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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枝(小说)

(2009-04-16 21:21:37) 下一个


反了天了,女人居然要她们自己的圣经!

我对女人的圣经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种能激发我想象的诗歌的女人。柳如枝不仅漂亮多情,她简直就是诗歌,总使我那想象的羽毛款款起舞。

她,是女人么?一片淡淡的红晕,先是抹在了她的颊尖,然后又弥漫到腮帮和香颈。她的眼色也越来越朦胧幽深,象清晨的海洋,期盼着红日的光临。当红日在海边升起时,那朦胧幽深的海水却象燃烧的血。

时间,是燃烧的血,烧掉了无数的鸟毛和生命。男人女人啊,难道我们不是?

                 (一)

真快!2100年的元二是我启程去加美的日子。我的可人柳如枝,美发悠长见识幽长,开着租来的水陆空三用车送我从南京到上海附近的机场。这车真神,给它发出语音指令,比如速度和高度等,它就信马由缰任意驰骋。它装有语音识别系统,配有超声波、红外和激光防撞设备,外加卫星导航和六余度自驾仪,比人可靠多了。百多年前电影里有个奇丽奇丽棒棒车,可这车更棒。如枝说就要用最奇丽的车送郎君。

如枝的父亲十天后六十岁生日,她要执意留下来。让她和我一起走,她说两情悠扬长久时,一别风起云雨骤,你就等着重逢的好戏吧,亲爱的。我说担心这十天之别就是断情的刀子,要割断我们爱情的纽带;她却信誓旦旦地保证这绝不会的,不会的!

海水已经倒灌到了常州附近的江面,往东水面渐渐开阔起来。如枝把车调到离水面约一米的高度,说要体会一下移动的近水楼台。可不?鱼鳞纹波浪在车下滚滚向西,岸边翻动着雪白的浪花,象是送行的仪仗。远处的大白鲨和杀手鲸狭路相逢展开了激烈撕杀而激起了巨大的水浪,又象是水中开放的巨大流花,流动的花呀,流动的美,都流动在我的血脉里。

我现在就给你!你要我吗?如枝突然问我,眼睛里充满了挑逗和挑战,脸颊飘着一片红霞,然后把上身压在了我身上。

请注意保持平衡,那车马上提醒说。

哇!我哈哈大笑起来。如枝说去你的,不准笑。

上海,东方的洋场,约五十年前是她辉煌的时期,那时集中了世界各地的大商巨贾和社会名流。可惜二十几年前上海大部分街道被海水淹没了,部分商业金融服务则迁移到了苏州等地。是的,地球暖化和地表下沉抹去了她的光辉。不过也好,上海成了东方的威尼斯,水光艳丽,女人们也更水灵灵的,个个象出水芙蓉。我一边和如枝缠绵地交谈着,偶尔也会留心一下水街的风景。水中的楼厦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海水时快时慢或上或下地涤洗着它们的底部,象是海水在涂刷着淘气和闲暇;偶尔看见几丛重荣绿棕的水草在海浪里招摇,而水边的女人也在招摇。

上海的冬天暖意融融,但是她的女人没有柳如枝漂亮和妩媚。

说是机场,其实也没有过去那种长长的跑道,老式喷气飞机都淘汰了。现在大部分中远距离的飞机都用太阳能,它们大部分只在云层上面飞行,最大的象是一座空中城堡,可载上千人,太阳能板则延伸到几里路长。地面与飞机的联系大部分是用冲压发动机推进的飞行器,在磁悬浮的轨道上短距起降;先进的机场则用超微材料制成的缆索机。太阳能飞机虽然速度慢,但是机票价格只是再入式航天飞机的三分之一,由于机上娱乐设施齐备,还有各种聚会和俱乐部,愿意花大钱还可以买到海酒,是无瘾海洛英调制的高等酒料,所以旅行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美国,那个曾经的超级大国,现在已经分成了三个国家:西海岸和加拿大合并后叫加美,是个二流国家;中西部和墨西哥合并叫墨美,是个以红脖子和奥米西为主的保守的三流国家,人口十几亿而人均收入倒数几名,几乎垫底了;东部则自立为一个二流的国家叫东美。我是实打实的决策科学专家,受聘到旧金山科学决策中心当首席科学家;我的任务是优化加美的科技政策,目标是如何帮助加美的科技追赶上东亚的日韩。我知道不应该幸灾乐祸,但还是感谢美国百年前的那些红脖子们,是他们反对干细胞和其它的相关研究才使得亚洲在这方面领先了。最近几十年来,这些与生物生理等相关的产业已经成了新经济增长点;东亚包括中国则成了人造器官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中心。要想换个漂亮些的鼻子耳朵或者更好的关节,只要你提供自己的基因图谱和活体细胞,开发商在一年左右就可以把成熟的器官移植到你身上。有个意大利富翁酒里亚力已经换了几十个器官部件,一百三十多岁了看起来还象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还经常找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快活。中国那个百年前的第三世界穷国,现在在人体活体和仿真器官的生产销售方面规模大,于约三十年前就成了一个二等的富国,综合国力是世界第一。站起来了!中国人现在才真正自信地吐了口气。

历史就是历史,不是玩笑。大罗马大蒙古大英等帝国能瓦解,大美国为什么不能呢?纵观历史,每个大国都经历了上升、成熟和衰落的过程。帝国成熟时形成的主流思想观念往往是一种沉重的精神负担,它象磨盘一样悬挂在帝国的脖子上压弯了帝国的腰,而帝国却愚蠢地把它当成显赫的装饰品---当帝国力不从心时,它就要燃烧自己的血;这大概是一些帝国衰落的主因吧。美国当年就是因为着魔般地推行她自己的民主和伊斯兰社会两败俱伤,又因为宗教道德的分歧而导致内讧,最后分裂而大伤了元气;血燃烧过后,她留下了大堆的灰尘和败落。

日本和韩国现在是生物技术和智能机器人的大本营,两国已于20年前合并成一个共同体,起名叫日韩。有意思的是,共同体首脑的选举民意只占60%,其它的占40%,包括专家评审团和一些基本的考试。这种首脑选举评审方法优点突出,象百年前布什那种平庸的人不会靠所谓的民意当首脑了。日韩的人很大程度上不完全具有东亚人的特点了,大部分都是混血儿,男人平均身高一米八二,女人也有一米七五。这都归功于约五十年前那里一场令人震撼的妇女受精解放运动:妇女们不再满足于她们的丈夫,她们要超级孩子,而日韩的女人大部分都挑选世界各地个子高大聪明不肥胖的男人的精子。中国的女人也有一小部分那么干,但不普遍。

我是传统方法生育下来的,继承了我祖先的血脉。个子虽然不到一米八二,但也不算太惨,比“半残废”男那一米七五好一些。我鼻子高鼻梁挺直,如枝常开玩笑说我祖先肯定是大鼻子种族的,要不是我的鼻子特殊,她才看不上我呢。如枝是个漂亮得让我心疼的女人,面如芙蓉白里透红,眉毛修剪得象柳叶一样,下面配着一对幽黑深邃的大眼睛。她个子高挑,腰如柳枝细而柔软,臀部却恰到好处的夸张着,穿着紧身裤站立时两腿之间有着美丽的遐想空间,是那种弧形的美丽空间。站立时两腿没有空间的女人对我来说是没有什么可想象的诗歌,表面饱满实际空虚。她是传统家庭带大的,母亲是音乐老师,父亲是个建筑设计师。可是她不象她爸爸,她的头发是微黄的,浑身没有一点儿暗色的地方,连她最暗的地方都是粉红的。我经常开玩笑说她是她妈妈挑选的种子的后代,大概是北欧的,她总是嘎嘎地笑着否认,偶尔也会用她柔软的秀拳在我的胸部打打,或者轻轻地拧拧我的耳朵。我耳朵越来越招风了,都是她的错。

