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法国留学生接待政策的最新演变

本文摘自：实用法国网：www.franceutile.org
作者：让居易

法国留学生接待政策的最新演变

De « l’attractivité » à l’immigration « choisie » : évolutions récentes
de la politique d’accueil des étudiants étrangers en France

在所有能为国家财富带来贡献的自然资源中，人才无疑是最宝贵的。在全球化的今天，人才已成为比以往更残酷的影响力之争的焦点。各富裕发达国家都竭力想把全世界的优秀年轻人吸引到自己的大学和企业里。在这一角逐中，法国政府的政策、实力和地位究竟如何呢？

法国政府政策的重大转变

从政策角度而论，近年来法国政府愈来愈意识到在“全球教育市场”占一席之地的重要性。在拉法兰(Raffarin)任总理主政时，曾于2003年12月和2005年2月先后召集两次由国民教育、高等教育与研究部部长、内政、国内安全与地方自由部部长、就业、劳动与社会团结部部长、司法部部长、外交部部长、经济财政工业部部长等政府要员参加的“关于法国吸引力的政府研讨会(Séminaire gouvernemental sur l’attractivité de la France)”，明确提出了改善法国的“吸引力(attractivité)”的问题，并讨论了各种措施和行动方案，首次把包括改善外国留学生接待条件在内的“法国的吸引力”问题提到政府优先工作的议事日程之上。

德维尔潘(De Villepin)去年6月接任总理后，也多次在不同场合强调要进一步改善法国对外国留学生的接待条件，并在2005年11月29日的一次讲话中声称：“应当设法让外国大学生中的最优秀者来我们国家，而不去别的地方！”从德维尔潘总理的这一声明中，人们已不难读出某种新的讯息，也即：除了改善自身的“吸引力” 之外，法国还要“选择”外国的最优秀学生，德维尔潘总理在这方面的“雄心”当然也不言自明。

然而，德维尔潘政府的外国留学生接待政策的最重要变化，则无疑是把留学生接待和最近愈来愈引入瞩目的“有选择的”移民(immigration choisie)结合在一起，并使外国留学生的接待一跃成为德维尔潘政府于2005年11月29日召开的决定法国移民政策重大措施的第三次“移民控制部际委员会(Comité interministériel de con-trôle de l’immigration)”会议讨论的第二大主题。在会议作出的一系列具体措施中，有一项也许最能说明法国政府将把优秀外国学生当作“有选择移民”对象优先接待的意愿：根据德维尔潘总理在部际会议后的记者会上发表的谈话，今后，凡在法国获得专业硕士(mastère)水平以上文凭的外国留学生，将可被允许在法国工作。据法国媒体报道，这一措施还将被列入即将于今年春天呈交法国议会两院讨论的新移民法草案之中。

如果这一新移民法规定获得通过，那么它将标志着法国的留学生和移民接待政策的一个史无前例的重大转变。而这一转变具体表现为：以前，法国政府在考虑改善外国留学生接待时，大多只局限于物质层面的考虑，即如何方便签证、学生居留、学业条件等，对外国留学生完成学业后的去向，则一概奉行“学成回(原籍)国”的原则；虽然也有不少学生在获得法国文凭后因受法国大公司聘请而被允许留在法国工作的实例，但都只是“个案”而已；政府既不在政策上鼓励，也不给予程序上的方便，更不敢把接纳优秀外国留学生与“移民”这个敏感话题联系在一起。而德维尔潘政府的最新决定则打破了这一禁忌，第一次以明确的方式发出了这样一个信息，即：法国政府今后将允许获得法国高学历文凭的外国优秀留学生在毕业后留在法国工作至少数年，成为受法国“欢迎”的移民！

如何解读这一转变？

法国政府在留学生接待和移民政策上的这一转变也许将会对吸引外国优秀学生和改变法国的移民成分产生重要影响。然而，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这是法国政府迫于全球高等教育市场的竞争局面以及法国国内社会和经济形势的压力而不得不这样做。

显然，从留学生生源的国际竞争这个角度看，面对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各国的一流学生大量流向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法国不能不产生一种强烈的忧虑和危机感。而法国在2005年一年之内接二连三地发表了三份关于留学生接待条件的官方报告这一事实也充分反映了这一忧虑。这三份报告分别是：同时于9月份发表的参议院(Sénat)《关于法国接待外国留学生的情况报告》和法国政府计划总署(Com-missariat général du Plan)的题为《2020年的大学生与研究人员：国际流动的赌注与法国的吸引力》的报告，以及由法国社会与经济理事会(Conseil économique et social - CES)于去年12月份正式公布的题为《外国留学生接待政策的国际比较：什么目的？什么手段？》的报告。这三个在法国政府体制中承担不同角色的机构通过三份报告，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对法国的外国留学生政策的现状和未来作了完整的考察，甚至是严厉的评估。参议院对法国只接待全世界190万留学生中的9%表示担忧；因这一现状使法国在吸引世界各国人才方面不仅远远落后于美国(30%)，而且也不如邻国英国(14%)和德国(12%)，甚至都赶不上澳大利亚(10%)。计划总署则发现：尽管法国的相对地位呈有规律的下降(1980年时，法国还曾位居第二，而现已屈居第五)，但还依然不失为一个对外国留学生有吸引力的国家；而社会与经济理事会(CES)则对法国政府接待政策的成果作了“颇带微词”的评价(appréciation nuancée)。据它指出，虽然法国接待外国学生的人数连年持续增加，但获得博士文凭的人数却在减少；例如，获得博士学位的留学生人数，1985曾为3200人，1999年为2400人，而2002年却只有2000人。

