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默蝉
I
过了22岁,就常设想着将来的生活,嫁给什么样的一个人,两个人怎么样的生活,怎么样的浪漫,怎么样的创下一片天地,一番事业,一个家庭。臆想不够那乐融融的美景,在眼前,在心中,总是近了,远了,似清晰,又模糊地飘摇着,常常是要想捉,捉不到的无奈。
其实非常清楚自己最想要什么,可我似乎生来注定要经过几番飘流,几次求索,才终於在梦还在最后的继续挣扎中,他,让我牵住了手。手指环,让两颗几许疲惫却热切的心和身都找到了栖所。不愿回首的是 --- 寻寻觅觅,悠悠感伤的十年。
结婚真好!
这篇文章,献给他,谨纪念我们结婚一周年,在情人节的日子里。
象其他京城里的单身白领一样,工作之余,聚会多,吃饭多,夜生活多。虽然有过国外生活学习的经历,我还是土土地抱着结婚生子,相夫教子的古训 ---可想而知,是非中国人不嫁的了。然而在这央央的北京城,似乎什么都多到你可以随意看,随意选, 每天都满是新的机会和朋友, 希望和欲望在交织。每每在近午夜的时分,一个人开启那守候已久安静的门,许美静的<都是夜归人>随即就哼了出来(我常常叫它<都市夜归人>,觉着歌词更形容年轻都市人的生活和情感):
是冰冻的时分已过零时的夜晚
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
灰暗的深夜是寂寞的世界
感觉一点点熟悉一点点撒野…….
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是爱的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看着周围的人都那么轻松自然地走进了婚姻殿堂,说真的,我只有祝福没有羡慕。想往平凡的生活,可冥冥中我知道,我的平凡不是这样的平凡。对未来的老公,总是希望能有一种师长般的情结,至少也得让我有尊重。曾多次设想过嫁给商人,老师亦或科技人员自己在家庭中应扮演的角色,结论通常是,一个可塑性强,能里能外的贤妻良母。但反之,如果对方没有多少值得我尊敬或学习的地方,勉强着为结婚而结婚,非常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决不是个好太太。这实在有违美好的初衷。
那段消失在英伦半岛,曾让我伤痛到质疑天下所有的真情和男人的恋情,在徐小凤“静心等” 的安慰和鼓舞中,坚强;在时与空漠然的变更中,升华。留在记忆里的只剩轻薄透明淡淡的结晶。
你何必要说苦,何必要说苦;快向前走找寻你的生路,
找寻生路,要跨稳步,要跨稳了步才到安乐土;
你要静心等,振作精神,要一步又一步振作你的精神,
要快快洒开大步,把难关度,要求幸福必须挨尽辛苦;
你要做大丈夫,要做大丈夫;快抬起头还要高声欢呼,
你洒开大步就没拦阻,要洒开大步才到安乐土;
你要静心等,振作精神,要一步又一步振作你的精神,
要快快洒开大步,把难关度,要求幸福,必须挨尽辛苦。
两年的洋漂生活后,又急切地加入了北漂。我信着三毛说的关于爱情:人的一生可以有几次爱情,它一定不是同一个时间,它是在不同的阶段。在忙碌的工作之外开始默默地寻找着我想要的爱情和婚姻。一年又一年,在总是带给朋友们温暖快乐和鼓励的背后,是我的落寞。家人说是否太挑剔,要不为什么凡事都大咧咧宽宏的我,唯有此事总和自己过不去。我笑言,凡事都是一时的事儿,唯有此事是一生一世的。其实,但凡爱过之后,要去再爱的东西,总体而言,在心中,一定是一样好或更好的。难就难在不愿委屈。
我们的故事,源于网。无意中被一个全心全意寻找北美丈夫的女友丽拉上了一个现在看来还真不错的网站。感性的照片和柔情的倾诉之下是Inbox里片片的电子邮件,坐在手提电脑前细细筛选是件很过瘾的事儿, 但要网到我的他,确实要具有垂钓者的耐心和信心。认识平时,我30,他38(同龄的女同学和朋友们认真地相互戏称:30岁的少女。是的,我们真的不怎么羡慕20岁)。这个年纪,多少迎风笑语,多少飘雨温情。爱过,也不爱过;痛过,也振作过。很快,我就发现我们的共同之处:无论被欺骗,被伤害,更被背叛过,都不去怨恨和牢骚。而那追求再一次真爱的心,还是那么诚挚和热切,独多了份理性。他那轻描淡写,简洁利落却还不忘了揶喻我一把的问候和自我介绍中,我读到了喜爱。在这一片空前的男欢女爱,苦寻诚信的年代,有几多男人,还敢毫不惧色地敢用正派来形容自己?平第一封邮件的开场白说我一定看信看累了吧,然后告诉我几个月前曾给我写过但没有回复。我说不可能吧,不管是谁我都会礼貌答谢的。很快,他就把那封短信又发了过来。我惊叹他的细心。