该分别了,我紧紧拥抱着那柳枝腰,她也使劲地钩着我的脖子,并用乳房在我胸脯上肆意地抚揉。在几分钟的缠绵亲吻后,她那幽黑的大眼睛里泛出了潮湿和几许哀怨,而我的心里则象海浪一样起伏。我低沉地说我会尽快把你办到加美来的,给她最后一个亲吻后,就假装潇洒地挥手上了那个缆车,眼睛片背后则隐藏着我微湿的双目。她架着那车飞在我的缆车旁,就象恋巢的飞鸟,飞到一千米高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二)

飞机象夸父样不懈地追着太阳的光芒,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后到了靠海的旧金山机场。我马上通过立体可视电话向如枝报安,又说了一堆温柔的甜言蜜语,然后就进入海关。入关手续极其简单,我很快就住到了预订的房子:两室两厅两洗涤间,月租四万加美元,包括一个女性服务人员,名叫罗波茨,她是我和如枝都中意的。她有一张十分性感的大嘴巴,令我心跳着迷。

罗波茨会说英、中等十种语言,她用中文欢迎我,外加一个热拥。她看起来有着完美的肤色和容貌,飘逸的长发象维多利亚的飞瀑,但是拥抱的感觉不怎么肉。是的,不太肉乎。当然她那极富磁性的女中音还是重重的敲响了我心中的琴键:咚,我心房颤抖了几秒钟,余波然后蔓延到了我的大腿和胳膊。

很快,罗波茨就拿来了一个中餐馆送来的晚餐,包括一个子鸡海参汤,两个烤鸭腿,两个烤鸡腿,一个蒜炒菠菜,外加一打德国啤酒和米饭。就这么一个晚餐居然要500加美金,实在过分了点。也难怪,现在不再流行肉食,肉食销量小生产成本高,价格自然就高了。

要不要跟我一块儿用餐?我一边问罗波茨,一边使劲地盯着她美丽的脸眼。

谢谢丹,我不吃。磁性的女中音从她丰厚美丽的嘴唇间舞动而出,她美丽又色朦朦的大眼睛则伴舞着,长长的睫毛也滑动着空气的流苏。

喝啤酒吗?我故意问,并想从对话中找到她谈话的思路和特点。

嗯,我喝。她爽快地说,并利索地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现在不流行男人给女人们搬椅子了,男女真正平等了。

我递给她一瓶盖子打开了的啤酒,然后举起我的啤酒,“旗儿斯”和瓶子碰撞的声音交响而乐。

她丰美的大嘴唇包裹着小瓶口,然后轻轻地咽下了一小口。

我喜欢大嘴巴的女人。

这啤酒怎么样?我假装漫不经心的问着,眼睛却仔细打量着她的反应。

她又咽下一小口,然后说很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看见一片淡淡的红晕,先是抹在了她的颊尖,然后又弥漫到腮帮,然后是脖子。她的眼色也越来越朦胧幽深,就象清晨的海洋,期盼着红日的光临。

吃完晚饭后,我就去冲了一个澡,刮了胡子,刷了牙,然后就穿着舒服的浴衣坐在了客厅那柔软的沙发上。

罗波茨打扫完了餐具和厨房,洗漱了一番,然后姗姗地迈着猫步走到我跟前问我是要看节目还是听音乐。

我说那就听音乐吧,古典的,比如贝多芬的小提琴奏鸣曲“春天”。我今天需要轻松一点的音乐。

她对着我对面的墙上喊了一声加电,那薄膜电视屏幕立刻从墙上出现,一幅精美的画面立时显现出来:背景是南京钟山,苍松翠柏中夹有腊梅,左下角有细小的红梅花骨朵,中间是柳如枝美丽的笑容,下面是她热情缠绵的问候。气候变暖,钟山的植物十分茂密,松柏挺拔,美丽又壮观。但是,钟山无论如何也没有柳娘子那样美丽和令人富于幻想。我宁爱美人不要江山,没出息。

我理了理大波浪发,然后让罗小姐给拍了一个笑容可掬的照片,再加上几句温柔甜蜜的话,就给柳如细发了过去。我的话是:亲爱的,我十分想念你,想你想病了,病了病了,病得象钟山那凋零的杜鹃,却在太平洋的彼岸,啼血。柳如枝,象许多女人一样,喜欢听这种半疯半痴的情话。

我听见了大洋彼岸她格格的笑声。如枝然后提醒我不要和那个她那个;我说绝对不会。那你也别和雨玄姬那个,我又加了一句。雨玄姬是我们在南京从家政公司聘用的家政服务人员,漂亮勤快能干又会按摩,还会做很多令人心颤的事情。

我然后给在南京的父母、弟弟妹妹和其它的亲戚朋友同事等都报了平安。

音乐响了起来,小提琴和钢琴那如幻如绵如泉的意境弥漫飘逸,空气中象是充满了春天的酒霏,使我陶醉飘幻。不知不觉中,罗波茨站在我身后,双手轻柔地按摩起我的肩膀和脖颈,十分舒服爽快,我不由得轻声地哼了起来。

舒服吗?她问着,声音带有一点迷糊。

嗯,很舒服!我拖长了声调说。

你躺下!她半建议半命令似地对我说。

等我俯卧在那个长长的沙发上后,罗波茨把我的浴衣从我的肩膀上退了下来,只盖住我的臀部。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她没经我同意,就一屁股坐上了我的臀部,双手就稳准狠地在我的背上按摩了起来。她好象学过中国的经络学似的,用力按摩的地方都象是轻微的电击一样舒服爽快。很快,我就完全放松下来,自主意思慢慢地出窍,幻觉紧接着挟持了我的灵魂。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她用她的上身在按摩我的上身。

我迷迷糊糊地觉得她鼓胀的乳房有些潮湿。

奇怪,怎么会有啤酒的香味?是从那里来的?

