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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雨: 生命的火花 - 美女露婷的恋爱始末

(2004-02-18 16:31:32) 下一个
生命的火花 枫雨 昨天夜里,我梦见晨亮了。他还是大学时的模样,白净的脸,不胖不瘦,聪慧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早晨醒来,我还记得梦里的晨亮,他永远是大学时的模样了,不会再变,因为,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整整七年了。 晨亮给我的感觉,始终象一团雾,模糊不清。因为我和他虽然是中学同学,但并不是很熟。他是班里的学习尖子,在文理分班的时候,他的父母和班主任商量了好几次,确实费了一番脑筋。一般学生要么数理好,要么语文,外语强,学文学理很容易决定。可晨亮是一个全才。他物理竞赛全区拿过奖,作文还在全市中学生杂志上发表过。最后晨亮自己选了文科。老师们都为他可惜。因为那个时代,虽然已不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了,可文科毕竟还不受重视,只有数理化实在看着头大的学生,才会选文科。而且即使上了大学,也是分配当个老师什么的,没什么前途。可晨亮自己有主意。老师们认为清华少了个好苗子,而文科要想上名牌,只有北大。挑选余地少,竞争也激烈。可晨亮不怕。从没听说过他为功课熬夜,在紧张的高考复习阶段,他照样放学后到处瞎溜哒,而最后,如愿以偿,他上了北大法律系。我们都有“他不上北大谁上北大”的感觉,以因为晨亮就是聪明,北大的位置就该给他留着。 所以说,晨亮是那种叫我们这些平庸之辈“须仰视得见”的高才生。我只有羡慕的份。关于他的故事,大多是听露婷告诉我的。露婷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中学同学。露婷,听听这名字,就知道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据说从小学到中学,露婷身边就没少过男孩子追,有的愿意为她两肋插刀;有的为她旷课,逃学,她呢,属于那种早熟型的女孩,从很小就意识到自己的天赋,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男孩子们的殷勤,她既敏感又自负。有时会突然发脾气,把那些男孩子吓得傻傻地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给她赔不是好几天,露婷很得意。可又看不起那些袜子上带着土的“小萝卜央”,她跟我说,她喜欢比她大的男孩子。有时她会很自豪的告诉我她有好多“哥哥”。可能是她从小父母离异,她总想寻找点父爱的缘故吧! 其实我和露婷成为好朋友,别人,连同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和她比起来,我就象一个青苹果。露婷漂亮出众,也知道怎么在“中学生守则”允许的范围内打扮自己。比如说吧,守则里规定女生不许烫发,留长发,不许穿高跟鞋,露婷的头发又黑又亮又密,要是铰个象我一样的“运动头”实在可惜。她呢,自有办法,把头发留到不长不短,正好到脖根,又挨不到肩膀,所以不是“披肩发”, 而又不失飘逸。额前的刘海用卡子头天晚上卷起来卡住,第二天再拆开,用梳子梳一梳,卷卷的,但绝不是烫的。老师拿他没办法。也或许她漂亮的样子大家都爱看,所以有时她偶尔穿一回带跟的皮鞋,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果别的女孩穿高跟鞋让老师看见,准被臭骂一顿。露婷从没有过。谁说“自古红颜多薄命”?美丽的女孩也有幸运的。这自然引起别的女孩的嫉妒,可也没办法。所以露婷没什么女朋友。我呢,对于女孩子要打扮,漂亮,要有男孩子追等等的事还处于“未开发”状态,只知道“学习是学生的第一任务”, 老师的话是真理,家长的话是绝对正确的。“好好学习,将来才能上大学” 等等的教导已把我不大的一点心填得满满的。所以我不会嫉妒露婷,只觉得她和我是生活在不同环境里的的人。在露婷眼里,我可能是太单纯了,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威胁,而她也需要女朋友,所以我们俩就到了一起。我虽然不是她那种类型,可我也愿意听她讲一点“那些”故事。有一次她给我讲她去和朋友跳舞---她特喜欢跳舞,是交谊舞,不是我们在校园里大家拉成一圈跳的集体舞---到半夜才回来,她妈妈想说她,可还没说几句呢,露婷说:“妈妈,我太困了,明天再说我吧。”然后就去睡觉了。她妈妈也就只好作罢。我当时听了目瞪口呆:第一,我根本不懂什么是交谊舞;第二,我是绝对不可能半夜不回家的而且是有男孩子!第三,若真因为什么原因回家晚了,我的父母要教训我,我也绝对不可能因为太困或别的什么原因敢打断妈妈的话去睡觉。所以我听了露婷的故事,觉得很过瘾--当然我是绝对做不来的。