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美国人采购中国制造的风风雨雨500天 (四)
作者: 废品
好在,这次美国佬只是要做一个简单的了解,并没有太多的细节需要讨论,两个多小时的谈话结束了。然后进厂房参观,这就简单很多了。Rooo是懂得机器的,他看到的信息要比听到的信息多得多。EE的厂房很不错,无论是安全卫生还是设备都让Rooo印象深刻。
一起去吃午饭的路上,我悄悄地对Heee道歉,事先没想到EE的翻译会有问题,我仓促上阵肯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Heee依旧很nice的称赞了我,我的表现已经超出他们的期待
这次来国内,和GG的春卷生意还是最主要的目的,不过,在去GG敲定生意之前,Heee他们还要去访问另外一家春卷厂家。
这是很正常的做法,只要可能,外国的大买家总是会希望多找几家供应商。一方面,他们当然希望可以找到更质优价廉的生产商,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分散风险的方法。把宝全部押在一家人身上,总是有些危险。这家新的候选在福建,曾经报出过一个低价给Heee。
关于这家工厂没什么可以细讲的故事。飞机过去,工厂过得去,产品也还可以,价格也马马虎虎。唯一的小差别是我受到了热烈的追捧,几个人前簇后拥的,废总废总叫得很勤,年轻有为之类的肉麻话也没少拿来砸我。
这是一次虚荣之旅,也是一次自信心的增肥之旅。
这里小插曲是关于我的工作表现,我又给自己加了点分。
在这次行程中,本来我还安排了对另外一家小工厂的参观。不过,在我确认第二天日程安排的时候,他们说不能提供车子接送,Heee也就表示说那就不去了。这里额外说一句,Heee他们很重视这些细节,美国佬并非贪图那点方便,而是把这看作是一种尊重。我本来给他们安排的日程很紧凑,牵一发动全身,后面的所有行程安排都需要做变化,而且,Rooo打算用多出来的这部分时间再去II一次。
用中文做这件事情很简单,不过,刚见过面,再去II一次要谈些什么需要协调安排,两边也都有准备工作要做。II那边需要准备几个其他品种的报价,还要在实验室按照我们的配方试制一些样品,而我们这边,在Rooo实地看过II的生产线之后,需要确认我找到的设备能不能和II原有的生产线衔接起来用。
这可真是个难题,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技术细节,当然必然涉及到很多专用词汇。谁都知道,跨行业的技术术语即使对英文很好的人也是大难题,更何况我。我的快译通也帮不上太多忙,太多词汇查不到了。但是事情必须要做,而且要马上做。
要回上海了,坐在候机大厅的咖啡屋,Rooo给了我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列出了十来个问题。粗粗看下来,差不多一半看不懂。
我们的航班还有两个多小时,拿出纸笔来,每个不懂的地方都拿出来让Rooo来解释,说不清楚就画图。Heee在旁边插不上话,她也不懂。又密密麻麻的比划了两页纸,我心里大概有数了,虽然还有一些不完全通透,不过可以问设备工厂,毕竟我研究过他们的技术资料,在II我也仔细观察过他们的生产线。立刻打电话给设备厂,那边的业务员叫来了他们的技术总监回答我。
一轮问题问下来,拿答案再和Rooo商量,然后又有新问题,再打电话。如此往复三四轮,终于,Rooo竖起了大拇指,说:“Ok!”我找的设备没问题。
终于可以停下来喝一口咖啡了。Heee也竖起拇指,她说她也曾经学过多年法语,“可是我不能用法语完成你今天做到的工作。”
回到上海,再次拜访II。对设备问题有了底气,Heee明确了MT公司愿意做投资的立场,剩下的就要看日本鬼子肯拿一个什么价格出来了。
还是回到春卷话题。
美国人做生意的方式很奇怪,在和GG明确价格之前,他们就接下了客户的订单。在我看来,这无论如何是不明智的,更何况Heee还把拿到订单的信息透露给了 GG。之前,我并没有直接参与他们之间的价格讨论,我做的也就是看看原料市价多少,包装合理价格多少钱等等辅助工作,所以,我一直以来的理解就是Heee 已经基本接受了GG的报价。