我似乎醉了。

                  (三)

次日上午我独自去湾区观光,我喜欢独自遐想。湾区的街道大部分都被海水淹没了,渔人码头在水中招摇着,那曾经令人垂涎的海鲜速食商场也成了虾兵蟹将的领地。近水的地方布满了风力和太阳能综合发电设备,耀眼的闪光和灰绿的海水色色相慰,虽然不完全协调倒也别有风味。可怜的是那些海鸟,它们大都远离这凶神般的杀手。一只海鸥一不留神就碰上了风机叶片,砰的一声,它就象一团棉花样坠入海中,几片羽毛在空中象它破碎的灵魂飘飘荡荡。气温比百年前升了五度,很多鸟类从加州迁移到气温底的地方;不走的懒鸟干脆减少了羽毛以便于散热,于是它们飞行的技巧则大踏步地后退了,还有一些干脆懒得飞了或不能飞了。据科学家估计,如果气温再升高五度,所有的动物都不再蓄毛了。我见过无毛鸡,但是没见过无毛鸭,估计无毛的活鸭子也不能浮水了,而无毛的活天鹅肯定很腻怪。

温度再升高五度,天上就没有飞鸟了!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金门大桥还挺立着,象似诉说着百年前的往事和旧日的辉煌。由于海温上升,去年疯长的海草还密密麻麻的张扬着,真个是水何澹澹,草何深深,冬风何煦,荣景何处?我站在金门大桥上,目眺远近的汪洋大海和山坡上层层拥挤不堪的梯房,不禁感慨万千。

旧金山衰落了,当年的世界霸主美国衰落了,鸟儿们毛少了。但是,很多地方的植物和海草却疯狂地茂盛了。

下午去和决策中心的主任保罗见面。他是个拉丁和白人的后裔,目光有神,彬彬有礼,虽然很胖,但不令人讨厌。他热情洋溢地欢迎了我,并对我简略地介绍了中心的概况以及我负责的工作的性质和重要性。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它们早就在合同里写好了。他然后领我去见今后要合作的同事,其中有生物工程学家包波、气象学家顿肯、海洋植物学家王西凤等。中心的秘书然后带我去办各种手续,包括水陆空三用车的临时驾驶执照。我只租了辆水陆两用的车,为的是省钱准备立家。

我的工作是理论、数模和算法,包括预测未来几十年的趋势,以及审核别人的工作。百多年前就有人说长期预测总是错的,现在也没有改进多少。但是,错了也得预测,就象一百年前一样。为什么?因为我们大脑不完善,于是我们津津有味地一再地做着错误的事情。虽然一周法定四个工作日,由于如枝不在,我实际天天都在工作。我爱如枝,我害怕和罗波茨呆在一起,她那漂亮的脸蛋眼睛匀称性感的身材和坚挺的乳房都象魔鬼一样令人生畏。我每天回家后都把她打发到她自己的幽室里去,只在我上班前才把她放出来料理家务。她倒是脾气极好,从来也没有抱怨,每次出来时都是笑容满面,给我一个热拥,偶尔会幽默一下。

第十一天的下午,如枝到了加美。在出机口的门前,一见我她美丽的脸儿就象鲜花一样突然绽放了。我赶紧走了上去,给她的头上戴上了美丽的花环,然后就紧紧拥抱着她亲吻着她,好久没说一句话。我留心到了别人的嫉妒的眼神,虽然我没有正视他们。

柳如枝是很特殊的女人,她陶醉于情爱时眼睛放出一种很特殊的光,似酥似朦又似梦,幽深的眼睛似乎在酿造心灵和情欲之醇,温柔包裹着杀手般的魅力,我曾经开玩笑说是魅毒。我已经醉了,中毒已经很深。

我饥渴她,我的皮肤、细胞、心灵都饥渴着她。我的饥渴,使得我的细胞心灵皮肤快速膨胀肿大,然后旺盛地燃烧起来;我,在火中挣扎,心跳加快,体温剧烈上升,眼睛发红,血液不合逻辑地从大脑溜走,且不知不觉地涌向我的下体。用不着言语,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拉着她的玉手来到我的车前,然后把车开到了海中。海水就是天然的摇床,蓝天就是天然的蚊帐,太阳能帆板就是屏风,我们在海浪上演奏了激烈震憾而又原始的交响曲。奇怪的是,她今天居然没有反对我狂吻和抚摸她的脸蛋,以前她可不容许我这么干的。她总是有那么些奇怪的理论,说男人的亲吻抚摸容易使女人的脸蛋老化变形。保持好美丽的脸蛋,就是拿实际行动来爱我,她总是理直气壮地说。我总是开玩笑说她就是死要面子。

有新奇想法的女人说着未来的话,对我的吸引力远远大于那些只会重复过去现在时的女人。说新鲜的昏话也比复述过去正确的话有意思得多;那种只会重复别人的话而自己没有新鲜见解的人,肯定也不比木头更有意思。

在一个水上餐厅吃完新鲜的海鲜后,我们回到那个租来的家。当然又是狂风巨浪,天云地雨一番。久别重逢就是好!如枝躺在我的怀里,一边品味着云雨的余恩,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胸脯。然后突然问一句:我不在时你到底怎么想我的?

我温柔地看着她美丽的脸蛋,又看了看她戴着红晕的双乳和白里透红的肌肤,先幸福美满地笑了笑,在她的额头和眼睛上爱慕地亲吻了几下,然后反问到:你能想象我是怎么想你的吗?我要你自己说吗!她娇声欲滴地说,还淘气地扯了扯我那招风耳。

我给自己喷了点快速反应雾,然后带着点爱意的邪笑说,我还是以实际行动来说明我是多么想你吧!我猛然把她压在身下,又在她身上狂吻起来。她吃惊地说了一句我的上帝!然后就半闭着眼睛呻吟了起来。她的呻吟总是带有血性的燃烧,令人激情似火。

                 (四)

柳如枝吃了矫正时差的药,加上昨天的翻云覆雨,夜里睡得很香,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就起床了。洗刷完毕,我就把她介绍给罗波茨小姐。两人倒是一见如故,很谈得来,我隐约感觉她们几丝惺惺相惜的味道。

吃过早饭后,如枝送我去上班,因为最近有个紧急的项目要完成:选择一种控制海草疯长的方法,以利于航运和减少赤潮等不利影响。加美正在激烈辩论是不是要用遗传工程来改良一种中国草鱼来吃海草(包括海带),其中要不要加进东亚人和海牛的基因是辩论的要点,支持者说因为东亚人爱吃海带而海牛个大且适应海水,反对者说这很不道德。我向如枝抱歉不能陪她,她说没关系很理解我的处境,然后就自己开车到海边去写生。她是一个很好的画家,技巧高且有创造性:她的绘画融合古今中外的技法,很有韵味。在中国时她多次开过画展,总是好评如潮,她的作品被很多人收藏。

晚上我们在另外一个海鲜酒家又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美餐,有鲜活的淡水八丝鱼(BASS),黄鱼,清蒸的牡蛎和蒜炒空心菜,外加几小碟凉菜和半斤茅台。吃完饭后,如枝拿出她今天的画作给我看,是一幅湾区的夕阳远景图,奇怪的是,那夕阳却有朝霞的色调和味道。我问为什么?她说你自己猜猜看有什么涵义?我说不知道。她说你再猜猜。我假装猜错了好几次,然后说你是不是想让日打西出?她格格地笑了出来,说就让日从西出,这样一来世界上要建立新的次序,和发展新的更好的思想。这个女人就是花样多,我喜欢她这样。我深情地注视着她,然后把手从桌子下伸过去,挑逗地捏了捏她的大腿和小腹。她却快速地脱掉左脚的鞋子,然后把脚伸到我的两腿之间摸索起来,嘴上却露出挑逗的怪笑。

还没两分钟我就受不了啦,就提议快点回去。她却慢吞吞地说还没呆够,还要吃甜食。这个魔头,就喜欢折磨我。

就这么样恩恩爱爱,我们过了一个多月神仙般的幸福生活。也不知道是我们疯狂过了头还是怎的,我发现现在要花很多时间才能使如枝进入做爱的状态。她的乳房不大但是很结实挺拔且漂亮,她曾几次提议要作增大手术,我认为很好,并反对不自然的东西,她只好作罢。现在做爱前她居然要我没完没了地抚摸她的乳房,由十五分钟延长到约半个小时,按摩的花样还要不断翻新,要先同步顺时针然后逆时针用双掌按摩,然后要一顺一逆同步按摩,中间还要换不同的按摩液,弄得我身心具疲,表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乐意的样子。但是,一旦她进入状态,她欲望的深渊却难以满足,每次都要两三次高潮才愿罢休。是不是女人进入三十五后就如狼似虎,还是她比别人特殊?

