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谷之行(93)

王琰听到了门铃声，竟然相当地紧张，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跳。她站在门后，吸了口气，才开了门。郑东城很绅士地笑着，更让她觉得相比之下，自己看起来一定很不自然。

“不大要紧吧?”他用下巴朝她脚的方向点了点，很随意地问，“哪一只?”他这样的开场白，根本就不像他们好几个月没有见面，尤其是在那样分别之后。

“哦，右脚，”她扭头咳了一下嗓子，见面这第一句话，她说得有点儿变调。

郑东城于是利索地站到王琰的右边，架住她的胳膊，等着搀扶她往前迈步。王琰没料到自己就这样被他抓得紧紧地，心里顿时好不是滋味，“我现在就过去，会不会有点儿早?”她又犹豫起来，现在说不去了，不会太迟吧?

“不早哦，”郑东城明知确实是早，却玩笑她道，“你的脚这么不好走，迟了都未必呢！”

王琰笑了笑，领了他的好意，颠簸着随了他过去。没走几步，她站住了。“这么长的limo啊?”她真心地感慨道，“还以为你开跑车来的呢！”的确，这么长的limo，她只是见过，还没从来没坐过。而且，司机已经在毕恭毕敬地等着给他们开车门儿。她得停下来稍微消化一下眼前的此情此景。

“刚刚拉了客户去看货，”郑东城扶了她进车坐了，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来，坐在她旁边，却没有靠得很紧。这样才很得体，王琰想，作为朋友。她扭了扭身，试图也坐得放松些。

郑东城跟司机说可以走了，就关上了车内的前后屏蔽车窗，把他们两个单独隔离起来。王琰不由得又紧张起来。她现在好像很怕跟他单独在一起，很怕他们之间的任何直接接触。

“你是不是很痛?”郑东城看她今天异常地不苟言笑，以为她真地身体不适，“把脚放在座位上面，或许会好些。”

“没有，”王琰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你周末也很忙啊?”他每天的生活是怎样安排地，她还真没概念。

“还好啦，”郑东城并不打算谈他的生意，一笑置之，“现在我们就去玩啊。”

王琰点头，边接了震铃的手机。陆唤舟又约她吃饭，说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他们的机票都买好了。

“陆唤舟，”王琰折叠起手机，冲郑东城说，“他们家要回北京了，你知道么?”

“嗯，听说了，”郑东城如果有任何伤感，那也绝对隐藏得很深，“唤舟说，他们回去会有更好的发展。”

那，李然呢? 王琰忽然很想了解郑东城的心思。他难道一点儿也不留恋李然么? 他难道也根本不在乎她自己么? 难道她们都只是些跟他上过床的无关紧要的女人么? 难道，他真地风流过后不留情么?

“我可不可以冒昧问一句，”王琰鼓足勇气，正视着郑东城，“李然，她不留恋这里么?”

郑东城听她这么突然问起李然，显然吃了一惊。转瞬间，他却又潇洒地笑了，“你们这样智商很高的女人，是我最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