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 咖啡伴我已有10多年了, 即使去了别的国家, 别的城市, 第一要找的也是咖啡馆. 现在咖啡馆是去得少了, 但哪天离得开咖啡呢? 几天前喝咖啡时忽然想: " 这算不算上瘾, 算不算迷恋呢? 要是没有咖啡和咖啡馆, 生活会不是别的一番景象呢?"
最初接触咖啡是在大学, 我们班有个假洋鬼子, 成天的端个杯子, 里面是种叫三合一的速容咖啡, 也就是咖啡, 奶粉, 糖混一块儿, 他曾请我喝过, 感觉不坏. 后来看高仓健的 "幸福的黄手绢", 里面的女主角一边捧着高仓健给她煮的咖啡喝, 一边说 "好喝呀", 我心说 "真是那么好吗?". 过不久我倾己所有买了两套鹊巢咖啡加伴侣, 一套送好朋友作生日礼物, 一套自己享用.
刚来美国时我们常去DONKIN DONUTS 吃早点, 那是家全美甜点连锁点, 非常大众化, 点心甜得心慌可咖啡挺香的, 听维的HUBBY说以前王府井那儿有一家, 后来关了.
我是先爱上咖啡馆然后才赖上咖啡的. 读研究生那会儿, 静不下来, 在家吧, 不是看电视就是找吃的, 要不, 翻衣服出来一件件的试, 打几个电话, 大半天没了, 哪里能看书? 上图书馆吧, 要么找来一堆不相干的书看, 要么犯困, 也看不进书.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一来二去便寻到了咖啡馆. 咖啡馆真好, 我不能象在家里那么放肆, 也不必象在图书馆里那般拘谨, 明亮的采光, 随意的布置, 有声音但不嘈杂, 看累了或偷听邻桌聊天, 或看人进人出, 真适合我呀! 简直就象人找对相, 先是按照设想好的标准找, 接果不合适, 然后寻到这个似乎不相干的, 对上眼了!
我做作业, 写论文, 毕业后准备CPA考试都是在咖啡馆进行的; 上班时, 觉得公司的咖啡难喝, 就在家将煮好的咖啡装进THERMO(保温杯)里带着上班; 后来不做事了, 诺大一个家就是呆不住, 闹心.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耗在镇里的STAR BUCKS 里, 或会友, 或读书, 或发呆. 连教OLIVER读书识字也在那儿. 时间一长, 竟同那儿的人打成一片, 偶尔几天不去, 常去的人就会问, "怎么啦怎么啦?", 再去时, 那儿工作的人便送上一杯我常喝的,"今天算我们的", 似乎怕我再不来了. 我曾自嘲地问他们: "是我该把你们这儿当作我的办公室呢, 还是你们该把我当作你们的固定摆设?" 每逢圣诞节, 写卡送礼物我也忘不了给我STAR BUCKS的朋友来一份.
美国的咖啡馆跟美国人一样, 不算讲究但亲切, MUG 或纸杯任选, 加奶, 加糖自助. 咖啡也算不得好喝, PEET'S COFFEE太苦, STAR BUCKS 的不香, 别家的也都大同小异, 点心粗糙, 但我喜欢, 也许正合了我这粗糙的灵魂吧.
回国喝过的最好喝的咖啡是在昆明的翠湖边, 俊杰, 玉红, 我三人要了一壶云南小豆咖啡, 清风习习, 湖面月色如镜, 湖岸绿柳垂照. 我兴起买了一斤咖啡豆, 心说"如此好的咖啡怎能只喝一回", 等回到家又想"好东西哪能不与人分享", 于是送了LUANNE, 她果不负我, 将其藏于冰柜, 只用来招待挚友.
在德国住过一阵, 发现那儿的咖啡好喝多了, 尤其是邻国奥地利的, 杯具, 甜点也十分精致. 可惜没法常去, 因为德国的咖啡馆可抽烟可喝酒但却寂静无声, 当时LUCAS 刚一岁, 不可教也, 他会尖叫强要. 所以只能在他睡着时抓紧时间时溜进去, 一旦他醒来我们便伧惶出逃. 德国人生活讲究, 连家里煮咖啡的机器也贵于美国的十倍以上, 房东太太请我喝咖啡用的是2千欧币的咖啡机, 告诉我是她丈夫送的生日礼物, 害得我战战兢兢, 禁不住怀念起我在美国的粗糙生活来.
回美国后我迫不及待地带着两儿去STAR BUCKS, 以为回家了, 随便了, 可LUCAS 来了个更狠的, 一不留神, 只见他把店里的好多糖纸包撕开到处撒, 咖啡也倒了一地, 总之是人仰马翻, 虽然我不住地道歉, 店员们也不停地说没关系, 却从此灭了我每日拜访咖啡馆的习惯. 咖啡还得喝呀, 只好买了机器自己磨, 煮, 这一来又加入了太太们的COFFEE CLUB, 每周轮换, 各家咖啡的味道, 器具, 点心都有不同, 大家聊天嚼舌头倒是别有滋味. 过上一阵, OLIVER 会提醒我: "妈妈, 我们好久都没去STAR BUCKS了" 于是我们就去一回, 感觉象是重访故人. 在那里工作的多半是学生, 看着这些大孩子们, 我禁不住想: "等OLIVER 大了, 他会不会也来这里打工呢, 我又会天天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