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薄天秋华 - 爱在眼前篇

(2014-08-15 20:25:08) 下一个

自恋的文章。。。。现在想笑,哈哈哈哈,


薄天秋华

Chapter One

杨天薄“啪”的一声把计算机关掉,往后重重一仰,靠在他最舒服的办公椅上继续回味着刚才在网上与西雨的对话,他对她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清晰,却又越来越蒙胧,他试图猜绘一下西雨的样子,又怎么也对不上号。这些天在他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总是一个风霜而坚忍的女子,也一定和自己相仿的年纪。他们在网上相识已经半年啦,却从来没有问过对方一些私人的问题,可好奇心使扬天薄越来越想更多的了解对方,可俩人都似乎默认了这游戏的规则。

已经是凌晨1点钟,他走到屋外,点上一支烟,对着天空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眼睛注视着中天的月亮,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次和西雨在网上聊完,他都喜欢在外面来抽一支烟,看一看天空和月亮,把一种兴奋和感慨用清凉的夜风和深邃的穹宇浸化及消弥。

O大学坐落于偏僻的A市,宁静的校园,清雅的环境,高大的古树,平整的草坪,暗红砖的建筑,都是每一个出国前学生想象中的美国校园的样子。在这个大学镇,其实叫所谓的CITY,除了闻名的一时发泄寂寞的鬼节和偶而有之校队橄榄球赛外,好象从来没有什么特别大事一样,特别是对中国学生来说,学习好象是唯一的生活,这跟在中国是完全一样的。学校是别人的,未来才是自己的。

已经是世纪末2000的深秋,生活的一切依然都那样平静而有序,不管有多少寓言地球就这么要去了,但人和树木都依然用不同的方式呼吸和新陈代谢着。即使有总统选举难产的一连串故事,每一人都还是不仅不慢的希望着,微笑着,特别是学着电子工程的学生们。长篇长夜的BUSH和GORE咬架本来就迎合了同志们的传统心里,更何况咱们也跨世纪的目睹了原本课本上的资本主义的虚伪选举呢。杨天薄不属于那一类笑的特甜的,因为已经毕业的师姐师兄们都不知干什么去了,反正不是本行,只有一个咬牙去当POSTDOCTOR了,还有个国内来的POST-DOCTOR 去上计算机了。

杨天薄本是个一个好动的人,出国前本来十分羡慕美国学校室内的体育馆。可自从来了美国,放着比的上中国国家级的体育运动设施,却每天都几乎两点一线,实验室和家,其实还是叫宿舍的好。刚开始是没有车,不方便,现在只能是他自己懒了,一个学期可能会去打一次篮球。网上冲浪成了他唯一的爱好,用他的话,网上自有颜如玉,线上才有黄金屋,因为是个无聊的人,他什么网站都去,当然还有成人才可以的。

半年前,在一个叫“风之月”的诗词网站,偶然看到一个叫西雨的帖子,觉得很清高很有意境。也发现西雨总是很低调的写些东西,低调却又高远曲折。

有一次杨天薄看到‘长淮平风,洞庭清月,一江竟满鳞鳞寒水。贫雨之洲,花少草纷杂,天依依才远大。’。

就忍不住跟个帖玩一玩,‘山高大,水远行,云无心,鸟倦飞,物自万般秋与夏。一心幽叹,无风起,月自明。山峦万亩,不可指点,醉中才梦锦绣。几朝笑歌,它乡怀旧,何苦慢慢尘与风。孤赏清浊,更一夜寒雪。’。这样疯疯颠颠了几个回合,西雨竟给他回了ICQ号。

杨天薄记得第一次用ICQ她联系时,他当时装酷的写了第一句“西风萧雨人比黄花瘦” ,来试探西雨的笔名。然而这竟让西雨停了很久才回了一句“西楼月,雨中芭蕉,往事东流水”。杨天薄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寂默旧事十年梦的味道,觉得并不只是好玩,而是很好奇。凭这一句再加上西雨这个名字,杨天薄断定西雨是个女子,很可能是女生。

“可能是恐龙”,他笑了,对自己又鼓励道。“可起码是只大脑袋的恐龙。于是他也学着用一种朦胧的语气玩这个游戏,并开始了对生活进行了所谓感慨。不知为什么,“黛蛾长敛,任是春风吹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的形象也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By this Thanks giving, 我都来美国三年多了,真快啊! 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呢?”杨天薄感慨的写道。“人生如白驹之过隙是不是太土了。”
“岁暮阴阳催短景!”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
“多少事、欲说还休”
“不如说,目断秋霄落燕,醉来时响空弦。”
“有味道,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
“Ph.D响空弦,我岂不如何梦也都无。”
“好一个如何梦也都无,真妙!Ph.D就是Ph值低,酸度高而已,也就是落拓江湖一书生罢了” 杨天薄自己对着屏幕,喃喃的又说了一遍:“落拓江湖一书生。”

这几个字他一点都不陌生,他旧一点书上到处是这个图章,红红的,就象少女的红唇洋溢青春的痕迹。杨天薄本来还自以为诗词方面还可以,但在西雨面前简直就什么也不是了,现在为了能多用上唐诗宋词来堆放和摆平西雨,经常只好拿一本唐诗宋词放在计算机旁边,预备急用,所以他常常连忙去翻书,驴唇不对马嘴的去套词,急了自己编,玩狂放装深沉。

”她今天好象又有什么不快了。词用的特低。“

下了网之后,杨天薄这样想着,又走到了屋外,只见一轮明月正孤倚在天上,周围没有一丝的云雾,连一颗星星都没有,那样的清朗,却又那样的凄清与孤独。清辉中,绵绵之丘山隐约开去,吹皱般荡漾在天宇尽头。寂静象无语之刀刻出凄冷,更雕琢出黄澄澄的月亮照的人孤独不堪。

偶而轰鸣的汽车声以及俩道光束由山下扫上来,接着便可能是各种语言,特别是印度人和中国人,接着还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不用说就知道是学计算机的,更可能是半路出家的。

“喂,是杨天薄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是,正是鄙人,请问小姐有何贵干?”杨天薄一本正经问到,其实他已经猜到是谁了,可还是想逗着玩玩。
“德性”电话里又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咳,我以为是电话公司小姐或红灯区小姐呢,原来是秋桦啊。多日不见,失敬,失敬”杨天薄继续看着桌上的一篇paper,一只手用荧光笔划着重点。
“嘿,你变着法损我是不,人家红灯区小姐还会看不上你,要钱没钱,瘦的象个竿。你瞧人家老美那块,你比得了吗?自卑巴。”
 “请问许小姐marry何许人也?,夫君是jack or smith? 要不是亚力山大,或者布死同志” 杨天薄哂笑着。
“去你的,你才嫁了老美呢,你是不是成天都在想怎么娶个美国妞?”
“我没钱泡,身体上觉着自卑,要娶个老太太还凑合,你就不一样了,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说最近怎没你信儿。”
“还说呢,我这些天天天call你,你家都忙音,你是不是上网呢?,教你回email你也不理,你还挺忙吗,又有哪个小妹妹遭了你毒手。”
“无聊啊,只好网上人生了,我网生动物科线上纲灌水目的。对了,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电话指示,叫秘书来个电话就行。”
“我要有秘书就好了。”
“明儿,我就叫Clinton,不对,隔了年,我得叫我哥们BUSH或GORE给你配一个秘书,他俩中有一人得发。小杨呀,面包会有的,秘书也会有的。”
“哼,先给你配个莱雯斯基吧,你准晕过去。”
“我真得晕过去,不过是高兴的。”
“喂,说真的,都年关了,今年Christmas怎么过?”
“花自飘零水自流,无风无雨也逍遥,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只要有一枝烛光,我就点燃自己又沧桑一年的影子。”杨天薄不在意的用笔敲着桌子,眼睛停在那本宋词上,随手拿过来,翻开,恰有一行字“千古英雄地,谁曾长立?” 1995 之问英雄。他笑了,很开心。

“得,又Ph低了,太酸!好像你有多少愁似的,好了,就算你有愁,也可以出来散散,我这儿真的很漂亮,比你那儿不差。”
“城市有什么好,楼高傻大,还不都一样,没钱都一样?”
“这可不一样,异地风情,不冷,还有运河横穿城市,怎么也比你弹丸之地要强吧。”
“你一月挣我半年的,我没钱,玩不起,在说也不一定有时间,老板看得紧。”
“我就知道你有这一手,不管怎么样,飞机票我已经给你寄过去了,你看着办吧!”
“嘿,嘿,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掉馅饼了,你是不是看上我这臭小子了。”
“德性,就你,要不是多年的老同学,谁还记得你,再说,将来你还得还我这情,请我到你那去看看。”
“听你这意思,我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吕鹏也来,这样咱们老同学在美国的就头一回聚齐了,你来不来就看你了。”
“你早说啊,吕鹏也去,那我当然去了,敌人使一美人计,我就将计就计,不过机票我自己出,你当我真的穷的当裤子了。还要女人养。”

杨天薄的roommate是郑义斌,做roommate已经两年多了。郑义斌是生物系的博士,是个小工作狂,几乎每天都到12点才回来,一俩破车开起来巨响,还一个劲说是跑车:“不是破车,是跑车,真的,你看那外型。”。
“这么晚还有电话,一定很重要了,有情况。”郑义斌在客厅里开玩笑的说。
“那里,那里,老同学,许秋桦从S打来的。都有一个月没联系了。”
“又是她啊,可把我害苦了,闻名如丧胆,没睡几个好觉,叫她没事别尽1点打电话。不过,她人到挺漂亮,我看她对你有意思,我是过来人,看得透,你可真有艳福。”郑义斌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瞎说,你不就今年暑假才结婚的吗,还是家里介绍的,你那点经验还没我多,我是高中就开始泡妞了。”
“你别不信,旁观者清,局内者迷,我看是真的,要不她给你打电话,再说,谁知你清啊迷啊的。”
“她能看上我,就我这德性,我要啥没啥,工作没一撇,早晚卷铺盖回国,不同路。”
“回国,别扯了,出来容易回去难。” 郑义斌不屑的说。
“说反了,是出来难回去容易。”
“都是,你看巴。不说这个,烦。总之,这些都次要,缘字最重要。”
“缘都是扯淡,这出国的善男信女谁不是钱字当头,想尽半法去那绿卡,找工作,出了国,缘就不是缘了。”
“不一定,不一定,都说这找老婆和找工作一样,要靠努力和机会,缘就是那个机会。”
“嘿,结婚和没结婚就是不一样,怎么没看出义斌兄是此中高人。”
“啊,啊,嗯,嗯,年青人,学着点。”郑义斌也和杨天薄一起笑了起来。
“你老婆什么时侯来,看你也不着急。”杨天薄趁机茬开话题。
“元旦以后吧,她正忙着学英文呢,你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
“现在还没想起来,回头再告诉你吧!”
“行,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呢”
“对了,下月Christmas我要出去玩去,你不如让嫂子早点来,你再度一次蜜月,不然我回来可就...”
“去你小子的,....,不过让我想想。”于是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西雨,杨天薄是有着一种说不透的心情想去交流,他发现在与西雨的对话中,他对人生身不由己,悲怆而萧索,却又不甘压抑的心境可以得到暄泄,在半古文的对话中,这种心情又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然而却又必需小心翼翼,他在网上就已经感受到了那种深透在文字中的凄凉与无奈,就象似芳心千重似束。

他经常对西雨的问候是“别来无恙?酒醒否?月明了,风还吹吗?“。特别的傻,也让杨天薄觉得特有味。而西雨则多用“似花还似非花,或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他们之间用诗词短语来表达感情,象多年的老朋友,用一种感觉在交流。而前天则是一次例外,他居然在交谈时忍不住用了一个比较敏感的句子来表达他的对西雨的好感。杨天薄恼恨自己的过失。他在网上等待着,搜索着,却连续两天没有找到西雨的回音。杨天薄突然感到一种失落似的,他感到内心的一阵空荡。


Chapter Two

杨天薄再嘴里念道着“西雨,西雨,come on, come on!”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代,但他希望玩下去。当屏幕上弹出了西雨登录得显示,杨天薄一声轻呼,不知为什么手指都有些抖动,只见屏幕上西雨慢慢的敲出了范仲淹的苏幕遮: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流人睡”杨天薄不禁迟疑了,这苏幕遮他是很熟悉的,接下来的三句是:“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相思泪”又不知是何意?杨天薄有一些紧张,他努力使自己放松了一下,终于敲下了:
“今霄酒省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这是柳永的千古绝句,接下来的也是一句朦胧的结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杨天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写,但他觉得只有这一句代表了他的内心,这一句也是他作出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反应,似乎是对一个友人,一个情人在诉说他拔剑四顾两茫茫的毫气,又似在表达他对人生无奈,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悲愁,又似在轻吐幽怨相思,佳人何在的儿女情肠。过了许久,西雨又写道: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澜意”西雨又接着写到。:“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人又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者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这一句似乎代表了一种对生活永恒的对答,他似乎同意,却又不完全同意。杨天薄无言可对,沉默了,他的遭遇使他总不能在最后的时刻把握住愁字的意义,他用沉默来告诉西雨,他对愁的理解仅仅来由抽象的感受,而不是生活,他与她的愁是两种不同的愁。他猜想西雨一定是在风雨中,心在流泪。他在长长的思考后,又只好重复得写下了:
“人生不如意,长把酒”他猜想西雨一定笑了,因为他用这句也太多了,果然,西雨回道: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这几句也是他俩经常用的,他们也常常是从压抑到最压抑,再到无奈的释怀。这天晚上杨天薄躺在床上,不住得思考西雨的“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为什么西雨一上来就用了这句呢,这一句一定是经过思考后才写出来的,她有什么梦在心中,又有什么愁在心中。而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去关心她呢,难道仅仅是一中好奇,还是在追寻那种罗曼蒂克的感觉,他甚至都不知道西雨的年纪,他看不透自己,也看不透西雨,只觉的用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也不能形容。

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许秋桦寄来的机票,同时也收到了吕鹏的email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明年一月就去上班,正好利用这之前的时间大家聚一下,希望杨天薄不要失约,信里还说他可能会很快结婚了,劝杨天薄也早作打算,在美国挑选的机会可不多。

杨天薄边看信边摇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个个都猴急猴急的”,“吕鹏这厮太不够义气,说好不到30谁都不结婚的,才一年就变了”。可是他也理解,人在他乡,多感寂默,找一个能天天说点中国话的人当然只有老婆,他不禁回想起大学时一帮兄弟大声打牌,大口喝酒的情景,他也想起了毕业时大家痛声大哭的情境,咳,到现在我都不会哭了,有什么还能让我留泪呢?初来美国的新鲜感随着时间一天天的逝去,越来越多的是来自现实的挑战,越来越多的是回忆。说到底,你的额头上都刻着中国人三个字,你不可能完全的改变自己。

而后几天,杨天薄都没有上网聊天,实验室的活太忙,又都是技术工的体力活。他从实验室一回来就只想躺在床上睡觉。而郑义斌的心情这两天忒别好,晚上居然一下班就回来了,一回来就先给国内打电话,然后又收拾房间。

杨天薄双手抱着头,他望着房顶发呆,虽然耳边尽是有关总统选举的报道,他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雨,他觉得这个女孩很对他的脾气,他内心孤傲而火热,总有一种无名的悲怆,平时就喜欢品味古人诗词中的意境,可这种酸溜溜的文人把戏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当然杨天薄也认为是也很无聊的,因此在生活中是不能流露的。西雨似乎与他有同样的喜好,他们用世人所不用的方法进行交流,在其中慢慢体会,听不见对方的声音,却漫步在对方的音语之中,把自己喜欢的又能表达思想东西说出来真是一件快乐无比的事情,杨天薄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出国后最有劲最大的快乐就是这段日子。他真想会会这个西雨,然而也害怕失望,失望什么,他说不清楚,却又朦胧的知道什么。

“我不能再想她了,也许现在这样才最好”,千百年人类的经验暗示你期望的越高,你失望的越多。杨天薄这样对自己说,然而脑子里还是西雨。

他于是想起了5年前与女友谭荷的分手。许秋桦和谭荷曾经是好友,后来只有许秋桦和杨天薄一起考上了研究生,又一起到了国外,而且居然是同一个state的学校,只有1个半小时的距离。他很喜欢许秋桦,也许真喜欢过,但更准确的说是喜欢和她聊天,吹牛。许秋桦象男孩子一样开朗大方,人也十分得漂亮,很精神,活泼有动感。虽然郑义斌总劝他追许秋桦时,他都无动于中。“人生啊,忧患何其多也!” 