她需要有人听她的故事,而我并不反感。人们都觉得我和露婷是朋友很奇怪,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和她没有什么利害冲突,这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晨亮是班上的娇娇者,自然也少不了女孩子追。有两个女生为了晨亮,竟然弄得一个星期谁也不理谁。只因晨亮多和其中一个女孩子多说了几句话。然而这当中,露婷是得天独厚的。谁都认为他们俩般配,可谓“郎才女貌”了。他们俩自己呢,有时候特好,招来好多女孩子在背后瞪眼睛,露婷却不在乎,兴许还有点得意,因为她跟我说就是要气气那些女孩;有时候两人又谁也不理谁,好象一般同学,各自又都有男朋友,女朋友。露婷说是要“考验考验”晨亮。我反正是稀里糊涂,心想也许是露婷喜欢大男孩,毕竟晨亮和她同岁啊!大概魅力不够吧! 后来我和露婷上了文科班,而晨亮也学了文。大家都说晨亮是为了露婷。我想露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或许受了感动。因为她对晨亮态度好多了,也拒绝了很多其他男孩子的邀请,而常和晨亮在一起。晨亮也不再和别的女孩子玩了,总主动和露婷一起作功课,她要是有不懂的,晨亮就讲给她,可耐心了。 再后来,到了高三,他们两人不常在一起了。功课越来越紧,大家天天点灯熬油,哪还有功夫顾别的--只有晨亮除外,照样该玩玩,该闹闹。露婷是那种爱玩的人,可毕竟大考当前,她也不得不收收心。 报志愿的时候,这两人真有绝的。把我们,连老师在内都吓了一跳:晨亮只在重点大学第一志愿栏里填了“北京大学法律系”;而露婷,报了一个只在北京有一个招生名额的“深圳大学外语系”。对于晨亮,大家都不担心,觉得他没问题;可露婷就不一样了,她既不能说是学习最尖子的,又是女孩子,她有戏吗?为了提高学校升学率,也是为了他们俩着想,班主任建议他们多报几所大学,可他们谁也没听。大有“我意已决,勿需多言”的气派。我问露婷,为什么冒这个险,她说:“嗨,反正上不上大学对我也无所谓。能上呢,更好,就上自己喜欢的。不然宁可不上!”瞧,露婷总是有让我既佩服又心跳的地方!一个人远离父母,跑到那么老远的陌生地方去读书,我想都不敢想!我自愧不如,没有她的气魄,当然,我的志愿表是填得满满当当的,多是父母老师的意愿。只是空着“专科院校”栏,没有听从老师的意见,算是给自己留了点“自尊”。 就象前面所说的,晨亮轻而易举地上了北大,而幸运也惠顾漂亮的女孩子--露婷也如愿地成为在京唯一一名深大外语系学生。当拿到录取通知书时,露婷忍不住内心的兴奋,在楼道里又蹦又跳,忘掉了周围所有的人,也无视那些向她投来的又羡又妒的目光。我听到一个女孩对另一个女孩说:“哼,不定是什么路子呢!”我不以为然,而是衷心地为露婷高兴,她的成功,也无形地驳斥了那些认为她只是个“花瓶”的说法。我拿着“师范大学中文系”的通知书,也为自己舒了一口气----终于熬出头啦! 大学生活是让人目不暇接的:激动,浪漫。我和所有同学都以为露婷和晨亮会理所应当地成为一对。可事实并非如此。露婷每次来信,都用一种小巧玲珑的信封,上面写着些浪漫的话。就象现在的贺卡一样。她说她承包了一个爆米花机,勤工简学,收益不菲呢!信中总夹着一两张照片,有时是她自己,有时是和别人--男孩子。她说总有男孩子追她---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她呢,喜欢和他们交往,有的是比她大的,---其中有一个都三十多了,是个个体户---被她弄得神魂颠倒,有的比她小---自从上了大学后,她的男朋友标准放宽了许多。总之她的男朋友总象走马灯似的换,她自己乐在其中。我有时直为她担心---被她甩了的那些人不会报复她吗?她却满不在乎,似乎胸有成竹。不过,也确实没有人报复过。只有人一提起她还若有所失的。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德行。露婷是把男人看透了。她有时也提起晨亮,并且说他们还有通信来往。可是,离得太远,她不可能只要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她需要得是实际的,辍手可得的。暑假回京,她也居然能认识一两个男孩,并且很快成为她的临时男友--我这么说,因为她在深圳那边还有一个。所以,每次来去,总有人到火车站接她。她给我讲起这些,总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我听着露婷话,觉得她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也不禁感叹,漂亮女孩的优势,被露婷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在中学同学聚会时,露婷和晨亮还是好象比别的同学亲近,彼此问着对方的男女朋友,似乎都是说着玩的,可我总觉得在他们心里,似乎是在比,比什么呢?我也说不清。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传来了晨亮要去法国留学的消息。