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2月22日,中共中央对中央精简小组《关于各级国家机关、党派、人民团体精简的建议》作出指示。中央精简小组的《建议》提出,全国国家机关原有职工268万余人,拟减为174万余人,精简94万余人。
中央的指示指出:目前,全国国家机关、党派、人民团体中机构庞杂,人多政繁的现象,是十分严重的。
这种情况不利于国民经济的全面调整,不利于克服当前困难,不利于克服官僚主义和分散主义,因此,必须彻底实行“精兵简政”。要下决心“拆庙”,裁并机构,该撤销的就撤销,该合并的就合并。
时隔43年以后......
在2005年全国政协十届三次会议上,国务院参事任玉岭发言指出:
“我们的官民比已达到26∶1,比西汉时高出了306倍,比清末高出了35倍。即使是同改革开放初期的67∶1和10年前的40∶1相比,吃皇粮者所占总人口的比重攀升之快,也是史无前例的,令人堪忧!”
现在,平均每26位平民就要养活一名官员!全国政协委员、国务院参事任玉岭在全国政协十届三次会议上摆出了这个数字,呼吁应该再次精简官员。
20多年来,虽然已经进行了多次精兵简政和机构精简,但任玉岭认为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1979年,我国在编干部为279万人,1997年扩大到800多万人,权威人士估计,我国仅县和县以下由农民养活的党政干部目前高达1316.2万人;当今吃“财政饭”的总人数已高达4572万人;另外,还有500万人仰赖于政府赐予的权利实行自收自支。“我们的官民比已达到26∶1,比西汉时高出了306倍,比清末高出了35倍。即使是同改革开放初期的67∶1和10年前的40∶1相比,吃皇粮者所占总人口的比重攀升之快,也是史无前例的,令人堪忧!”
任玉岭认为,官位多不仅造成机构臃肿,还造成很多该放的权放不下,该经管的又无人管;而且官多了消费就多,据报道仅机关的车费、招待费和出国培训考察费,全国已分别达到3000亿、2000亿和2500亿元,其中主要是被各级领导干部消费了;加上升官快、升官易的导向也给社会带来了较大影响,跑官、买官、卖官现象不时发生,带来了腐败。
任玉岭提出,要实现精兵简政的目标,必需要从精官和减官做起。“我们的精兵简政,之所以越精越臃肿,越简越多,就是因为有官位不断增多———造成机构不断扩大———又引起人员不断增加的恶性循环存在。因此,要从源头上切断这个循环,就要精官和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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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任玉岭:《精兵简政从减“官”做起》
同当今党政机构的臃肿、重叠、人浮于事的情况相比较,1982年还是小巫见大巫,不能相比。但就在那个时候,邓小平已经指出“精简机构是一场革命”,“如果不搞这场革命,让党和国家的组织继续目前这样机构臃肿、重叠、职责不清,许多人员不称职、不负责,工作缺乏精力、知识和效率的状况,这是不可能得到人民赞同的。”
在邓小平这一指示的指引下,20多年来,党中央、国务院进行过多次精兵简政和机构精简。不可谓措施不力,声势不大,但却没有达到预想目的。相反事与愿违,几乎每搞一次机构精简,就来一次机构人员的大增。现在已经弄得很多人害怕精兵简政了。近几年来不提或较少提精兵简政,的确与越精就越臃肿、越简就越繁多有关系。
“一个极其重要的政策”缘何走进死胡同
我们的人口增多了,事业发展了,添置一些管理部门,增加一些管理人员,是必要的,也是能以为广大群众理解和认同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党政机构的过分庞大和管理人员的极度增多,已经超出了发展常规,超出了财政许可。我们很多地方在15年前就喊出“财政困难,吃饭财政”,而今GDP翻了两番,财政收入也有了几倍的增长,但依然在喊“财政困难,吃饭财政”。有相当多的县甚至连吃饭都难保。我们在几个省做义务教育调查时发现,不少县因财政困难,教育难保,就热衷于合并学校,减少教师,甚至于不愿让大学生走进义务教育,而热衷于付二、三百元工资用代课教师。实际上,因机构臃肿、财政负担过重,有相当多的县乡靠举债度日,县乡债台高筑,已经影响到很多基层工作的开展和基层政权的稳固。省级机关,特别是国家机关,因连年财政大幅增收,日子比较好过些,但也因机构臃肿和吃皇粮者人数过多,依然造成很多事欲干不能,例如义务教育不能实现真正义务,也与财政被大量吃掉有关系。这不仅影响了我们的二次分配和协调发展,更影响了全面建设小康的顺利进行。
权威人士估计,目前我国仅县和县以下由农民养活的党政干部高达1316.2万人,全国吃财政饭的总人数已高达4572万人,另外,还有500万人依赖于政府赐予的权利实行自收自支。我们的百姓与吃皇粮的人口比已高达26:1,这同西汉时期的7945:1相比,高出306倍:东汉时期的7464:1相比,高出292倍;同唐朝2927:1相比,高出110倍,同元朝的2613:1相比,高出100倍;同明朝2299:1相比,高出89倍;同清末的911:1相比,高出35倍。即使是同改革开放初期的67:1和10年前的40:1相比,吃皇粮者所占总人口的比重攀升之快,也是史无前例的,是令人堪忧的!
