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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女童军的故事(二)

(2005-04-14 10:47:49) 下一个

随历史发展变革 为未来培养母亲—女童军的故事(二)

 

 

·楼 兰·



    二十世纪末,美国发行了一套“世纪庆祝”邮票,以每个年代即十年为一组,精选了反映该年代大事迹的邮票,可以说是一套二十世纪美国简史。1910年代的邮票组的背景图画,是当年的童子军在纽约第五大道进行“唤醒美利坚”大游行的场面,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为鼓舞人民斗志而举行的。这组邮票中还有一张标明了美国男女童子军的成立,注释中说:“美国男童军成立于1910年,美国女童军成立于1912年。两个组织都向少年们介绍各种户外活动,旨在增强自信心和机智性。”这说明,童子军的成立,已被列为美国重要的历史事件。回顾一下女童军的历史,有助于我们了解这个组织的今天与未来。

*世界性的少儿运动*

    童子军运动(THE BOY SCOUT MOVEMENT)于1908年在英国正式开展,其发起人是行伍出身的罗伯特.贝登堡(ROBERT BADENPOWELL),他的本意,是让男孩子们不一定从军却也能接受业余组织纪律性锤炼并在娱乐中学习各般技艺,既使娇生惯养的贵族或富家子弟受到锻炼,又让贫穷孩子有平等参与活动的机会。所以一经开展,反映热烈。

    1909年,刚诞生不久的男童军在伦敦白金汉宫举行游行时,已有一万一千男孩参加。贝登堡惊异地发现,还有相当数量的女孩子参加这项原为男孩打造的运动,她们并自称为女童军(GIRL SCOUTS)。他因此决定为女孩子们另外成立组织,并制定适合她们的活动内容。在那年十一月的“童子军总部通讯”上,出现了“女童队”(GIRL GUIDES)的称呼,贝登堡是根据当年印度的一支著名督导服务队为其命名,以表示与强调纪律和军队化活动的男童军有所区别。他还认为针对女孩子的运动应有女性来领导,1910年,他请自己的妹妹对男童军章程进行修改以适应女孩之用,并成立了英国女童队协会,由其妹妹担任主席。

    而女童军运动之所以能蓬勃开展并在全世界普及,却应归咎于一段由“泰坦尼号”般的海上浪漫邂遇而导致的伟大姻缘。

    1910年,被封以爵位并已从陆军退休的贝登堡全身心投入了童子军运动,他周游世界参加各种童子军活动。就在环球之旅起始时开往西印度的客轮上,他遇到了一位年轻姑娘。对这位正随父亲旅行名叫奥列芙的姑娘来说,这次海上相遇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在枯燥的远途航海中,她发现全船上唯一有意思的人就是那位“童子军汉子”,与他相识,使她“如梦方醒,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尽管年纪相差三十二岁,他俩却有著共同的兴趣与人生观,更巧的是,二人居然有同样的生日:2月22日(这一天后来被定为全球童子军的“怀念日”)。

    这对一见钟情的男女,于1912年在英国结婚。奥列芙自认识贝登堡之时起,就成了他推广童子军运动的志同道合者,她与丈夫一起到世界各地参加野营、游行等活动。而且作为女性,她更将推展女孩子的活动当作己任,她还鼓励成人协助女童军开展计划,奠定了此组织靠志愿义工运作的基础。1916年,她被选入童子军指挥官办公室,1918年,二十九岁的奥列芙成为女童军首席指挥官。她建立了主要由妇女运作的国际性女童军议会,作为与各成员国联络的协调机构。1920年,来自十五个国家的代表团参加了在英国牛津召开的女童军首次国际大会,并正式成立全球性“世界女童队与女童军协会”。奥列芙.贝登堡夫人(OLAVE BADEN-POWELL)当选为该国际组织总指挥。

