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来美国,来美国干嘛?---好玩美国系列之一
(2006-10-21 22:38:32)
下一个
“干嘛来美国,来美国干嘛?”
这个问题经常被我周围的人问到,而且一问就问了这六,七年。每次被问到的时候都拿一些在手头上的理由搪塞,诸如为孩子呀,诸如为开眼界呀,还有为环境呀等等。到底应该如何很逻辑,很合理,很公正,很诚恳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一天,三五体己又凑在一起,专门说起这出国,就有人非要追根究底,要大家说出一个来美国的直接原因和最主要的原因。
一个从台湾来的朋友说:我们就是被老共吓的,不出来不行。她说,从她有记忆以来,就天天听老共要打过来的宣传,还要被老共共产共妻,岛内是人人自危。后来民进党渐成气候,岛内的政治和生活生态更是变得十分弔诡,让他们这一批在眷村长大的人连最后一点对家园的眷恋都消失了,忙不叠地移民。她常说,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是根本没有依属的人,她很不理解我们在大陆好好的,干嘛来这很“变态”的美国。她的在台湾非常优秀的儿子半途转学来美,一路上磕磕碰碰走的相当辛苦,又曾遇见过几个变态的老师, 让她很不以为然。
另一个从新加坡转道来美的上海朋友则说:什么原因都没有,他们上海人血管里就流着留洋的血液。她出来那时候,她的周围更是以出国论成败,出来就意味着王侯,出不来就是“留”寇。而且他们真的是很执着。他们可以千辛万苦,辗转反复,就为达到出国并能定居的目的。同样是上海人的另一个朋友说:他的四十岁以前的日子都用在折腾绿卡上了。最早到了新加坡,很容易拿了个小本本,但觉得弹丸之地不可久居,于是又到了澳洲。在那里准备材料要申请时,拿了美国的OFFER,又折腾到了美国。他来时赶上美国绿卡排队最紧张的时候,眼瞅着六年H1B的居留期限要用完,绿卡的尘埃还没落定,于是老兄又未雨绸缪地找了个移民律师开始申请加拿大。连我听着他的故事都觉得累的慌。这段路走得, 那叫一个折腾。
我们的情况有所不同。事实上为了让我甘心情愿(于老公是不落埋怨)地来美国,我们着实是费了些心思的。赶上7年该痒一下的时候了,我趁着没什么正事,就还原当时的情景,回想一把当年。
97年的我正渐入佳境,真没打过出国的谱。我原本在学校就属于土生土长自产自销的,又经过十年的风雨历练,事业根基打得很牢固。又因为学校里节奏相对缓慢,一年两个假期,我的生活舒服得很,没有任何要来美国的作案动机。
但当时老公国内的事业正处在瓶颈,他为自己的何去何从大伤脑筋。九六年他公派来美时曾经有两家公司要他留下来,他不置可否,电话中问我,都被我严词拒绝,嘴里说没那出国的瘾,实质是不想受那出国的罪。当他带着一行五人回国时,还曾被去接机的朋友好好奚落了一通。问他:回来了?答说:回来了。又问说:都回来了?答说:都回来了。然后朋友就说:就数你没用!老公当年的公司在他工作期间一共派出过四波人来美,老公是唯一一个完完整整班师回营的。
那会儿的硅谷正值泡沫期,计算机疯的不可理喻,过了没多久,老公现在任职的公司就又把OFFER寄到了中国。与此同时,他也拿到美国一家著名计算机公司让他到上海做公司在中国代理的OFFER,年薪是十万人民币。
两个OFFER各有利弊,老公很难取舍,这时我的倾向就成了他定夺的关键。
要留在国内当买办,技术要丢,而且要两地分居或移居异地,不是什么省心的事。来美国,公司给的薪水很少,也要举家迁徙,兴师动众,我还要面临下岗,也不能不说是个大工程。但我总体上倾向老公继续当工程师,吃技术饭,这会让我感到踏实。我自己一直在专业上病态地自卑,觉得务虚的专业根本不能叫专业,所以网上人问起MAJOR,我都说我是高中毕业。因此,我特别在意老公的技术。当时我就对老公说:“咱还是别丢了技术吧,不动归不动,动就动个大的。”老公则很严肃地回复我:“同志,你可想好了呀。你现在每月才数七,八张老人头,我要是去上海,你可是一个月就数七,八十张哟!”
那时我一个月的岗位工资才七,八百块,可并没觉得有多么缺钱花,所以那“一个月就数七,八十张”的美景并没怎么打动我,思来想去,一为老公事业走出瓶颈,让他换个舞台继续唱戏,二来我当时很厌倦国内拿人不当人的社会服务,虽说在校园内相对顺遂,但每每出去办事,就很看不惯那种非要把人颠来倒去玩弄个够的行政作风,也有意尝试一下别样的生活。三其实是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我女儿的病。
96年秋天,我正读在职研究生,老公也正第二次到美做项目,正是我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天下班去幼儿园接女儿,园医要我到办公室谈谈,她建议我到医院为女儿做心脏检查,并说她怀疑我女儿的心脏出了问题。就此就引出了另外一个大故事,我女儿患了病毒性心肌炎,我的恶梦也就此开始,半年多的折磨让我身心俱疲。具体情况我以后在“我家有女初长成”里详述,在此略下不表。但因此我下定了决心要为了孩子改变环境。我很清晰地记得在科学院为女儿做病毒检测时,医生对我说的话。她说:这种病就是感冒病毒引起,可是感冒病毒有90多种,而且还总在推陈出新地发生变异,防不胜防呀“。我当时就恨那个什么柯萨奇病毒,也恨那变异,恨不能将那些病毒通通埋葬掉,可是看看外边雾蒙蒙的天, 再看看医院里比肩接踵的人群,我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后来对老公说,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 这天还是这个天, 这环境还是这个环境,不是我不爱这个生
我养我的地界, 实在是那半年的昼里夜里全是痛的日子把我折腾累了,为了孩子,我还是暂时换个别样的活法吧。
可我还是喜欢讲的,也要对我妈妈讲的,
也要教我的儿子懂得的什么叫母爱!
(随便点了一篇看的,没想到又是你写的,
不做朋友都不行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