这我们同学也一点不惊讶。象他这么优秀的人,当然要出国深造了。这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找工作,外地的都忙着找路子能分回北京。可露婷却没了消息,难道她会留在南方? 有一次,我去参加一个人才交流会。到处是人!若大的一个海淀体育馆,被挤的水泄不通。人们满脸通红,手里拿着简历,东挤西撞,仿佛不是在求职,而是在抢购出口转内销的东西。以年轻人居多,我们这些所谓的天之娇子,也希望能碰碰运气。而就在这人头簇动中,我看见了晨亮!我很奇怪,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要去留学了,再说,即使他不出国,也不用到这种地方撞,因为他肯定是单位的抢手货。我大叫一声:“晨亮,你怎么在这儿?”晨亮也看见我,奇怪的是他先向一群人看了一眼,才和我打招呼。“你好!”我正要接着问他,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子向他跑来,短短的头发,一脸稚气。那女孩拽了他一把,然后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是那么警惕,让我浑身不舒服。晨亮这时才开口说:“是陪她来的。这是我女朋友,刘维。”我立刻明白了。心里有点好笑。赶忙和她打个招呼,并自我介绍是晨亮的高中同学。刘维和我点了点头,没有一点笑模样。我的女性直觉领悟到了我是不受欢迎的,虽然我还想和晨亮寒暄几句,心想还是别不知趣吧,赶紧说:“你们忙,我到那边看看去!”刘维看了晨亮一眼,并没有和我说再见。我转过身,一边走一边想:“这晨亮,怎么挑这么个女孩。露婷知道不?”我正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晨亮!“哎,你怎么......”我发现刘维没在他身边。晨亮笑了笑,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笑得很勉强。我们聊了会,我才知道原来露婷也要出国,是移民加拿大。我心里来了气:怎么她也不告诉我一声!不过露婷竟干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我于是又原谅了她,只是想着回头写信“质问”她。这时晨亮突然叹了口气。我吃了一惊,我印象里的他可是从没有什么能难倒的,也从没见他这么若有所失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要出国了,也知道我和露婷......我们虽然大学四年各在一方,可从没断过书信,假期也经常见面。我知道她虽然有好多所谓男朋友,可她跟我提起他们,都是嘲笑的口吻。我以为她虽然没说过,可我们还用说吗!那天我去找她,告诉她我出国的消息,希望她能和我一起去。可她却突然对我大发雷霆,说她要结婚了,以后不想再见到我。你和她是好朋友,她有没有对你说是怎么回事?”我听完这番话,已经目瞪口呆,哪知露婷是怎么回事!我反应了好几秒,心想还是先弄清晨亮是怎么回事吧。于是问:“你不说刘维是你女朋友?” “是呀!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和露婷说好了,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谁也不干涉谁。我们彼此都把彼此的事告诉对方。所以露婷知道刘维--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从大一起就......可我心里一直有露婷,我相信露婷也是。”我在心里说:晨亮呀,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不过,我也相信晨亮的话。因为每次同学聚会,他们俩的亲密劲儿是有目共睹的,再说,晨亮也犯不上骗我。他是那么自信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有他无法解决的事,他也不会和我说的。于是我问:“那你打算怎么带露婷出国呢?” “我想先结婚,然后我先去,她再办陪读。” 哈!我明白了。露婷可不是那种随便叫人摆布的女孩。这肯定是刺伤了她的自尊心。所以才把晨亮驱逐出门的。可是说什么她要结婚了,我想这肯定是气话。 但晨亮摇摇头:“不,是真的。是个加拿大人。所以她要去加拿大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就是这个月。露婷告诉我的。她的护照都办好了。没想到她倒比我先出国了。”晨亮苦笑着说。 露婷结婚前,我去看她。我本想调侃她一下的,可我发现她这个即将成为新娘的人并没有多少兴奋,似乎有点走神。看到她的新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子,挺帅的,高高的个子,蓝蓝的眼睛。只是这眼睛蓝得象海,看不透里面有什么。我夸了他几句,露婷淡淡地说:“他听不懂。”