    贝登堡夫妇堪称“童子军之父母”,而且夫妻俩一直共同在世界各地进行推展工作,男、女童军既互相独立并各有自己的组织、纲领、资产和活动,又并驾齐驱彼此借鉴,得以在全世界迅速发展。1931年,全世界的女童军人数已超过一百万,同年,女童军在瑞士的第一个国际营地中心开幕。1939年,第二个国际中心在英国伦敦开放,国际性的野营活动相当活跃,仅那年在匈牙利举办的一次夏令营就有四千多名女孩参加。

    第二次世界大战打断了童子军的国际交流,女童军世界总部在纽约设立了办公室,以便在欧洲遭战火之时仍能在大后方坚持工作。而贝登堡勋爵此时身体欠佳,夫妻俩移居非洲肯尼亚,奥列芙在照顾丈夫的同时还帮助肯尼亚的女童军开展活动。贝登堡先生于1941年1月8日病故。其夫人继承丈夫遗志,无怨无悔地将自己毕生精力完全献给了世界女童军运动。她受到各国元首的接见誉满全球。1957年,她参加了位于墨西哥的第三座女童军国际营地中心的开幕式;1966年,第四座国际中心在印度落成。世界女童军运动的发展,不仅体现在其设施的不断扩大,更表现在其成员国日益增多遍及全球,女孩与成人会员的数目更迅速上升。

    直到其生命的最后几年,贝登堡夫人才减少了环球旅行,但仍在家里会见各国女童军代表。1977年6月25日,她以八十八岁高龄寿终正寝,受到全世界千百万人民的哀悼。而贝登堡夫妇的精神仍继续被国际性的童子军运动发扬光大。

*美利坚雏菊遍地开放*

    美国女童军的创始人朱莉娅.歌顿(JULIETTE GORDON)生长在乔治亚州萨文那 (SAVANNAH)的一个多子女家庭,当时正逢南北战争,作战双方阵营中都有她家的亲属。在非常时期长大的朱莉娅乳名“雏菊”(DAISY),她从小活泼好动,热爱大自然和动物,喜欢户外游戏、手工、艺术等各种活动,她想像力丰富,甚至自己创造游戏和自编自演戏剧。虽然上学读书对她来说似乎不容易,她却喜欢绘画课。她曾提出的辍学要求被重视子女教育的母亲所拒绝。当地学校只开到八年级,雏菊姐弟便被送到外地的寄宿学校读高中。她毕业回到故乡,此后结识并嫁给了英国人威利.娄(WILLIE LOW)且随丈夫移居英国,她在那里认识了许多名人,包括童子军运动的发起人贝登堡。 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后来又因事故几乎失聪,健康状况也不佳,但她未因此而放弃从事自己想做的事。

    朱莉娅自己没有子女,却一直乐于帮助青少年。她在英国认识了罗伯特.贝登堡勋爵,他对她讲述了童子军的理念,而且说当时已有六千多女孩子参加,并在自己的妹妹帮助下建立了女童军。她立即被女童军运动的理念深深吸引,并毫不迟疑地投身进来。她在苏格兰帮助建立女童军,那里的女孩贫穷而无上学机会,通常得到工厂当童工。朱莉娅找到一位会织布的妇女,请她向女孩们传授技能,然后把织出的布匹拿到市场销售,再用卖布获得的钱开办了鸡蛋生意。此生意大获成功,女孩们可以用自己的收入来补助家庭并且不用再到工厂做苦力了!此后她又在伦敦等地组建分队,她希望世界各地的女孩都能参加这个有益的女孩组织,并立志要将女童军运动介绍到自己的祖国美利坚,她也从筹划之时起就为这个未来的美国儿童组织制定了一视同仁的发展原则。

    1912年3月9日,朱莉娅与其表妹谈起效仿英国女童军开创一个组织的设想,她兴奋地说:“快来!我要为萨文那和全美国的女孩们做些事……让我们今晚就开始!”几天后的3月12日,朱莉娅组织起18名女孩,在其故乡乔治亚州萨文那,成立了美国第一支女童军小队。这一天就成为美国女童军的诞生日。