与此同时,我也联络过一些其他厂家,和他们相比,GG的报价还算是相对不错的,而GG的质量更是上乘。眼前,唯一有可能和GG竞争的公司就是福建那家厂。虽然福建那边废总叫得比较甜,但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GG,私心来讲,一旦开始做生意,跑扬州要比跑福建要方便得太多。
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很熟悉Heee他们对价格的思维方式,所以,当我们见面以后,我诧异的发现Heee对目前的价格还很不满意。而且,Heee对GG有些来源不明的不满,言下之意,似乎Heee认为GG态度傲慢而且有欺骗他们的嫌疑。
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在我看来GG做得已经很出色了。我想,也许这是因为中美之间行为方式的差别造成的误解吧?如果是这样,我应该帮忙做一些解释。另外,我帮忙找过蔬菜等原材料的价格信息,但谁都知道,在中国食品原料的等级很多,高等级和低等级的价格也是天差地别。我顾虑的另外一点是,Heee见过来自福建的相对略低的报价,然而在我品尝起来,两边的质量还是有明显差别的。
我还认为,任何厂家都是有它的能力限度的,也许GG还没有接受较低价格的原因并不是想暴利,而是他们已经到达了成本的极限。也许一味要求最低廉的价格并不是最佳的做法。
在正式和GG做最后谈判之前,我找了个机会和Heee聊了几句。但是,效果很不理想。Heee说,有些时候GG的动作很慢,不能马上回应她的要求,因此她认为GG傲慢;GG发过去的样品中配料的比例和之前提供的文件有差别,其中虾肉含量少了(GG给出的解释说这是因为烹饪的原因,用熟制品测出来的成份比例当然和生料配方比例不同,虽然在口头上Heee接受了GG的解释,但我后来得知她一直耿耿于怀),因此她认为GG可能欺诈;关于原料等级她表示了解;而说到福建和GG的质量差别,她说在她尝起来两边的产品没什么大区别。
对我关于厂家成本极限的说法,Heee表示,她并没有要求最低廉的价格,她只是在要求正确的价格。她坚持认为,GG在试图赚取暴利。
这是我和美国佬第一次因为观点不同进行的讨论,我的英文还不足以表达许多复杂细微的含义,我很快放弃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到交流障碍的存在,但我当时还以为这仅仅是因为我的英文水平。
回顾起来,这次讨论我犯下了很多错误,我过于冒失的表达了一个新手的观点,还站在了错误的立场上。更关键的是,我还远远没有看透这两个美国人做生意的思路和模式。
前面说过,GG已经知道我们这次是带着春卷订单来的了,所以第一次晚宴非常隆重。这一次他们已经了解到Heee是不吃肉的,所以他们把我们带到了一家很有名的素菜馆。这家素菜馆开在大庙门口,据说老板是一位居士。GG方面,凡是有点位置的人物都跑来作陪,我们呼呼啦啦十几人闯进斋堂,迎面就碰到一对正办婚宴的新人。说来也巧,上次我们来扬州,也是在晚饭的时候碰到婚礼。Rooo饶有兴味的看了半天,对Jiii(GG总经理)说:“我们每次来扬州都遇到婚礼,一定是暗示我们的合作会非常愉快。”
宾主落座,这次我的代理身份已经明确,自然不再躲在角落里,也被安排居中正位。
宴席一开,大鱼大肉海鲜靓汤流水一样端上来,Jiii一样样的介绍,没一样是真的。这里的菜果然精致美味,建议谁今后去扬州可以去吃吃看。五花肉、佛跳墙、烧海参等等等等,不光看起来和真的荤菜一模一样,吃到嘴里的口感和滋味也有九分神似。之前我已经知道,Heee吃素是因为她不愿意伤害动物,实际上她是喜欢肉的味道的,这下子她可开心了,eat的一点罪恶感都没有。Rooo更不用提,他一向自称可以吃下任何东西。
因为前面几天一直很顺利,我也吃得很高兴,话也有一点多。一两杯酒下肚,偷偷跑到洗手间照照镜子,居然真的有三分小人得意便忘形的样子,嘿嘿,赶紧收敛。
当然,这一餐只是接风,第二天,真正的谈判才正式开始。
上午时间,双方一直在敲定种种相关细节,例如包装材质和尺寸的确认、货柜装箱数量、运费和保险、交货周期、新增设备的到位和安装等等。这些都谈完,也到了午饭时间。简单的一点工作餐之后,重回谈判桌。
