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夜堂

夜晦而淫,吾以玄谈扫灭之,彼得堡乎! 吾本青鹤身,落影履凡尘,不与众色语,果成登西灵。
正文

《威尔历险记》连载

(2007-08-24 11:02:41) 下一个
威尔历险记》    作者:[英] 约翰·克里斯托弗


第一部 白色群山



第一章  我父亲的手表

  在我们村里,只有六个比较好的钟,最大的一只钟放在教堂的塔楼上,村里人人都
看得见。我父亲有另一只钟。那只钟就放在我们的厨房里。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总要
把钟的发条上紧。

  每年,钟表匠骑着马从温彻斯特来一次。他先擦洗教堂塔楼上那只钟,然后,就来
把我们那只钟擦干净,并将钟的指针拨准。

  我母亲总要给他弄些喝的东西,并且陪着他闲聊天。钟表匠给母亲讲他在温彻斯特
的生活。温彻斯特是离我们这儿最近的一个城镇,那是个很古老的城镇。有些人说,英
国国王曾经有一度就住在那儿的一座城堡里。那当然是很久以前的事啦,不过,那座城
堡的一部分至今仍旧保存了下来。

  我父亲是个磨坊主,是个忙人。每当钟表匠一把钟擦洗干净,他总是马上离开房间,
走出去。他总是说;“女人可以把时间浪费在讲故事上面,男子汉可非得干活不可。”
于是,他就回到自己的磨坊里去了。

  不过,我父亲的最大的一个宝贝倒不是那只钟,而是一只表。那只表配着一条皮带,
使得你能把它戴在手腕上。

  我父亲把那只手表锁在他书桌里的一只盒子中。只有在特别有意义的日子,他才把
那只表拿出来,系上表带,戴上那么几个钟头。之后,又会重新把手表锁进那只盒子。

  甚至是那个钟表匠,我父亲也只准他每三年把那只表看上一次。不论是我们村子,
还是附近一些村庄,都再也没有其他的手表了。钟表匠说过:“温彻斯特有几只表,但
是没有一只表能象这只表那样好。”

  当我年纪很小的时候,我是不准看那只表的。不过,今年钟表匠来的时候,我已经
十三岁了。我父亲允许我站在他们旁边看着擦洗那只表。

  这可叫我兴奋极了。钟表匠一走,我就想更加接近地仔细看一看。但是,那只表如
今已经又给锁进我父亲的写字台里,而且再也不准我去碰那张写字台了。我足足有两个
整天时间就光想着那只表。后来,我对自己说:“是什么阻止了你呢?威尔,你害怕了
吗?’星期六早晨,正好只有我一个人呆在家里。我父亲在磨坊里忙着,母亲去探望一
位生病的老奶奶。一个钟头之内,她是不会回来的。我的机会可来啦!我父亲把他所有
的钥匙都放在他床旁边的一只盒子里。我试了一把钥匙,接着又试了另一把,第三把钥
匙把锁着的盒子打开了,表就放在里面。

  我拿起了那只表,仔细地看着。那只表不走了,不过我知道怎样可以把它开动。

  “我只给它上一点发条,”我想道,“那样,父亲再看到这只表之前,它就会停住
不走的。”

  我就这样干了。接着,我拿起那只表,把它紧贴在耳朵上。不错,表已经走动了。
我把指针拨准,又把表带系到手腕上。表带不大合尺寸,不过我还是戴上了手表。

  起初,我兴奋得不得了,可没多久我就产生了另一种想法。戴只手表是不够的,得
让一个人看见我戴着手表才好呢。于是,我想起了杰克。

  杰克是我的一个表哥,大约比我大一岁。事实上,他已经长大到足够戴上一顶机器
帽子啦。我曾经答应过,那天早晨要去看他。他会在河对岸那个废墟里等着我。

  我又把那只表看了一遍。我不禁问着自己,我敢不敢把它带出屋子呢?我把左手放
进衣服口袋,这样就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戴着手表出去了。接着我拉开了前门,急匆匆
地跑到街上。走到河对面那个废墟,可有好长一段路。

  我们那条街,紧挨着一条河,那条河能给磨坊提供动力。另有一条街,在一座桥附
近跟我们这条街交叉。我就在那儿停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教堂塔楼上那只大钟。后来
我又继续往前走,上了那座桥。

  我看到姑妈迎面走了过来,知道她一定会跟我说话。所以,我说了声“早上好!”
马上撒腿就跑了。我一直跑到村头上才停住脚步。从那儿我可以穿过田野走过去,所以
觉得比较稳妥。

  后来,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我认出那声音,是亨利。跟杰克一样,他
也是我的表兄弟,只是跟杰克不一样,他一点也不友好。他比我小一个月,但是比我长
得高大,长得壮实。我们长到这么大,始终是冤家对头,经常打架。不过我现在可不能
打他。要是我跟他打架,他就会看到那只手表,以后可就麻烦啦,于是,我又开始跑了
起来。我能够比亨利跑得快,所以我应该逃得掉。但是,草丛里的一个树根突然把我绊
倒了。我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亨利就扑到了我身上。他抓住我的头,把我的脸向地上撞。

  我把手从衣袋里抽了出来,想把他从我身上推开。但是他长得太胖了,挺重。后来
他看见了那只手表,就把表带从我手上拉掉,站起身,高兴地叫了起来。我想要把手表
夺回来,可他拿着表举过了头,我够不着。

  “把它还给我!”我叫喊着。

  “表不是你的,’他回答说,“那是你爸爸的。滚开,要是你不走开,我就把手表
扔到河里去。”

  我扑到他身上,两个人就在地上扭成一团了。我们就象两只猫那样撕打。有好一会
儿,我们滚打到高高的湿草地里去了。

  后来,我们上边有人喊了一声,“不许再打啦!”

  是杰克。他不得不用力把我们彼此扯开。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费事。因为他跟亨
利一样高,可比亨利还要健壮得多。他很快就发现我们为什么打架了。接着他就把手表
从亨利手上夺了下来,并且叫亨利走开了。

  “手表坏了没有?”我问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想没坏。”杰克把手表看了一会几,就把它还给了我。“表带湿了,手表倒没
损坏。你干吗把手表带到这儿来?”

  “我要把它拿给你看,我父亲总是把它锁在盒子中,把盒子藏在他的写字台里。所
以,你以前还从来没好好看看这只表呢。”

  “那可不值得费这么多麻烦,”杰克回答。“我们必须马上把手表送回家。我会帮
助你的。”

  从我长这么大以采,杰克是始终帮助我的。不过,用不了多久,一切就得改变了。
当我们向村子里走去的时候,我不无悲伤地想着:“下星期加冠典礼就要举行了。那时
候,杰克就再也不是个孩子,而我将孤单单一个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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