    尽管最早的女童军小队产生于白人中产阶级社区,朱莉娅在一开始就奠定基础,使其日后能发展为一个全国性包容性的多元化组织。根据她当年制定的原则:“为了所有女孩”(For All the Girls),1912年美国女童军成立之初的组织宪法写道:“我们保证,女童军运动将向所有遵守女童军誓言与守则的女孩和成人敞开大门。”

    朱莉娅成立此组织的初衷是要发挥女孩们的能动性,因此如果成人领队们有了新的主意,她都会建议他们先征求女孩们的意见,因此美国女童军的活动内容都以女孩们的兴趣需要为基础并加以完善,也形成此团体既有组织纪律又讲民主自由的特点。其当年自下而上的发展也与美国的建国方式有同工之妙,即各地女孩可在成人领导下自行建立小分队,在当地分队和会员人数达到一定水平时则可建立高一级的分会。在她的积极推动下,这种组织得到广大女孩及家长的拥护,迅速遍及全美国,1927年朱莉娅去世时,全美国已有十六万八千名女童军了。1930年,美国女童军的女孩和成人会员已达二十五万。雏菊在美利坚国土上遍地盛开,她的梦想终于成真!

*老照片讲述的历史*

    美国女童军成立之初就奠定的为不分贫富种族所有女孩和成人服务的宗旨,并非仅是空口承诺,该组织确实一直在为此进行著艰苦卓绝的努力。尽管由于社会环境和时代变迁的限制,有时这些努力似乎成效甚微,但为女童军的发展而前赴后继的一代又一代社会活动家们,以其远见卓识坚信,自己的努力最终会为后代、为美国和全世界带来巨大收益。

    回顾美国女童军创立、发展、壮大的历史,就会发现该组织近一个世纪以来都走在时代的前面。同时也应理解,这样一个为儿童服务的非牟利组织,能够顶住社会阻力,坚持真理与正确方向,是多么不容易。

    二十世纪初的美国,种族和性别歧视还相当严重,妇女尚没有选举权。但正因如此,要求变革和反抗的呼声日益高涨,有关社会团体应运而生。有色妇女俱乐部全国协会、犹太妇女全国议会、基督教女青年会等女性社团先后涌现,领导美国妇女进入新世纪。

    美国女童军的创立,将重点放在培养下一代坚强女性,着眼未来,更具有高瞻远瞩的洞察力。由于服务孩子的特点,女童军在制定发展方向和开展活动时,要考虑十年二十年之后社会对如今这些女孩的要求,必须作时代的先驱和预言家。在美国妇女尚无选举权时,女童军就向其成员进行有关选举的教育,熟读选举规则的女孩可获得相关的女童军成就奖章。当1920年美国妇女终于获得参选资格时,女童军组织已为向女性推广选举知识而立下功勋。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美国在历史上曾发布过许多严重种族排斥的移民政策。在1790年的美国公民归化法中,规定只有白人可成为美国公民。1882年的排华法案,使华人成为国会首先开刀的一个族群。1909年,国会宣布亚裔无资格成为公民。1922年一项针对日裔的法案,则要取消嫁给“外国人”的美国妇女的公民资格。1924年颁发的一项更严厉的限制令,禁止亚裔移民的配偶入境美国,而欧洲移民的妻子和家属却可无限额入境……

    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早期,是美国种族歧视最严重的冰封时期,国会还颁布过一系列针对黑人、土著印地安人、中南美洲人和其他亚洲移民的限制政策。一方面,美国需要大量移民劳动力来为其筑路业、制造业、农业等服务;另一方面,又剥夺这些为美国作出贡献的移民们入籍和家庭团聚的权利。这是何等的不公平!

