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祖太爷遇到的真事1
(2007-04-11 18:49:57)
下一个
1.说父亲之太公(曾祖父)在民国初年做一小买卖.(客问何买卖?吾掩面曰:旧时家贫,为生计,贩私盐尔)说要渡江去南边进货.
快到江边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人,也要去江南,于是同行.到江边的时候,由于近几天下雨,江水暴涨,船家晚上不渡客人.太公和那个同行人只好寻一家小店住宿.
大概吃过晚饭的时候,店家把太公家到一边对他说你那个朋友有点问题,你要防着点他.太公就问他怎么回事,店家说,看那位仁兄的相貌是早亡之人.和他在一起可能有亡命之虞.太公很害怕就问店家怎么解救.店家说他也不敢确定那位仁兄是人是鬼.他说你睡觉前放一棵葱在那位仁兄床下的被单下面
另外再放一棵葱在自己的床单下面,到明天一早就知分晓了.于是太公就照办了.第二天天刚亮,那位仁兄就催着太公和他一起渡江.店家在一旁打了个眼色叫太公过去.店家手里拿着两棵葱说.这里一棵又黄又衰的是你床单下的.这棵看上去很新鲜是那位仁兄的.那个东西肯定不是人.太公大惊忙说道,先生可要救我啊.
那个店家说既然这样,我看这个东西在过了江之后肯定会叫你去他家,你在去他家之前一定要买把大红伞,而且到他家的话一定要叫他先进去,然后把伞打开顶住他家的大门口.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要看.闭上眼等到天亮 就赶紧走吧.太公遂照办.过了江之后那位仁兄果然邀请太公到他家作客.太公走不脱,只好和他一起去他家.那时候没有汽车什么的赶路全凭双脚.这样到了天黑的时候,那位仁兄指着前面一处灯火说我的家就在前面.你先过去敲门,我到村口买点酒菜.太公听了店主的话那敢先去.就说我一个人去嫂子和孩子们都不认识怕吓着他们.还是一起吧.那位仁兄没有办法只好一起去.走到家门的时候也是费了太公一番口舌才把那位仁兄先哄了进去.一见那位仁兄东西进去.太公马上打开大红伞顶上门去.只听的哧的一声.门里传来阵阵惨叫.太公不敢睁眼看.惶惶中睡了过去.天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处荒坟之中.大红伞顶着的是一个立棺(所谓立棺,乡里死于非命的人在死后并不下藏,选一佳处,将棺材暂时立在那里,外面用砖等东西封住.家里叫 秋季棚
这个东西叫做 翻江尸
2.说是民国年间 我那位表叔的爷爷刚刚取了一房儿媳妇.正准备报孙子.可是有段时间家里总是出现怪事.鸡啊 鸭啊什么的总是给不明的东西咬死.狗呢,就整晚的叫.这个老爷爷也是见识颇多,知道叫里要出事情.于是就去问家里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你家的儿媳妇最近有血光之灾,你要小心.他就问风水先生这个怎么破解.风水先生说这个是命啊,所谓生死在天,然也.
表叔的爷爷于是默默的回家了.怪事仍然时有发生.但是由于家里的人都在防备着,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慢慢的.时间到了这年的夏天.一天傍晚.他的儿媳把煮好的稀饭端到院子里.然后有端了一盘咸菜出来.奇怪的事院子里很平整没有什么能绊倒儿媳的.但是儿媳还是跌倒,说什么绊了她.他儿子以为老婆把咸菜摔了在找借口.于是就大骂老婆.他就在旁边说了下,一盘咸菜有什么好说的,打了就打了嘛.他的儿子于是罢休.但是更其光的事,他的儿媳灾次端咸菜出来的时候又打了.这下他儿子就怒了,说着就要去打老婆.他觉得事情优点离谱.于是又喝住了儿子.安慰下儿媳.说今晚不吃稀饭了.叫他儿媳和儿子去集上看戏,顺便买点酒菜回来晚上喝酒.儿子和儿媳在吵骂中出了家门.
