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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合(159)

(2007-02-07 11:14:55) 下一个
白鹤影理了理发,轻轻弹了一曲小合熟悉的四合如意,弹得欢快怡然,没有以往入神忧郁遐思飞扬的样子,又弹了一段小合不熟悉的曲调,笑道:“这是我在海滩那个早晨想到的,与今晚心情不合,如此月色,难得这样闲适,就这样观赏一夜如何?”小合笑着点头。“正是我的初衷。”白鹤影低声笑道:“在这皎月之下,人又多,我们不要做那种事情。”小合笑道:“当然。”
  
大部分人都在声光电热的舞厅里,周围情侣不多,大家象池边的青蛙一样自由,各干各的事情。白鹤影剥了一个橙子,自己取了两三瓣,大半给了小合,小合觉得有些饿了,又吃了只月饼,打开肉松嚼着,打开黄酒,一人一口轮流着喝。白鹤影笑道:“真是馋嘴花猫猫。”小合也笑。“你是头嘴不馋的纯洁母羊,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什么?”
  
两人轻轻地吻,互相碰碰额头。两人上了次厕所,把琵琶等东西仍然放在石头上,当作领地的标志。此时周边全是恋人,没有小偷。两人到了舞厅外。夜已深了,舞厅内的音乐还很热闹。“想不想瞧瞧?此时只需半票。”白鹤影笑道。男男女女边抚摸接吻边跳,两人坐了几分钟就出来了。“如何?”白鹤影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也不敢说谁比谁更高,但我敢说这分贝绝对不亚于摩托车喇叭,超过安全噪音标准了,这种强烈得象发疯的灯光也会对人的眼睛有损伤。”白鹤影笑道:“大部分人都喜欢舞会,这是时下最时髦的音乐。我更不行了,大一时,进去过两次,总是头痛,不去了。”
  
两人回到原址,并肩坐下,仰望着月亮,心情开始清凉了,一如高飞的夜鸟。小合说:“我为你讲一段故事如何?”他讲起猛兽和温顺的小羊小鹿,荒山冷月,孤高的飞鸟,讲起花魂鸟魂相依相偎的人,讲起荒野精灵般的年轻人,讲到他的幻想憧憬和恋情,正和两人恋爱的苦楚和幸福对应。白鹤影脸上泛起一种夜光中葡萄酒一般的晕红色,默默靠着小合,闭上眼睛。小合说:“睡一会,不然天明眼眶会黑的。”小合让她躺在石凳上,枕着自己的腿,轻轻柔着她的眼皮。“让我给你轻度摧眠一会。好了,记得初升朝阳飞来的宝石吗?记得落日晚霞飞来的光球吗?想象满月更加柔和清辉光魄,象汽球一样飘飞,最美好的旋律在心中盘旋,陶醉于最美好的旋律最美好的画面里,些微的忧伤陶醉幻想全部融化在清光里,你能使呼吸变得轻柔,你的身体变得很轻,就象沐浴在温水里,波光荡着涟漪,你的身体完全融化了,如果身体还有些僵硬,不要从此景逃离,轻轻动一下,全身心协调了,你同美丽的光完全融合在一起,每一个音符都在开启你生命的奥秘,你的心完全空灵,周围是淡淡的花香味,你想睡一会,你的疲惫你的病经期的疼痛很快被大自然母亲治愈。你什么也不用去想了,头脑中的意识慢慢淡去,你将睡上三个小时,漫长得象整个生命,醒过来,欢乐充满全身心。
  
清冷的月光照着她玖瑰色的脸,小合在她脸上吻了又吻,并没有惊醒她,她睡得很安稳。
  
小合醒过来,白鹤影也睁着眼睛。“怎么样?”小合笑道。“睡得还好吧?”白鹤影笑道:“这种似睡非睡的感觉,以前也常有,睡过来悲伤的时候多,这次稳定而长久,醒过来也高兴。”小合说:“陶醉于艺术、爱情的痴迷都会体验到摧眠的魔力,但那是突发的,不稳定,尽管更加摄人心魂,这叫摧眠术,或者又叫气功、瑜珈。但有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西方人把摧眠术当成一种治病的手段,与现实没有什么关系。东方人则当成一种智慧体操,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对世界本质的把握。二者各有优劣,西方摧眠术见效非常快,能对某一种病作专项治疗,但仅仅是医学中微不足道的补充,仅仅是减缓某种病症而已,这是因为西方人躁动的心理和浮士德的价值观和生活态度。东方瑜珈、气功见效慢,日积月累,潜移默化某一方面的意识,强化自身的价值取向,成为一种本能,最终的价值是虚无和清静,在练功者看来,我们入静时所看见的一切美好庄严都是幻相,这有助于人们不把假相当真实,防止疯狂,但把一切物象连同真实物质界当成幻相而摈弃,也包含着最大的危险和悖论,同理,佛法、瑜珈苦行,西方极乐世界其实跟希腊神话王国一样也应当是物质表层的幻相,所以一切如有法,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通过苦行获得大法力超越这个世界的解脱更是纯粹的臆想。‘菩提本无树’,我们承认有树这种东西,本质就在于静观审美,使我们的眼和心灵变得更美好,能够看到最美好的物象,使我们的欲望不那么狂暴,唯一的真实就在于我们的眼心灵情,把万物观照,看到没有被破坏的美和庄严,有人否定范畴,要打破一切界限,这是十足的荒谬。局限正是事物存在的依据,是审美的界线。无休止的假期,无休止的纵欲欢爱都令人憎厌,上帝局限于真正基督徒心里,艺术同样的局限,我们看见雕塑的大卫、维纳斯会赞叹,但不喜欢赤身裸体上街,恋人夫妻的强烈情感别人看来是肉麻丑恶的……初学者,不要入静太深,让身心完全失去了日常经验的状态,平时被抑止的忧郁恐惧欲念会变成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挺吓人,非得要有坚强的神经,不然会出现古人说的恶灵附体,各种功法让人把一切当成幻像,也有这个道理。神经的坚强是可以训练出来的,平时多看各类书,从人文到科普,勇敢乐观,不怕任何人或东西,入静前先想克服一切,丑恶不公的现实,自身的卑鄙,小人的作祟,等等,再进入完美的境界里,即便自己成了一个角色,见到一个妖怪,你自然会知道孙悟空、如来是怎么做的,你总能战胜这一切,那是一种不寻常的奇遇和刺激,醒过来加工一下,会变成有深度的故事,某些功把这一切都要舍弃,枯燥之极,赞美诗作者证明了我所说的,象圣经中的雅歌写得很动人,泰戈尔也是要看见神,现在有些有意无意的骗子用种种手段操纵人,把人变得简单而只有狂热的欲,只要不象发疯发狂没有明显的破坏性行为就算正常了,不消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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