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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文学叫春的时代

(2005-03-28 18:58:11) 下一个

ZT朱大可:这是一个文学叫春的时代


朱大可,当代著名文化批评家,学者,小说及随笔作家。1957年生于上海,现居上海。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澳大利亚悉尼理工大学哲学博士。以新锐的思想和独特的话语方式见长,被认为是中国最优秀的批评家之一。

  本刊是最早采访木子美的媒体之一,并引起了强烈反响。一时间众说纷纭,卷起了一股强大的木旋风。木子美在博客中国的性爱日记《遗情书》因为巨大的点击率,造成网路拥堵。无独有偶,青年学者、美男作家葛红兵的小说《沙床》近期将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据说该小说涉及情色,未及出版已引起争议。著名文化批评家朱大可批评卫慧时曾说,一个真假难辨的叫春的年代已经降临。针对愈演愈烈的下半身风潮,他认为:从女作家叫春到男学者叫春,叫春的主题一如既往,但叫春者的身份有了突破性进展。

  木子美与葛红兵:肉体叙事向丑陋一路狂奔

  最近被炒得沸沸扬扬的木子美现象葛红兵现象据说已经被你洗耳恭听,作为下体写作最激进的代表,她似乎把卫慧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而葛红兵更是开了中国学术界下体写作的先河。你怎么看这两档子事?

  这两件事都是市场经济时代的中国样本,但都是抄袭来的毫无创意的东西。西方露阴癖的历史从麦当娜开始,到现在早已是陈词滥调了。木子美最初只是性暴露狂,而后才被迫转型为性挑战,向男人露出下半身的锋利牙齿。这不仅让有窥私欲的男人激动,也令女权主义者兴奋不已。其实它最终还是和周璇事件一样,是一次低俗而成功的自我炒作。但日记主人公的那种无耻的坦率,倒是挺可爱的。
与其遮遮掩掩,真不如挺“身”而出。葛是我的朋友,但我还是为他感到难受。一个学者,不以思想和文学力量见人,却光着身子跑上大街,还做出害羞的样子捂住了脸蛋”(注意,不是捂住羞处”),这种秀法,虽然捂住了他本人的脸,却难免丢了中国文学界和学术界的脸。他和长江文艺合演的欲说还羞双簧,谁都看出来是自编自导自演的喜剧。由于葛的不懈努力,文学和娱乐、学术和情欲的界线完全消失了。葛是用他的脸在给中国文学续写悼词,而且也顺手为他本人写了一份悼词。

  早在1988年,你就宣告了文学的死亡。在你几乎所有的文章中,都表达了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失望;而在你近期谈到当代文学时说既然它已经接近完蛋,那就让它早点完蛋好了。十几年以后,是不是这种失望进一步加深了,为什么?

  葛红兵的《沙床》悼词验证了我的预言。早在80年代,文学的上半身变得摇摇欲坠,而今则已经荡然无存。但下半身的境况也并不美妙,除了虹影的《K》,从卫慧、九丹、春树到木子美,我们看到的是场面热烈的脱裤子竞赛,作家的叙事越来越走向低俗化和无耻化。但我实在看不出这些身体演出有多少社会解放的价值。这完全不是身体的复兴,而是身体的自我贬损。今天肉体翻身的结果究竟是什么?它既没有引发我们对身体的尊严和美丽的关切,也没有把我们引向精神的自由,恰恰相反,灵魂仍然是一个空洞,而身体叙事则朝着丑陋的方面一路狂奔。

  上海:情欲依然在尖叫

  你在《殖民地鲁迅和仇恨政治学的崛起》中说,在鲁迅谢世之后,小女人张爱玲从租界的法国梧桐下现身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作家,具有殖民地都市女人的全部特点:自私、贪婪、爱美和爱自己都到了骨头深处。在《上海:情欲在尖叫》里,你一如既往的对张爱玲和卫慧极尽嘲讽。你在前几年批评卫慧时说,一个真假难辨的叫春的年代已经降临,我对此将洗耳恭听。我想知道你洗耳恭听的结论是什么?是不是一个真正叫春的时代已经来临?

