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脚的向日葵

——一场室内乐侧记

 

作曲家本尊现身了
蹬一双沾泥黑旧皮鞋
手持一只古老竹笛
身后小型室内乐队，足可代表
整个工业文明
于是，嚓嚓咔咔开始演奏
一些破碎切分音，接着
还是一些破碎切分音
大提琴拿着粗铁棍起哄
笛子来回吹同样几个乐句
用残留的牧歌温情
反复挑拨听众和现时代的关系
钢琴一直在第88键上敲击
那高极欲绝的音，简直
就是拿极薄的刀片到处乱划
来音乐会的路上，我见到
夕阳下的向日葵田地
它们，凋零得触目惊心
我猛然哦了一声，那不是九月冷露的摧残
肯定是这班家伙蹂躏的结果
音乐会结束回家路上
我的脚，有些一拐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