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收到了白鹤影的短笺,文字清新而含蓄,吩嘱小合周六下午去,礼拜天到植物园踏青春游。两人未见面这两久,白鹤影也在调整,其间,她有三篇散文在杂志上登出。此类小品文小合从来不看,认为文字陈旧落后,到蒙田、培根就尽了,但是她写的,他认真而虔诚地拜读,觉得细腻而真切,闲适而隽永,淡雅而精确。 礼拜六中午,带着甜蜜充溢的坚决,小合照例摧眠了四十分钟,洗了冷水浴,换了衣服,戴上太阳帽,背上书包,出发了。 出乎意外,她们宿舍没有人。小合心绪没有受影响。他下楼来,在一处花台上坐着,望着阵阵落花,粼粼池水。不多时,听到了她乐质般的笑语,看到了她池水般的眼睛,花一样的脸。白鹤影微笑望着他。“我们出去买点吃的,本想给你留张条子,但小柔以为你一定不会生气。”小合看看她旁边那个一米五八,微胖圆脸,戴着眼镜,满脸微笑的女孩,想起贺年片,朝她笑着点头。文静柔说:“不会生气,相反会因思恋增加甜蜜。鹤影请客,让我分享你们的食品和高兴,没打扰你们吧?”小合笑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不怪我破坏了你们的友谊,我就高兴了。承蒙你照顾帮助她,我非常感谢。今晚,看看你们买来什么好东西,我要卖弄手艺,让你们吃得欢喜。今后你要有什么打人骂人的事,就请说一声。”那姑娘大笑。“那我请你杀鸡宰羊,如何?”白鹤影也笑了。小合笑道:“看来你把什么都说了。”文静柔笑道:“不是什么都说,有些事情她不会说,你放心。”白鹤影脸有些红,笑道:“别在此油嘴滑舌了,待会儿动手做菜,才算本事。”文静柔笑着,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三人上楼。 小合一直想跟她们宿舍的人搞好关系,也象跟自己宿舍一样搞一次聚会,但白鹤影认为不必。她们宿舍现在实际上只有四个人。“一个江小雨,学唱民歌的,心高气傲,对人冷漠,男朋友学钢琴,满脑子的钱,满口的明星,看不起任何人。但也懂得分寸,不妨害任何人,大家冷淡而客气,但绝无一分钱的来往。另一个修声乐的施真琴,十分的露骨任性,跟男生们打得火热,貌似豪爽,实则在打情骂俏或是撒娇中寻得刺激。经常搭着男生或是年轻教师的膀子,时常要人请喝酒吃东西,经常带人到宿舍闹,有时半夜才回,此人对我态度实在恶劣。多亏此人不在的时候也多,她一来我心里就十分郁闷。这久跟几个穴头上床火热去了,幸好。”“此人似乎见过一两次,但没有注意,她为什么如此对你?”小合问。“谁知道。”白鹤影淡淡一笑,笑容中荡漾着愁绪。“我觉得她说的笑话如同她的人,太低劣庸俗,我从未奉承过她,甚至她说话时,别人大笑,我从来不笑一下。她也没说过我的好话。互相以为对方装腔作势。还有,她勾过欧海滔,又闹翻了,她得不到蛤蟆拿青蛙出气。迁怒于我。我们两人好了,大概她见了就是你受伤时挂在这里的衣服,对我没有了表面礼貌。”小合说:“有时为了息事宁人,气量只能大一点,有时违心的话不能不说,这也是个磨炼机会,但原则不能动摇。”白鹤影说:“厌恶就是厌恶,我没法对讨厌的人表示虚假的感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