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影望望四周。土坎巨石挡路,花草树木掩眼,两枝连理树互相护佑,树梢相触,树叶微颤,树间蛛网密布,仿佛天蚕光辉脉络。白鹤影笑道:“衣服湿了,又热又痒,我要下水了。”小合笑道:“先坐两分钟,水激激脸,不然,要得风湿。” 树枝舞碎阳光,知了啼叫,杳黑的水,微光颤荡,白鹤影浇水拍打面颊、脖颈,把兜里的东西掏出压在石上。和衣跃入水里,被冷水惊得笑起来,向小合招手。小合微笑站着,望了她一会。白鹤影把水望他身上浇,小合笑骂着跃入水中,追逐了她一会,吻吻她的脸,潜入水底。水深大约有两米,水底是些细沙腻泥,枕着褐红的岩裂。 潭很小,游不到三、四米。白鹤影仰着保持平衡,小合踩着假水,跟飞来飞去要歇在他头顶的蜻蜓游戏,身体荡出许多同心涟漪。水太凉了,两人紧贴在一起,衣服湿漉漉的,又粘又冷又沉。小合在水里脱了只剩裤头,又解下她的胸衣。白鹤影低声笑道:“别万一被看见。”小合笑道:“此处哪有人?也没有人鱼。我们不过是林妖戏水。”小合开始亲吻她水盈盈的胸膛,真如冰雪中雪莲一样光泽甜美。白鹤影一动,小合呛了一口。“活该。”白鹤影笑道。两人戏闹了一阵,她胸前两个吉祥物晶莹而让小合陶醉。小合笑道:“你本来就轻如无骨,在水里更是没有丝毫的重量。”白鹤影笑道:“你重得象磅砣,还能浮在水面上?”小合钻到水底,尽情把她美人鱼一般的身体观赏。 小合把她抱到岸上,轻轻把她的泳裤褪在一旁。“怕什么,天日可鉴,蓝天为被地为床,鲜花甘草沐浴浸香,风为佩,水为裳,你早是我的新娘。”石头硬又烫,小合请她主动在上。小合嘴唇被她堵上,全身热流在膨胀。一种融化一切的热量,小合把手放在她轻轻颤动的臀部上,轻托慢抟,半闭着眼观赏。两人象两头蛇交緾在一起,热流膨胀,全身暴裂,热流乱注,天旋地转,此身非所有了。两人相抱着跳下水,上岸来换上了衬衣,又抱着睡着了。梦境把小合的睡眠大大延长。小合醒过来,睁开眼,白鹤影已经把衣服洗好了晒着,正坐在身旁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小合笑道:“我睡了这么久,让你洗衣裳。”白鹤影笑道:“你香梦沉酣,一条毛毛虫掉到我背上,爬到我脖子上,吓着我了,我不想惊动你,就起来了。拿开你的手可真费力。结婚后,我当分担大部分家务才对,古代的女人还为丈夫缝衣,捣衣。”白鹤影此时头发披散,眉清唇秀,目光含情,衣衫轻飘,令小合无限陶醉,只想呆呆望着她。白鹤影笑道:“该吃东西了。我可是饿了,你呢?”小合拿出罐头、面包、几只香蕉,昨晚炸好的花生米,一瓶兼作酒精的二锅头同瓶黄酒。两人嗽了口,打开录音,播放了白鹤影弹奏的夕阳箫鼓,望着出神的小合,白鹤影笑道:“此时,我对音乐、对我的弹奏又恢复信心了,这声音在城市里比起喧闹噪音来,太微弱了。” 两人就着瓶口轮流喝,边吃东西。绮霞散尽,天渐渐青黑下来,水黑青,天边飞过乱鸦似的乌云。“不知会不会下雨,下雨就惨了。”白鹤影说。“不会的。”小合笑道:“你应当知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了我们,今晚这儿不会有云、有雨。”白鹤影笑道:“别未雨绸缪了。此话并非祥语,乃是悼亡的,如果我早死了,我希望你把我埋在乱石山百花丛底下,不用棺材,也不占耕地,不留标记,如果有灵魂,只要这鸟、昆虫、这花能接纳我就满意了。如果没有灵魂,百年后化成土壤,滋生花草,我愿足矣。”小合笑道:“你愿足矣,置我于何地?”白鹤影笑道:“你应当再娶,别弄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想着你的鬼妻,颓坏不起。”小合笑道:“我们家族的男子,大多活不到六十,进来的女子几乎都活到八十余,我死了,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强的男子。”“别说了。”白鹤影笑道:“你真的喜欢我,别有死的意识,被恶灵緾住了。即便你真的死了,我绝不做你家第一个又嫁的女人。”小合笑道:“你不是几次骂我短命鬼,负心贼?”白鹤影笑道:“那是怕恶灵所嫉,我的话哪有印度仙人的大法力?”两人嘲谑一阵。 小合压了压腿。击碎了几块半风化的石头,将手中的石块掷出。对白鹤影说:“我能搏杀歹人猛兽,可是只有你才能制服我心中的野兽。”白鹤影笑道:“我们跳个舞罢。”磁带中只有彝族舞曲可以跳舞。融化一切的优美旋律让小合浮想翩翩,幻影重重,两人就在光焰神话的中心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