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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拿到新房,我们就开始正式的蚂蚁搬家生涯。除去钢琴必须请专业人士,其他就都是自己点点滴滴地搬了。
因为两套房子离得很近,常常中午的时候我就会要求尘儿跟我一起去新家那里做点事情,或者帮我搬点东西过去,或者帮我刷一下门。
如此断断续续的,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把床搬过来就算正式入住新家了。不过还有很多杂物在原来的住处需要搬过来。
一直新家新家的喊,搬过来原来的住处自然就是旧家了。我第一次对尘儿说去旧家帮我搬东西时,尘儿郑重地纠正我,“妈妈,不是旧家,是家。”
“但是我们的家现在在这里了。”我挣扎着说。
“这里是家。但我们原来的房子也是家。都是我们的家。妈妈你不可以叫它旧家。”尘儿坚持。他大概觉得加个“旧”字对原来的家是一种不公。
好吧。我嘴上退让了,心里却有点茫然。
一直以来三个孩子里,凡儿是最反对搬家的。坚持这么多年住在旧房子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凡儿,他简直愿意在原来的住处住个生生世世,我一提换房就瞬间从挚爱的人变成了他的敌人。爱儿是最希望搬家的,她看新房第一眼就选定了自己的房间,住过来第一天就说她非常喜欢,“我好像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妈妈。”爱儿收拾好自己的房间之后对我说。
而尘儿对搬家总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这是你需要做的决定,妈妈。”尘儿这样说。但是我总觉得他会喜欢新房子的,毕竟新房里他的房间也大了许多。
看来是我想得简单了。
住到新家大概第三天的时候,尘儿中午回来吃饭,我问起他对新家的感觉,尘儿环顾了一下四周,“挺好的,妈妈。比原来去学校只需要多走一分半钟。”
我稍觉安慰。尘儿知道这个房子是我一意孤行买下来的,他知道我喜欢便也会顺着我的心意说好,他总是这样,让人心疼得懂事。
“只是有点太大了,妈妈。”尘儿接着说。
我笑。哪里是太大,是原来的房子太小,显得这个房子好像很大。
“而且这里没有故乡的味道。”停了一会儿,尘儿又加了这么一句。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小孩竟然用中文准确地说出了“故乡”这个词。
“我当然知道这个词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妈妈。我当然知道故乡这个词。”看我难以置信的表情,尘儿随口就吟出了这个著名的句子。显然他的中文并没有白白学习。
本该欣慰他的中文,我却无端地惆怅了。
在新家多住些日子之后,尘儿时不时就会来问我,“妈妈,你是已经决定要把原来的家卖掉?并不像你跟弟弟说的不会卖是不是?你只是在安慰弟弟是不是?”
我轻轻笑,用笑来掩饰自己被尘儿看穿的小伎俩。
“能不能不卖掉原来的家啊,妈妈?”有一次尘儿忍不住脱口说。我知道在尘儿来说,这已是请求的意味了。
“你也不希望卖掉是吗?”我问。
“当然了,我们一直住在那里。还有樱桃树。还有Kelly。”尘儿脸上现出忧愁的神色。
不过那是尘儿唯一一次要求我不要卖掉房子。他知道我的为难,便几乎从不像凡儿那样要求我必须留下房子。
刚搬过来后有段时间,钢琴一直留在旧家。尘儿便总是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在那里弹很久的琴。
“不要急着把钢琴搬过来啊,妈妈,这样我有理由总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尘儿有几次这样说。
只是钢琴总要搬过来才方便他们练琴。
钢琴搬过来之后,有一天尘儿自己拿着擦地托要去旧家去。我问他要干什么,那里东西还没有搬完,总是会弄脏地板的。
“我要把它擦干净妈妈,让它像原来一样。”
尘儿说完就一个人回去了,留下我心里百般滋味。
这些小小的孩子真的知道故乡是什么,真的知道思乡的滋味么?
想起一个日本作家好像是加藤武雄,写的小说《乡愁》,里面就是一个小小的只有六七岁的孩子对于原来住处的思念。对于一个熟悉的环境的倚赖甚至于深爱是怎样种进人的心灵深处的呢?以至于离开那里,即便小小的孩子也因此生出浓郁的忧愁来。
可是终究,几乎每一个人都会离开自己从小生长的那个熟悉的家,大约这也是每一个人心底都或多或少会有些忧愁吧。对于乡愁这方面,我倒希望尘儿凡儿能够随了他们父亲。不恋旧的人多会有一个轻松的人生。
最终一切都要失去的啊。我很想很想这样告诉尘儿。
但我也知道,那些在心中怀念着故乡的味道的人,最终也都会成长为一个有味道的人。
只是所有的味道都笼着一层忧愁。却又是那忧愁让人长大。想到这里,我便把自己一颗茫然的心放下了。
或许有一天尘儿会懂得吧。
家的概念---等你再买三个房子就淡了。
英国人占了全世界,走到哪里都是英皇的子民,不说故乡的!
收了我们护照的故国,弃我们于不顾,却喊一带一路装历害。
再贺乔迁之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