“啊,那你企不是得当他翻译?”“反正很快要去加拿大了。我还得让他给我当翻译呢。”我在露婷身边坐下,说: “你真要走啊?” “当然,要不我嫁给他干吗?” “我那天看到晨亮了。” “是吗?他还好吧?” “和他女朋友。” “刘维?” “你都知道?”露婷没有回答我,却说: “那女孩不错。” “不错?我看晨亮不会跟她。她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露婷笑了,说: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俩挺合适。” 我看着露婷,说: “这不是你的心里话。” 露婷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悠悠地说:“为什么不是?你认为我们俩合适?” “当然,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俩青梅竹马......”露婷摆摆手,打断我,说: “我们俩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难道心里真没有晨亮?”露婷没有回答,而说: “我们俩彼此太象对方了。个性都太强。我不会做个陪衬。依你的话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可你们有感情。”我向外屋努努嘴,“你对那位了解吗?”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我就是对晨亮太了解了,了解得象我自己,都没感觉了。我需要新鲜的感觉,这你懂吗?” 我语涩。在爱情发面,我确实没法在露婷面前摆出一大堆道理,她是久经杀场的。 露婷结婚那天,我们好多同学都去了,晨亮没来。说是他出国提前了。露婷无疑那天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新娘子,可我觉得她那会说话的眼睛却似乎失去了光泽。不久,露婷就移民加拿大了。晨亮也去了法国。 头两年,我还有他们的消息,有时会接到露婷的信。她和上大学那会一样,总在信里夹一两张照片,我看她越来越洋气,有时是在滑雪,有时是在海边,看来她日子过得不错。奇怪的是她不怎么提她丈夫。倒是有时候会告诉我晨亮的事。说他在法国书读的不错,快毕业了,已在一家大公司作见习律师。后来,露婷的信少了,也不再提晨亮了。我问别的同学,他们也没有晨亮的消息,他就好象从空气中蒸发了,消失了。 有一天,很晚了,我已睡下,突然电话铃声大作,是露婷!我有一段时间没她消息了,听到她的声音觉得很亲切。她好象很高兴,聊起她刚来加拿大的生活。她说她第一次自己去给车加油,也不知道怎么弄,紧张了半天,油管也不出油...... 得得讲了半天。我说你怎么自己加油,她说我自己开车呀。我问你老公怎么不开?她说在国外人人都得自己开车,再说,她早就离婚了。我“啊” 了一声,等着下文,她于是告诉我她早就离婚了,现在和她男朋友一起住,他们是“合资”买的房子,她用自己的钱买的车。她的语气很轻松,全没有什么失落感,倒是好象还有一股自豪感。我听着,只有“啧啧” 感叹的份,心想,露婷真是不一般的女孩子。 聊着聊着,我问起她有没有晨亮的消息。没想到侃侃而谈的她却突然停住了,好半天,才用很低的声音说:“晨亮已经走了。”我没理解她的意思,还问“他上那去了?跟蒸发了一样。”又开玩笑地说:“不会到别的星球去吧?” 电话那头象是没人了,我正在纳闷,传来露婷细细的声音:“他死了,一年前,被火烧死了。” “你,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的。”露婷的声音不大不小,往日甜美的声音,现在听起来象幽灵,怪瘆得慌的。 我只感到我后背发冷,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心“咚咚”跳得要出来,我才意识到我的手心攥得电话都湿了。 我这才知道那场大火,才知道原来...... 露婷移民加拿大后,晨亮也到了法国。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虽然露婷是非常独立的女孩,可身在异乡,那份孤独,寂寞,失落是无法逃避的。她的夫婿虽然可以养得了她,可也是靠薪水生活的。总是先花再付,这让过惯了享受生活的露婷有点受不了。文化的差异,使她和丈夫无法理解,露婷自然要找个人诉说。而晨亮,是能接受露婷一切的人。渐渐的,两个远隔万里的人感到了彼此的需要,他们每天都有电话,不是露婷打过去,就是晨亮打过来。他们却决不谈那个敏感的话题,还象高中时的好同学,好朋友一样。可心里都知道,这层关系,只差一层很薄很薄的纸。谁会先把它捅破呢?露婷等着。可晨亮这会却矜持着。半年后,刘维也来到了法国,不是晨亮帮她办的,是晨亮的妈妈。这无疑是承认了刘维在晨家的地位。而他们也开始准备结婚。露婷知道后,再也忍不住了,问晨亮愿不愿意娶她。对她来说,肯定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因为总是她居高临下地仲裁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孩子。