    在这种腥风血雨的局势中诞生的美国女童军,一开始就承担著逆潮流而上的开拓者重任。但作为一个非政治性的儿童团体,女童军的任务并非直接针对眼下的不平等进行斗争,而是通过对女孩进行平等权利教育,期待在未来改变局面。

    美国黑人的政治待遇,直到1960年代著名民权斗士马丁 路德 金博士付出血的代价,才得到基本改善。然而美国女童军早就在黑人社区中努力推广其活动,当年女童军的“有色人种”会员中,黑人占多数。1920年代末期,女童军执行委员会采纳了吸收更多黑人女孩参加活动的策略,并专门为“有色人种”义工领队提供培训课。在那“种族隔离”甚嚣尘上的时代,女童军的历史却充满为抵抗政治气候所做的推广多元化努力。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裔移民饱受歧视并被关进集中营。现任美国联邦交通部长的日裔峰田曾回忆当年说,他被迫脱下男童军制服,随家人搬入集中营。而在此严酷局势下,美国女童军仍为集中营内的日裔女孩找到参与女童军活动的变通之道。尽管当年全美国的亚裔女童军人数很少,根据记载,二战期间亚裔女童军人数反而有所增加。

    在美国女童军总部的一份出版物《通向未来之桥--女童军多元化历史》上,有很多珍贵的老照片,记述了美国女童军注重发展少数族裔成员的历史。

    一幅老照片上有两个亚裔女孩,其中较年长的一个穿着美国女童军早期的制服。下面的说明是:“此照片刊于1920年2月号的女童军杂志《集会》(THE RALLY)。当时的图注写道: ‘HELEN BANTA何花(HO FAR)问朱蓓(CHU BEK),当她年龄足够大时能否成为女童军。朱蓓是纽约晨星华人团体之女童军的成员。’”

    该刊物上的另一幅照片,是1930年代在美国举行国际女童军活动时,来自不同国家的几名女孩的合影,其中代表美国的女童军也是位亚裔。

    这些历史资料都说明,美国女童军在诞生之初,就设立了为各族裔女孩服务的目标。而且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纽约的唐人街就有活跃的华裔女童军队伍。

    2004年5月,纽约华人历史博物馆在其年度颁奖餐会上,表彰了纽约唐人街两支历史悠久的男童军和女童军小队。我在该博物馆见到了1920年代这些男女童子军们在唐人街活动的历史照片,照片中当年的孩子们如今多已作古,但他们的传统仍然代代相传,当年的小队番号至今保留,如今的小队成员男女孩子和成人义工仍然以华裔为主。这两支男女童军小队成为纽约地区历史最久的依然活跃的童子军集体,享誉主流团体,是华人社区的骄傲。

*一个野营地的今昔*

    了解了世界与美国女童军发展历史,人们可能会诧异,这个主要靠志愿人员运作的非盈利性少儿组织,为什么能有那么庞大的资产与资源为女孩们提供丰富多彩的活动场地与机会?例如上面提到的分别位于欧洲、美洲和亚洲的四个世界女童军中心,为各成员国的女童军们提供了宿营、学习与交流的场所。而且各国乃至各州各省的女童军还都有自己的产业。这些资产的积累,除了奥列芙.贝登堡夫人以其名望与不懈的努力所赢得各界爱戴与支援外,还靠了全世界各地许多人的热情工作与慷慨资助。下面就是个有代表性的例子。

    位于麻州渥贤市(WALTHAM)的雪松丘营地(CAMP CEDAR HILL),是大波士顿的“爱国者径女童军分会”拥有的营地资源之一,也是该分会的女童军博物馆、商店和办公室所在地。此地既离波士顿都会区不太远因而交通方便,又有郊区清静安宁的风情。然而甚至一些经常路过此地的人都没想到,在居民房宅与大学校园隔壁,居然还有这么一片有林有丘有池塘的美丽野营区。经常在此活动或工作的人则形容:“雪松丘是离人间烟火最近的一个营地,而深入林中又仿佛到了世外桃源。”此地是夏令营的热门处,且常年都有女童军各小队乃至外来社团借用场地办活动。说起这片地产如何落入女童军之手,要归功于波士顿地区两位不平凡的女性。