Rooo翻阅着上午的纪录,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啪的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他开口说:“好,其他的细节看来已经没问题了,让我们谈谈价格。”和上午的活跃气氛迥然不同,其他所有人都严肃起来,等待Rooo的发言。我从来是一个不擅长侃价的人,自然绝对不能错过向美国佬学习的机会,高高的竖起了耳朵。
之前,我通过Heee和Jiii之间的邮件见识过Heee的议价方式。应该说,Heee的风格是非常坚硬的,通常情况下,她不会被厂家任何声称自己报价合理的理由所打动,在没有达到她的心理价位之前,她最经常说的话就是:“你的价格不合理。”在这之前,我已经见过Jiii报过三次价,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同样的简单,“我们需要更好的价格。”
现在到见识Rooo的风格的时候了。等他一开口,我可真是大开眼界。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Rooo的这篇演说,兹记录通篇结构如下:
首先,一直以来,中国食品在美国的声誉并不好,但是目前这个状况正在逐步改善,MT公司乃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进入中国。美国的市场是巨大的,但是我们要选择合适的商品。
其次,你们有很出色的产品,如果可以成功进入美国市场你们可以卖得很多很多。
再次,你们不了解美国,要想通过自己进入美国市场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了解美国,知道什么是市场上需要的东西,也知道怎么样才能通过那些复杂的规则限制。所以你只能依靠我,我们合作才是无敌的。
然后,美国市场的竞争非常激烈,你不要指望一开始就卖高价赚大钱,最开始我们要慢慢来,可是一旦站稳脚跟,biu```,你就发达了噻。
我在这里记录得很简单,实际上,这是一篇长约一小时极富感染力的演说。最后,Rooo用一句话做结语,“因为如上,所以你们的价格还不行,要再降。”
我听得有点傻,再转头看看Jiii,他也低头沉默不语,仿佛有些恍惚。Jiii的母亲Y总板着脸想了一会,问Jiii:“Rooo都说些什么?我没有全听懂。”
Jiii似乎还在恍惚:“前面也都是说市场很大,前景很好。但是要我们再降价。”
“那你问他们到底什么价格可以接受?”
这时候,轮到Heee了,她拎出一张纸,四种产品一个个的报出了极低的四个目标价位。
Jiii和Y总、技术总监几个人跑到楼上研究去了。剩下我们三个慢慢等。
研究了一会GG接受我们价格的可能性之后,我对Heee说:“Rooo真是个很厉害的演说家,很有感染力。”Heee开心的回答说:“是啊,我就做不到老爸的程度,所以到这种时候总要他来出面的。”然后,我表示要虚心向Rooo学习借鉴,Heee勉励我曰期待我早日学成,以后上场演说的任务就可以交给我了。
这是一段漫长的等待,两个小时之后,Jiii才自己下楼来。他表示,他们已经尽了全力,这次的价格如果不能接受,那他们也只好放弃。GG新的价格比他们原来的报价低了不到百分之十,但是距离Heee的目标相差依然非常大。Rooo表情严肃,拢着手臂站在原地思索了大约半分钟,之后他对Heee说:“把订单给他们。”
拿到了订单,Jiii高高兴兴的上楼去向Y总报告消息了,Heee摇了摇头,对我说:“回去以后,你要抓紧再寻找几家新的春卷工厂。”
过了一阵子,等Jiii他们再下楼来,却是每个人都沉着面孔了。很明显,虽然拿到了生意,可是他们并不愉快。Heee悄悄的跟我说,“他们应该是意识到了,虽然他们拿到了订单,但这也很可能是他们从我们手中拿到的最后一笔订单。”我点头,心中暗想:“原因应该不止如此。GG既然研究了那么久,却仅仅象征性的降了一点价,应该是已经做好放弃的心理准备了。然而,这个意料之外的订单无法让他们欣喜,必然的原因是这个价格让他们非常不好过。如果这真的就是我们给她的最后一笔订单,那么GG得到的结果就是既亏了钱,又不能留住客户。”
