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帝的名, 没皇帝的命——顺治姨妈 (21）

（21）

摸到儿子和阿梅在二楼的卧室门口，顺治姨妈边打着卧室的门，边大声地说：“我顺治活了70多岁，从来没有人这样骂我。。你三番五次无端谩骂我，我这个老婊子今天就和你做个了断。。。阿梅你出来！。。”  

幸好儿子建义那天正好在家午休，他听到母亲突然在外面喊叫，赶紧下床开门。。

看到母亲手握菜刀站在门口，悲愤不已的样子，建义惊惊讶万分，平时一直都是那么温和的母亲如果不是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绝对不会如此这般。。。  

自己天天早出晚归地忙着生意，母亲平时也没有给自己说过和妻子的矛盾，只提起让他告诉他妻子凉衣服时，注意一点，不要挂出阳台，让水滴到下面的人。。  

阿梅说不挂出去晒不到太阳啊？建义说那你拧干一点好了吧。。。建义觉得不是什么到不了的事，把话题说完就过去了。。没想到她们二个会闹到这种程度！  

建义一把抱住母亲瘦小的身躯，取走她手里的菜刀，听母亲哭着一五一十地把阿梅平时如何刁难她，及不停叫她“老婊子”的委屈和愤怒全倒出来。。。  

建义听完母亲的哭诉，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他一边劝慰着，一边半抱半搀着把母亲带回她在厨房上方的卧室。。  

然后，他大步跑回自己的卧室。。。  

顺治姨妈隔着一栋楼，一堵厚厚的石墙，都能听到阿梅从那边传出来的哭叫声。。  

二表姐告诉我，那天阿梅被建义关起门来揍了，阿梅无处可逃，情急之下一头爬进床下，躲着丈夫的拳头，久久不肯出来。。  

本来男人打老婆不是一件值得认可或表扬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当二表姐笑着告诉我阿梅躲在床下不肯出来时，我竟也觉得有点喜感。。  

其实，阿梅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喜感的人。她身材高挑丰腴，皮肤白净，一双好像总在微笑的眯眯眼。。可她却把自己的眉毛纹成二道又黑又粗的剑眉。。细眼上面配一对永远巍然不动的黑粗剑眉，使得她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都是给人一脸笑意的感觉。。。

更超前的是，她在2000年初就把自己一头黑绸般的美丽秀发染成了黄灿灿的金发！当时年轻人都很少染金发的。。她给自己的“标配”有一种违和的喜感！  

在顺治姨妈菜刀事件之前，我根本想不到那个讲话细声和气，总是笑眯眯的阿梅会是那个和我顺治姨妈过不去的人？！  

每次我回国在林家院子里碰到她，她总是笑眯眯地打招呼。有时在院里闻到从她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时，她总是热情洋溢地邀请我品尝她的手艺，如果我说好吃，她会乐得直接把眼笑没了，坚持我必须再多吃一点，是那种恨不得我吃光它的热切。。。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婆婆，我那一辈子和善，与世无争的顺治姨妈？  

因为婆婆曾经反对过她们的婚事？因为觉得婆婆偏袒小叔子建宁，还是因为她秘密被曝光后的恼羞成怒？  

这是一个我至今仍无法明白的问题。。  

菜刀风波过后，顺治姨妈的生活似乎平静安宁了许多，日子还得过下去，不管好活还是歹活，都得过着。。按顺治姨妈的话说，就是：“OO就一天。。”，

（英文字母O的发音与涵江方言芋头的“芋”同音，而“芋”的涵江方言又是熬熬或马马虎虎的意思，所以涵江人中秋时一定得吃芋头，取OO又一年之福：不求大贵，只求日子过得去，涵江人民的朴素人生观！）  

2004年我再次带3个孩子去北京上艺术幼儿园，我在学校附近，离宣武区少年宫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住下来。。

平时孩子上学，我呼朋唤友来北京玩，兼做他们的导游。其中最重要的”一单deal”是：我安排我母亲来北京时，也让二表姐带她妈妈，我的顺治姨妈一起来北京玩玩。  

我心里一直存着让她们姐妹俩和好的愿望，当年新加坡小外婆没能完成的“希望工程”我必须“前仆后继”地完成它！我就不信她们之间能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竟如此老死不相往来？同父同母嫡亲姐妹，同住一栋楼里一辈子，竟然近20年视各自为陌路人，不对望，不讲话，太莫名其妙和搞笑了！  

我有信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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