平在美国一所大学里工作。那时已分居3年,正在办离婚,有个5岁的女儿。平说他很重视家庭,所以极谨慎。每次的邮件平都表现出礼貌,耐心,更重要的是感受到他的认真对待。他要求和我通电话,两次过后,因为心里有障碍,我说网上聊吧,我喜欢敲打出来的沉默之美。其实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作为30岁的中国女性,我可以跳舞狂欢到午夜回家,可以和自认有可能的安全男士发生一月情亦或多月情。可心深处,依旧秉承和烙守着对婚姻的最后美德。至少在我,决不做第三者,哪怕他现任太太有多么的不是。还有,我一直认为,声音,也是性的一种。於是我尽量减少声音语言的正面交锋,取而代之的是键盘上随心所欲问问题。
在这通讯发达到惰提笔墨,情感麻木的时代,过多的话语变成了噪音。 感谢互联网给了人们再一次发挥想象,写信和思念的机会。平给了我他的QQ和雅虎通。别看我日日面对电脑工作,却从未到过任何聊天室聊天儿,总觉的那是青少年的东东,聊也无聊。试着装上了雅虎通,里面就平一个朋友。既然两个人的认识是以婚姻为导向,那就生活习惯,个人爱好,人生观点,甚至理想对象,恋爱史,性态度,身高胖瘦加三围统统聊上一遍。也曾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编写反映时尚流行的打油诗,自娱自乐。由于思维的快和键盘的慢,常常是两条思路平行聊,多半是一条正经一条娱乐,有时暧昧,有时又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在办公室,在家里。那段时间妈和我同住,看到我不时突爆连连畅笑,眨眼四五个小时坐着一动不动,是又心疼又不敢反对。
我问平要找什么样的太太,他倒是毫不犹豫地蹦出三个词儿:pretty, smart, nice. 顿感有压力。想了想后,
我说:很容易找到一个比我漂亮的女孩
平说:你挺漂亮
我说:很容易找到一个比我更聪明的女孩
平说:你挺聪明
我说:也许很容易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平说:你很好
我话锋一转说:但你很难找到一个全部和起来比我好的女孩。
说真的,如果单算,我自认只有最后一项是肯定达标的,即使我知道自己的气质不错。可是他在我心中实在优秀,我想挑战他的爱!
我们也谈国内流行的二奶和小蜜。平常常看一些网上的中文八卦调剂单纯的科研教学生活。问我二奶和小蜜有什么不同。调侃说他的钱可以包二奶了,可是现在连大奶还没呢。平说他不屑这些现象,还有那所谓好找小姐的男人们,不仅糟蹋自己,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生活的真正乐趣是什么。我被他的高尚不俗,洁身自好感动不已,好想立刻恩爱照顾他一生一世。
有一次,平向我发关于婚姻的问:如果夫妻吵架了,你会怎么做?
我答:我会听他说完,然后再讲道理。
平问:还有呢?
我答:保持沉默,作同意状,因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平问:还有呢?
我答:找个知己倾诉一通,共同想出一个下次对付的好办法
平问:还有呢?
我实在想不出来了,但又想讨好他,却又实在不了解他。那时正是夜深月寂人不寐时,灵魂深处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跃跃欲试。於是说:有时也想过,如果对方真是蛮不讲理的混蛋,为了家庭的平静,为了孩子的幸福,我可能会找一个秘密情人,以达到维护一个完整的家庭。事后我想,死定了,这一定触犯了他的金科玉律。(果不其然,这一直成了他对我挥之不去的顾虑,即使我总是提醒他别忘了我假设的前提)。他惧怕婚外情,惧怕离婚。
平每两星期要开车三个多小时去见他的女儿,常常是在朋友家或小旅店住一夜,周日晚上返回。那个时期,我们不会再在网上见面,心於是牵挂。想象在无尽的旷野上,烈日下,孤独的一个人驾着孤单的一部车,好想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陪着他。平曾说想把全部的爱都给我,可是不能。我说没关系,我只要应该属於我的那份。真的,博爱的人,是给予的人,所以不贪。渐渐地,我感到两个人的心是那么近,情是那么亲,天涯如咫尺。他就是那个我应爱的,要一生厮守的人吧:正直有智慧,情深有浪漫的爱家男人。当然最是那关键的 --- 我和他之间,有电。