    1854年,一对波士顿夫妇买下了雪松丘的地产,丈夫丹尼斯.瓦润(DENNIS WARREN )从事造纸业,妻子苏姗是位牧师的女儿,她希望离住在渥贤的娘家近些,以便请父母帮助照看孩子,便在隔壁购置地皮建筑房屋。经过多年经营,这片二百余英亩的庄园除了种植各种农作物外,还建筑了华宅、谷仓、马棚、牛圈、农舍等,一派人畜兴旺。苏姗喜欢侍弄花园,而为做生意常出差欧洲的丈夫则每每带回名贵树种栽在家园内,使此地花树掩映,别具风情。

    瓦润夫妇共有六个子女,除大儿子因病早逝外,另外四个儿子都毕业于哈佛学院。唯一的女儿寇妮莉娅(CORNELIA LYMAN WARREN)也聪明过人,但她虽然通过了哈佛的入学考试,却因当时的哈佛还不收女生而只能私下拜两位哲学教授为师。她常随父母游历美国各地以及欧洲、埃及、墨西哥等,还到巴黎学习音乐并掌握了流利的法语,她也是个出色的骑手,如今悬挂在雪松丘女童军博物馆中一幅由法国画家绘制的肖像画的黑白照片,就展示出身著骑马装的少女寇妮莉娅的秀美英姿(此画原作存于威斯理女子学院的戴维斯博物馆)。

    多才多艺又美丽动人的瓦润小姐却终身未婚,兄弟们都另立家业,她则一生以出生地雪松丘为家。她与侄儿女们非常亲近,每位晚辈结婚时她都送架钢琴作为礼物。她更将毕生精力用来奉献社会及建设父母创立的雪松丘庄园,她曾经营过牛奶厂,在尚无消毒设备的年代,她对工人的卫生要求极其严格,因此雪松丘农场的牛奶信誉良好并获得合格证书。她还按照从欧洲学来的维多利亚花园风格,栽植了一个树木构成的迷宫,成为一个特殊风景点,吸引许多游人慕名前来。她除了在家中广交名流外,还经常将雪松丘开放给教会、学校、社会服务等团体举行公众活动。她作为慈善家在当地被广为人知,尤其对教育和社会服务事业感兴趣,她曾任威斯理女子学院等若干学校的理事或执行委员,还共同创立过一些救助人民的慈善事业。她的生活与帮助青少年获得成就及幸福密切相关。她居住在雪松丘老家直到1921年6月4日逝世。在遗嘱中,这位没有子女的老人愿将这片地产贡献社会并委托给了一家慈善机构安排归宿。

    1923年,寇妮莉娅.瓦润地产信托委员会将雪松丘赠送给了麻州女童军,包括其上的主要房产和七十五英亩林地。其余土地分别送给了相邻的百特利学院以及渥贤市,以圆了其主人生前希望将其贡献给教育、儿童和社会服务事业的心愿。而女童军之所以能获得这份宝贵礼物,还亏了另一位知名女性的帮助。

    麻州最早的女童军分队成立于1913年,美国女童军创始人朱莉娅.歌顿还亲临出席。两年后,一位名叫海伦.斯多若(HELEN STORROW)的女性在参加会议时结识了女童军,并立即被其吸引且投身进来。她的丈夫是位名律师,波士顿查里士河边著名的“斯多若车道”(STORROW DRIVE)就是以他命名的。斯多若夫人也是位巾帼名流和社会活动家。在她和许多义工的努力下,麻州的女童军发展很快,在1919年时已有会员三千多人,占全国会员总数的十分之一,经全国总部批准,麻州成立了美国第一个州女童军分部,并由斯多若夫人担任总指挥,次年,她又被选为全国女童军的第一任副主席。

