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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起老母亲,心里都有些沉重,她老人家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一生沧桑坎坷,为了把我们兄妹几个抚养成人,尝遍了生活的辛酸苦辣,父亲打为右派的那年,算来母亲只有二十四岁,经历了最初几年父亲的远离改造之后,被迫带全家随父亲下放去了偏远的穷山沟,两年后,又独自领我们兄妹返回故乡,那时,没有工作,没有依靠,生活没有着落,她起早贪黑地劳作,为一家人的衣食生存挣扎。父亲去世的那年,母亲也只是四十七岁,曾看见她一夜白发。
前些年,几个儿女家里轮流住住,三年前,脊椎上长瘤子,动了手术后,生活不能自理,分别试过跟着我哥哥和小妹几个月,也试过自己请保姆生活,后来执意去了养老院。
在养老院里,每天坚持养生操,积极康复锻炼,并坚持电子针灸,今年回去,可喜地看到她有了很大进步,老母亲指着前面窗口的花,后面窗外的鸽子,笑着安慰我,说她养老院的生活很丰富,下午,常常与其他老人到院子里的树荫下打麻将,她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更有很多亲友来访,她说,她已经很多天没时间看电视了。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老母亲生性豁达开朗,每一个到她身边的人,都会被她朗朗的笑声感染,甚至我的一些朋友,去看过我的老母亲后,会把自己的父母领到老母亲那里,去和我母亲交流聊天,老母亲会劝解他们,为了他们的孤独感,或者为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不少人去了一次,就会盼望着再去看她。
回去那几天,最让母亲高兴的事,是带她去了洗娱中心,洗脚护腰护膝加全身按摩,晚上送她回养老院的时候,别人问她干什么去了,她笑着答:跟着孩子们潇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