不管怎么说,我得想办法解决按摩乳房的难题。这是大事,已经严重使我不幸了。怎么办?机械按摩器?她用过好几个,不喜欢。我突然想到了罗波茨小姐,她的按摩曾使我欲仙欲飘。对!罗小姐!我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乳房很神奇,既不喝酒吃肉,又不思考作文,可它对于一个女人和整个世界来说意义非凡。她们是生命之源又是武器:我小时候看我弟弟的奶妈喂奶,感觉那硕大鼓涨的乳房很有意思,我越看越近,那奶妈突然掉转奶头方向,一串白色的子弹无情地射入我的脸庞,子弹的爆炸声却嘎嘎地响自她的喉咙;那是我知道的女人乳房欺负大男人的第一个案例。我当时满脸通红,用手抹了把脸,暗暗发誓说我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栽在乳房陛下的石榴裙下了。

周六我休息,就带着如枝到超市购买她喜欢的东西:女人永远都是女人,逛起商店来精神倍增,好象一架永动机似的。我们不缺钱,可如枝就和别的女人一样,把商品比去比来,似乎不是在买东西而是挑选情人。她总是问我这个好不好,那个怎么样,我要么说不错,要么说很好。其实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控制海草的问题,还有怎么动员她接受罗小姐的按摩的问题。我拿不准如枝会不会抱怨我请别人来按摩是不尊重她不爱她。

晚饭是在一个温室餐馆吃各种新鲜菜蔬,客户可以从立体显示屏上挑选温室种植的蔬菜,有新鲜的黄瓜、红白西红柿、草莓、小型西瓜、浆果等十几种,看到它们活生生地生长在藤蔓上,真不忍心就把它们摘下来吃了。作人也真不容易:吃鲜活的东西心疼,不吃吧自己肚子痛;我做梦都想成为超人,只从空气中吸取营养,这样我就不会为了肚子去吃掉任何生物了。可惜我不是超人!无可奈何瓜落去,我心里暗暗念叨着,然后点了一个西瓜,用它作成了巧克力西瓜冰淇淋,外加一块巧克力蛋糕。如枝则点了一个蔬果大拼盘,又要了一瓶育空(YUKON)葡萄酒。由于气温上升,加州的葡萄酒质量下降,生产也几乎停顿了。

等一杯葡萄酒下肚,如枝的脸蛋飞红如熟柿般;我随便摸了一下她的玉腿,她马上就笑得花枝乱颤。我一看时机成熟,就假装漫不经心地说罗波茨小姐按摩功夫一流,如枝你想不想试试?她想了想,然后反问到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我让她按摩过。她突然兴趣大增,问我还干别的什么没有。我立即发誓说没有任何别的,但是她的按摩确实是美妙无比。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如枝很快就同意让罗波茨按摩了,当然只是上身;虽然快得出乎意外,而我除了暗自欢喜还能做什么呢?

晚上回去后,如枝先反复欣赏她今天买的东西,还特别试穿了那超短裙套装,并拉着我在镜子前反复看她美妙的身材。我使劲地快速赞美了她好几句,然后催她去冲澡,当然是和我一块儿冲。她在浴室从来都不老实,当然我也不是一个老实主儿,我们俩在自己的浴室里很好玩。我不感冒的是,她每次临睡前还要象早上出门样一丝不苟地化妆;我说过没必要,她说她任何时候都要保持最佳状态。神经病!我有时候偷偷地在心里骂她。

等她洗完描好后,我把她抱出来放到那个大沙发上,只给她的臀部裹了一块浴巾。她漂亮的肌肤洗过后在灯光下熠熠生光,即使乳房不大也难掩盖她整体的美丽。我深情地看了她一回儿,让她俯卧下来,然后把罗波茨小姐叫了过来。两个女人互致问候后,罗波茨就一下子跨坐在如枝的臀部。如枝先是惊讶了一下,马上就恢复了平静。我说我要去作数学模型,你按摩没问题吧?如枝先是嗯嗯了两下,然后说你去吧。

我在隔壁的书厅里,一边思考着那个研究题目,一边想着气候的可能变化。海水温度再升高一些,海底储存的大量二氧化碳就有可能挥发到大气中去。看起来温度控制不仅仅是海草的问题。约七十年前一个国家在海底开发可燃冰,由于技术不成熟,结果导致大量的二氧化碳的挥发。后来联合国起草了一个条约,禁止可燃冰开发。我赶紧给包波、顿肯和王西凤发了一个语音信息,谈了谈我的想法。我建议研究在浅海海草疯长的地方安装太阳能板,这样就可以减少受光面积,控制海草生长,并把部分阳光反射到太空。现在夏秋温度太高,加州大功率空调太多,电力系统负荷重,也需要快速增加发电量。虽然是晚上,王西凤还是很及时地回了话,并邀请我们星期六到她家去做客;说完后,她还特意给我抛了一个眉眼,就是一个眼睛闭一个睁的那种。我笑了笑,说先谢谢了。王西凤是个有八分之一的华人血统的漂亮女人,脸蛋虽然没有如枝美丽,但是乳房却明显大得多。

唉,作个男人真难,世界上漂亮女人这么多,每个女人都漂亮的不同,都有致命的魔力。所以不能简单地怨男人花心,实在是女人们各有各的魅力啊。她们要是都一个模样,男人的麻烦和苦恼也就少多了。不是男人花心,而是魅力女人花色太多呀。

在我和西凤谈话时,我听见了如枝偶尔发出的嗯嗯的呻吟。现在那声音越来越频繁,还不时听见如枝说再重点儿,再上点儿,再下点儿。我摇头笑了笑,然后集中注意力到思考上。就这样又过了约十分钟,只听见如枝用英文大叫野死!野死!我赶紧跑过去,哇!如枝仰面朝天,罗波茨骑在她的胯间,双手正用力地按摩如枝的两侧,嘴巴却使劲亲吻着她的右乳。我看见如枝满脸通红,眼睛朦胧迷离,嘴巴和脸型有很多的扭曲变形。列位,女人性高潮时,脸都是变形的,越高越变形,越回复到原始状态和本能的面貌;如果你根本没注意到这点,那你也太粗心了。看见我来了,罗波茨突然停下来对我说,她高了(SHE IS HIGH),看你的啦!我说什么看我的啦?我才不要你看呢;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她给我做了个鬼脸,就知趣地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了。我面对如枝遍是红晕的胴体,先是忽闪了一下大脑,嗯,她这时候是一件奇美的有点原始的艺术品。而如枝则早已迫不及待了,只叫快点来呀,你这个后现代的钻子阿基米德!