电话铃的声音一下子把整个寂静的房间都惊醒了,就象一辆火车开了进来。
“要是找我的,就说我不在”,杨天薄抢先对郑义斌说道。由于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紧接着就传来了郑义斌的声音。
“啊,原来是许秋桦啊,杨天薄这小子刚和一个女孩子出去了。”“谁,我也不认识,好像他们才认识不久,杨天薄这小子好像特招女孩子喜欢,经常跟女孩子在一起,我也搞不清楚谁啊谁的,.... 不过挺漂亮的。”
杨天薄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抄起了自己的电话,
“喂,许秋桦吗,我杨天薄。”杨天薄用一只手捂住话筒,对着隔壁喊道:“郑义斌,看我一会儿一拳不把你打的很抽象,让你猪八介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以后你就会感谢我喽”郑义斌在隔壁还哼起了小调,“爱江山更爱美人。”
“感谢你什么,没事凉快去,少瞎说,让许秋桦听见,我不把你卸了。”说完,赶忙把电话放在耳边。只听里面许秋桦还在“喂,喂,杨天薄吗,怎么不说话,喂,喂”
“喂,喂,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我是地瓜,我已经占领了101号高地,请指示,请指示!”
“地瓜,地瓜,继续向102号前沿阵地前进,完毕。”
“土豆,土豆,我前方出现一小股身穿迷彩比基尼,花容月貌,魔鬼身材的敌人,请指示!”
“指示你个鬼,你作梦把,喂,醒醒,杨天薄,醒醒!”
“梦里方知身是客,一饷贪欢,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女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行了,给你大饼,你就要上包子,我说,你刚才跟谁出去了。”
“你听郑义斌瞎说,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杨天薄赶忙辩解。
“我得恭喜你喽,喂,什么时侯吃喜糖啊?”
“下个月十几号,我准备把她带去给你们鉴赏鉴赏,给个分。”
“喂,喂,真的,假的,我可没点准备。”
“你准备什么,又不是你结婚。”
“我,我的给你准备礼物什么的,还有,你们住哪什么的,.... 。”
“你就别操心了,我全准备好了。床都换新的了。”
“真的,假的,杨天薄,你给我说实话。”许秋桦在电话里不住得催问着,
“假的,大小姐,这年头,谁会看中我这种人,我也不愿摧眉折腰侍老婆,使我不得开心颜。”
“哼,我就知道是假的,哪个良家女子会看上你,酸嘻嘻,臭烘烘,苦济济,辣乎乎,还有,傻不丢丢”
“这都什么呀,每次都拿我开涮。我这两天本来就不自在,给老板练晕了。那老头居然说我数据有问题,不说了,没尽了,美国鬼子就知道剥削中国人,美国学生连脸都不漏一面,他也不个放屁。”
许秋桦好象是愈言又止的又说:“我这次主要是告诉你,我要去欧洲去一趟,下月18号才能回来,我一回来就跟你再联系。”
“哇,欧洲啊,好美啊,又是Business,你机会还挺好,升得够快的。是美女真好。”
“你胡说什么,苦差,没人去才让我去。”
“鬼信,那也是风景如画的地方。上次你告我说升了项目准小组长,这次又出访欧洲,你可真行。”
“我们小头目是个中国人,特别照顾自己人。”
“别,别告我是中国人外国人,依我看他要么是惠眼识才,要么是别有用心。对你的智慧我是清楚的,当心,我的大小姐。”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这小民,你当人儿都跟你似的。”
“男人都一样,没什么好东西,你就挑好的,可别走眼。五十的放过,八十岁可一定别错过。”
“你自己呢,也不怎么样吧。”
“我可从来没说自己好过。”
“瞧你谦虚的吧。”
“这叫‘君子博学而日三省乎己’”杨天薄最近动不动就蹦出些文言文,自己都觉着酸了.
“酸。我后天走,今晚上还要去加班熬夜,生活啊,生活!”许秋桦这是在学杨天薄的口气,还没说完,自己就已经先乐了。
“生活啊,生活,你怎如此一瞬一息,你怎又如此漫漫无期”杨天薄干脆帮他说完,他每说这句话,自己都不知是真是假。

杨天薄到厨房里去拿可乐,一眼就看见郑义斌端了一碗面条站在门边笑嘻嘻的:“聊的还挺长的,什么秋桦妹妹,天薄哥哥的,太肉麻了吧。”杨天薄也不跟他争,他先强过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就凑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郑义斌也不在意,又接着:

“这郎才女貌,两小无猜,真好,真好,真是羡刹神仙。”
“说,说,接着说,说得好”杨天薄边说边猛吃一气。
“啊,啊”郑义斌故意清了清嗓子,“这个,这个,啊,这个问题很清楚嘛,小杨啊,煮熟的鸭子可别让她飞了。我觉着你有戏。”
“鸭子倒没飞,但你的面条,对不起,却飞了”方便面本来就不多,杨天薄把最后一口都吨了下去,又开始喝汤。
“嘿,哥们儿,嘴下流情,给我留一口,这可是排骨汤”郑义斌赶忙过来抢。
“说啊,接着说”,杨天薄把最后一口汤都咕咚下去,笑嘻嘻得把碗递了过去,故作感叹道:
“排骨汤就是排骨汤,味道就是好,喝了排骨汤,今年二十八,明年十八”
郑义斌看着空碗,不住得摇头,“这回又上你当了。”
“叫你尽顾这耍我,这一回书说的是郑义斌捕蚕,杨天薄在后,这回知道我厉害了吧”
“得,这回我又输了。不过,我这老革命可说实话,你杨天薄可别当梁山伯,不识人家祝英台的心,放这许秋桦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将来肯定要后悔。”郑义斌一本正经得说。

“义斌兄,多谢提醒,但世事不可勉强,就算我落花有意,人家流水无情,你也知道追许秋桦的没有一个营,也得是一个加强排,什么时候轮到我,她和我是7年的老同学,心高气傲,我这样的人作他朋友还行,作相好的就差了。你这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乱点鸳鸯谱。”杨天薄边刷碗边给郑义斌分析,

“有的人你一辈子只能和她作红粉知己,可以和她无话不谈,除了爱情,却不能是老婆妻子,有的人你一见就知道是你的终身伴侣,就算你和她不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这叫缘。能找到相知相爱的人,在如今世上怕也不多了。”

“这话也有些道理,但未免有些牵强,试问如你不去追寻,但随波逐流,任其失去,缘只是太空洞的泛泛之谈。”
“我也请问对方辩友,如何才叫随流水而逐月华,有意无意,岂是可以免强的。”
“就是论事,我看是许秋桦对你有意,而你无情。”
“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可我也知道强扭得瓜不甜,她是巾帼中的须眉就喜欢结交我这样得酸客骚人。表面现象。”
“我看你是害怕,你是有点胆怯,你害怕她比你强,又太漂亮,你管不了她。”郑义斌不依不饶,干脆直说,又有点激降法味道。
“有点意思,够黑,够狠,揭我底,老实说,我有那么点,但不是主要。”杨天薄有点招架不住得样子。
“主要是她不能满足你的大男子主意心,我看也不是,许秋桦是风风火火,却也不乏女人味。”
“你比我还清除,我跟她4年大学同学,3年研究生同学,又3年美国隔墙同学,谁比谁更了解她。实话告诉你,原先追她的人比我强的有N达,她都没动心,我去还不白给,我可不自讨无趣。”杨天薄轻轻的锤了郑义斌一下,又说,
‘哥们儿,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还是哪句话,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再考虑考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还有,这是美国,姑娘们不好嫁。”郑义斌说完就回屋了。

杨天薄是学化工的,而且是偏门,什么多相流动,用他自己的话,瞎xx流,爱怎么流就怎么流,而且是下流。实验室里可以简单的说一半是中国人,一半是印度人,还有一俩个应该不是很聪明却很骄傲的美国人,他们骄傲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英文比较好巴,可到了作正式PRESENTATION的时候也没觉就有那样平时吹牛时的自信,毕竟到了周末就狂玩去了,而中国学生还在看PAPER。印度人大多是读MASTER,读完就转去学计算机去了,这可能是印度人计算机业发达的原因,有这个风气。

当然世纪末的在美中国人就是这股风狂热拥护并以身相许者。因为成功的是多数,应该说是幸福时光巴。许秋桦就是这么个主,刚来半年就转了,1年半就毕业了,现在正在一家叫什么卡卡软件公司上班。杨天薄也差点转,但PHD这个文凭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他还是想混个DOCTOR牛牛,不然他老爸也不干。
 “你嘴里滴滴嗒嗒的干嘛呢?什么‘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来点欢快的,什么‘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多有气势。嘿,我看你这俩天老是这几句,我都会背了。”郑义斌看杨天薄没说话,有说:“哥们儿,有什么想不开的,说说,咱分析分析嘛,凡是一分析就透。”
“得,就你那念生化的智商还能分析出什么道道。”杨天薄不屑的挖苦郑义斌,
“好,好,知我莫如你,可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郑义斌卖了一个乖,停住不说了,
“请赐教。”杨天薄故意顺着郑义斌的腔调接了过去。
“好,汝子可教也。代劳夫细说你听。其一我虽智商35,却是情商EQ值超群,远在200之上,你虽智商200,却情商35,所以,你解决不了得事必是感情方面,所以,所以我是可以帮忙解决问题的”
“有道理,请问其二是”
“其二嘛,其二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俩个Ph.D顶三个臭皮匠,所以,我俩顶一个诸葛亮”
“有道道,其三呢?”
“其三呢,我对你了如指掌,你一脱裤子,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的事我当然要参谋参谋”
“有门,其四呢?”
“为朋友俩肋插刀,在所不惜,更和况是插嘴而已”
“有戏唱,其五呢?”
“你平时拍我那么爽,今儿大哥怎么也要替你出一口气,这场子我是接定了。”郑义斌值说得吐沫星子值飞,上气不接下气,可神情还是非常得意。
“有理,其六呢?”
“其六,嘿,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五条了”
“看你说得那个带劲,我还不顺着让你过过瘾。好,你不说了,我说。”杨天薄边说边掰手指, “其一,虽说你EQ超200,可最大值是2000,所以你情商上亦是弱智类;”
“其二,我俩虽顶一个诸葛亮,可诸先生并非情场高手,否则怎会娶黄氏丑妻而已;其三,拉屎放屁亦上生理上的事,与感情纠葛无关,下次我拉不出屎,再找你;其四,两肋插刀容易,两肋插嘴可万万不成,你满身是嘴,嫂子来了,还不吓傻了;其五,你替我接场子,我还干嘛去,请神容易,送神难,引狼入室的事我可不干。完了,现在,你还想帮忙就看你的了。”

郑义斌给说得都傻了,看着杨天薄慢慢走进房间去,想跟过去,又停住了。只好朝杨天薄喊了一句,
“臭小子,又给你摆了一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我心情好,就放你一马”
“随时领教。”房间里传来杨天薄笑嘻嘻的声音,说着又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包烟,
“走,冒一根去,我正有事跟你商量呢”
“别,别腐蚀革命干部。”
“是你说研究研究的,没烟怎么纠出问题。”
“不成,我跟你嫂子说介烟来的,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不去,不去。”郑义斌咂咂嘴,想去还是嘴硬。
“差也,小弟也有若干理由让义斌兄商榷商榷。”
“愿闻其详”,郑义斌也学会了杨天薄这一套。
“其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有理。”
“其二,大丈夫一言即出,也只是死马难追,死马如何追,故这个理由亦不充分。”
“牵强些。”
“其三,大丈夫能伸能曲,老婆面前曲,老婆背后当然要伸,否则是只曲不伸,非丈夫也”
“有理。”
“其四,佛语曰:‘烟酒穿肠过,老婆法旨心中留’,对老婆忠臣与否不在表面,而在心”
“于我心有戚戚蔫。”
“其五呢”
杨天薄拍了郑义斌一下,“再不抽,就没机会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天薄,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郑义斌和杨天薄都一齐笑了出来。
“你这是‘心向往之,却不敢’,你这是‘有贼心,没贼胆’,你这是‘即想干那事,有想立贞节牌坊’”
“嘿,嘿,越说越难听了,在说我就使降龙十八掌了....,快走吧”
“感情是很奇怪的东西,你没得到的时侯很想得到,得到以后又容易不珍稀而放弃,在你爬到一座山顶时,又要想爬下一座山去。”郑义斌和杨天薄都在沉思着,刚才的嘻笑面孔都收了起来,他们都在在自己的感情海洋中飘泊。人有千千万,但每一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每一个人都有一段故事,每个人的内心感受都不同。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很奇妙,对遥远的事情比对眼前的事情更关心,对飘渺的
东西比对实际的段更有兴趣,对自己总不能把握,对别人也没有把握。我真不知下一步怎么走”
“没有人能真正把握自己,你有时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那为谁?”杨天薄反问道。
“为你身边无数的关系而活。”
“玄,太玄,我是不行了,以后在谈吧。”

 

 

 

 

 

 

 

 

 

 


Chapter Three
在美国的日子永远都是很快的,秋去春来,才黄了,又红了,又白了,又绿了。买菜,做饭,洗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总是都会了,而且开始琢磨怎样更有效率,更快的,更简洁的让自己的胃满意,让屁股上还有内裤,而且还不能总又翻出上星期的内裤又套上。而且不管你有多少杂事,考试总是要过,实验也要完成。象O大学的博士课,大多是讨论性质的,评分的准则也很特别。得B,甚至B+对中国学生来说是土斗沌鸡腿,平常的很。

杨天薄勉强应付个A,因为根本不想好好学,没兴趣,反正也是在培养垃圾,好象很好的垃圾似的,其实连英文都说不好。老板的报告一定要写好,多花一些时间,写完什么都好说,谁教他给钱呢。杨天薄来了几年都没请过假,这美国老板心里还是有点数,二话没说就准了假,反正他自己也准备偷懒呢,最近连上班都带他那知胖的不象样的大狗来溜。

杨天薄每次独自在飞机上时都会想起刚来美国时的样子,居然24个小时都没睡,管空姐要了不知多少咖啡,free is good,这是至理名言。

那时候,杨天薄想,“真他吗兴奋,好象新生活开始了一样。其实时间长了,又一样了。”他干干的笑了两声,瞥了一眼窗外,在白云之间,挺立的大楼隐隐而现。

刚出飞机口,他就一眼看见了许秋桦,更准确的说看见了许秋桦的亮丽的笑容。他停住了,四下望了一望。
“找什么呢,还看什么呢?” 许秋桦已经迎了上来,“我跟这儿呢!”
“我还说呢,谁约了这漂亮小姐,真想扁那斯一顿,敢情是我啊!” 杨天薄笑了一笑,
“嘿,嘿,秋桦,精神啊,这身白领套装在你身上一穿,那就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我穿别的就不好看吗?”许秋桦故作不高兴的。
“好看,比不了十八岁的许秋桦,也怎么比的上十八点五岁的许秋桦。其实,你就是不穿也一样好看。这一点我和克林顿的看法是一致的。”还没说完,就被许秋桦重重的打了一拳,“吆,吆,怎么上来就动手,君子动嘴不动手。”
“上来就没好话,我这不是刚从班上来,还没来的及换嘛”许秋桦埋怨着。
“我还以为是给我这穷小子下马危呢。”,“不过是漂亮,真的,真漂亮”
“谢谢”许秋桦高兴的接过杨天薄手中一个包就往出站口走。许秋桦今天穿了一身浅蓝色的套装,还是留着从前的短发,脸上略施了粉黛,嘴唇也是很轻上了淡红色。杨天薄看着许秋桦的背影,真有点自惨形秽。
“怎么不跟上,磨磨蹭蹭的发什么呆。”许秋桦在前面又停了下来。
“跟你在一起,我害怕。”
“你怕啥,我还能把你吃了。”
“你到不会,可周围这些个色狼可不一定。”
“去你的,就算有色狼,也是先吃我,不会吃的,你就放心吧。”
“别,他们准保先弄死我,才对你下手。”
“你不是上回跟我吹你的降龙十八掌和凌波微步天下无敌,怎么这几个美国鬼子都收拾不了,也太没宗师风范了。”
“你没听色胆包天,这些人要玩命的。”
“那好,等你快不行了,我就用‘九转熊胆丸’救你。”许秋桦咯咯直笑,仿弗杨天薄已经被打扁了。

康那狄革的大雪把机场都封了半天了,吕鹏还要晚些时候才能到。于是许秋桦和杨天薄就往回开。许秋桦的住宅离机场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是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小公寓楼群,美国其实哪都差不多,什么别墅小楼,人家就小平房巴。小时候住平房都觉着丢人,现在却羡慕起来了,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许秋桦一个人住一室一厅的小单元。客厅里有地毯,一套三件式沙发,沙发对面是一台电视,此外是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而已。

“我就知道在美国,不就图个钱吗,别的都扯蛋。”杨天薄被可乐的气泡呛的直咳嗽。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整天呼啸的都是什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之类,怎么被帝国主义策反了,受毒害够深的。”许秋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那一套在这跟本没用,要天天咆哮那,美国老还不当我有精神分裂症”杨天薄深吸了一口气,“我现是七仙女下凡尘,改投董永门下,再也不回去了。”

接了吕鹏之后都快九点了,三个人在市区不太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居然还开着的中国餐馆,。挺大的,说是十一二点才关,反正有生意是一定要作的,自助没有了。
“去那,那边好,那边环境多优雅啊,人也少。”杨天薄指着靠窗子的一排说。
“本来也没几个人嘛,哪不一样。” 吕鹏摇着脑袋。
三个人刚坐下,杨天薄就掏出烟来,要点上。许秋桦这才注意到这一区是可以抽烟区,大家都上了杨天薄一当,都还以为他眼光独到,专门看中了这快地方。

“秋桦还是秋桦,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吕鹏晃着头赞道。
“什么样子。”
“漂亮,豪爽。”
“都老多了。”
“这叫成熟美,你是越来越有气质了,不过,原来咱们班就你最有气质。”
“你这叫言不由衷,瞎说,在你眼里,我肯定不是最有气质的吧....”许秋桦还想说什么,却停住了,望了杨天薄一眼,却发现杨天薄半天没吱声,也不知再想什么。
“真的,我也真是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天薄,是不是,嘿,你想什么呢?”吕鹏推了杨天薄一下,“沉默,这是你的风格嘛,你怎么了,一根烟就把你熏傻了。”
“没什么,我听着呢,你们不是在说咱们班谁最有气质来的,我看是秋桦,就她了。”杨天薄有点神不守慑的样子。

这时那个招待他们的Waitress正一样一样的把他们要得菜和啤酒送上来。每来一回,杨天薄就跟着看一回,连话也停住不说了。 “喂,杨天薄,你盯着人加女招待猛看什么呢,没见过女的不。”许秋桦为杨天薄的走神而不满。
“你们认识啊?不过,我看那女招待也一般吗。”吕鹏也有些不满。
“错,你看这女子,脚步轻盈,神色凝重,虽不十分美貌,却自有一种韵味。我好象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而且我想天下不会这么小巴。”杨天薄还在不停的观察那女子。
“天薄,行了,行了,放着许秋桦这样的美女不看,还乱看什么,当心人家叫警察。
“好,好”杨天薄又看了一下才回过脸来。“这酒菜以齐,高朋就座,让我们先干了一杯再说。四年同窗,幽幽多少往事,尽赋酒中。”
“说得好”许秋桦附和着。
“干”
三个人同时举起了杯子,杨天薄和吕鹏是一饮而干,许秋桦也欲一干到底,却被吕鹏止住了:
“你还的负责开车,你就意思一下巴。”