平计划圣诞节回来。主动说离婚的事可能年底年初的时候办完。我想那时他应该已离了婚,大家见面也好全心投入地发展发展。当时我正在装修新房子,平也正在这边选购房子,他会留意网上一些在中国装修房子谨防上当的文章转发给我 --- 被关心的感觉真好。一天平不知怎么又决定圣诞期间带女儿去新泽西和一个同学一家去滑雪一个星期。最终,平定下了元月一日的机票来北京。那个星期我正好也要陪着我的以色列老板和以色列客户到几个城市对一个项目进行一周的考察。二十九日回来。那一周,我们没有彼此的邮件,也没有电话,但整个人,被他满满地充斥着,被即将的见面兴奋着。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脑子里,从早到晚都是他,就是在开会的时候,他似乎也静静地占据着半个脑,一点也不打扰我地跟着思维趋趋前行。为了能向他展示新的寓所,我催装修工人加快进程,爸妈天天现场督战。二十九日乔迁新居,允许工人留下继续完成部分收尾工程。忙乱了几天,没有他的电话,新家还没装电话也不能上网。我的心里很急乱,感觉总有事情不会顺利似的。终於在新年前夜,我忍不住第一次主动打过去电话,信号不太好,他匆匆地说发了邮件给我,请我查阅。我满是狐疑,元旦那天电话线一通,立即上网收邮件,三封连在一起。最近的一封说他取消了机票,因为他想把两周改为一周,但已订不到一周后的回程,学校开学还有课要教。又说,他的感性对我说是,理性对我说不,现在回来怕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下一封是问我可否在北京帮他订到回程机票。再下一封说打不通我的手机,老是说此电话没有投入使用,座机没人接。让我给他回电话。看完后顿感轰然,爸妈走来走去忙碌著,女友丽坐在我旁边努力侧身看着显示屏,听我似笑非笑轻轻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回来了。整个人都降到了冰点。看着四白落地几乎空空的大房子,看着为我操心又帮不上忙的父母,突然觉得特别的孤独和无助,害怕面对这眼前的一切。网络,原来是这样脆弱的一件东西,咫尺,却天涯。我想逃,逃脱这所有。实在不想让亲人看到我的痛苦,对他们,我从来展示的是报喜不报忧的自信和乐观。於是到丽处住了两天,半夜心会痛醒,苦泣着:那么提醒自己别轻易陷入网恋,别轻易受伤害,可是情这把利剑,最是会甜甜蜜蜜无声无息刺心扉。丽拿出擅长的猜测本领,肯定地说他一定是又有人了。我讨厌这种凭空臆断,不信。
平常最不善长到处找朋友倾诉烦闷,可是这一次,我决定找几个过来人朋友帮我分析排解一下。其中一位离了两次婚自称婚姻协会理事,但凡聚会时他的有关言论总还能博得我几乎全部的赞同。男人离了婚一般都害怕婚姻,至少两年之内不会考虑再结婚。这结论,这时限,着实惊骇了我。等不起也输不起。
那几天,平打了好几个电话。在核对电话号码时,发现他错把9记成了0。 他解释着,可是不能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辩论着一些观点,他把他恋爱婚姻对象失败的诸多原因的可能性,都加到我的头上。我说你有心结,这对我太不公平。我把电脑安上了麦克风和摄像头,开始了第一次网上通话和对视。我上镜的样子总是比本人要偏胖,(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当时没说。好在他不喜欢瘦女孩) 毕竟作为家中老大,又做过人力资源经理,我故作比较轻松和淡薄地,找着不相干的话题友好对话。平很喜欢音乐,於是我建议唱首歌吧,他说不太会唱最近的流行歌曲,半哼半唱了一段老掉牙的军歌。其实自从去了英国后,我基本上再没学什么流行歌曲,一是忙着功课,二是西方的音乐真是棒极了,三是总固执地抱着谭咏麟张国荣梅艳芳时代,就好比唐诗宋词,在中国属於历史上的巅峰,无可逾越。但为了迎接平的到来,我用心学了几首当下新歌(不得不承认,还是蛮好听的) 。包括这里为他唱的莫文蔚<盛夏的果实>,绝对反映了当时我想放弃又不甘心的情态:也许放弃 才能看见你,不再想你你才会把我记起…… 因为真的有伤感有共鸣,竟也唱的维妙维肖。
平建议出资我去巴黎玩一趟作为补偿(因为当初我们曾设计过在巴黎的塞纳河边见面。后来我想,第一次见面,还是做东道主比较有优势) 。我回绝了。原因一是从不喜欢莫名其妙沾人便宜(想当年学校一访问学者邀请我去罗马旅游,告诉他我要留着将来和我最亲最爱的人一起去);原因二是有病才一个人跑到那儿看着周围浪漫更倍受刺激。平说要不春假回来,可又说那时最忙。或者五月放了假?我不敢轻信他的归期。