    斯多若夫人还曾资建了全美第一所女童军领袖培训学校。由于早年女童军活动中野营占有重要地位,她努力为麻州女童军分部寻找属于自己的营地。热爱户外活动的她不仅在女童军中任要职,还是麻州野营地委员会成员和雪松丘营地委员会主席,在审查了当时麻州的二十余片露营地后,她认为雪松丘营地的面积与建筑以及其临近波士顿的地理位置都非常适合女童军,经过向瓦润信托委员会申请并获得批准,麻州的上万名女童军幸运地成为了这片房地产的拥有人。1923年5月11日,贝登堡夫妇亲自参加了雪松丘营地交接仪式,童子军之父对麻州女童军们说:“女童军对我来说远比男童军更为重要,因为在她们中间有著未来的母亲!”这句话成为指导国际女童军运动方向的名言。

    从那以后,雪松丘营地在麻州乃至全美国的女童军活动中一直扮演着重要角色。在二次大战期间,这里还用作女子防卫队的军训基地。女童军并靠自己的力量逐步增建了木屋、游泳池等设施,无论在三十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期,还是二战或嬉皮运动年代,雪松丘都是一片朴素安全健康的女童军游乐场。

    如今,麻州共有六个女童军分会,仅大波士顿分会就有包括雪松丘在内的六、七个营地,北至新罕布舍州的山间湖畔,南到鳕鱼角的湖海之滨,地理环境的优美连一些商业性的露营地都望尘莫及。除此之外,许多市镇还有女童军屋可供女孩们过组织生活或举办活动。美国女童军总部和全国的三百多分会,在全美各地拥有一千四百余处营地资源,还有办公室、校舍等产业。这每一处由女童军拥有的房地产背后,都有一个类似雪松丘的动人故事。

    至今,还有不少人(一些人甚至并不很富有)在生前或死后愿向童子军这类儿童组织贡献产业或资金。例如脍炙人口的歌曲《天佑美国》的作者留下丰厚的稿费遗产,他在遗嘱中表示将其全部捐献给美国男女童子军。这体现了美国人民的善心,也说明童子军运动众望所归,人心所向。何况捐赠人本身既有免税好处又会垂名千古,像瓦润家的几个儿子虽然都哈佛毕业事业有成,却只有把家产捐献给了女童军的瓦润小姐被后人口碑传颂留芳百世。这就是为什么许多美国人乐于捐助教育与儿童事业,以及童子军这样的非牟利组织得以获得强大资源的原因。

*男女有别及与时俱进*

    不过,与男童军相比,女童军还远称不上财大气粗。要说历史渊源,男、女童军如同一母所生年龄相差无几的亲兄妹,但重男轻女的习惯在全世界都难免。而且直到如今,有钱有势有名望的人中,男性仍是大多数,他们许多人童年都有过童子军的经历。一旦请他们捐助,这些人对曾使自己受益非浅的童年组织定会慷慨解囊,一掷千金,所以美国各地男童军的产业与资金更胜过女童军。经过女童军培养的杰出女性虽也大有人在,但更多的妇女在捐赠财力上仍比不过男性。因此非盈利的女童军组织也得处处精打细算,并通过各种方式来筹集资金。有时因经费原因,不得不削减项目设施来降低开支,其所有营地也保持著俭朴实用的特色。例如因为维护费用过高,雪松丘营地的原瓦润家华宅在1940年代被拆毁,而那片著名的树木迷宫,也不得不在1960年代被砍除,这确实让女童军和当地社区人士惋惜不已。

    女童军发展历史中的另一阻碍则是人们思想中至今仍存在的男尊女卑意识,男童军的会费比女童军贵,其他花费也较高,但家长们却毫不吝啬,父母们通常乐于让儿子去参加男童军活动以发散过剩精力。但女孩子参加女童军的愿望却被一些家长冷淡,反正她们呆在家中也不调皮捣蛋。例如有家美国人有四儿一女,四个男孩都是男童军,父母也忙著为他们义务服务,但唯一的女儿想参加女童军却没如愿,原因是家长再抽不出时间来陪她参与女孩活动。这种作法无疑会对孩子心理形成伤害,不管子女中男孩多还是女孩多,他们都应有平等的地位。尤其女孩子的性格通常已比男孩腼腆,家长就更应主动鼓励她们参与各种活动,而不能再泼冷水。对于来自鼓吹了数千年“三从四德”的国度的华人而言,送女儿们参与美国主流团体以培养符合现代需要的个性就更显得重要名。