与此同时，社经理事会的报告明确指出，大学生的国际流动已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经济竞争赌注。对于人口老龄化日趋严重的各国而言，引进作为新鲜血液的外国留学生具有生死攸关(vital)的意义，不仅可平衡因出生率下降和“婴儿爆炸”一代大批退休而造成的劳动力缺口，而且也有利于弥补某些学科专业因遭西方发达国家年轻人冷落或因欧洲智囊流向美国而造成的人才断层。该报告认为，接纳攻读第三阶段研究生课程的外国留学生和研究人员对接待国具有加强研究实验室活力和为已开展的研究带来外部新见解的双重好处。

法国的两大不利因素

在这场世界性的留学生生源竞争中，法国似乎受到了两大不利因素的影响；这两项因素是：第一，法语语言构成一种天然的屏障，使不少外国学生，尤其是中国和亚洲的优秀学生在语言障碍面前望而却步，转而投奔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第二个更为严重的不利因素是，法国历届政府和社会舆论对包括留学生在内的外国移民所持的过于谨小慎微、甚至敌意的态度(attitude frilleuse)。在法国，政界人物和社会舆论通常会把移民看成是一个问题，而不象美国或加拿大等国家，都将移民视为国家经济发展所需的一种必不可少的力量。因而，在法国一遇风吹草动，人们就自然而然地把矛头指向外来移民，政府也会动辄采取紧缩签证、限制移民，甚至关闭边境的措施，从而常常使外国人－尤其是才能出色的大学生－因对法国不是怀有不满，就是心存顾虑而最终只好对其采取敬而远之。

然而，智力贸易其实也和其它贸易一样，保护主义注定是一项不适当的政策。当然这并不是说法国应该对移民取消管制，任其自由。毫无疑问，大规模地接受移民必然会对任何社会带来严重问题，即便象美国那样的移民国家也不例外。况且对法国来说，把整个非洲、亚洲乃至全世界的穷人都请来在它的国土上定居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法国必须明白的是：移民－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移民－对她是一张具有高附加值的、而且也是她在未来不得不打的王牌。

德维尔潘政府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推出了“有选择”的移民的概念，并且把吸引和接纳拥有高度潜力的外国优秀学生与这一“选择移民”政策联系在一起。尽管相关法规程序的采纳和实施还有待关注和观察，也尽管这一做法可能招来诸如“掠夺发展中国家智囊资源”之类的指责，但是，应该说，这是一个对法国有利无害的现实主义的政策转变，它也许会提高法国对不少希望出国深造－甚至移民－的中国大学生的“吸引力”。

2004 / 2005学年在法国综合大学注册的留学生

Etudiants étrangers à l’Université en 2004-2005

在法国留学的外国学生人数近年来急遽增加，自1998年至今的增幅已达71.2%。据法国国民教育、高等教育与研究部评估与调研司(DEP)最近公布的统计资料显示，截至2004年9月新学年开学，法国接待外国留学生的人数已突破25万大关，外国留学生在法国高等教育中所占的比例已从1998年的7%上升到了11.3%。

2004/2005学年在法国学习的外国留学生情况大致可概括为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外国留学生在综合大学综合性学科和医疗健康学科、技术大学和国立综合理工学院的注册比例高于其它类型高校；综合大学的外国留学生比例已达到14.2%。

第二，留学生的比例随学业等级的提高而增加，例如，在学士等级，留学生占学生总数的11%，而注册硕士和博士课程的外国学生比例则分别达到17.7%和33.2%。

第三，来自不同地区的留学生注册就读的文凭等级也有所不同；比如，亚洲籍学生攻读博士学位比例较高，占注册同级课程留学生人数的22.9%(在学士和硕士课程中分别占17.4%和19%)；而欧盟籍留学生注册硕士课程的比例(16.4%)相对多于学士(15.4%)或博士(15.2%)。

据法国国民教育部的统计，2004/2005学年，法国的综合大学共有注册外国留学生202836人，比上一学年增加5.3%；其中一半来自非洲各国(51.1%)，亚洲18.7%，但亚洲学生的增幅最大，为14%。据统计，2004/2005学年在法国综合大学注册的中国留学生总计14 143人，占在法外国留学生总数的7%。中国留学生在法国综合大学的学科选择情况如下：经济学及社会与经济管理(AES)：5344人，文学与人文科学：4564人，理科与体育运动科学：2914人，法学：652人，大学技术学院(IUT)：503人，医学、药学与牙科：166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