不多久,杨天薄就离桌去上洗手间了。吕鹏和许秋桦正聊着,就听见杨天薄在那边一声惊呼。吕鹏和许秋桦以及屋里的客人都朝他那看去。杨天薄赶忙向大家连声的说:
“I am sorry, I am sorry”脸上却洋溢着兴奋和快乐。
“他不会真喝多了吧。”吕鹏喃喃的对许秋桦说。
“他和那个女招待聊上了,看来他们以前真认识,难怪他一直盯着人家看。”许秋桦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杨天薄那边。
“人不风流汪少年,杨天薄可真有一手,认识的女孩子真多。”吕鹏开着玩笑。
“瞎说,天薄不是那种人。”许秋桦显然不满意吕鹏这样说杨天薄。
“你怎么老帮着他,都是老同学,你可不能偏心。何况我老婆是你最好的朋友。”
“还没结婚就老婆老婆的了。”
“将来时态,将来时态,嘿,天薄好像跟那女的越聊越代劲了,这是咱们三个聚会,还是他俩聚会。”
这时侯,杨天薄转过身,又回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就真的连喝了三杯。许秋桦和吕鹏都看出来杨天薄还在兴奋中,情绪很高。
“你跟那女的认识?”吕鹏首先急着问道。
“以前见过一面。”杨天薄一连加了几筷的菜,笑容满面的又点上一只烟。
“这个世界真小啊,即使在异国他乡也总能找到相识的人,今晚真是快意。咱们同学一聚,再过几天一分别,不又要何年何月在见。”
“刚见面,又谈分手,该罚,该罚。”吕鹏不依不饶。
“好,好”,杨天薄毫不犹豫的又灌了一口。趁着兴头,杨天薄又吟道:
“昨夜饮酒过度,沉醉不知归路。跌跌又撞撞,误入操场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

许秋桦看着杨天薄的样子,很是纳闷。很久以来没见杨天薄这样子高兴,心里有点酸酸的,不禁又朝那个女招待看了一眼。那个女招待圆圆的脸,刚垂肩的披发,一身白色的上衣,在人群中并不十分起眼。可是真如杨天薄所说,脸上的表情却那样的沉着而有韵味。
“天薄,你好像很高兴,我看是老朋友吧。”许秋桦再也沉不住气了,问了一个吕鹏也想问的问题。
“真的,我跟她以前就见过一面。不过是很特殊的一面,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她。”杨天薄洋溢着快乐。
“见过一面就这么清楚,我不信。”吕鹏首先表示反对。
“咳,咱们同学聚会,不谈别的,不谈外人。”杨天薄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刚才说哪儿了,噢,对,四大美人。”
“我特想知道张雪嫁谁了,她在学校时就至少谈了7,8个,也不知名华属谁了。”
“反正,不是你。老班头给我email说他儿子都4岁了,打酱油都绰绰有余了。”吕鹏也接着差开话题。
“老班头和你那时候是班里最能学习得,周五晚上都去上自习,佩服,佩服。”
“笨鸟先飞嘛,不过,我现在都讨厌学习了,就想快工作。”吕鹏谦虚了一把。
“你们都牛,就我才笨,在你们面前跟傻瓜似的。”许秋桦也不知是生气,还是说着玩。
“错,在女生里,我最佩服你了,有胆气,有生气。”杨天薄由衷的说,“你是站尽天下优势,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也不知你说得是真是假,这会儿给人摸蜜,一会儿又来人开心。”许秋桦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可不是,当年你跟谭荷往校园里一走,聚来多少色迷迷的眼光。”吕鹏也随声附合。
“可我至今还不是飘零江湖的孤身一女子。”许秋桦有意无意的看了杨天薄一眼,不知是怨是恨。
“你是心太太太太高,被你拒了得没有1百,也有一千巴,我看也只有人中极品你才看得上眼,我们都不行。”吕鹏笑道。
“瞎说,我才不是。”

这时杨天薄抬头向柜台看了看,见那女招待空了下来,连忙过去又说了几句才回来,在本子上记了什么。 “天薄,给我们也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许秋桦问。
“她叫王英,很久以前认识,嗨,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我再告你。这儿快关门了。”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杨天薄望了望王英忙碌的身影不禁百感交集,一段段早已远去却埋藏心底的往事又浮了上来。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吕鹏开玩笑的对许秋桦说:
“说不定是杨天薄的老情人呢,瞧他高兴的。”
“我看就是,杨天薄,是不是。” 许秋桦有点嘲讽的说。
“差不多巴。要真是就好了。” 杨天薄在后排打了一个哈泣,“我给错过了。傻阿。”
黑暗中许秋桦煞的咬了一下嘴唇,又狠狠的盯了旁边吕鹏一眼,暗色的夜中,车左右幌了一下,消失于茫茫天地之间。

 

 

 

 

 

 

 


Chapter Four
当天晚上,三个人一箱酒一摆,聊了一整晚上。把原来班上每一个人都说了一遍,把每一件重要的故事都说了又说。因为都喝狠了,吃冷馒头通宵打牌去校医室的小东,划船掉水里的朱锋,都被重复了三遍。

年轻的往事让人高兴,因为青春去了就在也不会回来了。二十岁是想风云天下,拥尽红颜欢爱,挥叱方酋,不以岁月为记。三十一来,往事就开始爬上心头,旧恋浮雕上的尘土也抹去,爱恨也越来越不清晰,却那样温馨。

“算了,算了,快说说四大美女的事。”
“就惦记你四大美女的事,女人就是女人,记得咱们年级一共有50多号女生,咱们男生私下里给起了个四大美女,不过,每个班都有不同的版本。”杨天薄一边给吕鹏添满,一边对许秋桦说道。
“就说说你的版本吧。”
“原来是你杨天薄给大家起的,一定不会错,快说”许秋桦又催促了一下。
“让我慢慢想想。”杨天薄又点上了一只烟,看了许秋桦一眼,“你没意见吧。我得想想再凑凑词,也有些年头了。”
“远上昆沦看雪峰,
  白云深处有佳人,
  停车坐爱桦林晚,
  荷清碧天万里涛。”
杨天薄刚一说完,自己就已经先叹了一口气,他是为‘荷清碧天万里涛’而感慨。三个人各有心事,竟一时无语。还是吕鹏首先打破了僵局。
“天薄,你给许秋桦解释吧。”
“不用了,这首诗在我们女生那都知道。”许秋桦连忙应了一句,又看了看杨天薄的表情。
“是吗,我还以为就我们男生知道,开开玩笑罢了,真是太抬举我了。”杨天薄也赶忙想把气氛弄活跃些,
“来,来,再喝一个,为我这诗喝一个。”
“天薄,你不是有好几首吗,再说一个”吕鹏喝完了,放下杯子,又扯上这个话题了。
“好,还有一个是:
  天山回望雪成堆,
  山顶秋华次第开,
  荷清江水天远去,
  无人不知丽人归。”
杨天薄念完了,又说:
“也不知如今这些人都在何方?涛涛逝水,急急流年,伊人远去,空余黄鹤楼。你们谁知道谭荷的消息。”
“天薄,你喝多了,这些事还提他干吗”许秋桦看了看吕鹏,又看了看杨天薄,又朝吕鹏悄悄的摆了摆手。吕鹏有些尴尬,他想说又停住了。
“别逗了,这才几口,就把我放了,我不是随便问问吗,反正都过去这些年了。”杨天薄只顾着弹烟灰,也没注意俩人的表情和动作。“我去上趟厕所,你们先聊着。”说着就起身走了。

那是一个青春的年纪,有着无限精力的岁月,男孩子和女孩子还有很多梦的时代。但都过去了,而且是在异国她乡,看他人都很陌生的,而且用新车和工作掩埋记忆的时候。一切又都回来了,特别是在你醉的时候,那感情就更浓浓了。我们都不怀疑酒醒之后,还是苍苍茫茫的去红尘中挣扎,好象流水般从不眷恋,从不回头,但是不是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你有徘徊和眷恋过以往的夕阳和残柳,那一枝枯木在斜阳的孤独也潇洒。

当杨天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又已经暗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没有许秋桦的影子,喊了两声也没有回音。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感觉头大大的,很痛。他走到厨房去找水喝,发现茶几上用一包烟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许秋桦的字:

      please help yourself. I will be back around 4!                                                     

杨天薄努力想回忆一下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吕鹏昨天下午走了,晚上,他和许秋桦不知为什么又喝多了。后来只记得握了许秋桦得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其它了,“我没作其它事吧”他自言自语,然后干脆不去想。只是静静的坐着,不知不觉手上就多了一颗烟,不一会儿,屋里就烟雾迷漫起来。

4点多的时候,许秋桦抱了一堆东西回来了。
“呵,我还以为我们家着火了,原来是你在不干好事。不许在家抽烟!”许秋桦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和杨天薄开着玩笑。  
“瞧你一身乱的,快去洗洗,一会就有客人到了。”许秋桦笑了,“一会儿别人还当我养了一只刺猥呢。”
“什么客人,你请客啊”杨天薄也笑了,因为他在镜子里也看到的是一个刺猥样的头。
“拿我的卧室当客厅,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你还反客为主了,得,得,现在你再借我用一晚吧。”

许秋桦一边往冰箱里放东西一边和杨天薄说话,
“你猜我都请谁了,你要猜中了我就请你上星级饭店再吃一顿”
“吃饭多没意思,不干,不干,换点新花样”杨天薄摇着头。
“好象你能猜中似的,行,我霍出去了,你说干嘛就干嘛,我就不信你能猜对”
“我说干妈就干嘛,真的。”杨天波突然笑迷迷的看着许秋桦,一副鬼密的样子,看得许秋桦直发毛。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还见过怎么着”
“我说大小姐,没有十分把握就别说‘想干嘛就干嘛’,你知道我要干嘛,一会你就后悔吧”

许秋桦没有说话,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杨天薄曾经那样有力的握着她,她听到了她自己突突的心跳,感觉到杨天薄男性的力量,虽然那是短暂的,却在她的心里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波澜,让她几乎彻夜未眠,她梦想这一天,却害怕这不是真的。虽然在杨天薄颤抖的双手下她也有些害怕,但激情的感觉却早已燃烧了她,她已经悄悄的忘记了天与地的存在,她希望就这样永远的在心爱的人的怀抱,一生一世的拥抱,永远没有明天。然而杨天薄最终还是放开了她,她是这样非常的失望,却又这样的无可奈何。她一直害怕杨天薄还在记着谭荷,可现在谭荷已经是吕鹏的妻子了,为什么她还是害怕,害怕杨天薄的松手是因为想起了谭荷。

此刻的她,喜悦,羞涩和忧愁一齐永来,脸都不禁红了。她抬起了头,看了看杨天薄,那是一张清瘦而白析的脸,即使带着倦意和疲惫,也那样的充满生气。而杨天薄的眼睛亦正盯着她,两双目光交和在一起,又在一刹那分开,房间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在传递两个人不同的感觉,而在这不同的感觉中,杨天薄在心中感到了一种哭涩,人生就是这样,总在同一时刻发生很多的事情,让你不得不却费劲脑筋去选择,而这种选择又是这样的痛苦,假如许秋桦早就告诉我她是这样的爱我,假如现在我没有遇到西雨,也许这选择会简单些,但现在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追求什么,总感觉和许秋桦之间说不清,总之,许秋桦似乎太优秀了吧,这似乎也不是理由,自己何时真真服过别人。但女人是个例外,自己对女人的了解太少了。自从和谭荷分手,他就对女人更没有把握。在他眼里,许秋桦和谭荷是一种类型的女孩子,高傲而自视,不经风雨,怎知苍桑。

人世间,你想得到什么,是荣华富贵?是权力与地位?是温暖的爱情和家庭?是一份逍遥的心和快乐的自由?

“好,曹植七步成诗,我杨天薄就来个一颗烟猜迷。”
“别抽了,家里已经成硝烟迷漫的劳山前线了,再点火就成伊拉克了,客人来了,个个带防毒面具。”许秋桦正开始准备各种食品,“边帮我洗洗豆角,边说吧,反正你又猜不中”
“好歹我也算个客人,还要客人动手?真不够意思。我可是千里迢迢,不远万里,跨过了多少河流小溪,飞过了多少高山峻岭,才到达你这儿。你这个宴会,起码给我算个部长级待遇,高级轿车,五星宾馆,好吃好喝,桑拿洗浴,外加三陪小姐”
“我不都提供了嘛,你看你坐HONDACIVIC,我当司机,我家100平米,沙发温暖而舒适,就是短点,方便面,鸡蛋,PEPSI,一样不缺,洗澡更方便,你想开多大热水就开多大,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没说完,许秋桦自己就开始各各的乐开了。
“还有这么漂亮的三陪小姐”杨天薄笑嘻嘻的补充着,
“你才三陪小姐呢,说话真难听”许秋桦故作不高兴。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顺着上头的意思爬了一下。再说,要你陪,我带这点钱,一天也付不起。”
“说,你打算付多少吧,没准本小姐见钱眼开,一高兴就同意了。”
“这要分是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艺兼卖身。”杨天薄见许秋桦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继续开着玩笑。
“这也要看你出什么价”
“我的口袋有现金55块,不知道CREDIT CARD 能不能滑帐”
“划你个大头鬼,快点洗吧,洗菜要象你扯皮那样溜,早就干完了。得,你快猜,猜完了,把你自个儿先去洗洗,最好洗出个部长样。你现在比我这土豆干净不到那去。”
“人家部长是自己洗吗?,你看,连土豆都有佳人玉手洗,我看来比土豆都不如。”

杨天薄自嘲道,“言归正传,我看你这菜单全都是中餐加势,我首先猜你请的都是中国人,而且人家外国人今天也不会到这来。 对不对。”
“对。”
“再者,你到S城来,一无亲戚,二无同学,当然只有同事,对不对”
“对”
“女同事有家的占99%,这是不用多说的,她们一来回老公那,或是和老公一起来,但你是单身一人,只有到人家那去的份,没有她们来你这的道理,所以我猜是单身男同事。对不对”
“不能告诉你”
“不否定,就是肯定。请男同事你只有可能请你上司,一般的那几个紧有的男同事也没有你看上的分,所以我猜只能是你常说的李什么什么的上司,而且一定是他主动要来的,因为他在追你。”杨天薄一边说,一边看许秋桦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
“追你个头,我对他可没一点意思,我只是觉得他挺有才的,没准你们能谈的来,要不你在家太寂寞了。”
“你看,要我给猜中了吧,现在我在你家想干嘛就干嘛了啊。”
“你想干什么吧。”许秋桦也有点心动,想知道杨天薄的心意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不准拒绝,说话得算话。”杨天薄可怜唏唏的问。
许秋桦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希望杨天薄说出来她的渴望,却又不相信他会说,
“行!,我绝不赖。”她鼓了鼓勇气,用目光迎着杨天薄。
“我以后想起来在告诉你。”杨天薄笑到。

杨天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他自己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快乐的时候总有一丝丝的忧伤,得到和得不到之间象只有一层薄薄的纸。其实他一直就没有忘记过对许秋桦的爱,只是他自己不敢面对罢了。直到刚才许秋桦不在的时候,他在静静的思考时,才发现自己也许这些年一直也喜欢着许秋桦,许秋桦就象谭荷的影子一样深刻的印在他心里。爱象一种麻醉剂,当你沉湎于其中时,是快乐无比的,你不会去想麻醉剂本身的,而你醒的时候,还可能害怕它的力量。这些年,他和许秋桦谁也不没说出爱字,却又好象在在等待对方爱的表达,要不然,他为什么只身来到S城。而此时西雨的模样也不时在最需要忘记是出现,而自己却偏偏总也还想着西雨,想着一种更神秘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能表达的感觉,你相信命运的力量的话,你就能感觉到它。

“呢,一会儿你洗完澡,把你的东西都先放到我屋里去。不然,看着太乱。” 许秋桦也有点紧张,说话时也不回头,“对了,你还没猜完呢,我还请了一位客人,这个人我打赌你猜不出。”
“又来了,一会我赢了,你又赖,这会儿我赢了,真想干啥就干啥了啊。”杨天薄故作轻松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又跟她开这种玩笑。
“猜巴,”许秋桦头也没回,“我的大才子,看你还能猜对。”
“嗯,嗯,让我杨半仙掐指算算,啊,你准是自作主张把王英给我请来了,对不对?”
  许秋桦惊呃的回过头来,看了看杨天薄,“你怎么知道?,啊,一定是你给她打电话了。”
“不对,我没给她打电话。不管怎么着,我猜对了吧。我去抽一颗烟。”
“哼,你不就着急去抽烟嘛,我才不会管你呢,去吧,去吧,看吧你急的。不过,你得告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回不是想去抽烟,这回我”杨天薄停了一下,“这回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开车带我出去一倘...”
 “干嘛,现在正忙呢,客人6点就到了。”
“买包烟去,我才发现没烟了。”
“该,没烟正好不抽了,你就这么大烟瘾。”
“那到也不是,你没听说过,人生不如愿,长把烟吗?我也是在特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才抽的多。”
“那你现在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FRANKLY SPEAKING,我是兼而有之,所以特想抽,如果你实在没空,我就忍忍。”
“你忍的住?”
“忍的住,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时吗?”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时吗?”许秋桦重复这句话,若有所悟。“你也不用出去了,我刚才出去又给你买了一条。”许秋桦回过头来,看着杨天薄笑了笑,笑容中冲满了得意和快乐。 “真的,不是哄我吧。”
“谁哄你,诺,在你脚底下那堆袋子里,你找找,看是哪个。”杨天薄突然感觉一种温暖,心里涌出了莫名其妙的冲动,他向前跨了一步,又停住了。“秋桦,知我者你也,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谢你才好?”
“奥,有烟才说我好,我别的就不好吗?”
“不是,我是说,这会儿最好。你好谁不知道,漂亮聪慧,无人能比,温柔体贴,万里挑一...”
“得,得,越说越不对了,我在你眼里真这么好,我才不信。”
“真的,我是真的,我又不是傻子。”
“真的吗?”许秋桦也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她只是看着杨天薄,想从他的眼睛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真的,你是每一个男孩子梦寐以求的那种女孩,你是这样的美丽动人,充满生气,当你出现的时候,你就象一道瑰丽的风景,没有人不为你折服”,杨天薄笑了笑,停住了,然后转身去浴室,剩下许秋桦立在那儿,也不知他是真是假。

