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梅: 我的液体生活
(2004-09-21 10:4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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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液体生活
西梅(文心社)
《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曾说过女人是用水做的,男人是用泥做的。想那明末清初之时,女人生活中的水也只有单纯的白水、茶水、或少许白酒这几种形式罢,难怪宝哥哥这样动情的将女人的晶莹剔透、灵动柔媚比作水了。要是宝哥哥再世,瞅见现代女性的液体生活,怕是再也说不出这样经典的话来了。
就拿我作个例子吧。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液体充塞到我的生活:喝牛奶或是豆奶是我每个清晨必须进行的仪式,就象我每天清晨必须刷牙一样。早餐过后,我就煮上一杯浓浓的咖啡。在咖啡的芳香中打开电脑,或是准备出门。快餐式的午餐常常是被可口可乐席卷而下的,有时还会引发我的胃痛。下午的饮品是一天中最为变换莫测的:如是在家里就自己沏上一壶浓浓的级品清茶,慢慢的品用;如是在学校,就到咖啡店,精神头还好时就点一杯茶,有点儿累的话就是一杯普通咖啡,很累时就是一杯很浓的巧克力咖啡。傍晚或是深夜,我则和啤酒或是葡萄酒定期约会,让它们来安抚我一天的疲惫。
这些白色的、深褐色的、潜褐色的、黄褐色的、暗红色的液体在我的体内天天搅拌在一起,使我渐渐了解了它们的性情。咖啡可以很快的让我进入一种积极的工作状态,但我一天的咖啡限量是两杯,再多就会让我心慌意乱,恶心烦躁。茶和咖啡相比,提神的作用来的比较慢,强度也温和很多,比较养人,是我呆在家里时的饮品首选。可口可乐和百世可乐则是我大汗淋沥的奔波于校园时的最佳降温提神之物,而且这些软饮料很便於携带,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美国的生活节奏快,我常常有脑力或体力不足的感觉,所以不得不向美国人那样求助于咖啡因的刺激来清醒我的头脑。我渐渐发现,我每天饮用的咖啡因的量是和我的工作压力成正比的,难怪面试考试中竟有这样的题目,“你觉得你需要多少咖啡因来完成这项工作。”看来,咖啡因指数已经被美国人作为一种衡量工作难度和强度的指数了。
你可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喝这些褐色液体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东西的杀伤力。我知道可口可乐的腐蚀性可以和硝酸比美,也清楚我脸上的粉刺量和我喝入的咖啡量相互成正比关系,但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喝着这些慢性毒药。在美国这种生活环境中,特别是作为一名没有什么特权的学生,很难坚持自己原有的生活习惯。在国内,我可以很容易的通过饮茶来满足我对咖啡因的需求。但在美国,因为大多数美国人都是喝咖啡,所以并不是处处都可以找到可以用来冲茶的热水。如果是学生,想喝茶就更难了,天天奔忙在教室之间赶课的学生,谁还有心思端着个茶杯,细细的品茶?而美国的大街小巷甚至是校园的各个角落,都可以买得到一杯浓浓的咖啡。浅浅一口就可以快速催醒,难怪Starbucks的生意这么好。就是在校园,一到课间时分,咖啡店门口总是排起长龙,大家谈笑风声的好不热闹。
别看我的白天是不断的吸收咖啡因来加速我大脑的运动,晚上回到家中,却不得不寻求一点酒精的帮助来平缓那无法煞车的紧张节奏。浅浅一杯红葡萄酒,就成了我一天中的级品享受。慢慢啜着口味纯正的或红或白的葡萄酒,看看电视或报纸,一天集攒的压力就被溶于这酒中,顺着食道,到达胃里,慢慢的被消化了。
我目视着这种靠咖啡因和酒精驱动的生活染黑了我的牙齿,粗糙了我的皮肤,脱落了我的头发,侵夺了我的睡眠,不禁纳闷,喝着现代毒药的我,为什么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写不出林妹妹那样的诗句?尚或宝哥哥真个转世了,会不会是那个在街头唱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的摇滚着的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