    一些有经验的女童军领袖们认为,虽然许多时候参加童子军与否需取决于孩子本人的意愿,但家长若只被动顺从而非正面引导还是没荩到责任。例如有的女孩尤其新移民后代只凭表面印象,认为女童军得穿制服、卖饼干,有点“傻气”,甚至连到底有些什么活动都不问就表示不愿参加。女孩子通常较顾面子,注重外观与别人看法。而许多男孩却不太在意表面形式,只要听说有好玩的就愿意加入试试。从这点来说,还真是“男女有别”,在对子女一视同仁的平等前提下,家长要根据孩子的性别性格来区别对待,对回避与人接触不太愿参加活动的应该多鼓动甚至推一把,对什么都敢试的有时反而得适可而止。美国女童军的创立宗旨就是要让女孩获得与男孩同样平等的机会,家长们不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使她们错过良机。有一位女童军地区办公室负责人,她小时候并没参加过女童军,后来却很有点怪家长当年太由著自己任性而失去了一段宝贵经历,她希望女儿们不要再留下人生遗憾,这成为她为女童军这个非牟利组织服务的动力。

    男女童军到底是血缘相同,无论在世界还是在美国都具有同等威望,在方针、资源与活动种类上也有许多共同之处,但又根据男女孩子不同的特点设计具体活动方式。女童军就针对女孩子的特点来培养,且因主要由女性来组织运作更具有人情味女性味,纯女性组织也更方便对女孩进行特殊的女性教育,如性启蒙、母性培养、防止虐待和性侵犯等。

    女童军的发展史,是一部走在时代前面培养未来母亲的历史。正如童子军之父贝登堡所说,今天的女孩子都是未来的母亲!这不仅指生理上作母亲,更主要是指要将女孩们培养成具有母爱和母亲般伟大人格的女性。美国女童军的创始人朱莉娅.歌顿并没生育过子女,但却创立了一个养育了千千万万女孩的伟大组织,难道她不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么?女童军的成人义工中更有很多没有子女甚至没结过婚的女性,踏著朱莉娅.歌顿的足迹,为培养女孩们奉献著母亲般的爱心。

    有专家认为,无论从生物学还是社会学角度,女性对人类起的作用要比男性大得多,因此,培养女性素质也更加重要。从历史上看,不同国家文化都对女性设定了更严格的道德标准,或者说是更多的束缚,比如说男主外女主内等。若从正面看,其目的是提高女性素质,并保护女性少受危险伤害。但产生的负面效果却是将女性置于被动地位,从而造成女性的地位低下和男女不平等。因此进入现代社会后,很多国家出现提倡男女平等的运动,也不乏有矫枉过正的,如女权运动,中国当年提倡的“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半边天运动”更走了极端。实践证明,按这些偏激的女性解放观念不能培养出健康成功的女性,反而造成人格的缺陷。

    美国女童军作为一个成熟而有远见的女性组织,一直冷静地观察国际国内局势,不受偏颇潮流误导,坚持为未来培养高素质母亲的大方向。因此美国女性中懂得如何做女人的,远多于中国半边天时代成长的女性。华人们常讨论如何培养孩子,尤其女孩,其实,像女童军这样历史悠久的少儿团体,早有一套适合女孩健康成长也适合家长成人掌握的方法,能够使孩子大人受益匪浅。