 

 

 

Chapter Five
S城十二月的天气居然还那样的宜人,不是很冷,只是有一种清爽的晚风带来河水的气息。天已经全黑了,深蘧的天幕里有一个浅浅色的月亮,远处的高楼就全都隐在其下,朦胧的成了一片,点点的灯光缀在格子线条的中间,渐渐的愈来愈密。美国的公寓都比较矮小,许秋桦住的地方又偏离闹市区,因此此时的夜景就显得格外的空旷,杨天薄站在窗边,让晚风吹过湿湿的头发, 一边看着夜光,一边回想着与西雨的对话。

“人的一生究竟在追求什么?”
“人的一生在追求自己的痛苦。”

西雨就是这样的一个神秘的人,她似乎把握了人生的真帝,却又无可奈何的叹息其中的可悲和纷繁。这一切对杨天薄来说也是一样的。他热爱生活却又总为它的巧妙安排而苦恼,个人的力量是这样的渺小,当你思考宇宙的博大,你就会感叹人世的苍茫,人生几十年比起来说几亿年的沧海桑田简直就是一场梦竟,你总是消失在无形的空间里,永远也回不来,永远也不会明白。他对西雨的思念就象在追求自己多年的一个梦想,梦想追求的一个神秘。然而眼前的他也已经迷惑了,许秋桦的爱是个实实在在的现实,西雨的神秘是个梦想,我该走向何方?他这样的问自己。

杨天薄情不自禁的偏过头向厨房中忙碌的许秋桦望却,齐肩的短发,秀美的面庞,这是一个人人渴望的美丽的女人,如果我不珍惜,我也许会失去我心中的多年的一个渴望,多年来自己的不在意不正是非常的在意吗。杨天薄突然想把他和西雨的事跟许秋桦说说,可他却不知怎么说才好。

许秋桦的房间收拾的也很整洁,一张QUEENSiZE的床占了一大半空间,床子边有一张写字台,看颜色就知道是旧货,桌上散放着各种书籍。留学生那个没用个旧货和拣来的家具,看来工作了也一样啊。而最明显的是在桌上的一个像架,里面有一张照片,杨天薄好奇的凑近,发现是一张许秋桦和杨天薄的合影,背景中还有一些其他人,日期是1992年元旦。那时候的许秋桦和杨天薄显得那样的稚嫩和年轻,笑容也是那样的灿烂。杨天薄在桌边坐了下来,大学的时光飞雨般的飘来。自己那时是班长,那次晚会也是他最难忘的一次活动之一。所有的同学都十分的投入晚会的准备工作,许秋桦和谭荷是积极分子,帮他出了很多主意,许秋桦和他还是主持人。记得大家玩的很开心,晚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有几个女生最后都在椅子上睡着了。而后的几年也有晚会,但后来的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事情,有了自己的主意,相聚在一起总没有了第一年那般亲密和热情,每一次都会有人不到场。自己那时也注意了许秋桦和谭荷的美丽,正象每一个男孩子一样,美丽的女孩总是首先受到关注,但爱情对一个17岁的男子来说,是朦胧的,他的心中有更多更多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前面有更宽广的路,然而现在自己早已没有了梦想。一提到年青时的梦想,杨天薄便失落的走出了房间,他只是觉得大学的时光真是太短暂和珍贵了,似乎发生了很多很多值得回忆的事,那些是比后来发生的加起来还要多,都能让你自然的记起。

   门铃叮叮的响起,许秋桦从厨房走过去开门,杨天薄也站了起来。是许秋桦的上司李学汉。随着声音的传入,门口出现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但形宽广的男子。圆圆的脸,眼睛却很有力,由于仔细整理过头发,很精神。杨天薄的心头不知为何也震了一下,居然有一丝紧张。

李学汉很热情的问长问短,杨天薄只好笑道“说不上适应不适应,我是到哪都一样,随遇而安,有烟有酒就行。”。
“啊,你也抽烟,要不我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烟味。我猜不会是秋桦抽的吧。你不知道,平时在公司秋桦对我们抽烟的多么不屑一顾,你在她家抽烟,一定被她臭骂了吧。”李学汉一边把风衣脱下来,一边笑道。

杨天薄从来不知道许秋桦讨厌抽烟的人,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开了一个玩笑。他这时心中更有种温暖涌起,然而眼前这个衣着得体,举止文雅的男士也让他有些惶惶然。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什么帅哥倩妹都笑而看之,欣赏而觉不会自惭形秽,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十年前,他说:我是一杯酒,我的潇洒在二十一世纪。现在呢,我的潇洒在二十世纪。

脱下风衣的李学汉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深兰色的板裤,闪亮的皮带环扣,依然是整齐挺拔。相比之下,杨天薄这一身就显得太随便了,一条乳灰色宽大可以放下俩个杨天薄的裤子,一件白T-SHIRT,杨天薄想上班的就是衣着要正经些,自己真是习惯不了。
 
“我们那个老同学敢着回国结婚,已经在太平洋的上空了。唉,你们两找地坐吧,干嘛老站之。” 许秋桦已经又跑到厨房去了。
“不忙,你有什么要我帮忙得没有。”
“是啊,这么好的劳力不用太浪费,想想,两个PHD的LABORFEE也不是小数,今晚不用,过期做费。”杨天薄也装模作样的卷袖子。
“得,得,一个是只会帮倒忙,一个是要帮忙我还不敢,把你这身衣服弄脏了,我还陪不了,一会等我们的女佳宾来了,我就开始动手,她肯定能帮上忙。”
“小看我们,小看我们,分明是搞歧视,搞重女轻男。我反对,我反对。”杨天薄笑着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
“我这身衣服算什么,弄脏了也没关系,为你这样漂亮的小姐打下手,也是我们男士的光荣,小杨,你说,对不对。”
“对,对,如果能让我们帮上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那怕是洗一根葱,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和光荣,也是对我们自身价值的肯定。”杨天薄在沙发里用夸张的语气说。
许秋桦笑了起来,“你啊,就会贫嘴,要你干活,我看是‘呼唤你千万遍,你依然在梦里’。”
“高,高,就是高,揭露人本质就是深刻而不流痕迹,用词恰到好处,一个‘依然’充分而完全的体现了梦的深沉。这活是肯定干不了。”
“我就没指望你干,你还是做你的梦吧。一会儿我们吃完了再叫你。”
“这叫‘梦里才只身是客,一晌贪欢’,那有客人干活的。”

杨天薄一本正经的对许秋桦说,边说还边站了起来,靠着窗户边站住着。他这样认真的神情让李学汉在一旁莫名其妙的,也不知该插什么话,只好在边看着许秋桦的表情,以为她会不高兴。
“请问你何时梦醒,来帮我干活。”许秋桦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高兴,相反到是越来越高兴似的。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童儿,有客人来访,快去开门。”杨天薄向许秋桦指了指门。
“瞎说什么啊,真把自个儿当诸葛。”
“山人自有分寸,我是说真的,人都上来了。”杨天薄说着已经腾腾腾走到了门边,把门打开了,并迎了出去。果然,王英已经出现在门口。杨天薄连忙把王英让了进来,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王英的表情是那样的惊谔,仿佛象一下子定住了似的,顺着她的目光,那一边的李学汉也呆住,目光中也是同样的惊谔。
   

 

 

 

 

 

 

 

 

 

 

 

 

 

 

 


Chapter Six

“他就是我前夫。”王英轻轻的褛了一下头发,头微微偏向了一边,就这样平静的又有几秒钟。这时候许秋桦也从厨房出来了,尴尬的立在一旁。
“不会吧,这空间是三维的还是一维的?太巧了,大家都认识?”杨天薄也不知怎么办,停了几秒钟,“我看还是道里面坐下说,我和李兄到外面去透透气。”。

回来的时候只有杨天薄一个人,一屁股就猫在了沙发里一言不发。
“学汗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许秋桦也坐在了他旁边,身上的围裙也摘下来了。
“走了,我也没留。”杨天薄很平淡的不在意的说着。看了看王英,见她还是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就说,
“多一愁不如多一笑,多一人不如少一人。不痛快的事就让他妈的统统流去。”
“你还胡说些什么。” 许秋桦瞪了杨天薄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突然,他不走,我也得走,至少不会太尴尬。”王英勉强的笑了一下。
“对啊,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管他个鸟。”
“嘿,嘿,英姐在这儿,你嘴干净点,一看就知道没文化,小学毕业没有吧,英姐,咱们别理这斯” 还没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你就是损人不利己白开心,我幼儿园时可风光了,门门功课都是A。”杨天薄一本正经的。“比如说玻璃球,挖蚯蚓,弹弓,多了,说了你们女孩子也不明白。不过,说老实话,我的确有一样比不上我们许秋桦小姐,真的,自愧不如,说不定也比不上王英。”
“狗嘴里吐象牙,你最好别说,知道你黄鼠狼给鸡百年,没安好心,英姐,千万别听他的,准没好。” 王英则很好奇,似乎很想知道杨天薄还想说什么。
“有人想当鸡,我就当一回黄鼠狼也值,哈哈,好肥的一只鸡阿”杨天薄故意把鸡字脱的很长。
“恶心,你才肥呢” 许秋桦愤愤的说。
“你就快说吧” 王英忙给许秋桦解围。
“哈哈,又一只鸡要上当了。我还是别说,要不然,我一定会诧紫胭红,死无全尸。”
“好,就给你个全尸,说吧”
“查,小的比不过大人的当然是琴棋书画,手工女红了,象大人这样冰雪聪明,天资国色,秀美绝伦,…”
“的得,小李子,挑你那阴险的来吧” 许秋桦指之杨天薄恨恨的说,把一旁的王英弄的又笑了。
“好,那小的就挑鹤顶红说了,你门都先吃点安定,aspirin,九转雄浑蛋,什么的,免的神经错乱,打错了自己人。” 杨天薄看了看王英,
“兄弟我当年有三个半服的,有三个半不服的,王英姐姐就在其一”
“我,我可不认识你” 王英也好奇的看着他,“我门隔了有几千里吧”
“姐姐你当然不认识,你是云中的仙子,月中的嫦娥,怎认得我这天天站墙角的草,只不过你当年那一场洪水却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我,洪水”
“正是,当年我只是在你的铅笔盒里放了9只小小的毛毛虫,你就哭了个彤云密布,天昏地暗,把幼儿园所有的桌椅和床被都冲跑了,我当时午休,猛的被呛了几口,真是酸酸甜甜,别有滋味,从那以后就在也没和过那么好喝的饮料了。你现在要是在生产点,准比Coca-Cola热卖。所以姐姐以碧波仙子自号,享受部级待遇,我是远而避之,恐遭水淹”

杨天薄一口气说完,把王英说的泯嘴直乐。
“我说吧,他是黄鼠狼吧” 许秋桦对王英指着杨天薄说。
“许秋桦,你也别妒忌,你当年虽排不上我三个半佩服的,却也在我三个半不佩服的。”
“为什么是三个半不佩服的,哼,你不佩服才好呢?” 许秋桦着急的等待杨天薄继续吐象牙,可杨天薄却停住了,“不想听就不说了,咱们以后再切磋”
“姓杨的,你快说,不然…”
“不然小心你的漫天飞雪天地无藏九曲玉女回眸一笑,是不是?士可杀,不可辱,杨某项上人头可断,却可先来一杯可乐,然后在细细道来。”

许秋桦果然端来了一罐Coke,然后连王英都微笑的等他开口,寂静中只有杨天薄唆唆的喝水声。许秋桦特别的朝王英望去,见她静静的看着杨天薄,一抹流海的衬托下格外的安祥,只是圆嫩嫩的脸颊还有一红霞光,不知道还是不是在想之刚才的不愉快。而王英也正朝她扫来,目光交错之际,俩人都笑了,却又迅速的分开。

“不是吹牛,想当初我在小中班时也是赫赫有名,素有未来丹青大国手的美誉,可惜好景不长,许小姐转到我们学校来了,其大手笔的杰作以及气吞山河的豪情立即让所有的小朋友慑服,一时间,众人奔走相告,谓有异才降生,轰动全幼儿园。本人也从此解脱,无人问津,也不亦乐乎。” 杨天薄口齿清晰,不加思索的就来了一窜。
“谢谢,这可不敢当,头一回被你夸,真是不容易,是不是看在英姐的面子上。”
“哪,真心得,何况还有free air ticket” 杨天薄漫不禁心得说,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为什么是不佩服的呢?” 王英不解的问,显然觉得有的不妥,“你一定在卖药。”
“自己想吧,我只能说道这,不然就得露宿街头,任西风吹淋。”
“我就知道其中有诈,你快说,你卖的什么药,尽拿我们开心” 许秋桦跳了起来。
“不说就是不说,以你们的智商应该在半个时辰内能有所收获,当然拉,是你们俩加起来的智商。” 杨天薄不紧不漫的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放在嘴上,却没有点着,笑迷迷的看着许秋桦和王英。
“男人笑迷迷,不是好东西” 许秋桦撇撇嘴,不屑状。
“行了,行了,咱们先弄点东西吃,我都快被饿混了。” 杨天薄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颇有一丝寒意的风吹的烟头明亮明亮的,夜色中的S天空只有无尽的遥远,一白月牙放送着宁静,即使是Christmas,她也一样孤独的品位人间的繁华。每当杨天薄一个人独自出现在黑暗里,他就收紧了思念的风筝,想到了西雨,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忧伤。在体味苍穹的博大和变化的无常时,个人的渺小就象指上飘散的烟灰,一弹之下,俱随风游弋,无人再识。西雨就象那风筝,总有一根神经末梢的绳牵引这她进入杨天薄的脑海里。虽然转瞬即去,但也由来由可。
杨天薄回到许秋桦的屋子里时,俩个女孩子正在厨房里忙乎着,似乎在交换做菜的方法。他也凑过去看,因为他实在有点饿了,想趁机捞点东西填填肚子。他拿着啤酒瓶坐进沙发里,看着这一动一静的二人,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都快十年了,王英的样子都一点没有变,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中国菜馆里一眼就觉得面熟。

他只知道他是多么高兴见到她,见到王英,就像册里十年前的一张他的照片,所有十年前的故事都让他觉得仿佛是昨天的故事一样。那时候挂在嘴边的笑容都是不屑的,然而现在却是总找不到一种渴望的欲望,随波逐流时都只是悄悄才想起自己是谁,或者根本就忘记了“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玄劈”的飞扬。

“来为不寻常的相聚再干一杯。” 许秋桦打破以有的寂寞,举起了葡萄酒杯。
“对,对,我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好,这次南下真是收获不少,足以证明古人的一句话,天涯指尺,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王英。来,为王英干一杯。” 杨天薄也突然来了兴致,大声的说:
“让我们为生命中这不期与期,聚散分和,他妈的不痛快和痛快干一杯。”
“你总是那么多脏话,好象谁不知道你粗旷似的,王英姐,你觉得杨天薄怎么样,是不是太作作了。”许秋桦为了劝王英多喝几口,不知不觉就已经多喝了几口,说话就直接了许多。

王英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轻轻的抬头看了杨天薄一眼,又随即停在了自己的筷子上,

“当年曾登楼赴风流,挥手尽说豪酋。笑意眉中,万里之秋。愁水愁风,豆蔻不谈指天啸。天薄,对不对”

 王英看了杨天薄,随口就问,目光中竟似温柔,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什么愁,不到秋,王英姐,你慢点说。” 许秋桦并没有听清楚。而杨天薄的惊诧也是震撼且温柔的,分明听到了另一我在敲击心灵。他把啤酒猛的在嘴里灌了一口。

人世间,有多少些话题你永远也说不清。就象人家问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狗屁,人生还有意义,意义这词本身就是个模糊定义。二十时可能有意义,三十呢?只知道,人生是一个50亿维高阶方程组,给定了时间和空间的边界条件,看似有无穷多解的过程,其实是一张网,网格化分均匀,有特定解。只不过,你永远都只能知道过去解,不可能知道下一个时间布长的解。你不振奋的时候,会不会觉的,八九不如意,一二不知如意不如意。你还会不会觉的,昨天的你不是今天的你,今夜的你也不是你自己。
 
杨天薄倚在栏杆上,从门口狭小的空间看着远处点缀的灯火,虽然只是二楼,视野还可级远。想起王英刚刚提及的诗句,禁不住伸开双臂,重重的吐了一口烟。


Chapter Seven
“你真是多事,请了两个不该见面的人见了面。搞得一晚上都不自在。” 杨天薄一进门就笑着埋怨许秋桦。“看看,惹祸了吧。你哪个李SIR可白来了,乘性而来,败兴而归。” 杨天薄边说边去烧茶。“我得醒醒酒,今晚喝多了,差不多有5瓶吧?”
“谁说的,我看王英还是挺高兴的,怎么着也待了快3个小时。再说了,人家怎么会知道他俩是一对。怎么就这么巧。”
“这两天的事都敢在一起了,我看都是你惹出来的。我到不担心你们李总,我怕王英又受打击。” 杨天薄叹了一口气,“你刚开始还想作媒人,给他俩介绍介绍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许秋桦不好意思的作了个鬼脸。
“我是什么人,你一撅屁股,……”杨天薄也发现有点过火,也就停了下来。“我看李学汉是冲这天紫号第一美女来的,你还想来调虎离山,嫁祸他人,出问题了吧,年青,年青。