见儿子和儿媳出了门,这个老人就到他儿媳的房间找到儿媳结婚时穿的大红衣服换上.头上就裹了个红头巾.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装这在那里哭泣.慢慢的天黑下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和他说,你丈夫那样的对你,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好啊!他一个激灵过来,发现灭内后好想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在向他说话.他说可是我不会死,怎么个死啊.那个妇女说上吊啊.上吊死啊.他于是把绑在腰间的生丝带(100%全蚕丝作成,无污染,全绿色)搭到房子的大梁上作了一个死结说我不会上吊,你演示一下给我看.中年妇女几乎气结.说你怎么这样笨.于是上前把头伸入死结之中教到如何如何.
说那时,那时快.老人一撸死结,刚好把中年夫人的脖子给死死勒住,仓皇间那中年夫人突然孔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我把你全家杀掉.老人当然不放,于是中年夫人开始幻化,变成一条大鱼,做狗叫.变成一只羊.又变成一个七空流血的腐尸.最后见老人仍然不松手,又变成一块棺材板.老人家它现了原形,马上咬破中指点了几滴血在上面.那个东西终于也不变了,也慢慢的没有了声音.到大概8点钟的时候.儿子和儿媳看戏回来.说说笑笑的回到家.见大梁上挂个棺材板就问老人.老人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就叫她的儿媳把晚上打的酒拿来浇了一半在那个棺材板上 点火烧了起来.那棺材板上浇了烈酒.见火就着,一边烧一边有滋滋声.等到火烧完的时候看见只剩下一团肉.老人叫儿媳拿去炒了,就着酒吃了下去.从此老人走夜路,无不听到梭梭声.乡人以为那是小鬼躲避之时发出.从此人称 鬼见愁.
8 炸尸
民国的时候,本村有位老爷爷身故.本地习俗,要停尸三天后才下葬,第二天晚上封棺.第三天早上出殡.说的是第二天晚上大概8点的样子.死者的情人在瞻仰最后一遍后,封棺了.但是棺材钉要到第二天才钉.大概到了10点多的时候,死者的亲属啊,来的朋友啊在前堂吃饭.这个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乞丐.旧社会,很多乞丐专门跑红白喜事的.那个人家就给了乞丐一些酒肉.乞丐吃了酒肉以后呢.并没有走,只是盯着这个屋子看那个屋主,就是死者的儿子被看的发毛,就去骂那个乞丐.说你吃饱喝足了还在这里看什么看?那个乞丐并不说话.反而打量起那个屋主起来.边打量边说.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啊,要死的人,还这么凶.
这个死者的儿子当时就要揍这个乞丐.但是乞丐说了一句话.周围的人都呆了.你老头(本地对爸爸的称呼)不在里面,不在棺材里面.
这下屋主更是要打他了,乞丐说不信开棺看下,如果在里面,我就给你打死都不怨,如果不在,你就小命不保!说着 屋主就要去掀棺材盖,那乞丐一把按住屋主的手说.你怒能开,必须要找属龙属虎的来开棺(本地习俗,出殡时抬棺者为属龙属虎的壮年男子).
结果请来同村的属龙属虎人把棺打开的时候,果然尸体不在里面.当时那个屋主腿就软了...就要那个乞丐救命.乞丐去外面的沟拔了几根水草(我们家里叫臭拔草的东西)揉碎放在门槛处.看见草叶子指在搁间的柴房,就动员属龙属虎的人去柴房般柴.当柴禾搬完的时候.发现那个老者坐在一块石板上,指甲长出来三寸,面色红润,面带微笑,微微发抖(诈尸之前的表现吧).他的儿子就上去拉他是哦爸你没有死啊.结果那个东西一下站了起来,扑向他的儿子.后面的那些个父老乡亲那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顾不得就屋主.纷纷夺路而逃.幸好那位乞丐可能稍懂鬼神之术.一边把屋主拽向一边,一边用长凳横扫那东西的下盘.那东西被扫中,倒在地上.