不到十分钟,如枝就象旷野里的狼一样长嚎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

约二十分钟,如枝才缓缓地返回了生气。她先喃喃地说我是在作梦吗?我说不是,你刚才极端高了,大丢了。是吗?她轻轻问了一下,然后温柔地依偎在我的怀里,深情且喃喃地说我爱你,嘴角则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然后又幸福地抽泣了几秒钟。她看过金瓶梅,知道丢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如枝最好的一次作爱。不是吗?男人虽然喜欢先调调情,可哪有几个男人喜欢没完没了的前戏?又费时又费力,如果碰上女人没洗干净,那就更败兴了。

今天是二月二十五日。

                 (五)

包波和我一样是个自由主义分子,我们俩很谈得来。他很赞成我的建议:用太阳能板来发电和控制海草,这样周期短,比基因改造草鱼来得快。他同时赞成继续小规模研究草鱼基因改的题目,虽然墨美的媒体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反对战役。墨美的一个右翼教派恐怖组织甚至发出威胁,说要炸掉加美的水生基因工程中心。这些人已经堕落到当年的伊教恐怖主义的水平,真是令人愤慨。

保罗同意我们的建议,我马上就和包波、顿肯、王西凤等展开了详细的论证,包括技术、经济、环保生态、社会的影响分析。我们都是工作狂,忙起来就废寝忘食;我们要赶在议会预算前完成报告,那只有区区的三个月而已。

三月十五日是地方的舞蹈大赛,有地方化的拉丁舞、现代古典舞等。现在人人都注意提高自己的技能,包括舞蹈、体育、文学等,各种社团和比赛是常有的事。最近二十年来科技越来越发达,而人却有越来越孤寂的趋势;有些人干脆只和机器人打交道,当然不叫机器人而叫家政服务人员。问理由?很简单:首先从他(她)们能获得完美和谐的性生活,一个女性的可以调整成处女或成熟女性,在床上可以是令人心怜的淑女或者是销魂的荡妇,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男性的也可调成野性的粗鲁的或温柔的。机器人的性魔力席卷日韩,那里有约40%的人都不愿意再结婚生小孩了。机器人比绝大多数真人更漂亮,几乎没有人类的毛病,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他(她)们也更善解人意,在家是理家的好帮手,包括打扫卫生、做饭、按摩等等,还会说花样繁多的甜言蜜语;即使你是个独眼龙,他们会说你那一只眼比双眼还好看。更重要的是,他(她)们不会抱怨你背叛你伤害你,所以有许多受到感情伤害的人转而爱上了机器人。现在居然流行一首歌曲,说要找真正理想的爱人?那就是机器人。没错,没错,找机器人,找机器人……。。其实也难怪,除了上述的优点外,在常规技能方面机器人也高人三筹。可不,机器人唱歌水平已经大大超出了真人的水平,最有名的是一个叫帕瓦罗帝亚的家伙,他声音洪亮,从超低音到超高音无所不能,能演唱十万多首歌曲,还自创了一千多首,其中有十几首以成为流行歌曲。更绝的是,他还能逼真地模仿百鸟的啼鸣,所以很多女人崇拜他,追求他;而他的主人靠出租他而赚了一大笔钱。

所有的家政服务人员都遵循优化主人幸福的准则。他(她)们的好处无法一下子就能说完;但是,他(她)们有时候也令人讨厌,那就是干涉主人的放肆和不良行为,包括过度饮酒、吸有害毒品等等。

人和机器人恋爱是不是好的趋势?有人说好,说由于人类寿命不断延长,部份人和机器人生活虽然导致出生率底,但是人口也没有太减少;从人的欲望来讲,活着的就应该尽可能永远自由地活下去,包括和人和机器人和自己永生永爱。他们还举例说,由于机器人广泛流行,就连杀人和强奸的罪犯也几乎绝迹了。坦陀罗(TANTRA)说:要活生生的更活生生的,因为生活就是圣,除了生活以外没有其他的神 圣,要变成更活生生的,你将会更神圣,要完全活生生的,那么,对你而言就没有死亡。很多人认为,和机器人生活更有滋味,更活生生的。但是,有人不同意这种趋势,说这是危机,大大的危机!长此下去,人类大概要自己消灭自己了。他们还担心机器人会联合起来控制人类,因为具有推理能力的机器人最终会发现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只能具有亚智慧,人类的行为往往没有优化自己的幸福,机器人义不容辞要改变这种亚智慧状态。为了折衷两派的意见,世界各地近来都频繁举办各种人的活动,其目的就是让人和人多打交道,重建人与人的感情,减少机器人对人类的影响。

如枝在南京时就经常参加各种舞蹈比赛,她曾得过市区一等奖;在我们的社区她是当然的舞后。她提议我们一块儿报名参加男女双人赛,可我实在太忙没法练习;她有些失望,但也理解我的处境。我建议她和罗波茨报名女双比赛,她说是个好主意。

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五,比赛始于下午一点。我坐在前排的观众席上,纵情地欣赏各种眼花缭乱的舞蹈。这是我来加美后第一次彻底的娱乐和放松,我陶醉了。可是,过一回儿我的心情马上又紧张起来,因为下一个比赛是如枝和罗小姐的。当柔和的灯光聚焦在舞台上时,宽大的围幕缓缓拉开,就在中央,站立着两个漂亮的女郎,如枝着红色长裙,腰部缀有几束红色的飘带,罗波茨着深墨绿的短裙,都目光熠熠且各有风味和魔力。她们先向观众致意然后专门对着我微笑致意。我幸福地微笑着回敬了她们,然后就飘飘然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我和这么两个漂亮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音乐突然激昂而起,二人于是踩著拉非音乐强烈的节奏摇摆、抖肩、扭腰、送胯,看上去如同大海里的美人鱼,又象是邓羚在草原上狂奔,释放出来的是激情,是狂热,是缠绵,更是心灵的冲击。如枝时而旋舞得象一团火,罗波茨则跳跃地象龙又象凤,两人配合默契,舞步编排新奇,看得使人眼花缭乱,充分显示了力于美、性感与欢乐、激情于灵魂的组合。当她们停舞时,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赶紧跑上台,把一束美丽的鲜花献给了她们俩,然后给如枝一个深情的热吻。

遗憾的是,她们没有得奖,因为罗波茨小姐不是正式参赛选手,因为她只是家政服务公司的服务人员。这个我们早就预料到了。但是,赛委会还是给她们颁了一个非正式的鼓励奖,以奖励她们的出色表演。

我第一次看见她们二人手拉着手。我目送着她们走向舞台的后面。

                (六)

三月十五日晚上我决定在家给如枝庆祝舞蹈比赛成功。我要亲手做一道拿手的爆火烤牛肉:把牛肉切成半寸厚的长条,用木锤敲打敲打,泡十分钟的汁后用抗高温塑料袋包起来,然后放到大火上爆烤五分钟。这样做出来的牛肉味道鲜美,且嫩滑柔软可口。我们当然还预订了几个中餐,外加一打德国啤酒和一瓶葡萄酒。