后来,我又得知,Heee利用了GG的一点疏忽,把从扬州到上海的这部分运费加到了GG的成本负担里,而这部分成本是GG忘记考虑进来的。这样,GG就更没有理由高兴了。
当天晚餐,规格明显不同了,只有Jiii和Y总陪同我们在酒店附属的餐厅吃了一顿难吃的简餐。
然而Heee和Rooo并没有在意。饭后,Heee独自跑到酒店的附属工艺品商店里买了一幅刺绣的清明上河图。秀给我看的时候,她告诉我,虽然她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在熟悉中国之前,不会随便在中国买纪念品,但是考虑到她很可能再也不会来扬州,还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立刻买下来的好。
平心而论,我对着两个美国佬的议价方式并不敢苟同,他们的方法偏向强横,不怎么人性化,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当时当地,我也没有过于在意。毕竟,关于GG 的成本我也只是猜测,我还不是非常了解这个产品,不敢妄下结论。另外,仔细观察下来,我觉得GG的生产效率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比如,在包制这一道工序,他们的工人每分钟只能包两只春卷,而我在福建工厂见过最快的速度是每分钟十只!
当时我也在想,如果GG努力的把生产效率提升上来,未必就一定亏钱。即使GG的效率不能很快提上来,在山东、福建这些速冻春卷工厂大堆的省份,也应该可以找到成本更低的供应商。
GG还需要投入二十来万去添置一台设备,所以第一次交货期还要拖后一段时间。但无论如何,六个货柜的订单是定下来了,生意总算是有了眉目,我的心情也还不错。
去除那百分之一的意见不同,这次我和美国佬们的私人相处还是非常愉快。之前我和Heee之间的邮件往来很多,这次一起旅行也就感觉相互之间很熟悉。有空的时候,除了生意我们也聊聊闲天,Heee居然没听说过《越狱》,我只好拿出《老友记》和她乱侃。Heee平时不看电视、素食主义、只喝瓶装水,不谈生意的时候经常会表现的很天真,不像是个总裁倒更像是个出门旅行的大学生。
我告诉她,她笑的时候,嘴巴咧起来有点像朱丽亚.罗伯茨,Heee连连否认,“没这回事,你们中国人看我们鬼佬都是一个面孔。”
这一次,我们一直在几个城市之间赶日程,虽然一直比较劳累,两个美国佬毫无怨言。Heee一直自己拖着几件大行李,我几次伸手要帮她提,都被她拒绝。Heee眨眨眼说:“谢谢你啦,但是我得当个自力更生的大姑娘了”
而Rooo也是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动手。
在最开始帮他们预订机票的时候,我看到Rooo的65岁生日恰好就是他们计划离开中国的那天。我私下问Heee,她希望给她老爸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生日庆祝。Heee回答说:“不需要,我建议你提都不要提这件事情。65岁是跨入老年的一条年龄线,Rooo对这个很介意,认识到自己已经是个老头子总会让他很沮丧。”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尊重做女儿的意思。一路行程都很匆忙,好不容易,我找了个空闲,去买了一套中国的泥塑娃娃送给了Rooo,当然我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只是说这算是个纪念品。
从GG回来上海,Heee他们直奔机场。填出境旅客资料写到出生年月日的时候,Rooo举起圆珠笔,在自己的花白头发旁边摇一摇,嘴里发出声响:“bingbingbingbing....叮~~~。”呵呵,定时器响了,我伸出手祝福:“生日快乐。”
Rooo弓下腰来,作出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颤巍巍的和我握手,“我是个老头子,给我一根拐杖。”他说。
留一点时间让他们父女聊一聊,我准备离开了。Heee很正经的对我说了一篇告别辞,大意是称赞我这次的工作。她特别赞扬了我英文的进步,她说,很难想象上次见面我还几乎一句英文都说不出。