那乞丐见那东西倒在地上,马上拿起刚才弄在地上的水草,抓起来放带嘴里一嚼.在那个东西刚站起来的时候,一下把水草喷到那个东西的脸上.那个东西好像忽然被抽干了法力一样,红润的脸马上变的苍白.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又变成了一具死尸.最后在乞丐的帮助下,屋主连同几位胆大的乡亲把尸体抱进棺材,当场封棺钉.时候把棺材放在山头任有风吹雨打 77四十九天才下葬.
9 炸尸(2)
说的也是民国的时候,大概在1937年以前.在老家的一个地方.死了一位老人.为男性.说到这位老人,后面还有一个故事.说他死了以后,在堂屋停尸.夜要三更的时候.他的众一干儿女都在堂屋守灵.突然不知道从那里跑老一只黑猫,经过老人的尸体.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但是他并不攻击人.那些个儿女还以为老人复活了.纷纷的问老人怎么啦.老人也不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个老人既然已经活过来,家里人丝毫也没有怀疑是诈尸了.所以灵堂也撤了.但是老人醒后总是不言不语.但是还是能吃饭喝水.你说话的话他也知道.奇就奇在他可以在白天出去散步.难道是真的活了?
就说这日,老人依然出来晒日头.站在村口往后山上望(他原来的坟地在后山)却见远处跑来一个人,原来是老人远房的侄子.一边跑一边喊,老叔,老叔.这老人却如不认识他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来他远房的侄子听说老人过世就准备来看他,走路到一半又听说老人又活过来了.在民国的时候,虽然我们那里没有什么风水先生,茅山道士,但是会风水的人倒是很多.老人的侄子就知道一点鬼神之事.远远的看老人的样子是非常的模糊.就在那里怀疑啊.走到跟前见老人不理他的叫喊声,就更纳闷.和老人的亲戚们把老人搀了回去.;老人的儿子正在家里做饭,见是堂哥来了就吩咐老婆去杀只鸡.那堂哥却把老人的儿子家到一旁说要杀只公鸡,鸡血留着有用.这老人的儿子平时也知道堂哥会点小法术,就不作声.下去准备.
那男子的堂哥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的撒了点公鸡血在老人吃饭的碗底.老人的儿媳妇给老人把饭端过去的时候,老人明显有点不正常,不停的把饭碗推到一旁.还用很怨毒的目光盯着他的侄子.
只听那堂兄说道:这个东西恐怕要害人,只不过时辰未到,赶紧请人去十里墩(县城附近的地名)请大仙(此大仙在解放前号称金罗上仙,救人无数,解放后不知所踪,以后还要多次说到他)过来.赶紧准备黑狗血,棺材钉的物品,要是大仙还没有来,惊动了这个东西.只好先和他拼一拼.。
说这老人正在不安的时候,县里有名的陈大仙到了.陈大仙刚走到村口,就看见老人的儿子迎了上来说 大仙怎么办?我..话没有说完就被大仙示意打住.大仙说恐怕现在那个东西还没有养成(家里传说这个死而复生变僵尸的叫活尸,一般养77四十九天...为什么又是77四十九..我不知道哦).快快带我去除去它.
就在陈大仙在人的带领下来到老人的住处的时候,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地上躺着哼哼唧唧的老人的侄子.原来老人可能预料到他的危险.在烦躁不安中袭击了他的侄子(当然,他的侄子也想抓住他)然后跑到后山去了.他的侄子着远处的后山说肯定去吸阴气去啦,大家快去除掉他,不然要出大麻烦了.
陈大仙一袭黄衫,身披麻衣,后背桃木剑,手持铁罗盘.见到时机不多,就叫道"大伙和我上山!"
众人于是在陈大仙的带领下向后山赶去.在赶到后山的时候,却看见老人卧在他自己的那块坟地上.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陈大仙见状立马拿出桃木剑向他刺去.在这个时候,那个老人(或者说僵尸)突然蹦了起来,张开嘴向老陈(陈大仙简称)咬来.