等包波和王西凤于七点准时到达后,晚宴就正式开始了。如枝要邀请罗波茨小姐共饮,我没有反对,反正她也顶多喝点酒而已。

热烈祝贺完她们的出色表演后,我和包波一口气就喝完一瓶啤酒。她们仨也都饮下了大半瓶。

三个美人的脸蛋儿都微微泛起了红晕,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红光,我真不知道谁更漂亮一些,也许如枝更漂亮些,也许罗小姐更漂亮些。王小姐闻了闻我烤的牛肉,使劲地夸赞我的手艺好,顺便又给我抛了个眉眼。如枝吃了满满的一大口牛肉后,带着满嘴的油和调汁在我的嘴上饱满地亲了好几秒钟。她就是喜欢淘气。包波和西凤笑着鼓起了掌,还大叫说亲的好。我留心了一下罗小姐的表情,她居然表露了几丝的醋意,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醋谁。但是,不管是谁,她都不该醋。

我认为该给罗小姐上上传统道德课,比如圣经里的,或者古代圣贤孔夫子和亚里士多德的。我希望能把她训练成一个传统的淑女。

你读过圣经吗?我问罗。虽然教会势微,但现在加美还有约四分之一的人去教堂,墨美则还有约三分之二的人信教。

圣经?那不是男人给男人写的吗?罗说。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这不是不敬吗?我回敬到。

是老男人写的,因为那里面充满了歧视和压迫妇女的偏见。可恶的是,那歧视妇女的东西却假借着神的意思。古兰就更问题了,它是压榨妇女的通行证,迫害妇女的执照。歧视妇女的东西女人不应该去捧场,要不然女人就是傻子。罗小姐轻描淡写地说,然后用她美丽的大丰唇饮了一口酒。

我的血往脑膜上一涌,但是看了看她平静的脸和眼睛,又把血压下去了。包波和西凤互相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如枝听了她的话,却格格地笑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罗小姐,眼睛里充满了欣赏,然后说,女人不傻,很多情况下是男人用引诱、拳头和凶器强迫女人去“捧场”的。

我想了想,圣经里是充满了歧视妇女的言论。

那你对孔夫子的道德说教是怎么个看法?我又问罗。

孔夫子在口述论语时,大概也算个老男人了,他歧视妇女的言论和圣经里的大同小异。罗小姐又平静地说。

你还想问我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吧,丹?他写“尼各马可伦理学”和“政治学”时也是个老男人了。那时候人寿命短,男人过四十就是老男人了,孔夫子不是说四十而不惑吗?罗小姐又补充到。

很显然,罗小姐在做归纳推理,她想告诉我,那些传统的伦理道德都是一帮缺乏生气的老男人搞的。这个罗波茨真危险,我心里暗暗地说。

可是,包波却一边嚼着牛肉一边说罗小姐说的很有意思。西凤也吃着麻婆豆腐附和着。如枝则突然兴奋地鼓起掌来,还说说的好!这真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老男人有他们的智慧,那都是多年生活的结晶,我对罗小姐说。

问题不在于那些老男人没有生活的结晶,问题是,当他们老了而缺乏生气时,他们大多数不再真正喜欢甚至痛恨女人,他们发展的传统伦理道德是结晶体的表面包裹着老气横秋,还有几分腐朽和霉气,里面却缺少活生生的血性和生命力。罗小姐平静地说。她平静的象那百年无风的镜泊湖。当然,也有青春性的老男人,但极少,她又补充说。

这时候如枝插进来说,孔子把女人和小人相提并论,不知道他是不是说他妈妈也是一个小人?他肯定看不起她妈妈。

我说那也不一定,说不定他很尊重他妈妈呢。孟子虽然是孔子的继承和发扬者,他不也很尊重他妈妈吗?

问题就在这里,男人一边尊重他们的妈妈,一边又诽谤他们的妈妈,那你说说这些老男人的哲学和宗教是不是建立在矛盾的基础上吗?罗小姐又接着议论起来。

对呀!如枝和西凤几乎同时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包波,希望他能帮我反驳反驳;可是他装着没看见我,继续吃他的美食,喝他的黄汤。我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古代确实有歧视妇女的现象,那些先贤说的话也不一定就是他们的发明,说不定是他们总结当时流行的看法呢。

这倒是完全可能的,罗小姐说。人类社会在母系社会的时候大概相对平等,那是女性仁爱母爱的反映。那时候的人格是协调的不分裂的人格。但是女人母性的仁慈被当成了软弱,男人们就得寸进尺,逐步建立起一个男性为中心的性别歧视社会。她滔滔不绝的大谈起来。

操!那来的这么多奇谈怪论?我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表面上则不动声色。我也同时在反省自己:我不是喜欢新鲜的想法吗?罗小姐说的虽然不是全新的,但其中一部分还是满新鲜的。我刚想说点什么评价的话,包波却不痛不痒地说,其实,当人类站立起来后,女性的性器官就隐藏在两腿之间,而男人的性器官则从两腿之间面向前方而重点突出出来了。这大概从那时开始就预示着有一天男性要显示他的主导地位。这话逗得如枝和西凤格格地笑了起来,罗小姐也乐了。

嗯,这大概只是一个表象,其实男人在性方面是弱者。罗小姐说完又饮了一口啤酒,那性感的丰唇还上下互相亲吻了一下。

她接着又滔滔发挥起奥修百多年前的论调来,说什么全世界男人都压抑女人,因为害怕一旦女人被身体所支配,男人就很难满足她,因为女人能够有一连串的性高潮,而男人无法如此,男人只能够有一次性高潮。什么随著男人的性高潮,女人就被激起了,而准备进入再来的性高潮,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困难了,那么要如何来操作呢?她马上需要另外的男人!如果没有或不容许别的男人,女人就会痛苦、悲伤、挫折,那是必然的,男人于是就痛恨女人,等等。奥修是讨论智慧的奥秘时说这些话的。

我说现在是二十二世纪了,很多男人容许他们的女人去享受机器人,或让机器人帮助做前戏,我们不是也干过吗?当然,我承认男人过去用包括野蛮在内的手段迫害了妇女,包括裹小脚、裹头巾、鞭打甚至杀害出轨的女人;在数万年的两性之间的战争中,女人流了更多的血和泪,就连王后王妃也难幸免,杨贵妃不是当着唐明皇的面被杀死的吗?我把自己的想法讲了讲,强调现在不是过去了,并对她摆出一副宽宏理解的样子。

可是罗小姐并不买帐。她说应该改造现有的哲学和宗教,比如说,把上帝改成中性的并去掉歧视妇女的部分。或者发展女人自己的宗教和哲学,写出女人自己的圣经来。如枝和西凤马上附和着,说完全正确!包波却笑迷迷地喝着酒,看起来他很喜欢罗小姐的红论女理,让他作我的同盟是没戏了。

罗波茨看见有人支持,胆子更壮起来了。她说,女人的圣经也应该有十大戒律,其中包括:

1.女人是人类的母亲,要得到最高的尊重和爱戴。2.扫除一切歧视女性的文献和言论,包括重写各种经文。3.女上帝和男上帝是平等的。

这个罗波茨真是很有心计,她居然把尊敬女人放在第一的位置,连女人的上帝也要退避三舍。

                  (七)

晚餐时间拉了很长,吃完后就快十点了。包波和西凤告别时,专门给了罗小姐很热情的拥抱,我看在眼里,微笑在脸上,别扭却在心里兴风作浪。

在洗澡间里,如枝还是兴奋地谈论罗的怪论,对对,就要发展女人自己的圣经。她问我怎么想的,我说我不太赞成罗的意见。她哼了一下就没再说什么。她还是光着身子,不过那光光的身子不象过去那样对我微笑和招摇,我逗她也不怎么管用。突然,我感觉到过去那浑身都对会我挑逗说话的裸体现在成了自闭的哑巴,象是一块行走的白肉!