为什么精兵简政作为被毛泽东肯定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政策”,能够在战争年代解决“鱼大水小的矛盾”,而今却变得无效了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越精越臃肿,总是跳不出每简必繁、越简越繁的怪圈呢?面对机构臃肿的现实,的确到了对精兵简政难以推进需多做一些研究和思考的时候了。但是,不管怎样,精简机构、简政精兵,仍是我们当前面临的一项迫切任务,这是不能回避的,也是回避不了的。应该牢记邓小平的教诲,“因为没有别的选择,这件事不能犹豫、不能妥协,也不能半途而废。”“不管怎样,这场革命要坚定不移。”
星多月不明,官多不安宁
根据本人的切身体验和研究,我认为要实现精兵简政之目标,必须从精官和减官做起,精官方能简政,简政必须精官。上世纪80年代初,邓小平就提出了不仅“庙子”多,而且“菩萨也太多”的大问题。时过25年,我们的“庙子”不知又增加多少?我们的菩萨不知又添了几倍?庙子是为菩萨而建的,菩萨多了,庙子也自然会多起来,庙子多了,菩萨就会更多。我们的精兵简政,之所以越精越臃肿,越简越繁多,就是因为有着“官位不断增多→机构不断扩大→人员不断增加”的恶性循环存在着。要跳出这个怪圈,就要从源头上切断这个恶性循环,这就是要精官和减官,非此,没有别的道路。我们今天党政机构之所以迅速扩展,吃皇粮的人员之所以快速增长,其关键还同“官位”的过快膨胀息息相关。百姓中流传一句谚语:“星多月不明,官多不安宁。”当官的人太多了,必然无事找事、无中生有、无事生非,也必然导致机构的无限膨胀和财政供养人员的无限增长。
只要从建国初期走过来的人都会知道那时候政府的简洁干练。上世纪50年代,尽管百业待兴,外部又有朝鲜战争,但那时一个县只有一个县长,一个乡只有一个乡长。直到80年代初,我们党政机关的官位职数也依然相对稀少。至90年代,伴随机构精简,官位职数的大膨胀达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最近媒体报道,江苏的一个镇,仅镇长、书记一级的干部就有50多人。对此个案,我们不认为有代表性,但据江苏有关方面反映,一个镇正副镇长和书记达到二三十人是存在的。另据新华社消息,苏北一些县政府,副处干部少者七、八人,多者十几人,而且在一个30万人的小县和一个百万人的大县,其县长的职数基本是相同的。
基层如此,中层和上层也如此。上世纪80年代初,我在国务院某委工作时,委领导班子共3人,委主任还是副总理兼着。整个委连办公厅仅有6个局级单位,事业单位仅5个。而今不同了,不仅部长的数量翻番了,行政单位的数量增多了,而且局级事业单位又增加了十几个,有的单位还升了格。各级领导单位的领导职数也已经今非昔比了。除了现职外,还有巡视员、助理巡视员以及调研员等。1989年我到某沿海城市去工作,当时市府仅有市长、副市长4人,市委仅有书记、副书记3人,政协仅有政协主席、副主席4人,人大仅有人大主任、副主任4人,而今这些官位都翻了一番,特别是市委常委职数比原先增了3倍还要多。
“只要高级干部带头,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重要原因,一是干部的提拔过快、过宽。过去很多人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几十年,还没能当上将军和部长,而今很多干部政绩平平,却在不断上升。据报道,仅部级干部已经高达数万人。上世纪70年代,北京的部级干部仅几百人,部长住宅仅两三处,而今不知有了多少处,而且不断地建部长楼,也还显得不够住。二是各级领导干部换得过快,特别是地、县级书记换得过快。我曾工作的某城市,5年换了5个书记、4个市长,在“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影响下,新的书记上任后,大多要更换一批新领导。我曾经历过三任书记的换班,每次都要进行干部的大调整,其中一位身为省委常委的市委书记兼市长上任后,一次会议就通过新任处级干部120位。新官上来了,老的官又不能退休,虽然不能再做官,但其官位还要保留。这就冒出了一大批调研员、巡视员以及助理和顾问。现在有些市政府的领导助理、顾问、巡视员、调研员比市长、副市长、局长、处长还要多。
官位多不仅造成机构臃肿和膨胀,而且造成很多该放的权放不下,该管的事又无人管。人难见、事难办往往与官位过多、人浮于事有关联。官多了消费就多,且不说房子、工资和奖金,就说用车费、招待费、出国培训考察费,据报道全国已分别达到了3000亿元、2000亿元和2500亿元。这些钱用于一般工作人员是极少的,主要还是被各级领导干部消费的。由于精官的闸门没把住,升官快、升官易的导向也给社会带来了较大影响。跑官、买官、卖官也因此不时发生,给社会带来了浮躁,带来了腐败,不仅影响了经济和社会,也影响了学术和教育;不仅影响了今天和眼前,也影响明天和长远。因此精官不只是简政的需要,也是发展的需要;不仅是经济的需要,也是政治的需要。
当前,正如邓小平曾讲的“只要高级干部带头,这个事情就好办了。”“高级干部要带头发扬党的优良传统”,用革命的精神去对待政治体制的改革,去改革干部的终身制和反对干部的特殊化,这样党风就会更正,社会风气就会好转,我们机构改革的目的就一定能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