许秋桦端着杨天薄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却又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杨天薄,见他一点动静都没有,一个人走到屋里去了。杨天薄开始有些那闷,眼睁睁看着许秋桦走进卧室,关上了门。他打开电视,漫无边际的搜了一遍。过了十几分钟,许秋桦还没有出来,他才觉得不对劲,敲了敲门,对着里面说: “给个面子吧,怎么也是客人吧。把我一个人撂这儿,不好吧。你要是不欢迎,我就只好去别的地儿找铺儿安顿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喜儿我无家可归,……”
就在这时电话零响了。刚开始他还想听见点什么,听不清,他干脆他作在沙发上往后一倒,也不只在想什么,眼睛里有点出神,

“曾遥指西二楼,笑小乔错嫁古人。俱怀逸性,对千江泪如斗。”

王英居然还记得自己当年写给她的诗而且他清楚的感觉到前天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眼睛都好象发亮了,而自己也好象真的好高兴。听到旧时朋友念到当年充满豪情的词,这种感觉就象被湍流冲击一样有力量。人就是这样,当别人还记得你的久以逝去的情怀下的东西时,你的这份振奋和感激是无与伦比的,逝去的永远都是美好的,因为那是在你脑海里提炼的千白次后而不得不放弃的。

屋了传来了许秋桦阵阵的笑声,又沉默了,然后又有笑声,有沉默。然而很寂静,很寂静。杨天薄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好象毫无在意的笑了,“幼稚园刚毕业!”,他又完全回到了第一次也是昨天之前最后一次见到王英的情景,那是一个偶然而且那时他还不是这样油腔滑调,挺振奋人的样子吧。想到王英那张圆圆的小脸,他的脸上是一种笑意,觉王英挺好玩的。他突的吓了一跳,原来许秋桦在用衣服夹夹他的鼻子。

“怎么,找到平衡了。” 杨天薄坐起来唱道:“女人若没人爱,都孤单,那怕……”他五音不全,学着陈淑桦的歌也是漏洞白出。“我不成,还是请许秋桦小姐我们激情演意陈淑桦的‘纤夫的爱’ ”
许秋桦也笑了,但还是看着他装做很认真状:“再来啊”
“再来什么啊”
“再耍一次猴啊”
杨天薄总是小心的回避着许秋桦的目光,但有无法不去面对。“你一定是有什么开心的决定要告诉我吧,是不是那小子约你去吃饭。我知道你要玩阴险的,每回你都这样。”
“去死吧,杨天薄,” 许秋桦终于收起了笑脸,跳了起来,“就是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
“当然官我的事了,请你吃饭,请你吃饭!” 杨天薄恶狠狠的说着,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你吧我放在那儿啦” 他声音不大但咆哮着。许秋桦还真吓了一跳,但好象很开心杨天薄会有如此反应。
“没半法,我已经答应他了。” 许秋桦笑盈盈的答话。
“真的,真的” 杨天薄急切的追问着。
“真的,没骗你。” 许秋桦象是十分享受着杨天薄的这种样子,磨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
“那,那,那,我的晚饭怎么办?”杨天薄撮着手,可怜吧吧的说:“你这儿还有方便面吧。”
许秋桦这才缓过神来,气的直想跳,“你,你,没有,什么都没有。”
杨天薄一点也不以为然,接着说:“那车借我开开,帅哥肯定用他的新TOYOTA接你这大美女,我也过过新车瘾,好混口饭吃,顺便也逛逛这美丽的S城。”
“不成,不借。”
“那我就报警,说你虐待动物,一晚上不给饭吃,想饿死他。” 听到这儿,许秋桦终于不这么生气了,
“你就是一天底下最坏,最坏的动物,你就是哪豺狼,比豺狼还豺狼。一顿没饭吃,就饿死你,你不会找你王英姐姐去。” 许秋桦刚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杨天薄更是雪上加霜的说:
“好主意,这回可提醒我了,王英还欠我一顿地主之谊的饭。我就爱蹭饭局。明天的晚饭在那里?明天的晚饭在别人的钱包里。”

杨天薄边说者还用嘴玩弄着烟卷,用手四处摸着打火机,连许秋桦都没瞧一眼。许秋桦一屁股作在沙发上,把头扭了过去,努力没给杨天薄看见。其实杨天薄何尝不是有点不安,许秋桦对他的情感和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他的心中却有好几个女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对许秋桦的爱意实在是只停留在一种说不清阶段,太熟悉,太了解,这不正是无数小说中重复了一次一次的故事,却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想起多年前,还是他女朋友的谭荷穷追不舍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许秋桦比我还多?不然跟她怎么有那么多话说,跟我就不行。”
 杨天薄不是装高尚,也不是欲擒故纵,他的心中有时就象一朵飘逸的云,漫无边际的漂流时是如此的孤凄。这就所谓的虚伪,没有在阴暗的时更了解自己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身批着一层伪装,蒙蔽了许秋桦。他侧头望去,看见许秋桦清丽的面颊,银色的耳缀,清短的头发,心不禁砰砰直跳。当年谭荷也经常问他“我和许秋桦谁漂亮?” 在美国这块异乡他土,如此俊美的姑娘是也不多见,要是有,也早就名花有主了。

“秋桦,你真漂亮,特别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恭维着,很认真。 “少来虚伪的,我有那么漂亮吗?你就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觉得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特傻。有你这样的红粉朋友真是幸运。我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对了吧。我们结拜兄弟吧!” 说完杨天薄就笑了,“别生气,我夸你呢。你是女人中我非常非常非常欣赏的那一类。”
“就只有欣赏吗?那王英呢?”
“王英” 想到王英,杨天薄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西雨,他心中对许秋桦突然涌起的感觉一下子又冲淡了一些。“王英,其实我不是很了解她,真正的她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点。挺忧郁而宁静的。跟你不一样。你是大众情人,王英可不是。粗俗的说,你是大家一眼看见就心里说,娶她作老婆就好了,然后又对自己说,这种老婆娶了也麻烦多,还是算了吧。说真的,我觉得你得想清楚,你和李学汉有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在美国,漂流四方,家无定所,能待在一起可不容易。不是我庸俗,可这也是现实,你太年青,就知道风花雪月,小桥流水,秋风春花,家可不那么简单,事儿多了,不然怎么有那么多divorce。”

“你别跟我说这么多,就以为你懂生活,女人需要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许秋桦早以转过身来,平静而忧伤的说。杨天薄突的一动,觉的许秋桦也不是自己一直想象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其实是在玩游戏,一种自己也控制不了的爱情游戏。他积攒以久的彷惶总是在作怪,会不会又是一次痛苦的结局,许秋桦和谭荷在某些方面总有些相似,尽管又截然不同。当他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想:‘我有何尝知道我自己呢,更别说别人。’。

当年好似的风云俱随时间的推移淡去,多年在美的平庸和消沉或新空间的淡漠给人代来的只有回想当年豪情以及回到现实时的萎靡。如果当年留在国内会不会比现在好呢?许秋桦见杨天薄沉默不语的样子,也不作声。一诧那,只有两颗心脏在不自由的搏击着生命,撞击着生命的钟声,而每一声都象是在永远的回荡和盘旋,久久不去。也许是十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有一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珍惜,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末过于此……”这是周星驰在大话西游里的一段对白,它是那样的有力的刻在这个时代青年的身上,却的的确确是真的一种现实。他不由的笑了,‘真是的’ ,自言自语道。
“真是什么?”
“我突然觉得文学艺术的确是影响人的,哪怕是最庸俗的,最流行的。什么时代出什么人,或者说时事出英雄,是非常有道理的。人是很难摆脱和跳出现实的。”

 

 

 

 

Chapter Eight
夜已经很静了,偶有车辆经过的声音。杨天薄和许秋桦慢慢的走在这片公寓的小道上,月光下的影子袅交织挪在一起。杨天薄看了看身边的许秋桦,感慨的说:
“美国连座高一点的楼都没有,连凭高一望的机会都没有。还记不记得大二上学期,我和王强语天天晚上在主楼六层学习的时候,那风吹的多爽,心境多宽啊。你知道王强语为什么天天都去吗?”
“我怎么不知道,因为苏依清吧!”
“实话告诉你吧,不是苏依清,是你!苏依清是后来的事了。”
“真的吗?你骗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我都没去那几回,那会儿我都不爱上自习。”
“可你要去就会去那儿,我想想,一周得有去一回吧,王强语就是想等你,不过也就半年的事,后来他又喜欢上苏依清了,因为你从来没给过他机会。这事你可千万别跟苏依清说,要不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真的吗,哼,骗人,我总是喜欢和男生在一起,谁不知道。”
“你别不信,还有,后来我们老二追你,你就知道了吧,害的我和谭荷猛给你们创造机会,这小子还是没把握住机会。说真的,老二他人真不错,就是胆子太小而且有点自卑,最后还是被你吓会去了。不过谁在你面前都会有那么一点点自卑。”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杨天薄同志,是夸人还是别有企图,” 许秋桦有点不高兴。
“the/point/is/我如果说你会不会给我机会,在那时候,大二的时候,那时候,男孩子都很喜欢你。我想也不会吧,你那时肯定不会。” 杨天薄停住了脚步,认真的问许秋桦。
“你又没试,怎么知道。?我就知道你自命不凡,还会来追别人。”
“你总是有人在追,什么时候停过,现在就又有一个李学汉。我可不淌这水。免得被人说夺人之爱。说真的,我觉得你一定很享受被人狂追的感觉。” 杨天薄噌的一下跳开,避开了许秋桦迎来的一拳。
“杨天薄,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才不是呢,我一直都有我的理想。我啊,一直在等我的那半个圆。嘿,你读没读过那篇网上的小说,讲一个女孩出国,因为耳朵聋了不得不放弃她的爱。嗨,真可怜。”

许秋桦一片忧伤的样子,仿佛那个女孩子就是她。不过杨天薄也认为那是一片不错的扇情故事,他也曾经感慨过命运。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看似简单而平淡,可就是有这样那样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经历。你没有经历过,就永远不知道那种感觉。而人就是这样吧,只有没经历的才是故事,经历过了才觉得是痛苦,尤其是对他这种空想狂。可是他怎么对许秋桦说出他的真实感受呢?说西雨,她是谁啊?网恋,真他妈扯蛋,他自己都不信,却西雨的影子偏偏钻进去了。谭荷还有没有影子?有多少?他刺激许秋桦和李学汉的事是不是真的就会刺激他自己呢。在感情上,没有人呢了解自己,是不是因为谭荷当年逼他发过的一个誓言就真的让他放弃了对许秋桦的爱。

“秋桦,坦白的对你讲,我本来喜欢的就是你,我是说大一大二的时候。可是沧海桑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你我之间多了了解却少了那种……,我也说不出来,总之,我觉得你就是那种,我无论如何都可以信赖的人,但却害怕因为真的有了什么而失去这种我喜欢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你明白不明白,有时候,我觉得现在这样最好。”
杨天薄恳切的看着许秋桦,勉强的笑了一笑。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好事,不过,我很高兴你当初是先喜欢我的。有这一点,我就很高兴。我也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要什么,我要对你说,你就是我那半个圆,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快乐,我忧伤,我就是要对你说,我喜欢你。”
“别这么直接好不好,我有点受宠若惊,不知所错,我们是不是立即开始这段感情啊。” 杨天薄早就习惯了和许秋桦打打闹闹,从来他也没有认真过,这次他以为又可以蒙混过关。
“那你就吻我一下好吗?” 许秋桦也不干示弱,迎风而上。然后俩人都一起哈哈大笑。凉凉的夜风吹起许秋桦的衣襟,她有点冷似的撮着双臂,甜美的看着杨天薄。
“别玩真的。”
“我就是真的,为什么不可以,就你老是嘻嘻哈哈。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想谭荷啊。”
“谭荷是谁?” 杨天薄装傻,可飘在脑海里的有如‘秋风中飘去我的泪,洒在旷野中枯草的遥靥’,他飘忽般的迷漫,不知道自己是谁。
“谭荷是吕鹏的夫人,她对你这样不好,你就把她忘了吧。” 许秋桦直接了当的说。
“什么?谭荷是吕鹏的夫人,真的吗?”杨天薄吃惊的定住了,用眼睛盯着许秋桦。只有十几秒,他又笑了,淡淡的说,“我真心祝福他们。”

杨天薄真的在笑,显然笑的很不自然。对谭荷,他已经忘却的太多了,该沉淀的都凝固了,该凝固的都风化了,该风化的都散去了,该散去的都不见了,虽然如此,但他的眼睛却在四下里移动,逃避着。但他也感觉到,只有许秋桦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流动,看着他而忘却了寒冷。

“作女人真好,作漂亮女人更好。不过,作杨天薄最好,因为他有许秋桦”

杨天薄勉强笑着对许秋桦说,神手去点她的鼻子。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来表示亲密。许秋桦这回却往后一避,一脚踩在路边上,身子象一边滑去,俩手一扬,失去了平衡。杨天薄一把抓住了许秋桦的手,往后一拽,可自己却也一脚踩在了路边,没抓稳许秋桦,反而一把压了上去。结果是这种非常不雅的结局,杨天薄大半个身子就伏在许秋桦的身上。他刚才怕许秋桦受伤,另一之手连忙托住了许秋桦的后背,然后胳膊肘很很的撞向了地面。那种剧痛使他都来不及立即从许秋桦的身上起来,却哎呀一声喊了出来,冷汗都快出来了。他就这样左手握着许秋桦的右手,右手贴在许秋桦柔软的后背上,脸都贴在许秋桦的面颊上。杨天薄努力的抬起了头,却把许秋桦压的更很了,许秋桦轻轻的嗯了一声,惊慌的神色瞬时被一种羞涩代替了,她面颊有些微红,有点不知所错,瞪大了眼睛凝视着杨天薄,一动也没有动。杨天薄呼吸着女人特有的香气,也心怦怦一动,他有点不好意思,强忍住痛,想用另一只手把自己推开,但左手却被许秋桦紧紧的握着。
“秋桦,帮忙把我推开一下好吗,我动不了。” 他也试图挪动一下身子,但得到的只有右手钻心得痛。

“动不了就别动”
许秋桦轻轻的说,可能连杨天薄都没听到,她突然觉得这次意外的一跤把她和杨天薄的距离拉的如此之近,以至于她还紧紧的握着杨天薄的手,与其说是无意,更是一种有意。

阴幽的小路上只有树叶斑驳下来的月光照在许秋桦的脸上,微风把一片小小的叶子从俩人的中间滑过,宁静中只有俩人的呼吸。

杨天薄也不再挣扎,因为这种姿势实在不好挣扎。他痛苦的又哎哟了一下,谁说女人可以使人忘却痛苦,痛苦永远都是痛苦。许秋桦连忙放开杨天薄的手,杨天薄用力在地上一推,闪在了一旁。当许秋桦立马作了起来时,杨天薄用左手把右手伏了上来。
“疼吗?” 许秋桦焦急的问。
杨天薄强装没事状,其实痛的死去活来,刚才还有许秋桦的香气迷惑麻醉一下,现在只好忍了,等这一静下来,才发现脚腕也痛的不轻。
“我手脚都给费了,非使绝活了,上九阴真经。” 他刚一动手,就给痛的不行。许秋桦很着急,
“别上九阴真经,上医院吧。”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伤了,一般痛几分钟就没事了,你家有红花油吧。再过一会就好了。嘿嘿,有得比有失吗!”
“还说笑,你都出血了,都是我不好。我帮你吹吹吧。”许秋桦脸又红了,温柔的象一个妻子。
“那你就帮我个忙,帮我把烟拿出来,再给我点上,行不?”
“行,在哪?”
“左边口袋里,我拿不到才教你拿的,你可别占我便宜啊。”
“德行。” 许秋桦轻轻的说着,伸手掏出了烟,拿了一只放在杨天薄的嘴上。

 

 

 

 

 

 

 


Chapter Ten

当杨天薄在许秋桦的保护下盘跚的回到房间,手肘都肿的老高老高了,好在脚还没什么大事。许秋桦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紧张刺激中,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在灯光下显得很娇美。在抹红花油时,杨天薄又痛的大呼小叫,英雄救美的感觉还是很好,虽然疼,心里却也很刺激,然后痛就不那么痛了。

经过刚才的一番女人身上的洗礼,杨天薄也觉这好象是迟早要发生一样,他在这个时候就忘记自己许久以来对许秋桦的最后防线,心里也格外放松。他尽量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许秋桦在洗手间内冲淋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一种冲动从心中涌起。他无所寄托的无意识关上客厅的灯,在黑暗来临的一刹那,他瞥见依然悬在空中的皎白,‘如夜飞,星灯微醉,不见鸿雁绿草肥,春长秋且远,奈何泪面陪’他低低念了一边,谭菏和西雨的影子就浮了上来。他有些酸溜溜的想起了谭菏。他对西雨并没有什么承诺,但他觉得对不起她。他没有出声,却在想西雨在Chirstmas/Eve会作什么?夜色中静下来的你也许才是真正的你,当光明来临的时候,你要不忙于表现,要不就在伪装。“杨天薄,你太虚伪了” 他对自己说,一下子他的精神就萎靡了。