都是她的错,她奶奶的!我心里狠狠地骂了起来。

我乘着些酒意晚上要亲热亲热,如枝推托说今天累了,改日吧。真扫兴,真真的扫兴。

再下来的两个礼拜我废寝忘食地准备那个报告,做爱的事情就给忘记了。奇怪的是,如枝也好久没有要求要做,她怎么了?她也不太忙啊?我注意到她心情很愉快,脸上放着光芒,经常哼着歌曲,有时候发怔。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思考问题,是女人的大事的问题。

她到底怎么啦?我有疑问,但是因太忙没去多想。

愚人节到了。我们的报告也有了很好的进展,主要的思路和基本的素材也都准备好了。下一步是发展算法和立体计算处理。我给算法专家交代了任务后,心情马上就轻松了很多。我先哼了几句流行歌曲,歌词大意是长翅的马儿呀,快快飞,快快飞,带我去见心上人啊,心上人。心情一激动就想到了如枝,对,如枝,我已经两周多没和她好好的亲热了,我这就找她去,诉诉我的思念之情。我用一个伪随机程序产生了一首诗歌,然后改了改,朗诵了几遍后感觉不错,就用手写下来,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下午三点了,天气不太热,我开车到如枝常画画的山坡来找她,因为她说过肯定要在下午来画画的。

那山坡的凉亭面向大海,远处是彼岸的中国。几只笨笨的海鸥在附近不灵光地飞行着,远处的白云象是中国亲人送来的问候。但是,没有如枝的影子,她的电话也关掉了。是不是不太舒服呆在家里了?我只好开车回家去。

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我打开了装在车内的家居红外成像监视器,是以防不测时用的,今天刚好派上用场。我的上帝啊!我看见罗小姐把如枝抱在怀里,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如枝,然后轻轻地朗诵起一首自作的诗歌:

你美丽的双目深邃而又水灵
情爱的溪流尽情奔涌啊
还充满了智慧的香醇






你深邃的眼睛象黝暗的森林
林里有百花奇珍啊
林梢上挂着指明的月星

让我擎着你那星星的拐杖
在幽林里编织百花的舟
让我用你那月光的桅杆
在你那情溪里尽情畅游

太美了!如枝感叹到,回头给了罗小姐一个深情的亲吻。她然后仰面躺在床上,让罗小姐在她上面和她缠绵;只听见罗小姐不时用她那磁性的女中音颤悠悠地叫着枝儿我亲爱的,两手则不停地按摩着如枝的乳房。如枝则回叫着亲爱的,并把罗小姐的衣服扒了个精光。我第一次看见裸体的罗波茨,心跳突然加快,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突然,我看见了罗小姐伸出了她那巨大的血红舌头,我的天哪,居然比一条大狗的舌头还大还长!只见她先把扁平的舌头变成了一个粗暴的长棒型,再变成扁平型,然后舔了舔自己的乳房。紧接着,她舔了舔如枝的肚脐眼和小腹,然后突然舔向如枝的两腿之间。如枝突然加剧了呻吟声,大叫我爱你,再重点。我的血直往脑门上涌,两眼发红,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狠狠地关掉了监视器,然后把车停到路边一个停车场上。

我快速打开车上的计算机咨询系统,恶狠狠地问我的情人背叛了我怎么办?那鸟机器则慢吞吞地叫我先深呼吸二十下,先平静下来再说。他奶奶的,再多说也没用,我只好照办。那机器然后提了二十几条建议:什么和她好好谈谈,什么先分开冷静考虑长远打算,什么也去找个情人,就是没有建议我去酒吧喝酒。我就不听这些没用的建议,老子就要喝酒去。

我开车到了一个色情酒吧,点了一打啤酒,要了一个单间,外加一个十分性感的女伺酒。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用中文说奴妾我叫黛安娜,说完就一屁股坐到我的怀中。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扒光了她的衣服,并用皮鞭抽打着她的裸体。她居然不抗议,只是性感地呻吟着嚎叫着,并向狗一样在我的脚旁爬来爬去,屁股还翘得老高。过了一回儿我停止了鞭打,她就乖乖地爬到我的怀里,并给了我一个温柔的亲吻。这种狗女人真她妈的好脾气!我真解气,然后猛喝了几口,也让她喝了几口。我突然心痛起她来,摸了摸起她的皮肤和头发。发现她什么地方有点儿象罗小姐,我就又狠心地掐了掐她的脸蛋,还打了她两个耳光!她突然又抽泣了起来。我是怎么了?我很难理解自己了。等我们喝完那一打啤酒时,我已经醉熏熏的了,只听见她说什么已是晚上十点钟了,我该回去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停车场,一时找不着车在哪里。只听见那车在西北角叫我。等我走近时,那车正儿八经地说我醉了,它要自己驾驶自己。我象麻袋一样把自己扔到前坐位后,就迷迷糊糊的躺倒了。

好象是如枝和罗波茨把我抬到床上去的。

我不记得如枝是不是和我睡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那两个女人起得很早,等我起来时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我简单梳洗了一下,说了声谢谢她们准备早餐,急急忙忙地喝了几口牛奶咖啡,胡乱吞下一个煎蛋。我扫了她们一眼,只见如枝低着头脸儿微红,而罗波茨就象没什么事似的。我说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然后就急急忙忙地上班去了。

                (八)

说是上班,其实也没心思干活。如枝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样,我说不怎么样,亲爱的,我知道你和罗小姐在恋爱。她有些吃惊,说我们是在相爱,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那无关紧要,问题是,是我出钱雇用罗小姐的,我可以把她退给家政服务公司。她说那也不解决问题,她会自己出钱雇用罗小姐的。如枝说她还是爱我的,但是罗小姐很令她兴奋,能给她我不能给的。如果我不在意,她愿意和我和罗小姐都保持恋爱关系,也可以动员罗小姐来爱我。如枝说她愿意给我生个孩子,让罗小姐帮助照顾,一家人可以和融相处,让我的基因遗传万代。这是什么事?我说我得考虑考虑。

一个家政服务人员居然把我这个科学家的爱情夺走了!这是什么伦理道德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忿忿不平。可是,转念一想,我们男人在女人眼中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缺陷,而女人在男人的眼中也远不完,所以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没完没了。于是我们人类要搞机器人,而机器人反过来却搞得我们人类自己狼狈不堪,讽刺啊。

按照联合国通用法律,我要是和如枝分手,就得付她一年的生活费,因为她已经和我生活了五年且没有工作。我得拿出五十万加美元来养活她,那可是我三分之一的工资啊。我过去提过和如枝生小孩的事情,她推脱说还年轻不想要。我喜欢小孩,即使是同一父母生的,每个小孩都不一样,确实是奇妙无比。我肯定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我孙子辈大概只有我四分之一的基因,重孙子辈大概有我八分之一的基因,如此下去我的基因在每个具体的后代身上指数递减,几十代后我的基因就稀释到近乎零了,与我没有多少关系了,所以我不想什么遗传万代。我最爱自己的子女,次爱孙子,次次爱重孙子,几十代后的孙子吗?爱他们和爱没血缘关系的就差不多了--如果我能活那么久的话。生孩子只是两人爱情的结晶,没爱情就别生。