上回说道在千钧一发之刻 僵尸向老陈咬来。但老陈是何等人物,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只见老陈抬起右手用铁罗盘砸象僵尸的脑袋。那僵尸却像听见风声似的,把头一缩。老陈左脚一踹。僵尸腹部受力翻了一个筋斗,面朝下滚向一边。在那边的众人利马冲了上去,用绳子把僵尸的手脚全部绑了起来。几个年轻人按着不让它挣脱。只见老陈从麻布袋里掏出一截千里烟迎风一晃,窜出一截火苗。又拿出一袋火油浇在僵尸身上,念咒曰:生死有命 轮回无苦 从哪里来 到哪里去吧。说罢把千里烟往僵尸身上一扔。只见汹汹的火焰很快吞噬了尸体。众人无不松了一口气。老陈也一身大汗,坐在地上。
说民国时(大家都问了,你的故事怎么都发生在民国?其实时间久一点才有点味道嘛,我如果说是昨天晚上撞鬼。估计大家都不会相信啊)好说道民国的时候。在本镇有户人家是卖豆腐的。这家的男人每天起早贪晚的做了豆腐然后到各个村里卖。说有一天。他走到离镇里很远的一个村里卖豆腐。正好他的一个表哥在这个村里。他表哥也是个实在人,就说我们好久没有喝酒啦。你一定要留下来。正好天也黑了,你回家要走好远,不方便等等。他也就很不好意思的留了下来。
说道这个卖豆腐的留在他表哥家就准备吃晚饭。正好他还剩下半斤豆腐没有卖完 就给了他的表嫂说是等下一起炒了吃。他表哥(后面就叫表哥)就说晚上没有什么菜,你来一次也不容易,今天就杀只鸡。那一边他表嫂(后面简称表嫂)就不高兴了。也难怪,在那个时候,可不象现在,寻常人家难得吃一次肉啊。就连鸡蛋也是很难吃到的,因为养家禽是要粮食的,人都不够吃,那里还有余粮味家禽啊。可是表嫂也是通情达理之人,随然不高兴,但想了想,也就算了,毕竟他们表兄弟好几年没有见面拉。就张罗着杀了一只公鸡。搞了点青菜和豆腐一起抄了起来。大概8点钟的时候,饭菜都做好了,于是就摆好桌椅。表兄弟就着菜喝起酒来。
说表哥和他喝起酒来,表嫂也在一旁给他夹菜,在这种气氛下。吃完了饭。他本来酒量就不行,加上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就有点醉了。于是表嫂就给他安排了一个临时的床铺睡觉。大概到夜里四点的时候,他酒醒了,渴的厉害,就下床找水喝,喝了水趴上床接着睡。恍然间好象有人在门外来回走动
他本来酒就刚醒,可能还有点迷糊,就没有睁卡眼看。只听的旁边一阵奚奚梭梭的声音,他觉得可能不对,把头望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看。可不得了。有两个黑影蹲在香龛(旧时供福或神的一个东西,在农村一般用图砖砌成)下面议论着。一个声音尖细的影子说进天晚上有外人,可能不好动手。另一个黑影却是很宽厚的音色,说上头有命令,不好动手也要动啊。他一听这个话,还以为是土匪来绑肉票来了。忙大和一声,是那里来的贼子。说着就要起来。但见那两个黑影突然一闪,不见啦。他说坏来,八成是撞了鬼啊。再仔细的看看,屋内真的没有人。
于是他就不怎么为意,以为是花了眼。迷迷糊糊中又睡着了。过了一会耳边似乎有人在吹气,只听的有股尖细的声音传过来。说你不应该管这个事情啊等云云。听着听着好象也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原来是他的表嫂今晚该她死,地府派了两个小鬼来勾魂,那里知道经过他睡的地方小鬼过不过去。因为这个人的阳气特重,所以小鬼也没有办法。眼看到天亮了,所以在神龛那里商量。现在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托话给他说明晚一定要来取表嫂性命云云。他一听,这还了得,就回答说道我表哥还没有子女,现在说什么都不能让表嫂死啊,说什么都不行,如果你们不改期,我就天天住在这里让你们下不了手。这两个小鬼也是无奈,只好说要回去报告等等。但是就算是延期也只有3年时间,希望你等好自为之啊。等了好久,小鬼再也不说话。这个时候大概天也渐渐亮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小鬼可能还要来。于是在在白天的时候和他表哥说了昨晚的事情。他表哥也很无奈。为何?没有听过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这句话吗