“天薄,你的手好点了吗?” 许秋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一边还在脸上涂抹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了鼻子。“你为什么把灯都闭了,是不是又在抒发你所谓的诗人的惆怅于无奈,我还以为我忘了关醋瓶了呢。”
“我是怕抵抗不住贵妃出浴的沉鱼之美。” 杨天薄开玩笑的恭维着,“更怕被你的惊艳绝伦而耽误运功疗伤,要知道女人是一把刀,虽然晾,却容易伤人,自古以来如此。”
“谬论,女人男人都一样,女人是把刀,那男人就是一把剑,一样伤人。”
“对,对,我特同意,男人是剑,但是是下贱的贱,不是刀剑的剑。”
“哎哟,这么谦虚,我都无话可说了。” 许秋桦停了停,又说:“哎,天薄,反正无事可作。我这里有我们以前同学的照片,你想不想温习一下。” 杨天薄迟疑了一下,语气坚决的说:
“不了,都快2点了,我想早点休息了,明天吧,在说,你今天还有date。”
“死人,没情调。” 许秋桦很是不快,“你跟我一起去吧,要不,你不去我也不去。”
“可不关我事,你白吃白喝,赚尽青春本钱,我可没有这福气。我这副尊容,方便面而已。”杨天薄很严肃的说,象个伪君子,而且全然不顾许秋桦会怎么想。许秋桦非但不不快,反而笑着说。
“你冷嘲热讽,苦口婆心,婆婆妈妈,还有叽叽歪歪。”许秋桦心想杨天薄一定是吃醋了,才这样说,所以她一点都不生气。“你是不是不喜欢李学汉,我以后远而敬之。”
“你还广而告之呢!我可没不喜欢他,看样子,他挺不错的,对你可能也是真心的。人家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可你还是‘雨打梨花深闭门’ 。不太好吧。”

杨天薄回到沙发上,边说边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吃醋,一不小心胳膊肘碰了一下沙发,痛的哎哟了一声。许秋桦赶紧的跟过来说:
“天薄,你挺的住吧,你要挺不住,还有兄弟我在。” 许秋桦也跟往常一样开着玩笑。杨天薄一听就乐了,这个挺字实在是不雅,只有男同学才用,许秋桦不明白,也跟着瞎掰。
“你拿什么挺啊?” 他一脱口就问了一句,拿许秋桦开涮。
“拿什么挺,拿什么挺,你用什么挺,我就用什么挺贝。” 许秋桦全然没有中计的感觉,还装做正义凛然的样子,这个他和杨天薄都习惯了,一来崇高的就的正义凛然。杨天薄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乐的哈哈哈哈,心里特痛快。
“傻丫头,你行吗?” 杨天薄心里说你有这功能吗?继续耍弄着许秋桦。
“怎么不行,这叫有条件上,没条件要创造条件上,为兄弟我两勒叉刀。” 许秋桦把杨天薄平时说的话又照样搬了过来。这回杨天薄可不行了,他跳了起来,狂笑起来,葚是得意。
“说了,你不行就是不行,你没那功能。” 杨天薄本来就喜欢开黄色玩笑,现在在女孩子身上更是觉得好玩。许秋桦多少有点回过神来,脸上唰的红了。
“你怎么这么黄啊?” 许秋桦羞涩的说。
“对不起,忘了跟你彻底坦白。其实我就这号人,特黄,你应该早就知道啊,哪个男的不黄,都是批着人皮的狼,只不过看谁伪造的更不象罢了。”

杨天薄得意洋洋的说,他其实真的很多时候都忘了许秋桦是个女人。许秋桦俯过身来,就要往杨天薄脸上纠,
“让我看看,是不是人皮。”
“这会儿就不是啦,害怕了吧,the silence of the lamb”

杨天薄也开心得装做狼状,张牙舞爪来纠许秋桦的脸,手上的痛都忘了。许秋桦又是往沙发另一边一躲,可能是许秋桦的一晃,沙发垫一倾斜,杨天薄又一下半趴在许秋桦的腰上了。俩个人都同时啊了一声。杨天薄是因为手痛加意外而许秋桦则是因为又被杨天薄非理了一把。杨天薄窘迫的连忙支撑起来,忘了手痛的道歉。而许秋桦只是含情默默的注视她,杨天薄也忍不住说:“秋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一定有什么大的企图,是不是我杨家祖传的藏宝图。”
 俩次太亲密的接触,在他的他心中也起了异样的感觉。他想,我来了,是不是就是为了许秋桦来的呢,没有人能拒绝许秋桦,他杨天薄也不能,肯定不能。吕鹏的提早离去,使他俩之间的缓冲都消失了,许秋桦咄咄的攻势使他忘却了西雨以及那个他的更深的自我,即使是在黑暗中。现在的他是浮着的,甚至在他说藏宝图时自己都想到了歪处了。

杨天薄感到有一只温柔的小手搭到了他的手背上,心里一动,就翻过来抓住了。杨天薄一冲动,另一只手慢慢慢慢想去抚摸许秋桦的脸庞,迟疑了一下,落在了许秋桦的肩头,柔柔的,却并没有衣物遮拦。他又闪电般缩了回来,红着脸轻轻的说。

“你真美,秋桦。”


Chapter Ten

他醒来的时候都中午十分了,房里还是静静的,并没有声响。许秋桦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他笑了笑,觉得许秋桦也真是个懒虫。洗漱后他想起郑义斌,他夫人应该已经到了吧。他提了电话到门外,用电话卡拨通了。
“好个风流的杨天薄,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郑义斌心情当然是十分的好。
“谁在风流,自己知道。昨夜风疏雨骤,应是绿肥红瘦,说吧,花落知多少?” 杨天薄取笑他。
“好,倒打一杷,我这叫家庭团聚,你那才叫风流一夜。”
”杨天薄在电话里和郑义斌瞎侃了半个钟头,但并没有给郑义斌说明他和许秋桦微妙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怎么提。明明现在好象已经是了,却怎么也不象恋人的关系,怎么就不是那么的兴奋呢,反而是一种内疚呢,甚至对许秋桦也是。“我要忘了西雨,全心全意对许秋桦。”他对自己说,可烟雾迷漫时他却思念着西雨,就觉得那一缕缕的烟气就象从西雨身上抽出的淡淡而隽永的忧伤。

傍晚,许秋桦去赴李学汉的宴。杨天薄自己则驾了许秋桦的新车出去遛,因为开的很爽就开远了,回来时不知不觉就在黑夜中迷了路。他找了个加油站电话打给许秋桦的手机问家里的地址,但没有人回,留言之后就拨了王英家的电话,王英也不在。他隐约觉得距离在上次吃中餐的地方范围,于是查了电话簿找到了上次中餐馆的名字,只有4mile,就抄下地址去吃饭,并希望能碰见王英。

很大的一个中餐馆生意很好,很多人在吞噬所谓的中国口味,王英果然在。杨天薄并没有直接去找她,只是悄悄的选了一个远一点的座位抽烟吃饭,看王英很认真的忙碌。

半个小时后,他发现李学汉满脸怒气的冲进来,瞪着眼睛找人,而王英恰好到后台去了。蓦的发现了杨天薄,李学汉很是吃惊,但他只是朝杨天薄略略的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过来打招呼。然后就叫了王英到外面去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王英一个人又孤俏的出现在门口好象是哭过的样子。她的头四下转动着,眼睛也象是在寻找杨天薄。杨天薄于是朝她挥了挥手,她就过去了。
 “我都第三盘水果了,第四杯水了,第三趟厕所了。你现在只怕要抬我出去了。”杨天薄打笑的拍拍肚皮,果然是咚咚的水声。“你们这个店还挺有中国气息的,这四周墙壁上的诗词和中国山水画还是巨别致的。比之其它店好象更清爽些,少了一些富贵吉祥的词,多了一些中国特色的,特别是那幅‘独钓寒江雪’ 我就觉得是咱中国人特有的风骨,其它民族觉不会有。不错。” 杨天薄看着她吃饭,一边对他说,“能不能帮我给偷回去挂挂。”
“那怎么行。”
“我逗你呢,你别当真,在说,这画要是是偷回去的,就不是‘独钓寒江雪’ 了”
“对,那不成了‘偷钓寒江雪’ 了。” 王英附和着。
“正是我要说的,有偷之心者如我,就决不有这样的风骨。不过有这种风骨的人只怕也没几个,特别是我们这些所谓美国梦的人。”
“你也有美国梦吗?”
“怎么不是,我又不是神仙,我当然知道Money对人的重要性。我向来认为有了钱之后才可有风骨。”
“你真是这种人?怎么我以前觉得你不是。” 王英盯者杨天薄。
“我最是这种人,而且从来就是。而且越是不象的才越象。” 杨天薄从来就不拘小节,居然顺手从王英的盘子里弄了一根豆茭。吃完才说:“今晚水多了,饭其实还没饱。”
“我去帮你弄点,你要吃什么。”
“不行了,不行了,你快吃吧。我先去打个电话跟许秋桦说一声。”

“杨天薄,你在哪儿。” 许秋桦一接到电话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迷了路。”
“真的,怎么我听说你在中餐馆大吃大喝呢,而且还有三陪服务呢。”
“你消息还挺不慢,什么菜馆,人家这叫怡春院,真不错,服务是一流的,人家这小姐长的那个水灵,那个标志,一个字,爽啊” 杨天薄听出了醋气。
“得了,得了,讨厌吧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秋桦很不奈凡。
“看这服务质量,今晚回不去了,明见,bye-bye”
“你气死我了,你骗我去吃饭,原来自己也有约会。你什么时候这么阴险了。”
“嘿,这可不是许秋桦了。这就又成了寻常巷末女子了。”
“我就寻常巷末。”
“我到王英这来,绝对是偶然,我向毛主席,司大林,以及希特勒发誓,我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投靠敌人的。”
“我看你是被人迷了吧。”
“许秋桦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接着说,“秋桦,你可别乱说人家王英,她只是我年青的一种记忆,而你才是我现在眼前一道绚丽的风景,那樽美丽的维娜斯。”杨天薄在电话里用了阴招,也借机向许秋桦表白心意。
“你咒我,我可没断胳膊断腿。” 许秋桦终于高兴了,口气也缓和了。
“你要是断了胳膊,以后人家就不会说谁说美的象维娜斯,大家会说美的象秋桦一样。你要是再断了腿,那”
“什么啊,你快说,吐象牙,不然当心给你镶上狗牙。”
“那大家只能说,美的象没断腿之前的秋桦许啊。就是句子长了点,有点凹口,不易在民间广泛流传。这就叫,见了许秋桦,才知道断胳膊断腿也是一种不可逾越的美。” 许秋桦听的很开心,没有女人会不开心即使知道这些都假的。女人在气着的时候是很弱智的,高兴了往往还会太清醒。
“你说的这么好听,我就发毛。我还不了解你,你是不是要晚回来。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陪你王英美美。我可不上你当,花言巧语又去骗别的妹妹。”
“说的我倒成了三陪。不过,我真得是得陪陪王英,刚才李学汉好象把他给弄伤心了,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你要还信不过我,那我就死给你看。”
“算了,算了,你可要早点回了,不许超过11点。要不,我也加入,好不好。” 许秋桦把自己当成妻子一样嘱咐着。杨天薄心里说‘女人真是变来变去’ 。
“你要当第三者啊,歇了吧,来回还够折腾的。看情况了,将在外君命不受。”

杨天薄并没有先寻问王英和李学汉的事情,他不想令王英不快。他只是淡淡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去吧。王英则没有直接反应着,她默默的听杨天薄说起一个有一个关于在美生活的话题,然后她突然问杨天薄:
“你还写自己的诗和词吗?”
“我,很少,很少了。不过偶尔写点,写完了也忘了。年青冲动的时期过喽。现在我只有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他打趣着。
“是吗,你老了吗?你不是说过醉倒英雄的永远只有英雄的泪,不管是甜还是苦涩的。”
“我说过吗?现在我只知道醉倒英雄的只有时间之酒,寂寞的时间之酒,忘却过程中的寂寞的时间之酒。”
“忘却过程中的寂寞的时间之酒。真过高深的,可是你说还说过,你会永远都向当年一样,不会摧眉折腰。怎么都变了。” 王英和杨天薄本来是在路上闲逛,但灯红酒绿的街道实在不是闲逛的好去处,于是就绕回来坐在中餐馆的台阶上聊天。
“你太傻了,我刚才说的什么什么时间之酒就是装高深,而高深就是来骗你这种孩子的,要不你怎么会觉得我高呢。嗨,你怎么记怎么清楚我说这说那,我当年也是瞎说,想怎么就怎么来这。现在早就不是那样了,要还那样,还不得灰头土脸。”
“我还记得你写一首无题,我觉得特好。” 王英侧头看着杨天薄。
“哪一首?你真是好记性,没准我都不记得。”

“海潮潮,月飘飘,江河浪水涛涛,峰火燃引烟云,多少风风洒洒萧萧。”

王英一字一字的念着,眼睛并没有看杨天薄,却盯着远方,很陶醉。
“时书光笔,续续谁堪接持。” 杨天薄和王英不由一起背起来,不由相视一笑。
“后面还有什么,我可记不清了,嘿,我怎么觉得怪怪的,特幼稚的样子。我发觉这东西骗骗你这种年青人还挺管用。”

杨天薄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些都是骗人的,没有经历风雨写出的东西,好象很高,很远,其实不是真实的,是一种虚伪。我现在只写‘悲欢是一种扯蛋,离合是他妈的瞎掰,看宇宙旋转,自己正好跟着发蒙。’ ”
“啊,你真这么认为吗,不会吧,我觉得人有虚伪的时候,有阴暗的时候,可骨子里的还是需要崇高的,只有看到虚伪,才能写出真的崇高。你是不是已经到了到了这种境界。”
“你不是在捧我,你整个一再讽刺我。我觉我还阴暗面多些,偶尔还记得自己是个人。” 杨天薄和王英聊的很开心,他发现他从来就不可以和许秋桦谈这些。“准确的说,我用虚伪来掩盖高尚,用高尚还衬托虚伪。这是一种生活哲学。”
“把自己套在迷里,然后跟着这个世界浑水摸鱼,对不对。” 王英清清的笑了。
“你老是把我往好处想。我可没资格模鱼,我本身就是一条鱼,可却没有恶人谷里出来的江小鱼的本事。”
“绝代双娇里的江小鱼,我看你是杨小鱼”
“我是顶多事杨老鱼,你是王小鱼。作鱼一定有作鱼的快乐。说真的,你一点都没变,我可变了很多,我对整个世界都象看透了一样,有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真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话,高处不胜寒。”
“刚才还谦虚,现在又觉着自己高了,你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我是个复杂的人,仅此而已,有时我觉得我象岳不群。”
“岳不群是谁。”
“一特阴险的人,别人还看不出。” 说完杨天薄就笑了,“真的,我觉得岳不群也不容易。”
“你才不是呢,有人才是呢。”
“谁?” 杨天薄瘾隐感觉王英是在说李学汉。
“多了,这世界多了,但觉的不是你,能写出‘凭澜远望萧索,道千古英雄地,谁长立?’ 的人,我觉得绝不是。” 杨天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然而霎那间他突然意识到王英的眼睛里放射的不是友谊的光芒,那分明是一种相思多年,苦苦等候的恋人的光彩。他感到格外的局促和不安,眼睛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看王英,或许是自己多心了,杨天薄对自己悄悄的说。从上次的谈话他已经知道王英到美国的时间比他都早一年,是和李学汉结婚过来的,不知为什么又分手了,王英没说,但杨天薄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就是其中的一环。

 

 

 

 

 

 

 

 

 

 

 

 

 

 

 


Chapter Twelve

到家时不多不少是许秋桦规定的时间。许秋桦正趴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回来时动都不动。他呼叫一声,直奔洗手间而去因为晚上喝了太多的水。出来一看,许秋桦还跟那趴着。
“干什么那么认真,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干吗赖我床上?这可不是大家闺秀的姿势。” 杨天薄走到她更前,高高对沙发里的许秋桦说。
“你刚幽会了你的大家闺秀,就觉着人家碍手碍脚的不是?” 许秋桦一转头向杨天薄看来,头刚好快贴在杨天薄的腰部,不知怎么的怎么的许秋桦就藤的一下脸红了,又把头扭过去了。杨天薄低头一看,原来是裤子的拉链没有完全拉好,还有一点点开着,拉链的把也翘着。他连忙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装做不知道的样子说:
“许秋桦的本色就应该是阿庆嫂那样子。”
“什么,你把人家说的那么低,我好歹也是留美MASTER,你就把我比一卖茶的。”
“什么卖茶的,那是我党的精英和骨干,学历低点,可也是根正苗红,正气凛然。”
“我也是革命军人干部家庭出身。”
“可你在为美帝服务,把青春的汗水洒在了密西西比河上,党多年对你的教育你多抛在了九霄云外。”
“我这是打入敌人内部,这叫真正战斗在敌人的心脏。”
“姐姐,你现在不是战斗在敌人的心脏,而是躺在我床上,我可向来不留宿陌生女客,快起来,让我躺躺,我都累坏了。”
“我就不起来,你能把我怎么着。”
“行了,求你了,这椅子太硬了,我昨儿的伤还没全好呢?” 杨天薄又装着哼哼着。许秋桦看了他一眼,
“不行,你装的,求我。” 许秋桦看着他嘻嘻的笑。