我说:“期待在你们下次来的时候,我可以有更多的进步。”
Heee说:“那是一定会的。”
总算结束了,也终于开始了。回家的路上,疲惫的我心想,明天会更好。
Heee他们刚刚回去,yu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这件事情和故事的主线无关,不过也是大背景下的一个小支流,顺便讲一下。
yu找我是受她另外一个做生意的美国朋友所托。她的这个朋友Peee出身于商业世家,本人有一份金灿灿的工作。看到了全世界都在搞中国制造,他心中瘙痒,也尝试着伸了一脚试水温,接了一笔手镯和袖扣的订单来中国找生产商。但是,天不从人愿,Peee的遭遇有些惨烈。 这笔订单并不大,虽然说的也是第一笔成功的话还有很多后续订单,但头一笔的总金额也就几万美金,亲自来中国跑一次在经济上并不划算。Peee通过电子商务网站,看好了一家中国公司,后来,我也去看过这家中国公司的网站,倒也的确美奂美伦,各种精美的首饰和工艺品的照片闪闪发光,有点大公司的样子。前面他们怎么谈的我不清楚,总之订单是下了,大概是这家中国公司说,做这几样东西需要的一些材料买不到,Peee又从美国发了大约价值万把块美元的原料过来。
说起来,这已经是接近之前一年的事情了,自打Peee把生意谈好,原料发来,问题就开始出现了。这家中国公司试制了几次样品,但都不合格,产品的精度和细节始终不能达到客户的要求。Peee当然很急,几个月里面电话不知道打过来多少次,但是由于语言和思维方式等等障碍,问题始终不能解决。眼看订单不能完成,万八块钱的原料搞不好也要损失,Peee几近崩溃,而这家中国公司也疲惫不堪,有了放弃的想法。
无奈之下,Peee找到了yu帮忙。yu打了几次电话过来,反复追问之后却发现这只是一家贸易公司,真正的生产厂家其实是一家玩具作坊。Peee实在算不上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太不了解中国了,这里面的种种风险和变数他都没有考虑到。
这种情况下,yu打电话找到我,问我有没有时间帮她寻找一家新的加工厂做这笔单。
yu的忙我是一定要帮的,要来了必要的资料,我也就联系了几家工艺品厂供她参考。与此同时,yu也从贸易公司那里逼问出来了玩具作坊的联系方式,要解决那些工艺问题,必须要和生产厂家甚至是直接和技师沟通才行。我的忙只能帮到这里,要再进一步和工厂谈,我就需要更多的授权了。无论是谈价还是制作样品(要有制版费用),都不是我作为朋友帮忙可以做的事情了,毕竟,这也还不是yu自己的生意,她也声称自己在里面没有什么利益。
yu问我,有没有兴趣和精力兼做Peee的代理。兴趣当然是有的,如果是yu的生意,没钱收也要帮她做下来,但这不是,那就要看条件了。
后来,工艺品代理这件事情不了了之,没了下文。或者是yu帮Peee搞定了玩具作坊,也可能是Peee心碎了,最后放弃掉。但是,这激发了yu的一个灵感。她想开一家代理公司。
通过Heee和Peee的事情,yu发现,有很多在美国的中小公司很希望和中国做生意,但是由于规模的局限,他们不可能支付巨额成本在中国开设办事处或者频繁来中国考察。特别是像Peee那样的小生意,如果没有一个人在中国帮他打理,就完全是在碰运气了,失败几乎是必然的事情。yu认为这是个商机,如果能够成立一家公司,专门帮助这些小公司处理在中国的事务,一定有很多做生意的机会。
yu想拉我入伙,她的想法是她在美国开发采购商做客户,而我在国内管理供应商。其实,这倒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当然,要真正做代理公司,她就不能仅仅依靠朋友关系了,要去做推广和开发。
她兴致勃勃的跟我通电话讨论了几次之后,事情也不了了之了。她那段时间刚买了新别墅,忙着装修,过了一段又把父母都接过去安享晚年。忙碌可能是不了了之的原因,但是还有一种可能。
在最后一次我们讨论这件事情的电话里,我提及了和现在女友的亲密关系,之后,十多年前的事情重演,yu不自然的笑了一会,对话也很快结束了。
嘿嘿,一定不是这个原因,善于联想不是一个好习惯。
Regards!
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