我老家乡下莫村有一种说法,夜里外出打猎,若闻到身后有一股血腥味,万不可回头,一头走去便会大有收获。
有一回夜里,二叔跟村里的大宝去抓山猫,经过村西头那大片树林,里头是大片的黑,有月光穿过枝枝叶叶斑驳地酒在小路上。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从身后袭来,两人大吃一惊,不敢回头,只一味加快脚步,却始终摆脱不了那臭味。最后忍不住了,抖起胆来猛一回头,但见十米开外路的中间横着一大口棺材,借着月光,看清那棺材是猩红色。
“咋办?”大宝颤着声问。
二叔二话不说,端起猎枪朝那开了一枪,“砰”的一声枪响之后,那棺材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臭味愈加浓烈。大叔跟大宝吓得不行,“嗷”一声怪叫便发足劲往家里狂奔。
第二天,两人相约回到林子里瞧个究竟,却没发现任何异样。二叔为此为那一“枪”战战兢兢地过了半个月,哪知一点事都没有。
这事在村里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神,方圆几十里,谁都知道莫村西头有片林子,林子里有鬼,让二叔跟大宝遇到了。从此那地方在夜里便成了禁区。
去年,我从城里到莫村看望二叔。路上车突然熄火了。司机下来敲敲打打折腾了好一会,耽误了些时间。正好这天下起了大雨,手机到这时便没半点信号。二叔在家里等急了,跳上他的二手摩托车,拐进村西头的林子里,想抄近路去看看我到了没到。
等我们到二叔家里时,二叔却还没回来。大家正准备去找时,二叔推着车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进来了,一身泥水,十分狼狈。
“遇上鬼打墙,在林子里转了半天出不来。转来转去都是一样的。”二叔说。
我是不信这个邪的。中饭过后,我有意要到那林子里转转。二叔开始说什么也不让我到那儿去,后来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同去的还有牛高马大的司机。
雨后的林子显得很清爽,空气中带有芬芳的泥土气息。我们俩人在林子转了个来回,也未发现什么异样。正往回走呢,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拄着拐杖另一头走过来了。我笑笑着便上前打招呼:“老大爷,这上哪去啊?”
这老大爷抬起头,灰白的脸上翻着两只浑浊的老眼。我吓了一跳,注意到他额上有块黑黑的胎记。老爷子说话了:“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您家住莫村吗?”我问。
“是莫村。我是金顺的爷爷。”老大爷说话吭哧吭哧的,我一听是莫村的,便想上前扶他一把。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司机却猛地拉我一把,我疑惑地看看他,却见他面色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老头的脚。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正好有风轻轻抚过,那老头裤管跟着飘舞,露出空洞的一截。啊!这老头居然是悬着的!
