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遥远的记忆
(2008-01-04 14: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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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假期的文章*
这么多年没有过一过真正的冬天,如今我就在比较严寒的地带领教它的厉害。
几乎每天早上,都会有厚厚的浓雾笼罩着小小的县城。尽管太阳升了起来,那雾总也散不去。小县城还是保持着多年的习惯,每天早上9点,全县各个主要路口的大喇叭会准时响起,播放着永远不老的各个民族的歌曲。你想睡个懒觉?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有时我会被妈妈拖出去,和她趁着雾气,早起遛弯。你会惊讶地看到竟然有那么多的人,起了大早,在雾里遛弯锻炼。一个个身影,无论对方是否戴着大口罩,好像妈妈都认识,都会大着嗓门打个招呼。我也只好一路“叔叔早!”“阿姨早!”的叫过来。
县城的马路再简单不过了。一个主要的十字路口,然后就是平行的几个可数的小马路。连三岁小孩都不会迷路。我们通常直走,左转,右转,右转,停住在囊坑前,买了囊付了钱,继续直走,右转,回家。
没有几天,我也学会了认得那些口罩阿姨和叔叔。有妈妈的沙友儿,散步友儿,旧同事,老邻居。。。妈妈曾经去吐鲁番的黑沙地埋过沙子治疗腿疼。所谓的沙友儿就是那时认识的。
妈妈说起那个经历,简直比自然灾害好像还难熬。吐鲁番的夏天,气温很高。整个沙滩的气温更是烤人。早上,埋沙子的人找好自己的沙坑,脱去外衣把自己埋起来,把脸要盖上。到了近正午,就已经快虚脱了。赶紧叫来卖鸽子的人,选好活鸽子,叫他立刻宰了,血放进瓷缸子,鸽子马上炖到锅上。妈妈第一天就说自己要死了。鸽子血哪里生喝的下,看着周围的人竟然悠然咕咚咕咚的饮着,她都要拔腿就跑了。晚上还要住在通铺的屋子,没有窗户,房门紧闭.(可能是治疗要求这样?)她又要憋死了。没两天,她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但是短短两天,腿竟然不那么疼了。我听着还挺向往的。有机会,要跑去拍拍照片,看看黑沙子的人肉滩什么样子。
跑题了,快回到冬天吧。啊,好冷。我躲在暖和的屋子里,不愿出门。妈妈的阳台,春意盎然。她的花都在盛开着。桑叶牡丹,每天一个花苞打开,可惜只开一天。大叶海棠,各色太阳梅,还有我不认识的花,都开着。我宁愿在这里,让它们陪着我。妈妈说懒人养花,勤人养草。又说,养花养心。我听着觉得有点意思。年纪大的人,嘴里老有这类老话等着随时吐出来。
我记忆里的冬天,在这个冬天一点没变样儿的照旧进行着。我这个过客,也慢慢融进了这幅慢悠悠、闲哉哉的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