    华人们常对童子军组织有一种疑问,就是其是否具有宗教性,还有人认为这些儿童组织是以宗教方式对孩子“洗脑”,这完全是一种误解。不可否认,任何组织都要有一种信仰——即相信其宗旨,成员们才会有归属感。但组织信仰不等于宗教。从童子军运动发展史可见,这个组织并无宗教目的,这与“基督教青年会”(YMCA)不同。不过,美国是个基督教立国的国度,至今有百分之八十以上人口信奉基督教,而且很多教堂为男女童子军等少儿组织提供免费活动场地,但利用教堂场地活动并不意味著就有宗教性。女童军组织包容信仰各种宗教或不信教的女孩和成人,其活动项目和培养目标也不具有宗教内容。然而,为了照顾到信奉不同宗教的孩子家长的需求,美国男女童子军也与各种教派合作,由宗教团体设计基督教、天主教、佛教、伊斯兰教、犹太教等数十类宗教奖牌,供有宗教信仰的会员选择。例如纽约等地的佛光山童军团就选择了与佛教有关的一些活动,童子军们参与这些活动可以获得佛教徽章。

    凡参加美国女童军者,必须宣读“女童军誓言”:
    以我的荣誉担保,我将尽力:
    服务上帝和我的国家,
    永远帮助他人,
    并遵守女童军守则。

    有关“上帝”的誓言在美国无所不在,入籍宣誓、政府人员就职、学校早请示等都可听到,不信奉上帝者恐怕也没几个人因此就拒绝成为公民、当公务员、或让孩子上学。而美国女童军仍然考虑到非基督教徒的心情,在誓言下面加上了注解——可以根据自己的信仰用其他词(安拉、释加默尼、人民、社区或我自己的灵魂等)来取代“上帝”——就旨在让所有人解除对宗教的担忧。

    关于童子军组织的另一种疑问,是其是否带有军事色彩,也因其名称带有“军”字。从童子军运动的初衷来看,贝登堡当初确实希望孩子们能够在一个非军事组织中受到类似军队的纪律性熏陶,因此采用了统一制服及类似于军队的层级编制。这种制度在各国童子军中延续,但该儿童组织本身却与军队无任何关系,更不是什么“军队少儿预备役”。童子军的强调组织纪律性和生存技能培训等,的确曾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发挥过重要作用,也为包括军队在内的各行各业输送过成千上万人才。至今,童子军组织仍然注重纪律,一些小队活动时仍遵循传统仪式和制度,这可能会使有些人不习惯,但在过分自由散漫的美国这未尝不是好事,孩子们应该从小有机会受到遵守纪律、懂得服从的教育。

    然而,如今的时代,究竟不同于二十世纪初,尤其为女孩服务的女童军,一直在根据女孩们的兴趣爱好调整形式与策略。近年来更提倡以灵活多变的方式开展活动,开发了很多新科目,最有代表性的一是介绍各族裔多元文化的内容,再者是针对十一至十七岁少女的新方案Studio 2 Be。女童军成员不一定穿制服,也不一定按规定时间和团队参与活动,内容形式也打破传统,这确实吸引了不少少数族裔及新移民孩子以及青春期妙龄少女。

    时代在前进,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不能背著传统的包袱固步自封,必须要适时修正教育目标、引进和开发新鲜的活动项目,以吸引新时代的女孩,也有利于培养符合现代化需要的新女性。美国女童军是个在观念上与时俱进、在内容上推陈出新的组织,因此才能长期保持活力。(有关女童军的组织结构与活动特点留待下回论述)

    进入二十一世纪,根据2000年人口调查结果,美国以拉丁裔和亚裔为主的新移民人口增长迅速,美国女童军也及时调整服务方针,提出了口号:For Every Girl,Everywhere.即“为了每个地方的每个女孩”(或称“哪里有女孩子,哪里就有女童军”),以着重向少数族裔及新移民社区推广服务。回顾美国女童军的创立史,就可知道,美国女童军时隔近九十年后提出的口号其实并非新创,只不过是重新翻版此组织创立时之初衷而已。

    经过九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尽管美国服务女孩的团体组织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女童军的龙头老大地位仍无可动摇。从历史迈向未来的女童军既保持著优良传统,又破除了刻板教条的形象,正以继往开来、日新月异的姿态接受新时代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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