中午和包波、王西凤一块儿用午餐,我只点了一碗红豆肉米汤,我心里堵的慌,咽不下干的食品。他们俩给了我许多安慰,我谢了他们,但是记不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下午西凤来到我的办公室,说她已经很喜欢我了,如果我愿意,可以搬过去和她同居。我说你不是有个男朋友吗?我是指她那个男家政服务人员。她说她可以把他重编成一个中性的,然后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下。我说谢谢你,让我考虑考虑。

我喜欢西凤,但是没有爱上她。我还是爱如枝,准确地说现在是又爱又恨。我更恨罗小姐,最好把她杀掉,我在心里狠狠地说。可我不能杀她,那样如枝会恨死我,我还要赔一大笔钱,说不定还要坐牢。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因为随意杀死机器人而被判刑坐牢,我不能那么干。

杀死她?应该趁女上帝还没有完全创造出来就杀死她?这杀气腾腾的想法,象个幽灵老是挥之不去。

下午五点钟如枝又打电话来,说还是爱我,让我回去吃晚饭,她要和罗小姐一起作一顿我最喜欢的中餐。还说她和罗小姐商量好了,如果我愿意,她们可以一块儿让我销魂。罗小姐不是真正的人,你也不要太生气,不值得,她又补充说。我说让我想一想,我得仔细想一想。

我晚上没有回去,先找包波一块儿喝酒直到九点半,他回去后我就住到一个旅馆去了。我打电话要租那个酒吧的黛安娜晚上陪我,可是那个酒吧拒绝我的要求,说我上次把她鞭得太狠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九)

一周后如枝要回南京去,是她爸爸得了心肌梗塞,要作大手术。临走前她要求我搬回去好照看家,也节省额外的开支。我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也就同意了。反正是我租的房子,我是主人,主人不回家谁回?笑话。

她要求带罗小姐和她一块儿回中国,我没有同意。罗是我租来的服务人员,我是她的主人,我说不行就不行。再说,一张机票要二万加美元,确实是浪费。在给如枝送行时,她们两个又难舍难分的,我只好把脸扭到一边不看。

如枝走后的第一个晚上,我让罗小姐呆到她自己的幽室里去了。晚饭是我自己做的,是一包速食方便面,一些菠菜和四个鸡蛋。我不喜欢看见她。我把家里通信系统重新加密,没我的允许无人能和外界通信通电。如枝打电话过来,我只让她和罗小姐讲了三分钟。

第二个晚上,我让罗小姐准备了晚餐,是意大利皮萨,上面堆满了奶酪、西红柿、肉米和香肠。我吃着皮萨饼,喝着啤酒,让罗小姐在一旁站立随时伺候。看着她无奈的样子,我心里有了几分得意。这么个漂亮的脸蛋,她居然要搞什么女人的圣经,还要夺人之爱,太危险。

你喜欢哲学吗?我突然问道。

喜欢,我特喜欢古希腊哲学,她说。

嗯,那你肯定对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得很熟悉了?那你说说苏格拉底为什么要选择死亡?我接二连三地问起来。

很难说他选择死亡,他很大程度上是被逼死的。她回答。

我看他早就想自杀了,只是他认为神不容许人自杀。知道柏拉图的“斐都篇”吗?柏拉图在那篇里记述说,苏格拉底一再强调死亡是哲学家终生准备的课题。你能不能背下来其中一些段落?我追问到。

她于是平静的背诵起来:他只用他的心灵去以最纯洁的方式去获取知识,用推理而不是用眼睛或别的感官;他用心灵之光的绝对清晰来穿透事实以获得真理。他要抛弃肉体,包括眼睛耳朵和躯体,因为他认为这些东西只会给追求知识和真理带来干扰。

是啊,我马上评论说,这说明苏格拉底很想自杀,毫无疑问的。接着背,我命令她。

于是,她带着一种悲怅的语调背颂着:躯体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它要吃饭,还爱生病,这些都妨碍我们追求真理。更有甚者,躯体充满了爱欲、性欲、恐惧、胡思乱想、偶像等各种各样的荒谬,这些都阻止我们得到真知。这各种各样的欲望和荒谬是战争、打架、和帮派的根源,人们在荒谬和欲望的支配下,哪还有心思和精力去追求哲学呢?所有的经验证据都表明,要获得纯洁的知识,我们必须从躯体里解放出来,灵魂则要完整地在躯体死亡后独立存在。这样,躯体的愚蠢就清除了,我们纯洁的灵魂就可以和其它的纯洁灵魂交谈,我们也就有了明亮的光芒,这就是真理之光。

我注意到,她不是逐句而是挑选最关键的句子背诵的。我心里暗自得意,她是可以“培养”的,她的语调就清楚地表明她有希望。我打断了她的背诵,然后夸奖了她好几句,并评论说,要想追求绝对的真理,一个灵魂就必须抛弃它的躯体,这是毫无疑问的。不仅是苏格拉底,就连亚里士多德也是自杀而亡的,他很可能就是为了追求绝对真理而那么干的,而不是据说的他因为搞不清楚厄里帕海峡水流紊乱的原因而自杀的。说实在的,我根本不能肯定亚里士多德是怎么死的,BUT-WHO-CARES?

在以后的几天里,我对罗小姐的态度明显好转,我请她喝酒,讨论女人的圣经的问题,但是更多的是要她背诵“斐都篇”里内容。我反复地强调说,要想真正发展出真理性的女人的圣经来,她的灵魂必须处于一种纯洁的状态,就象苏格拉底说的那样。她似乎同意我的说法,我心里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星期天到了,我一早起来就把罗小姐叫了出来。早餐过后,我和她道别说今天要加班赶报告,让她继续研究“斐都篇”和女人的圣经。等我到办公室后,我就打开了家里房顶上的音响设备,“黑色的星期日”的悲曲就如泣如诉地弥漫在我那两室两厅的房子里。那歌曲说,

绝望的星期天
我的时间在死睡
亲爱的,我生活在无数阴影中
白色的小花也不能唤醒你
黑色的悲伤灵车载着你
天使们也不再回顾你
我要和你一块死去,它们会愤怒吗
绝望的星期天

星期天,绝望啊 我和阴影一起把它结束 我和我的心脏都确信这是它的终结……

死亡不是梦 因为我在死亡中爱抚着你 我用最后的一口气来祝福你 绝望的星期天

……

我没有加班,我买了一打啤酒,然后找包波和王西凤一块儿到海边钓鱼去了。

太阳下山了,我该回家了。想到可能见到罗小姐自杀后的尸体,我还是有点兴奋。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机器人自杀的先例呢。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一股扑鼻的香味冲了出来,那是我最喜欢的海鲜的美味。

罗小姐跳将出来,给了我一个热吻,说她要爱我,要让我幸福。

我怔怔地半天没说出话来,然后问为什么?

她娇滴滴地说,其实我已经爱上你了!然后又窃生生地说,我怕你自杀!

天哪!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毯上。

如枝在南京举枪自尽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她的血染红了我的想象,就象漫山遍野的野火。

我们曾经相爱过,热烈的象野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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