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游四海

旅行应该是每次只走一两公尺,同一个物件,同一个景色,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她,欣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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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冲顶的前夜

(2006-09-12 14:21:04) 下一个
Jambo (斯瓦西里(Swahili)语:你好),我的乞里马扎罗! (10)
冲顶的前夜

第四天
今天去Kibo Hut(4700米)。5~7个小时,上升约1000米。从Marango Gate的热带森林区域(Forest Zone)到Horombo的灌木和开阔的草地区域(Moorland Zone),今天,我们将进入高山区域了(Alpine Zone)。



昨天堆的玛尼堆。哈,Roo在后面藏着。

过了我们昨天经过的Zebra Rock,再往上,我们经过了最后一个供水点。这里虽然谈不上寸草不生,但荒芜的沙地和砾石,终究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大概轻度高山反应,人不时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要不是眼前的Trail,仿佛有那种在月球上的感觉或是幻觉。偶尔见到几株野草或是仙人掌类植物顽强的生活着,给人们展示着一种希望。

山路并不辛苦,尽管昨天休息了一天acclimatizing,但人在烈日当空的高山区走,还是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走到大概一半的时候,我们见到山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下来,问他们,“上到顶了?”。大多数人都点点头,于是我们击掌祝贺。有相当一部份人到了Gillman’s Point(5680m)就下来了。他们都是半夜12点启程,登顶看日出,下来后,简短的在Kibo Hut停留一下,就一路下来了。有个人告诉我们他见的登顶故事:边上有个女孩边吐边爬。就剩下几百米的高度,放弃将是永远的遗憾。所以,她不愿放弃。最后顽强的登了顶。还有一些人也许是登顶的时候体力透支了,硬撑着,一脸严肃,话都不愿多说,埋头走路。见到那几个日本老人也回来了,几乎在蹒跚,可还在支撑着。我指指顶峰,“You made it?”,他们点点头,“Gillman’s Point”。有时,人要有一种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他们可以做很多常人不敢想象的事。而正是这种精神也激励着他们周围的人跑得更快,爬得更高,跳得更远。七十岁的老太太能上,我难道不能吗?



经过The Saddle,一个马鞍形的山脊后,Kibo Hut已经遥遥在望,但走到那里,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John由Harold陪着,走在最后。Roo也有些头疼,走在中间,但还在坚持着。Paul要先到Kibo Hut做好先头部队的事,我们俩一起走在最头上。



让我脸红的是,他背上背的正好是我的那个二十来磅的包。为了登顶,我其它的也顾不上了。好几次,看他也有点累,我说,“还是让我自己来”。他都拒绝了。我觉得,这包我要是背到Kibo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今天半夜背个小的就行了。不过,有个人在边上,边走边聊让我很轻松。从Porter到副领队,二十有几的Paul已经有三十来次的登顶经验了。家里的小孩才三岁多。可这个登山季节,上下一趟六天,一般歇上三四天就又来了。再说了,僧多粥少,登山的就这么几个,他们领队,Porter,厨师也得轮流倒。有趣的是,他们都是通过上课考试才上的“岗”。要学急救,野外生存。而且个个都是全能:能扛,能爬,还能“炒”(菜)。(注:哪怕是正领队,Harold,也要自己身上背个二十来磅的大包。)



往下看走过的路。

五个小时不到,大约一点半的时候,我们一起到了Kibo Hut。碰到Michael和他妈,Michael的妈妈体力严重透支,他们两三点才开始爬。没看到日出,上到了Gillman’s Point就下来了。晚上还不能在Kibo住,歇一会就要下去了。他们说,山上巨冷无比,大概零下二十度(摄氏)。我听了暗暗担心。我是今天最早上来的几个游客之一,感觉不错。Kibo Hut是个石头垒起来的一个大屋子,里面分了好几大间,每间里约有十几张上下铺的单人床。这里已经是4700米了。这个高度马上让我想起了在Lobuje的那个晚上,珠峰大本营下的那个小村庄的厕所边挖着喉咙呕吐的情景。时过境迁,明天又是一个新的高度了。



看着一个英国来的摄影探险队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支帐篷。在这种高度,最重要的是Pole Pole(慢慢来)。往往一个突然的动作会让人心跳的很快。走路是慢慢而均匀的,呼吸是长长而平缓的。Kibo很冷,不知道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真冷,高山反应很厉害,今天可又是上了一千米啊!头晕晕乎乎的,而且沉沉的,喝了许多水,坐在石头上,晒着太阳。看着我们今天走过的路。

不一会儿,我选择了睡觉,今天我们半夜就要出发。这种情况下睡觉是真难。不知是紧张,还是头疼。可还有人居然能打呼噜。房间里几乎不断的来人,一拨拨都是刚从Horombo上来的。好不容易眯上几十分钟,吃晚饭的时候又到了。实在是没有胃口,真担心再发生一次“Lobuje事件”。为了晚上有劲爬山,硬是塞了一点下去。人进进出出的总是带进一阵寒风。太阳下山后的Kibo,温度下降了有近二十度(摄氏),大概傍晚十度都不到。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领队叫醒了我们。其实不用叫我们也醒着。我感觉呼吸困难,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的在跳。领队给每人发了些食物,然后就是给我们登山前的指示。我记得最重要的一条是,“山上很冷很冷,水要放在衣服里贴身。否则一会儿就结冰没法喝了!”我和Roo分在快队,Paul是领队。John和Harold拖后。12点整出发。我拿出了急救包,两瓶水,食品,相机,放在了我那小包里。穿上我带上的所有衣服,穿上两层袜子后,套上了那双跟随了我四五年的Lowa登山靴。套上滑雪手套。,脖子上围着一个又可作围脖,又可当帽子的Balaclava,就象那种去抢劫用的面罩。头上一顶棒球帽。把山下借的Gaiter套在了膝盖以下。。。

走出门的时候,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刚从明亮的Hut出来,两眼一抹黑,慢慢的适应了,只见天上繁星点点。一个短暂的犹豫,我向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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