过去,巴勒斯坦式的米饭,菜有青豆或者蔬菜,好像就是在我被关的囚室下面的房间里做的。

但是我的欧洲胃口不适应这种饭菜,也不适应这里的脏水。

加沙城局势混乱,约翰斯顿是唯一常驻的西方记者

没多久,我就感觉肋下肿起来。与囚室相连的厕所狭小,臭气熏天,地面上总有积水。

我害怕会病得越来越重,决定必须尽量控制饮食。

头几周,我有时被给炸薯条吃,我知道即使是加沙最顽强的细菌经过油炸,也存活不了。

所以我每天就只要一盘土豆条,并请求他们将水煮开。

面包、土豆、一些水果,后来又有了一些鸡蛋,这些东西成了我每日两餐的食物。虽然单调,但是安全。

不过,我总是都吃不饱,最终我的体重减了10公斤。
报道“我死了”

在最初那些可怕的日子里,我一生最艰难的时候,我非常担心,我的绑架对远在苏格兰的家中年迈的父母和妹妹带来的影响。

我非常地后悔,真不该冒险留在加沙这么久。当然,我也是事后才这么想的。

记得我的情绪最低落的时候是一次停电。

在昏暗的烛光中,我躺在那里听着邻居的叫嚷,不时传来枪响,加沙地带的贫民区经常就有这样的嘈杂声。
远离家乡,被囚异国,我对自己的境况感到非常的惊恐。

不过,情况开始有所好转。

我拼命想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精神压力。我一再提出要求,要一个收音机。令人惊讶的是,就在停电那天晚上,一位看守竟然给我送来一个。
 
BBC上下都在呼吁释放约翰斯顿

突然间,我和外面的世界又有了联系。囚室里有了声音,有东西可以听了。我不用只是面对自己的那些令人恐惧的想法了。

从电台里,我知道BBC为我发动了一个全球范围的呼吁,这对我是一个极大的鼓舞。

最令我感动的是,我意识到,绝大多数巴勒斯坦人都在谴责绑架者。

很多加沙人似乎感谢我这些年来选择生活在他们中间,向世界报道他们的情况。

但是收音机也带来了可怕的消息。

在BBC沉稳平静的语调里,我听到有关我已经被处死的报道。

那是个令人震惊的时刻,我已经被宣布死亡!

我想,如果我的家人听到这一骇人听闻的消息,该是多么痛苦。

当然,我并没有死,我不由地想到马克·吐温的那句名言:"说我死亡的报道,言过其实。"

当然我还是担心,绑架者提出的条件没有得到满足,我猜他们已经决定杀掉我。

我觉得,我得做好这样的准备,也许这就是几个小时后的事吧。

我确信,如果我被处死,这一行动会拍成录相,就像伊拉克圣战者执行死刑那样。

如果这是我留给家人和世界的最后的图像,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我不想成为一个哭泣、哀求和垮掉的男人。

所以在那个漫漫长夜,我躺在那里听着每一个可能预示我最后时刻到来的声音,尽量保持镇定,等待最坏的事情发生。

最后,晨祷的钟声打破了沉寂,一夜过去了。我有种感觉,危险过去了,于是倒头入睡。

威胁处死我

几个星期之后,看守拿着一副镣铐冲入囚室。

我的手与脚被铐了起来。看守关上囚室的窗户,熄了灯走了。在加沙炎热夏季里,我一个人被关在黑暗的小屋,汗流浃背。

看守告诉我,正在讨论是否过几天把我处死。如果这样,他说会用刀把我的喉咙割开。

我不是很相信这个威胁。但是,我也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相信,不同的人面对死亡会有不同的做法。

但是我选择的是在脑子里想象可能发生的事情,希望处死前的情况不要太恐怖,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刻我也能保住自己的尊严。

谢天谢地,这一危机过去了。24小后我的镣铐就解除了。随着日子过去,我被处死的威胁似乎也减弱了。

通过这些事,我也慢慢了解了我的看守。

其中一个20来岁,叫卡米斯,黑脸膛,很帅。他差不多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在整个绑架过程中,一直到最惊恐的时刻,都有他。

和我在加沙认识的很多年轻人一样,卡米斯出生的家庭位于现在的以色列境内,很多人后来被驱逐或逃离。

他在贫困中长大,生活在人满为患的加沙城里,参加了反抗以色列的武装组织。

卡米斯已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城市游击战的战士。

他走路时有点瘸,上身也有些畸形。这都是以色列人的枪伤造成的,但他的敌人不只是以色列。

他与加沙地带的主要派别哈马斯和法塔赫的关系也很紧张。

他是一个通缉犯,我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他几乎从未离开过我。

他的生活真可谓“暗无天日”,事实上他就是生活在阴暗当中。我的第二个藏身点,百叶窗都被封死,我差不多三个月没有见到太阳。

卡米斯的活动,就是数着念珠,在昏暗的楼梯上走上走下。

他大量的时间都在看电视,来回调换着阿拉伯电视的各个频道。他经常在深夜穿着淡蓝色的长袍,坐在那里大声诵读《古兰经》。

有时候,他也让我去他的房间看一两个小时电视。
“看到父母发表了义正词严的讲话是极大的安慰。”

有一天,他让我看我的父母在电视上呼吁释放我的消息。

我一直非常担心他们,现在看到父亲在电视上发出义正辞严的呼吁,心里感到极大的安慰。尽管母亲没有讲话,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得出来她也有力量挺住。

我把世界上最大的不幸带给远在苏格兰西海岸的父母,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我感到十分不安。
但是我的父母精神没有垮。用我父亲的话说,他们的心"悬在半空"。在我看来,他们此时的表现是最好的。
凶狠的黑脸看守

我们总共转移了四个隐身地,在第二个地方关押的时间最长。在这里,卡米斯对我的看管比较松。

我的房门没上锁,这样我可以去浴室,也可以用一个厨房。后来,我自己烧开水,每天自己做两顿便饭。

有时候,卡米斯很友好,我们一起谈论加沙、政治或伊斯兰教。

但多数时候,卡米斯给我的印象仍是一个凶狠的黑脸看守。

有很长一段日子,他很少跟我讲话。我打招呼,他也不理不睬。

他把饭递给我,凶狠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很多次,他因为很小的事情大发雷庭,吓得我胆战心惊。

我经常向:我肯定是他的一个累赘,他肯定很恨我。

几个星期过去了,在这段空虚无聊的日子里,我常常回想我的过去。想我童年的时光和我的职业生涯。

我试图理清我性格中某些方面的根源所在。我苦思冥想,为什么一两个特别重要的关系在我过去的生活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想着想着,自己的思路又不知所终。

不过,多数精力我都是在极力克服自己无边无际的焦虑,我认为是在努力使自己不要精神错乱。

在被绑架中,我强烈地感觉到,现在面临的绑架是我一生最大的挑战。

我告诉自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控制我的精神状态。

我尽力劝说自己,沮丧消沉无济于事,既不能改变残酷的现实,也不能改变我的处境,只能使自己更为虚弱。

我尽量抑制那些破坏性的消极的想法,在它们左右我、击垮我之前,把它们消灭在一闪念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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