在她心里,晨亮理所应当是属于她的,虽然她已结婚,可她还要独占晨亮。也许这次,露婷是第一次认识到有一个男孩在她心中的位置,她不能失去他!虽然花了这么多年的坷坷绊绊,两个人好好坏坏,也许她终于认清了晨亮才是她一直的最爱,只有晨亮,才能点燃她生命的火花。她可以舍掉浪漫,舍掉虚荣,舍掉一切浮华的东西,来找晨亮,只要晨亮说爱她! 晨亮不禁喜从悲来。这么多年,他知道的,他没有白等。两个人立刻开始计划。露婷很快办好离婚手续,并没有要那个人什么离婚赡养费,所以办得很顺利。晨亮告诉母亲自己的选择,两个人定好了订婚的日子,露婷买好了来法国的机票...... 一切都进行的那么顺利,那么迅速,他们俩也都沉浸在对未来日子的憧憬里。忘了眼前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们忘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刘维。 当晨亮告诉刘维他的决定的时候,晨亮的心里是快乐的,因为他从没对刘维动过真情,所以他说得很轻松。然而当他突然发现刘维的眼里有道目光,绝望中有一股怨恨。他这才意识到刘维可能是受到了伤害,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些表示歉意的话。刘维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说看在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份上,再最后吃一顿晚餐,在晨亮的住处。晨亮同意了。他知道自己对刘维有愧。为了避免尴尬,晨亮邀了一个男同学坐陪,他怕刘维做什么傻事。 一切似乎很顺利。刘维没有说什么伤感的话。大家谈得很好,还喝了点酒。晨亮甚至邀请刘维来参加他和露婷的订婚宴。刘维也笑着答应了。可就在其乐融融的时候,谁也没注意,有一股烟正悄悄蔓延了整个屋子。 事后,警察发现了三具尸体,一女二男,已经被烧焦了,辨不清脸,有两个人抱在一起,与门只有一步之遥。火是从晨亮的屋子里烧出的,整个大楼别人都跑出来了,也没人受伤。警察判定是失火后浓烟先窒息了他们,所以他们没有跑出大楼。 露婷陪晨亮的母亲去料理了后事,晨亮的母亲始终没有和露婷说一句话。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一个人人羡慕,有着美好未来的年轻人。她失去了希望!这是谁的错?她没有告诉晨亮以前的朋友,所以我们在国内的同学都不知道,还以为他一直留在了国外。 后来有人猜测说,是刘维放的火,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被别人夺走,所以干脆取义成仁,当爱变成恨的时候,女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可我不信,我见过刘维一面,她是那么娇小,怎么会成纵火犯加杀人犯?况且,我相信她是深爱晨亮的,爱难道不是为了让所爱的人幸福吗?难道爱不成就都会变成恨吗? 也有人说,晨亮是因为太聪明,而被上帝招走了。他的生命已经在火焰中升华了。看来芸芸众生中,还是作个碌碌无为之辈比较安全,虽然不会有什么太浪漫太刺激的生活,却可以平平淡淡,了此一生。或许这话还真有点道理。 这以后,我时常会接到露婷的电话,每当谈起高中同学,我们都小心避开晨亮的话题。后来露婷电话渐渐少了,可有时她会突然打给我,说她刚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后来就干脆是email通信了,有时我给她发信她也不理我,过个两三月她才来封短信说她又去了欧洲旅行。我也习惯了她。我想她日子过得不错,老是东跑西颠的,这对她有好处,可以治愈心里的伤。又过了一阵子,她告诉我她又要结婚了,她马上就要来美国了。她说自从发生了晨亮的事,她已经看透了。她说人的生命太脆弱,太短暂,她只有好好把握现在,好好享受才是真的。几年来她已经玩遍了欧洲,亚洲,美洲。现在趁自己还没太老,可以找个安乐窝了。她的条件是那个人必须可以提供她周游世界的资本。而她找到的这个未来丈夫,是生意人,一年一半时间要在美国和东南亚跑。这正符合露婷的要求。我叹息了,心想,露婷,你难道真是一个薄情的,只知享乐的女子? 那天,接到露婷发来的她婚礼的照片,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光彩照人,可仔细看时,岁月的纹路也在她浓妆的下面有了痕迹。这张脸虽然艳丽,眼睛里却带着风尘,带着玩世不恭。我再也找不到那双清纯的,带点倔强的眼睛了!这就是时间付与女人的成熟吗?我只希望幸运的光环可以一直惠顾这个美丽的女子,让她能够真正燃起生命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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