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外婆
(2011-10-28 19:3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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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外婆
·牧 娜·
又到了这样的季节,那极易唤起乡思的秋季。
在对儿时和故乡的记忆中,外婆总是很清晰的那一部份。每当回想起外婆,总有一种冲动,想说点什么,写下点什么……故乡、童年、外婆是那样地遥远而又极近地冲撞着自己的一颗流浪之心,时间过去得越久,离开故土越远,这种感觉就越重,对外婆的怀念之情就越浓……
外婆走的时候也是秋季,二十年前的天府之国。今天再忆起外婆时,我已在这欧洲大陆的北极。
童年随外婆生活的十几年经历中,外婆给我留下的印象犹如她的名字──罗春慧。在我的心目中,她永远象春天一样的祥和温暖,善良聪慧。每每忆起外婆,心里总是荡漾着说不尽的感激之情,为了她给予的呵护之情和教育,尽管我并不是她最宠爱的外孙。
外婆对我生命的影响是那样的具体细微,同时也是隽永广泛的。似乎是不易觉察却又是鲜明深刻的。
记得有一次,庭园里响起收购鸡毛的吆喝声。外婆便叫我:“牧娜,快去把鸡毛卖了。卖来的钱给你买棒棒糖。”那时的我大概五六岁吧,一听这话,当然高兴得很。哪年头,公鸡价比母鸡贵,公母鸡毛也有三分钱的差异,而三分钱就意味着一个半棒棒糖呢。一心想着棒棒糖的我,发现收鸡毛的是位盲者,于是乎,手里的母鸡毛就变成了公鸡毛。回转身,跨进门还没等我的得意劲向外婆表完情,她一向祥和的脸上突然有一种让我害怕的东西,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迅即冲出家门,疾步走向正要离去的盲者,似乎先跟他讲了些什么,又蹲下来,从盛公鸡毛的麻布袋子里挑出我刚才倒进去的母鸡毛,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些钱来递给他,随后又是弯腰又是点头。外婆的个子在她那一辈人中算是高挑的,可我一直没能忘记那一刻,从背影望去,她把自己放得矮了很多。等她低头缓缓地进门时,她方才愤怒的面容已变为难过与沉重。隔一会,她把我拉到她跟前,对我说:“牧娜,记着,诚实是对自己,不管别人看得见看不见。”
外婆的这句话,外婆的好多话,我都一直记在心里,无论我走到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哪一片土地……
今年是外婆故去的第二十周年。我在地球的另一头,念记着我亲爱的外婆。我想告诉她,外婆,谢谢您的教诲和哺育,您的牧娜将永远纪念您!
一九九六年秋
I am glad it brought back some precious memory in your life as w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