“好,尊敬的领导,冒号,鉴于今天是国际伤残日,特恳请予以特殊照顾,句号。”
“不行,不喜欢。” 许秋桦还是不动。
“还要你喜欢,这可不容易。你已经听过无数天下最动人的赞美之词,就是歌德与泰戈尔再生也写不出能形容你一颦一笑,一怒一唉的诗句,因为许秋桦本身就是一种标志,一种古典美与现代美完美结合的标志,一种多白一分则浅,多红一分则艳的标志。” 杨天薄说完看着许秋桦,可许秋桦还是不动。
“嘿,这都不行啊,我可用了九成功力了。” 杨天薄都快跳起来了。
“不是不行,是不够,而且太土。”
“什么,太过份了吧,在我的心中许秋桦可是完美无缺的外表加完美无缺内在的化身,现在的表现就象白玉突然有瑕,当然,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在我看来,这点点的瑕就象灵动的焦点,反而让你更加的引人注目,因而更加的有惊心动魄的含蓄的意境。” 杨天薄真诚的自己都快笑出来了。
“不行,你自己都笑了,肯定不真诚。再来,来真实的。”
“真实的可不容易,还是来假的吧,不行,许秋桦真实的存在的美不可能被掩盖,如果被遮掩了,那就是她3个月没洗澡了。怎么样,这回行了吧。”
“还----是不行”
“那就3年没洗澡了。”
“谁3年不洗澡,你快出绝招,不然你就作你的椅子吧。” 许秋桦已经翻过身来躺在沙发上,神采奕奕的盯着杨天薄,全然忘了刚开始要声讨杨天薄的本意。
“我有什么绝招,我的飞刀都快使完了,小李飞刀,例无虚发,能在小李飞刀之下,依然傲然挺立的只有我们许秋桦小姐这冰川天女般的人间绝色,因为没有人,更没有飞刀忍心去伤害,那怕是一点点的,泄渎她的美,我们只有目瞪口呆,谗彦三尺,想吃天鹅肉。” 杨天薄作目瞪口呆状,一动不动。
“快,谗彦三尺,要不太不PROFESSIONAL了。”
“你没完了。” 杨天薄把舌头也吐出来的,“快拿碗接,解百毒的。”
“我才不上你当,我去拿碗你就上来了,你哪套把戏我早就领教过。” 拆穿了杨天薄的鬼计,许秋桦得意洋洋的。
“不行了,真不行了,没招了,看来,许秋桦真的象传说中的那样不光秀美绝伦,而且是冰雪聪明,是五百年来第一乱世佳人。”杨天薄垂头丧气的说着,“我杨安杨玉不行了,只好摆驾回丽春院了,找我的秋菊春华了。” 他边说边朝许秋桦的房间走去。
“行了,行了,算你利害,连夸代讽的,好象我逼你的,” 许秋桦跳起来,把他拉倒沙发边“杨安杨玉,坐吧,躺吧。”

杨天薄转身有陷进沙发里,“行了,明天不是说好陪你逛街吗?不休息好,怎么给你拎包啊。”他一抬腿,整个身子都嵌在沙发里,用背对着许秋桦,也不作声了。许秋桦气鼓鼓的又无可奈何,一个人跑道洗手间去了。一声低呼之后,许秋桦一口气从里面冲了出来,坐在沙发边上对着杨天薄说:
“嘿,这是什么意思。” 许秋桦柔柔的说,用手推了推杨天薄。 “我说这花啊”
“什么花啊”
“黄玫瑰啊,三朵啊?三朵什么意思?”
“黄玫瑰啊,真的很漂亮啊,你送我的啊,谢了。” 杨天薄看了一眼,又背过去了。
“装蒜,你买的就你买的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别多想了,刚才在TRANFIC/LIGHT那里被一小姑娘给逼的,不买还不好意思拉,到美国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这么奢侈。”杨天薄用手靠在脑后,架在沙发上。“我说的可是真的啊,我也觉得应该向你表示表示,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白吃白住的。”

许秋桦不里他,她还是笑嘻嘻的看着他又看看花,“三朵,三朵,三朵什么意思?你刚才在电话还说我是你眼前的一道风景,现在就赖帐了。哼,三是我的幸运数字,你知道,所以才买的,对不对?”
“你今天这样,我都受宠若惊了,我都怕了。”杨天薄也不知怎么应付了,刚才直想着和许秋桦辩,也没注意许秋桦的表情,现在才发现许秋桦满脸的兴奋洋溢着,眼睛很亮,在笑,得意的笑,真的好美。他一愣觉得其实他等待的和心里的也盼望的就是许秋桦吧,从前许秋桦和他没有这样亲密过,这样坦白过,但都觉得生活中不能没有对方。在激情的许秋桦的目光下,西雨的幽思就象阳光下的冰雪融去了,他坐起来,拉过许秋桦的手,没有作声,许秋桦在他的注视下,终于羞涩的合上了眼帘。
“你是天下最傻的。”
“你才是”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所以你是!”

杨天薄望着静静的许秋桦,不禁想起了多年前他和谭荷并肩而坐,共一伦圆月的情景。学校西北角破败的东教楼后的一处偏幽之极,少有人来,杨天薄和谭荷在那里激情了多少夜晚中的青春。六颗柳树,有3个花坛,还需穿过颇有杂草的小路,想是险有整理,是他们无意中觅来的洞天。谭荷一袭长发,瀑洒在背肩,而银白的月色勾勒出谭荷清析的面旁和微微上扬的下鄂,他很多次都先静静走去,欣赏着她那样的一种高傲。岁月中模糊的旧影轻轻的流过, 眼前的许秋桦的侧影竟有几分熟悉。
“岁月有风雨,江湖几人识天气,流花飞梦去千里,哪曾归来看旧人。” 杨天薄打破了房中的寂静。“秋桦,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去黑龙谭玩那一次。”
“大三快结束了吧,当然记的,一辈子都会记的。” 许秋桦又搭上另一只手。
“大家玩了一天,可你非提议晚上到山里去看夜景,结果只有我舍命陪君子。然后又迷路,又下雨,可是我们一起在山里纵情嚎叫,悲呼天地,真是痛快。”
“结果我得了重感冒,一周都在扎针,你却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我觉得那晚上我好快活。”
“我被谭荷说了个够呛,说不给她面子。后来听说这以后你和谭荷就不怎么真好了,是不是这样。”
“说真的,这之前我们早就不真好了,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总是在我面前刺激我,说你对她如何如何好。其实女生里也有好多派系的,女生很多人都不知为什么老孤立我们俩。所以我和谭荷却还一直保持了表明上的关系,多少也有一些联系,她后来还问过你的情况,谁知道最后却跟吕鹏好了,想不通,大学时,她连理都不理人家。其实,你们好了后我慢慢就习惯了,忘记了。当然哪,人家还是老想你的。你老说我傻,可早就看出你们不合适,她绝不是你会真心喜欢的那一类人,不过你们真的好了那么久,气死我了。要知道你这么坏,早知道就不想你了。” 许秋桦指了指杨天薄的头。“对了,你说这个干吗?”

“别动,说正事呢。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谭荷我曾经错过了你一次,你可能不知道,可能都没感觉。其实刚才我看到你动人的样子又想到了她,但我不想因为她错过你第二次。”
“你逗我开心呢?我已经很开心了,你不用再玩高深的了,我怕我受不了打击。”
“就你还有受不了得,得,你这么高兴,我抽一颗行不?”

还没等许秋桦说话,杨天薄已经用一只手把烟都点上了,另一只手还是握着许秋桦的手。“大二快结束的有一天晚上,那是我和谭荷开始好的一个晚上。我因为心情不好想喝酒,就打学二楼电话传呼你,记住,是你。我也记不清为什么要找你,可能是我们那时挺熟的,我也喜欢你吧,但我那时真的不懂什么叫喜欢。但我却实是找你。然而是谭荷到楼下接的,她说你出去了又问我什么事。我就跟她也开玩笑说想找人蹭酒喝,可能不是这么直说,但就这意思,又问她酒量行不。想她一定会拒绝,她平时总装的很高傲的,没想她一下就答应了,跟我约了在楼下见面,去了苹果园,就是学校南边一饭馆。喝了一会,她主动说她喜欢我又问我喜欢她不,我当然说喜欢。那天晚上的事就被传开了,我们也成真的了,我想主要是她身上特有的一种高傲吧。也可能也是因为王强语和老二也在追你吧,我真的觉得你也是把我当哥们,你是有点傻乎乎的。我和你的关系就慢慢成了今天这样。所以说这么多年我都没明白我自己。”

许秋桦听的很认真,没有打断杨天薄的一句话,以至于杨天薄说完之后有长长的一段寂静。可是突然两颗泪珠滚落下来,缓缓的滑过面颊,滴到了杨天薄的手上,清凉的,又滑落到地上。
“后来我和谭荷分手后,我却把你当成忘却痛苦的知己,对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了,令狐冲还对任盈盈吐漏他和小师妹的事情呢,我没放在心上。” 许秋桦淡淡一笑,眼角出含住的一颗泪花又滚落下来。“现在你也被小师妹抛弃了,我就拣个便宜吧?”
“不是拣个便宜,是拣个便宜货。”
“便宜货就便宜货,哈,拣个便宜货也不容易。谭荷又嫁给吕鹏了,吕鹏可又苦头吃了。”许秋桦很快就忘了不快,高兴的说笑着。看着许秋桦娇羞的样子,杨天薄轻轻的把她拥在怀里,热量在全身迅速扩散,向一团火包围在四周。

 

 

 

 

 

 

 

 

 

 

 

 

 

 

 

Chapter Thirteen

时间匆匆,杨天薄在许秋桦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踏上回程。当车子在A市起伏的山峦中穿时,虽然是黄衰一片的冬景,他却觉得有些亲切,毕竟是生活了三年。在回来的车上,杨天薄向郑义斌坦白了说他和许秋桦和重大突破,但却钓着胃口不说如何重大,气的郑义斌大骂他不够哥们,要把他甩下车。
“你小子肯定动粗了,要不怎么会有重大突破,跟扶贫攻坚似的。”
“你就少来埋苔我,我怎么会在许秋桦那么清纯的女孩子面前轻易暴露我豺狼的面目” 杨天薄轻松坐起来说,“而许秋桦跟本没看出我的本面目。来一根不?回家你可就没机会了。”
郑义斌也不客气的接过了烟,又说,“有口香糖不?”
“对许秋桦这么漂亮的姑娘你都不动心,我看你八九是GAY。要不你跟我说你跟许秋桦是不是已经什么什么啦,要不她怎么会对你死心塌地。”
“又来了,那嫂子是不是被你什么什么之后才委曲求全的,可怜,可怜”
“呸,你如果没见过什么叫人间真情,你嫂子就是唤醒你人性良知的最好例子。”
“是不是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种,感人啊?可我几年前就不相信了,爱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可女人要么是物质的,要么是精神的,都不好惹。” 杨天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好一个量子爱情观,或者就01爱情观。那许秋桦是哪种?”
“不知道。也说不清,人是很复杂的。”
“我看不见得,除了我老婆,我从不相信谁是精神的。许秋桦是精神那一类,我可不信。” 郑义斌一边开车一边摇着头。
“你别看她风风火火的,她其实挺单纯的,从没什么心眼,傻乎乎的。”
“是吗,不了解。不过,样子真是不错,你小子还是很有艳福,我都有点嫉妒。”
“漂亮,漂亮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真没觉得找一漂亮的就多好。”
“口是心非,是不是压力太大,竞争很激烈。不过,我觉得许秋桦对你意思比你对她意思还多,你还好象卖乖,你是不是还有其它心上人。”

杨天薄有点窘迫,他这些天势图把西雨忘记,但总是不能做到完全。他势图全心去接受许秋桦,但西雨,谭荷和王英总也闯入他的思想。对王英他更多的是内疚,对西雨他更多的是一种朦胧的向往和说不出的好感,对谭荷他则更多是想起她让他发的一个个誓言。对这个问题,杨天薄沉默了一下,没有克意去回避郑义斌,“这个问题,我以后在回答你。我自己都不知道。”郑义斌看他的表情,觉得有点怪,就没有在追问,转了时事的话题,杨天薄几天没上网,呱呱的问个不停。

杨天薄见到夏云磬时才觉得郑义斌的话没错,她是一个小鸟依人,恬静而秀美,跟杨天薄说话都有几分羞涩。嵌在圆润脸上的微微上翘的鼻子和一个小小的下巴更显出几分童稚,只有挽在脑后的乌黑的头髻显出为初为人妇的样子。
“我都不知道叫嫂子还是叫妹妹。” 杨天薄打趣的说,“但可以肯定是鲜花插在了狗粪上。” 夏云磬笑了,但并没有答话,更加羞涩的进了厨房。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那还不是因为我底肥好?” 郑义斌还唱上了,一屁股蹲进了沙发里,指着沙发布说
“看看,干净吧,本来想洗你那快旧的,但想想洗衣粉钱都搭不起。” 杨天薄也扫了一眼房间,
“这是我们江湖中闻名遐迩的天下第一鬼谷吗?分明是江南秀丽的燕子坞啊。嫂子一来,就搞清四害运动,这屋子可真焕然一新了。哎呀,我们客厅都有窗帘了。可郑义斌那只大瘴螂怎么还没消灭啊,是不是这俩天批了燕子皮瞎混,没给认出来。”
“我都换了皮了,你这只土猪是不是也拾跺拾跺,要不多影响大环境。来人啦还当咱们家是农村,还有一猪圈和猪,多不好,怎么也CIVILIZATION了。”
“这叫衬托,不然怎么知道你不声不坑就已经进化成人类了。忘本。” 夏云磬看他俩一答一应,坐在桌边微笑着说:“吃饭了。” 席间只有杨天薄和郑义斌的声音,夏云磬只是一问一答的,但很开心的听他们打打笑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杨天薄怎么都感到轻松自在,他一下扑在床上,四肢摊开。可没过多久,不由的又回想这几天S城的白天黑夜,他似乎有点疲惫,心中老是觉得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却也说不清是什么。他睡不下,漫游了各种网站,并努力克制自己不去上网找西雨。天黑了下来,他又开车去实验室,只有师妹谢雨和师弟古藤在上网看小说,美国学生是不会在的,而中国学生正是这个时候用上网排解寂寞。谢雨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女孩,十分活泼,跑到他办公室跟他扯了几句就忙着自己的小说,又把他一个人撂下了。他恍惚的东翻西翻,想找俩片文献写论文用,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干脆就坐下来,一动也不动。电话铃响起,许秋桦清脆的声音传来。

杨天薄觉得自己很不好,在S城时自己并没有过多的去想西雨,怎么一回来就不一样了。尽管他已经对自己说了无数遍,西雨可能是个男的,可能是九十岁了,可能是个残废,可能是个骗子,他还是想知道西雨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起许秋桦对他独有的温柔和忍奈,他不由内疚起来,
“你见到郑义斌的夫人了没有,长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亮。”
“那是没的说了,此物不是人间应有?”
“是神仙还是妖怪?”
“傻子,你见过妖怪上天的吗?”
“修练的好贝?”
“怎么没见你上天?”
“我是下凡。” 许秋桦为自己的辩解洋洋得意,又重复了一边,“我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我看你是说反了,应该是这首诗的第一句。”
“第一句是什么?”
“这个女人不是人。”
“讨厌。” 许秋桦高兴在电话里笑了起来,“我是---九天仙女。”
“论漂亮与智慧,你是到了九天仙女的境界。” 杨天薄停了停,“然而,离人类的最普通标准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还需要继续加强思想品德五讲四美三热爱方面的修炼,再过个三五年,或可与人间美女一决高下。”
“你又气我,你说过不气我的,你快说点好听的。”
“那我说今天我看到女人就想起你,算不算好听的。”
“你整个一雄性动物,见到母的就动心。丢人不丢人。”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粗俗了,这种话也能说出口,乖乖,我应该退休了,你太青出于兰而胜于兰了。”
“我就是近猪者赤,近磨者黑!充份揭露你这种人的本质是本小姐的快乐。”
“我喜欢你粗俗,粗俗的你更加可爱。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优点。那我说今天我看到漂亮女人就想起你,算不算好听的。”
“贼眉鼠眼的,你老盯人家漂亮女人看是什么意思吗?”
“不是啊,我只是在作对比,我就纳门儿,为什么你的美就不能比拟呢,不管是洋妞还是亚洲妞,为什么就没有人能重复你的一笑一怒的洒脱,一动一静的悠雅。” 杨天薄停了停,“所以我建议你加速繁殖,以免这种优良品种因为你百年后的香销玉散而失传。”
“屁,你才繁殖呢。” 许秋桦还是十分的高兴。“你可能还会是同性生殖。”杨天薄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他停了下来,屏幕上ICQ显示西雨上线了。

 

 

 

 

 

 

 

 

 

 

 

 

 

 

 

 


Chapter Fourteen

人本来都很难控制自己,杨天薄放断了许秋桦的电话,就不由自主的跟西雨对上了。他很想跟她说,你他吗到底是谁,有多大,即使他感觉西雨不可能大他很多,也不会小。人就是总欺骗自己,从精神分析的角度,但这决对是一个优点。他还是觉定不这样,既然是游戏,那关键就看谁先忍不住嘛。

所有人世见最宝贵和最实用的品质可能就是”忍”,大多帝王将相,英雄侠士,无不例外的用这招引蛇出动,刻敌制胜。象韩信,刘邦,袁/士/凯,毛/泽/东,诸葛亮,金庸,岳飞,这些大鸟都知道什么时候收紧羽翼,该装孙/子就是孙/子,不然怎么成就千古英名。

杨天薄于是又对郑义斌说:但这是说中国人民,不是指美国人民群众,东西文化的差异绝对是本质上的,而两种文明或多种文明的对立将会是长久的,不互容的,这样的结局就是暴力文明。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他与西雨通信的笔名正是这首《枫桥夜泊》中的枫桥,他取意于原作者秋夜旅泊的凄清而优雅的自然感受,这也是他很欣赏的一句古诗。西雨似乎也很喜欢这首诗,她续写道: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至少还有钟声,而我却只是‘起行残月影排徊’”
“的确是‘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识’,‘此时相闻不相望,愿随月华流照君’” 杨天薄也接下来敲着。

杨天薄对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是百读不厌,推崇甚高,每当夜静,幽思来临,他都把这首诗写一遍,然后就蒙头大睡,直至天明。杨天薄当初读这些诗的时侯都是从人生无常,人力惨淡的角度来欣赏,很少从儿女情感来体会,可自从有了这些多情感上的事,与西雨交谈以来,他发现古人这些诗更适合表达儿女情长,俩情缱眷。他开始还不自然的使用这些句子,害怕西雨误会其意,现在却总有意无意就写了出来,好像这些句子很平常一样。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至夜郎西”西雨也似乎不在意,她像得到灵感一样的也跟了一句李白的名句。杨天薄有点脸红和不安,他真的不懂西雨的意思,他觉得西雨不是这种和他谈情说爱的女孩子,他也不敢多想,她是不是女孩子我都不知道?也许西雨只是用来表达愁苦的吧。他正犹豫着怎么回答,西雨又写了: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杨天薄松了一口气,西雨还只是谈人生愁苦而已,是自己多想了。他用原诗反劝道:
“落月摇情满江树”又觉的不满意,补充道: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西雨君当‘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作’枫桥,谢谢,我会保重的。”
“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西雨君,你字字回环婉曲,真如西雨二字所应:‘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离别’不知你西雨而字是否出自‘风雨西楼夜,不听清歌也泪垂’。”
“不是。”
“愿问其详。”
“请枫桥君品读姜夔的《齐天乐》”
“好,我从此无心爱武侠,一心只读《齐天乐》”
“莫要取笑,如今四海为家,芦荻萧萧,多谢你的劝慰”
“风雨人生,得遇西雨,生平快事,虽似一梦,却愿不醒!”