我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得毛骨悚然。司机低声说句:“快走!莫要回头。”便拉着我离开。快走出林子的时候,突闻身后飘来一股腐臭味,我忍不住回头,那一眼只吓得我要死,至今难忘记:那老头的黑衣裳空荡荡地随风飘动,像一个软布袋;嘴巴大张着,空洞洞像个一个大窟窿,几乎占据整张脸。
到了二叔家,司机哆嗦地把经过告诉了他。一向迷信的二叔竟有些不信,这也太邪门了,大白天,这鬼闹得太利害了。我告诉他,那老头说他是金顺的爷爷。屋里坐着几个村里的长辈,其中一个问:“他额上是不是有个指头大的黑记?”我说是的。大家便都哗然。
二叔告诉我,金顺的爷爷死了好些年了。02年隔壁的王大妈曾在林子里见过他,但说来大家都不太信。这回全信了。
今年大约是五月中旬的时候,莫村一个小伙子到城里找工作,便到我这里小住几天。一次聊天中说起这事时,小伙子偷偷告诉我,金顺的爷爷死的时候,抬棺经过那片林子里,一同抬棺的金顺的一个亲戚不留神被绊摔了,棺材也跟着摔落了。按当地的规矩,棺材不到要落土的地方是不能着地的。若是着地得事前在地上撒把米。像这种情况,摔地上了,回头就得花笔钱悄悄请神让死者重新上路。
金顺的老婆是个泼辣的角色,金顺又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至于有没有请神,谁也不知道了。
古井
西沙村南边有口古井。古井究竟有多久历史无人知晓,总之在有西沙村之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村里人是不喝那井里的水的,听父辈们说,那里闹鬼。自从村里引入自来水,那井就更无人问津了,一直荒在那里。
去年夏天,也不知是谁带头,村里有年青人开始到古井边洗澡。井水清凉清凉,浸人心肺。于是,村南边一到傍晚就热闹了,嘻嘻哈哈的戏水声,一直到夜里11点多。直到今年八月,这份热闹没待续多久便陆陆续续的停止了。起因是,大毛说看到鬼了。
大毛说,那鬼是个女鬼,一身白衣服,披着长头发,在井边的一处田埂上飘来飘去,吓得他屁滚尿流。大毛是个爱撒谎的孩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所以大伙压根就不信他。但马上有人站出来证明,昨天晚上确实看到大毛慌慌张张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地从村南边的方向狂奔而来。
第二天,大伙跟大毛到井边看了,果然看到大毛跑掉的一只鞋子。大毛说,我以后不来这里洗澡了。大伙有些半信半疑,有两个胆小的当场表明了再不来此井洗澡。但立即被其他人耻笑。夜里,还是有人到井边来了,这回大伙很默契地三五成群,结伴而来。
五哥便是这伙人中的一个。五哥胆大心细,人极为聪慧。在市里重点中学读书,年年拿“三好”。放暑假,便回家。五哥有时会一个人在井边洗澡,也只有五哥敢独自一个人去。五哥洗的时候,嘴里哼着歌,眼却时不时地瞅着井边的田埂,那是一大片平地,夜里看去,灰灰的一望无际。五哥在井边藏了把柴刀,他心想,要是那“鬼”一出现,他就揍死他。叫他披白床单吓人。五哥在学校的时候,曾跟室友们干过这种馊事,专吓女生。
但那鬼却一直没有出现。大毛解释说,人多阳气重,鬼不敢出来了。
八月十九日,村里突然停水。这水一停就是一天。上边来电话,得明天中午才来水。有些人家里没有及时储水,吃饭洗澡便成了问题。陈姨家离那口古井近,大约300米左右,顺着一个斜坡往下走就到了。她便想到了那井。井水是不能喝的,但可以用来洗澡。
天已经黑了。月亮钻出来,一地的月光。陈姨挑着两个水桶,吱呀吱呀地响。到了井边,有风吹过,凉到骨髓里去了。井水很满,她便用瓢往桶里舀。水波晃动着,照见自己的影子。舀着舀着,突然发现不对劲。抬眼细看,果然在井里多出一个人影。她心里有“咯噔”一下,以为身后有人。猛一回头,却空无一人。顿时心慌了,动作变得急促而零碎,把水舀得哗啦哗啦响。
水打满了,正要挑担瞬间,却瞟见井边一侧耸着个女人。低头耸肩,长发凌乱,离她只有几步之遥。陈姨吓得心里直哆嗦,鸡皮疙瘩布满全身。谁?她颤着声问。那女人不说话,僵直地站着。对峙了一会,陈姨发现了个问题。那女人没影子!而自己影子投在地上粗短却厚重。
跑!