  叫春的时代是否到来,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从女作家叫春到男学者叫春,叫春的主题一如既往,但叫春者的身份有了突破性进展。

  作为一个上海人,又在上海读书和工作,你写过很多关于上海的文章,但你对上海似乎缺乏好感和友善,那么上海对你究竟意味着什么,特别是你1994年远赴澳洲,从一个他者的眼光,你如何看待上海?

  
上海是我的出生地,我既是“他者”,又是“自体”。我的双重身份导致了我的精神分裂。我会在生活和经济层面上热烈颂扬它的诸多好处,但可惜我从事的是文化研究。在那个层面上,我只能如实说出我所看见的真相,这真相就是上海文化的萎缩和溃退。上海这些年都在编织皇帝的新装,他们编织得如此煞有介事,各种文化节日和庆典此起彼伏,而结果却是一个原创价值的空无,只有叫春的声音在黄浦江上空经久不息地回荡。

  在送给余秋雨一支文化口红之外,你重申了对民族主义的警惕。你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处在民族主义的吊诡之内呢?这个词为何是危险的?

  民族主义是一种春药,它的确能够临时地调动民族肌体内部的激情,但其副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它并不能医治国人的结构性阳痿,却可能造成意识形态的震颤性麻痹。我是个人自由主义者,我无力指涉全民族的宏大事务,我力所能及的,也就是身边的一小片话语空间而已。

  我说出真相的立场不会软化

  旅居澳洲五年后,你于1999年回国,被认为是中国批评界在新纪元间重振旗鼓的契机。四年已然过去,在这四年中你都在做什么?你还想做些什么?你认为你的重返文坛,有没有真正改变新世纪国内批评和思想界的格局?

  这些都是媒体炒作的夸张用语。我是一个独立批评家,我的话语权非常有限,根本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惟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逃跑离婚。这几年写了少量文学批评,大多数时间却是在做流氓话语研究和城市文化分析。我的《流氓的夜宴——当代中国的流氓叙事》即将出版,它是十年前的那篇《流氓的精神分析》的续接。而城市个案的符号分析,也在不紧不慢地进行之中。计划中也想写一部《大众文化史》。或许还会抽空来对鲁迅做一次深入的精神分析。

  你对鲁迅的评论很有意思,我看到方舟子对你的批驳,仿佛鲁迅被你妖魔化了。你怎么看待国内学界对鲁迅的研究?

  现在需要做的是三件事:把北京鲁迅和上海鲁迅分开;把鲁迅思想和所谓鲁学分开;把鲁迅本人和那些鲁学家分开。在没有做到这三点之前,任何对鲁迅的谈论都是扯淡。方舟子对科学界作假事件的揭发,是有重要社会价值的,但他所滥用的大批判话语,把学术清算推向过度的仇恨,反而自残了他的事业。他对鲁迅的维护,无非是要维护那种道德批判的暴权。我注意到他对上海社科院某杂志的诽谤起诉,那是一个荒谬的故事,因为那些对方用来攻击他的用语,正是他本人经常攻击他人的。方舟子不幸中了他自己调制的语言蛊毒。这个怪圈,就是鲁语带来的后果。这个鲁语,起源于鲁迅,经过文革的发酵,已经成为集体创造的盛大产物,至今仍然支配着我们的学术生活。希望方舟子能够从这一事件中得到教益。我所担心的是,我自己也会一不留神掉进这个陷阱。我必须保持对话语的警醒。

  你被誉为国内文艺批评界最具杀伤力的批评家,几乎你写的每一篇文章都会引起轩然大波,从最早批评谢晋、汪国真到剥余秋雨的皮,不一而足。我在读完你的部分作品后,也产生了一种迷乱的感觉,你的独特的话语方式被人指称为不可模仿的朱语,在我看来,你的语言中有不可一世、不容置疑的独断性。越看你的东西,我越是感到困惑。我想知道你的思想谱系是什么?

  我的思想经历了三个时期:文学批判时期、文化神学时期和文化批判时期。这似乎是一种螺旋的进程。如今我再度返回了批判的立场。一些人指责我的话语有暴力倾向,也许这是真的。尽管我的生活方式是自由主义的,但我的书写和言说却有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独断性。你很聪明,看见我的精神分裂。我是解构主义和结构主义的混合物。这完全是个性所致。虽然我通常会仔细推敲我的批评用语,避免滥用话语暴力的倾向,但说出真相的立场不会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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