是夜,杨天薄在灯下翻找姜夔的<齐天乐>,还没有读原诗,就发现编者在简析上赫然写到:这首词,通体就是写一个愁字。西雨啊,西雨,你难道是愁的化身吗?他决定解开这个迷。象迷一样人一般都有一段很深的记忆。

刚过了年关,各种不利的消息就传开了,经济要不行了,公司要裁人了。起初人们还很有信心,但股市却一跌再跌。毕竟好日子时间已经久了,各种器官的敏感程度就降低了,人们还是不太在意。都说格林老儿一降息,经济准的上来。郑义斌一个尽的说,哈哈,现在是买进的时候,要是有钱,就买。可没两天脸就白了,但嘴里还是很硬:股市就象妓院,进与出是等值的,谁赚了都说不清,谁高兴也不一定。

杨天薄安慰自己说,老美他吗的也美够了,经济周期的规律就是十年一轮,挺一年就会过去了。这跟我有和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是一死人。他对师弟古藤说:INTERNET彻底饱和了,网上购物的新潮过去了,发邮件的功能被最终体现而已了,你的计算机梦正好醒了。

基本的东西就是基本,花华的东西对有些人讲就只有反反复复的喜欢和厌恶:相信有很多所谓有为青年会对自己说我恨INTERNET,它让我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我讨厌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杨天薄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基因需要重组。

一月的中旬,王英又来了电话,说她已经把转学的材料寄出来了。杨天薄就跟她说他已经把事情搞定,统计系的一个没有学生的教授看了她计算机的背景说应该没问题,他们就欢迎已经在美国的中国学生,因为这样就没有签证问题。由于杨天薄不断的摧促,很快王英就可以拿到通知,SPRINGQuarter就可以过来了。王英很兴奋,她说:旧日的一切希望都成为过去,她会珍惜重新的开始。杨天薄一直觉得当年有负于王英,即使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所有当王英想离开让她伤心的S城时,他是全力支持的。但他隐隐感觉到,王英说的新生活会有他的一份。他一想到这就要崩溃了。

只有西雨还象往常一样,在网上不慌不忙,搞得杨天薄觉得西雨真高,有好几次就挺不住了,欲作投笔从戎状。但那独有一种悠雅也让她对西雨更有几份敬佩。

在这纷杂的世界上,有一片如夏日里冰茶的清凉,有一声悠扬的笛音在秋日平湖上飘荡,你潮潮的心涛在冲洗礁岩时都会觉得如此空寂,那样的空旷,那样的漫无边际,和着滚滚的波浪,心如雪一样明亮。

“我以前就没太注意姜夔这首词,此次一读,真是收获不浅。姜夔只仰见秋月,顿起幽思。绝!”杨天薄赞道。西雨只在屏幕上敲了一串“.......”,显然是希望得到更多的东西。杨天薄于是又写:
“此中容三种愁于一体:飘泊愁,离人愁,忧国愁相互牵动,方有此作品。那一句‘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想是西雨二字出处,也是词中妙处。不过...”

杨天薄卖宝似的停住了,一动也不动。
“不过如何”
“此词太过愁,读来都不成愁”
“为何?” 西雨跟来的还有一个困惑的小人头标记。
“愁皆为苦字读” 杨天薄自己很得意能有这种新意,一定会让西雨吃惊的。
“苦又何如,愁又何如,愁苦本一家。”
“枫桥愿共人愁绪”杨天薄还是想与西雨走得更近些,“请君试问东流水,愁意与之谁长短。”
“行人没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
“网上西雨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末爱末恨,绮陌空楼,往往经岁迁延”

杨天薄听到这末爱末恨,也觉得格外的亲切,在多感情的重压下,他有时也略显疲惫,好在有人爱和没人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杨天薄在彷惶时竟也想:算了,如果她们愿意,我把她们都娶了算了。他空空荡荡的,对这末爱末恨竟无以对,只有许秋桦的笑容突然闪了出来,又闪了出去,然后居然是谭菏。他心有所动,劝西雨又是对自己劝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忧从何来,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心明镜台,原本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杨天薄在瞎掰了,他其实想写:常在河边走,那能不失鞋。你天天生活在一半是女人的世界里,那能不为女人活。
“原本世俗人,到处是尘埃,想乘风归去,又不能,想一醉不醒,又不能,怎一个愁字了得。”
“愿与君同销万古愁”
屏幕上西雨在思考,可是最终她敲下的还是让杨天薄十分得沮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识何必曾相逢”


他们谁也没有再敲一个字,却谁也没有下网,杨天薄静静的坐着,体会着着相识和相逢的意味,这世上他以为只有“相逢何必曾相识”,现在却是“相识何必曾相逢”,我为什么要见她,难到真如人们所说,不如不见,见只是徒添新愁,或许不见是最好,大家都保持一种朦胧的感觉,那才是最好的感觉,然而他真不想放弃,他在犹豫许久之后杨天薄敲下了“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就把计算机“啪”的关掉了。

杨天薄坐在屋外石阶上,望着月亮,一只一只得抽烟。在浩瀚的天空上,月亮已经很圆了,透发着柔和的光晕,象一个温柔的女神,她的每一缕烟光,都象重锤一样敲击着杨天薄的思念的钟鼓,在杨天薄的脑海里回响。他鲜明的感觉到西雨在月亮里正与他在对话,那月中的灰影就仿伏就是西雨。他听到屋内电话铃在响,却始终没有去接。

一切都在跌,包括人的心情。

但是成人网站的点击率上升了。由此可见色情绝对是由一种生命基本力量支配的东西,没有他人类存在的价值就要打折扣,那些要灭绝色情的政权最终都是痴人说梦,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因为这是一种人文的东西。

郑义斌对他这些谬论不致可否,只说:你是流氓你怕谁。

 

 

 

 

 

 

 

 

 

 

 

 

 

 

 

 

Chapter Fifteen

许秋桦就差从床上跳起来了,她大喊了一声:什么。语气是惊讶而困惑的。许秋桦的激动出乎杨天薄的意外,然而转瞬就明白了。他没有勇气对许秋桦说明西雨的事情,但他必须把王英的事对许秋桦有个交代。

A市的一月还是那样的寒冷,枯秋秋是一片古黄色。杨天薄在门口就可以眺及远方,看着无边的落木延连向天边,天地的萧索似乎都蕴涵着静寂与峥嵘的远大。在夜静的时分,一声长长的狼类呼唤的悲鸣和朴簌簌的寒风让杨天薄觉得他是这样的跟自然贴近。

星期五的晚上,杨天薄和郑义斌夫妇一起吃的晚饭。趁夏云馨看着菜谱弄小菜,杨天薄赶紧跑到山下加油站去买啤酒。令他气愤的是,那卖酒的小妞居然向他要有照片的证件。他于是微笑的问:Do I look young today? 结果得到的回答是:excuse me, what?

晚饭持续到八点多,夏云馨已经被郑义斌和杨天薄哥俩逗的眼泪都出来了,跟着都学会了,不管好不好都来一句:猪啊。饭后,郑义斌非拉着他去学校的体育馆锻炼,说要给他助威去,他和一人约了比乒乓。杨天薄也觉得自己太懒些,手脚都不利索了,需要用汗水蒸发一下积赞许久的毒气,重新把大小周天打通一下。打篮球的哥们见到他都说他怎么也来了,不是上次被费了后永久性退出蓝坛了吗。

杨天薄笑笑说:你是不是怕我盖过你的风头。乔丹不也退了又来了吗?我不来球市能振兴吗。我这就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左中头,右盖冒,一人顶你俩。

那边林风涛远远就把球向他摔了过来,杨天薄也不含糊,身手接过来,一个起跳,就把球投了出去。球居然进了。杨天薄这下牛逼可大了,过去跟林风涛来了一个FIVE,得意的说:只是在不经意间的撅起,就可以横扫千军。林风涛说:你还勃起呢,蒙的巴,注意到他右手肘上一快大疤,就问:不打篮球也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啊,自虐巴。杨天薄含糊的说:英雄救美的纪念品。

摸到这块疤痕,杨天薄心中涌起一种温馨,许秋桦柔软的身躯,淡淡的香气,蹙眉一怒的神情,在一霎那间,男性荷尔檬激发的热情冲遍了全身。女人,她就可能是一种大麻。经历过后,抵抗力就大大下降了。杨天薄觉自己现在的冲动就比以前要多。

他大汗淋淋的坐到了乒乓球台旁,郑义斌正跟一人乒乒乓乓的对上了,周围还有七八个人在观战。杨天薄不认识郑义斌的对手,新来的巴。他跟着也给起哄,大声的叫好,前冲弧旋球!,good/serve!。郑义斌好象有点吃对方的上旋发球,小心,这下旋!上旋,推,推它。他旁边有一女孩子,每次杨天薄给郑义斌叫好,都看他一眼,打量打量他。杨天薄也瞧了她俩眼,才发现不是个女孩子,是女人,比女孩子要大,看的出得有三十了,穿的很精神的黑色短裤运动衫,个子很高,有一米七左右,且丰满匀称。不是很白,但这身打扮还是很动感,杨天薄不好意思的又在她胸前扫了两眼。

“他们打的不错啊,起码国家队陪练级别。”,杨天薄只好硬着头皮说。
“还行巴。”那女人淡淡的说。
“你说哪个会赢,我觉得郑义斌会,就那个穿白的,台子那边那个。那是我哥们。”
“是吗,我看不见的。”那女人的语气还是不快,显然另外一个和她有关系。杨天薄这才恍然大悟。瞟了瞟,那女子的手上也还有一付拍子。
“不好意思,光顾了自己哥们了,其实那位也巨棒无比,我看真要打满五局了。对了,怎么称呼。我杨天薄。”
“关放,放牧的放。”
“有意思,有意思,不过,好听,好听。关关雎鸠,放羊之洲。好,好。”
“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都不知道。”

杨天薄心理说,你怎么这样,我好心跟你套套话,你还不给脸,没劲。他无心恋战,“是嘛,是嘛。怡笑大方了。” 就不准备说话了。
“怎么,生气了,就准你大呼小叫的给你哥们加油,我说你一句都不行。那个是我先生。”

那女人居然对这他笑了。任何人,笑起来的时候都要比较年轻一些,可爱一些。这个女人一下子就生动起来了,杨天薄也笑了,

“我说我怎么得罪你了,感情你也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
“彼此,彼此。”

郑义斌和关放老公裘彬的比赛最后以五盘三胜郑义斌获胜作为结果。但双方都有惺惺相惜之感,热情的交谈着。难怪人人都说知己难求,本身就是要求在同一境界才行嘛,高了,低了都不和谐。那夫妻呢?哪一对夫妻是知己呢?哪一对夫妻不是在不停的作势能/位能的转换,高高低低的寻求理解呢?杨天薄想:我这种鸟人怎么办?

更不可思意的是,郑义斌竟然1比3轻松的败给了关放。杨天薄打趣的说,你的关关放放,柔中代刚,刚中有柔啊,手段很高明嘛。看来我老人家不出马,是没人能灭你了。关放刺激他说:你除了嘴大,牛皮吹的胖,还会不会的真的。裘彬很快就知道杨天薄是很开朗能受刺激的人,也跟着说,关放是业余体校专业训练过的,你要是赢我夫人,我改天请你好好吃两顿饭,要不然你就请两顿,谁叫你牛皮先吹出来了。

郑义斌也跟着起哄,“你们谁输了,都要把我两口子请上。”郑义斌得意的看着杨天薄,“叫你平时欺压老百姓,现在老百姓要革命了,要解放了。”

杨天薄笑着: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小子这么阴险,落井下石啊。关键时刻就叛变革命,成了帝国主义的走狗了。我记得一笑话,就是说你这种人。敌人让你招,第一天打你你不从,第二天抽你你不从,第三天美女来了,你招了。第四天,你还想招,解放了。

郑义斌抢着说:你就别玩调虎离山之记,是爷们就给个痛快话,比还是不比?
杨天薄说:得了,你就直接说,请还是不请贝,请,请,怎么能不请,就是不输,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了,一顿饭算屁。但比还是要比,一次跟科班顶尖高手交手的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反正就是死,也要死的悲壮些。让后人看到我的光辉高大形象,也有所景仰。能不能这样,我都有三年没摸球拍了,第一局让我7分,第二局让我5分,第三局让我3分,如果我还有机会,第四局和第五局就不用让了。

杨天薄说的一本正经,把其实是在搞笑的裘彬,关放和郑义斌都说傻了。特别是郑义斌,整个不知道杨天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来了两年了,还真没见过杨天薄玩过乒乓。但嘴里确实是知道一些乒乓外交名词。他说:哥们,不行就算了,说的跟真的是的。裘彬看他真认真了,也说:算了,说玩了。

杨天薄说:那可是你们说的啊,别说我赖啊。这顿就算我为朋友请的。可不是打球赌输的请。对啊,这多好,兵不雪刃,大家都有面子嘛。他说玩哈哈大笑起来。

关放在一旁不干了:好象我怕了你似的,比,谁说不比,我倒要看看你三年不摸拍是个啥样。

杨天薄说:你是不是想说世间鼠辈,如何妆得老虎。我或许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但青外青山楼外楼…。杨天薄还没说完,郑义斌像是突然明白似的:你又在玩拖刀计,不行,今我就把你往格外芬芳灿烂里整了,要不,我不也没面子了,我也是关放手下败军之将。我知道我们的脸皮加一起都没你的厚,能文争,就不须武斗,开始巴,拿我的拍子。

杨天薄指着郑义斌说:看看,这就是朋友,一个我曾经信赖过的朋友,一个我曾经同抽一颗烟屁股的朋友,一个我忍着巨大痛苦还为之隐瞒1999年秋天还尿裤子的朋友,一个…。

大家都笑了,关放扬了扬拍子,说:贫够了,就打巴。

杨天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打巴。然后去了洗手间。郑义斌突然觉得不认识杨天薄似的,那种神情杨天薄以前什么时候都不曾有过。再到他回来,用手有颠又摸的拿着裘彬和自己的拍子,然后拿了裘彬的拍子又去了洗手间。他觉得很好笑,杨天薄这鸟人,装的还跟人似的。

关放看着杨天薄的背影说:你们杨天薄真像个活宝,这种人真是有意思,真的假的还真不知道。

晚上回来,杨天薄很累,可他突然觉的什么,于是就给许秋桦写了一封EMAIL:

清清的吻一下你吹来的芬芳
思念就像落华辗转 涟漪在殇殇的池塘
不会回忆你眉梢的风涛 柔波浮水的激荡
只要有万里飞华的霞光

梦想在大海上与你永远的远航
不再是今天 昨天
风雨萦绕的 长又长

看一看无尽的远方
思念就如秋桦飘零的清沧
不会回忆你秀发飘来 柔柔的漫长
只要有海风悠悠的凄凉

梦想在天空里与你翱翔
不再有今天 昨天
风旁边吹萧的 惆怅

那首诗显然并不是写给许秋桦一个人的,更准确的是给西雨的,他想象中的西雨的。杨天薄发出去之后就意识到了。

人的感情是无法隐瞒的,如果你是个真性情。思维原本是一杯纯净水,在溶解了各种男男女女的关系后,你不经意间流露的情感是很难清晰的。其实人就是杂乱无章的各种分子,孤独在有限的空间里游弋,压抑于从不明白的一种感觉中是一种共性,渴望于是是非非的朦胧中是一种基本的需求,那就是,不停等待去被别人碰或忍不住去碰别人。

从分子反应碰撞的角度,男的和女的碰撞的结果不只有一个,但粗俗的说,却都是希望对方满足自己的需求。分子被假设成圆的,而人是X.

在你激情的碰撞后,你和她是清清白白的重新认识了红尘中幌幌忽忽的自己,还是不堪重负的沉淀到阴暗灰色的痛苦中。

郑义斌说:所以,人的大脑是一个垃圾桶。杨天薄,你的更是MADE in China.

冬日的阳光与忙碌后的第一只烟,杨天薄终于感到了白天的可爱。师弟古藤探出头来:电话,又是女的。最近杨天薄白天的电话也多了起来,不是王英转学的事,就是关放又来约战。可这次是许秋桦。

“我不喜欢你的诗,因为那不是真的写给我的。” 许秋桦淡淡的说。
“怎么会呢?明明是嘛!” 杨天薄一下子紧张起来。“绝对原创。”
“因为我从来不留长发。” 许秋桦居然在电话里哭了,“你说,你是不是还再想谭菏。”

杨天薄楞住了,秋桦的轻轻抽泣像重锤,帕的一声,滴落到了心里,突然象明白自己似的,自己如此看重秋桦,而原来西雨就是另一个从前的谭菏,她飘渺而永远不可捉摸。

我怎么这么傻呢,自恋呢。其实都是距离之外的意淫啊,就一直没有明白过来呢。

他豁然开朗了,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爱在眼前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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