丽鼓动我刷新网页,再次出击。真的好感谢也珍惜那个时期彼此的鼓励和安慰。邮箱立刻又增添了许多新人新信。其中一位叫扬的人第一封信就要电话号码。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呢,於是说,先把照片发过来吧。一看还比较正经顺眼,就回过去了号码。很快电话响了,他那头兴奋地大聊特聊,我这边心静入水听着应着。还没从忧伤中走出来,但这热情的电话,的确赶走了一些郁闷。紧接着写来一封不短的谈后感。当提到他一向尊重文科生时,博得了我的几分感激和赞许。这几年在IT行业工作,看的比较多的就是公司里工程师们清高又自以为是的待人之道。扬因公司业务常回国。二十多天后,扬又来到北京,我还没从忧伤里正式走出来,也没对他有多大的企望,在信中告诫他,请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没有爱情有友情。我们在凯宾斯基饭店见了面,据他说我很象台湾一位政治脱口秀主持人,又补充我是难得几个人比照片好看的女孩(看来工作之便见了不少人)。总之他看上去很快活。也许是因为离婚四年了,从心里上他早已做好再婚的准备。扬的诚恳,利落和对我的肯定令我倍感轻松 --- 遇到识货的人,不用自己去费力解释推销自己的好处,真好。丽又继续鼓励我应该去尝试扬的建议,春节和他一起去见见他的父母。当时的脑瓜,是空洞和轻飘的。是啊,千万别中了一位知己的忠告,成了爱情的牺牲品。杨喜孜孜的,求婚也爽快。接下来立即为我申请了未婚妻移民签证。
这期间,好些天没平的任何消息,心想,也许我不适合他,也许我不那么令他满意。看来真的和他是有缘相识无缘相守。写信祝他早日找到心爱的人。他竟回复同样的祝福。真让我晕菜!
作为对杨的礼物,我撤下了网上广告。感叹网恋太伤人,怎么样过还不都是一辈子。有一个月的时间,平和我没再联络。想把雅虎通删掉,也把平永远删掉。可是思来想去不忍心,放它去吧。有几次,平的雅虎小脸信号由灰变成黄,我的浑身象是触电一般。他曾嗨过我,我不愿回应,可泪水禁不住地哗哗直流。他於是又开始发邮件,关心我的生活,工作。有时得知我常坐飞机出差,建议能否找一个工资低点,不用飞的工作,这样安全。我对此不知所以然。过去的日子全部的人加起来,也没他这么对我关心体贴的男人。我说我没有哥你没有妹,你就做我的哥哥吧。漂泊这么久,实在渴求关爱。五月的一天,网上又见面了,没几句下来,平看似随意地单刀直入问遇到合适的人了吗。我坦白正在考虑嫁给一个人。平说你比我快,也遇到几个,都不适合结婚。我说这人脾气不太好,常常愤世嫉俗,心里挺矛盾。平说爱最重要。我思考。五月的最后两天,我正在杭州出差,晚上酒店上网时遇见平。他说第二天去法院离婚。我说噢。他说他的律师太慢,不是他。第二晚再见,平说离完了,律师对他说祝贺。平又说真奇怪,结婚的时候人们祝贺,离婚的时候也祝贺。我说是呀,人们只祝贺你想要做又做到的事。至今,我都还有似乎和他有过一场婚姻似的梦幻和疼痛感。平说六月份到上海讲学一周,完后会去北京看望我,我说好呀,欢迎。六月的一天晚上,接到平意外的电话,刚到上海,在去酒店的路上。我挺高兴,在他心中,我挺重。第二天在去学校的出租车上又聊了几句。中午再打过来,告诉我没想到人多,时间安排的长,中午本来校方宴请他,他以时差为借口回了酒店,其实是为了准备更多的内容。他的声音好听,轻快,有时象孩子似的淘气。我也故作心态极好,似老友般地提醒他中国这个行业的人都很聪明,可不要掉以轻心呦。第二天,平说情况有变化,复旦要邀请他第二周去访问,并邀请了平的父母前去会面。我似乎已习惯他的突变。想了一天后,觉得无论如何都值得主动去见上一面。记起一位代理商好友邀我多次做她公司的顾问。正好本周五她要去上海办事处。我一本正经告诉平是出差。他也好像信了。制造巧合,是为了让彼此见面自然轻松。不道破的含蓄之美,是文明时期的进步之美。平积极的说讲完最后一课后到酒店来接我一起吃中饭。平在大堂的沙发上等我,手提电脑打开着放在大腿上。我走过去,侧头友好潇洒地冲他轻轻挥手笑。我看到他的神情里藏不住的孤单落寞,也许一般人以为是酷。心想,如果我努力,一定搞定他。我觉得我是那么的了解他。去了新天地,步行淮海路,撑着伞,一路细雨不断。
匆匆地赶写到这里,已是情人节的凌晨4点钟。无奈之下,就把以上作为第一部分。由於几乎是一气完成,没有校对,错误连连在所难免,请读者千万千万海涵!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