慌乱中,她带翻了一个桶,自己也跟着摔了。水泼了到脚上,很黏稠,一股血腥味弥开来。她爬起来,水粘掉了一只鞋子。但她已顾不了许多,连滚带爬冲上斜坡,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是五哥。有鬼!陈姨颤着牙,浑身发抖。五哥放开了她,奔到井边,抽出柴刀。出来,有种的你出来,我剁死你!五哥咬牙切齿叫喊着,把刀剁到井沿上。哪有什么鬼影?五哥喘着粗气,把水桶扶正,正想招呼陈姨,哪知她已经跑个没影了。
五哥这时竟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就哈哈笑了一大通。他打了一桶水,嘴里哼的曲儿往身浇着。但他很快停住了。他感觉水很浓重地在他身上缓慢流淌,带种血腥味。他用手摸了摸,乌黑色,很黏。
他很惊讶,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他抓过柴刀,想都没想,便往井水里劈去。一口气劈了十几个来回,这才罢手。井底深处咕噜响了几声奇怪的声响。水还是水。一切又是原样。五哥这又打来水,不慌不忙把澡洗了,然后回家去。
陈姨却病了。不吃不喝,拉拢着脑袋,一声不吭。见了人只会红着眼直勾勾地盯着。五哥知道怎么回事,是吓的。陈叔很恼火,从邻村借来抽水机,哒哒地抽着井水。丫的,抽干你,看里头有个啥东西。
村里除了村干部和些上了年纪的,几乎全来了。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井很深,抽了把来个钟头。井壁滑溜滑溜的,挂着青苔。陈叔找来绳子和萝筐,要下井里去。五哥拦住他,说,还是我下去吧。
五哥坐着箩筐,上头吊着绳子,下到了井底。井底空间很狭小,抬头看天,圆规一样的亮光。五哥转了个圈,仔细打量一翻,发现井壁两边各镶着铁环。把泥挖开!陈叔从上头传下话来,声音在井里回荡着显得异常哄亮。井底的泉水还在咕咕地涌出来,动作得快。五哥用工具把井底的那层泥刨开了。泥很硬。刨了一会,终于变得松软。用手抓了抓,居然抓到一条铁链,已经锈得不成样,用手轻轻一抖,便断开。五哥把它拣起来,丢进萝筐里。
泉水已经开始漫起来,涨到脚根。上面吊下一个小桶。五哥把水和泥一统装进去,然后吊上去。足足吊了七八桶。待到一切清理干净时,没有看到意想中的景象。五哥有些失望了。五哥以为会有一堆白骨。
上来吧!村里年青人叫着。五哥跨进筐时,又有些心不甘的再次环视四周,一个白点猝然跳里他眼里,他立马蹦出来。
上前细看,原来是根骨头,已深深插入壁缝里。五哥握住它,手稍用劲,便拔出来了。一根人的手骨,手指皆已断开。五哥惊叫一声,把它丢到一边。
咋啦?咋啦?上面人看不清井的状况,也跟着叫起来。
一根人骨。五哥说。
上面哗然。接着又叫道,拣上来,有多少拣多少。
五哥深吸一口气,伸手在壁缝里捞了一把,果然捞出几个手指骨。他把它们全装进萝筐里,小伙子们马上七手八脚把他拉了上来。
大家看着骨头和铁链,有些不知所措。大毛溜过来,说,真可怜,估计被锁在井里。陈叔的娘把邻村的神婆请来,神婆一看便说,这东西在这里呆了很久了。陈妹子是沾了鬼气。既然都弄出来了,就葬了,超度一翻人就没事了。不然在场的都会有大难。
众人听了,都觉得点些心惊肉跳。赶紧张罗开去。厚葬,超度,弄得很隆重。
结束后,陈姨已经好了。她说,那几日感觉总被人用铁链吊着,耳边听到个恶毒的女声在狂喊,淹死你,敢跟我抢!他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让他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他是谁?陈叔不知道。五哥也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